论高中生驱鬼 第7章 祂会听见

“你们也要坐这？”

凌绪言夹粉的动作一顿，瞥了眼在他面前坐下的顾盛和虞无晏发问。

“没听说这是私人VIP餐位啊？你听说了吗？”

顾盛抬起手肘怼了怼虞无晏，他回言尖酸瞬间气得凌绪言牙刺麻宛如吃了嘴涩梅，凌绪言不服立马瞪眼还搏去。

“你舔一下自己的嘴估计都会被毒死！”

“哦？你这么了解我”

“懒得理你！”

凌绪言埋下头专心吃饭不打算再跟顾盛多说一字，他清楚的明白到顾盛这个无赖不是他能敌过的，于是选择闭嘴让对方无机可乘。

身旁坐着的季和忧听到凌绪言都气得骂人了，赶紧关怀道“绪言你没事吧？”

说完朝斜方的顾盛看去，“你知不知道你很吵？”

“知不知道啊盛哥？”

虞无晏补刀助攻也用手肘怼了怼顾盛，他看戏似地咧起嘴跟同嬉言笑语的陆余社，在顾盛胸前碰了拳嘲意拉满。

“把爪子拿开，老子要吃饭了”

顾盛推开他俩的手，跟凌绪言一样埋头吃饭。

“噗嗤哈哈”凌绪言见顾盛吃瘪偷偷在桌底下对季和忧竖起大拇指，闷着声笑了笑。

午饭时间一过剩下那半天堪比开了倍速，不知不觉就日落西山撩开了幕色，灯火通明的教学楼把天照的亮堂，让夜晚变得不再那么害怕。

季和忧在暑假里请了家教，开学的前几个星期已经把要上的前几章课程都预习了遍；他拿着支铅笔在教辅上涂画，铅芯沿着蓝字拉出一条横线，他握笔稳健不使大力，长圆的铅芯在即将收笔

“吱”

没有征兆的，断了。

季和忧觉得怪，他看了看笔，又思考是不是自己太使劲了，最终思来想去还没没有结果。

他作罢，打算重新削削再用。

“班长你去打印室拿一下家长一封信，老师下午开会太忙忘记拿我们班的了”

林惠在讲台上喊了他，季和忧放下铅笔起身，点头答应“好的老师”

打印室在行政楼的402与教学楼隔了一个小排球场，季和忧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四楼，上来才发现这一层只有402亮着灯，他先是敲了敲门才打开走进。

令他意外的是打印室根本没人，敞亮的房间里打印机还在不停运作中；咔嚓，唰刷地打印声与沙沙地空调声一并碰壁回荡在室内。

季和忧轻车熟路的走向办公桌，一眼就看见桌角上那一沓厚厚的《致家长一封信》，他将46份信快速数出来抱在怀里就准备离开，他过去刚拧下门把就听到了一声

滴——

他转过身看去，空调突然关了。

季和忧感到奇怪，不过又转念一想或许是定时关机。

他走了出去，发现外面漆黑的一片，几乎可以说完全盲视，他继续的脚步停在原地，很快季和忧反应过来了。

这里不是原来的行政楼。

季和忧一惊下意识摸上手镯，他心底发怵，这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以至于让他无措可施。

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不知道。

这是个封闭式教室的布局，长长的走廊上飘浮着浓黑的雾气，仿佛任何事物走近就会被吞噬。

一种未知，既又黏腻的视线游上季和忧的身体，将他笼罩住，贪婪地剥夺他身处的空间缝隙。

季和忧胸口开发闷，冷汗也随之布满全身，他紧紧抓着那一小沓纸，现在让他害怕的不仅仅是那些会伤人的恶鬼，更多的是这云迷雾锁的环境。

诡谲的长廊安静可怕，听不到一点声音，但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绝对无声的空间？

无声才是让人最害怕的。

季和忧现在想逃，他想再回到打印室里去，当他转身时就愣住了。

身后是一间教室。

沙——，沙——，沙沙——

季和忧听见了脚步声，一深一浅的朝他这方向前来，他赶紧左右看了看，发现左侧有一个楼梯口，安全出口的牌上冒着醒目的绿光，他撒腿就疾步跑去。

或许下楼就可以出来了呢？

他心里祷告，希望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但很奇怪，这个楼梯好像没有尽头，季和忧他跑了很久都没有下到一楼，他抓着扶梯抬头看了眼楼梯间。

一个红色的汉语数字四，画在高墙上。

季和忧一颤，他慢慢后退到平台上，难道他进入死循环了？

他意识到不能再继续跑下去，进入循环最忌讳的是白白浪费体力，他必须要找到破点才可以。

季和忧凝神一听发觉那“东西”现在并不在这里，他深吸吐气稳下心，打算上楼看看能不能到五楼。

这层太黑了，贸然行动肯定是不行加上那“东西”就出现在四楼，弄不好还在四楼某个教室，季和忧放轻脚步走上楼，抬头看了看层数标的是五。

季和忧走到五楼发现这层比楼下要亮些，能看清长廊布局全貌，但那长廊似乎无头，沿着教室一直伸向里处，根本看不出来到底多长。

沙——，沙沙——

又是那脚步声，这次似乎要快上许多，还有粘稠的水滑在地板上的声音。

季和忧正准备跑下楼躲，突然一只手猝不及防的把他拉入一个怀里，他脸色瞬间苍白，刚想挣扎又被立马带进了一间教室里。

嘭——

教室的门被关上，季和忧猛的动了动身想要离开，却又被按得更紧，他张口要出声，一只食指就立刻抵在他唇上，那个人低头在他耳边小声道

“嘘——，先别说话，它会听到。”

这个声音很熟悉，他立马就认了出来

是虞无晏。

一阵莫名的安全感驱赶了那所有的视线，像黎明的太阳带来温度与光，抚平了他的不安。

季和忧趴在他怀里看不到背后的情况，只能感受到这个人身上的体温与气息。

沙——，沙沙——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好像就在门外，似乎不出下一秒就会撞入他们所在之处，季和忧耳鼓疯狂震动，他清晰的知道那是心脏跳搏的声音。

咯吱——

教室门开了。

那“东西”进来了，粘稠的水声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季和忧的呼吸因紧张变得急促起来。

怎么办？季和忧在心里拷问自己，现在逃不出去的话肯定会出事，他有点脑热虞无晏为什么要拉自己进来这个教室里，教室根本藏不了人，他想不如干脆来个鱼死网破冲出去，还生的几率都比待在大上几倍。

那“东西”窸窸窣窣地走到了教室中央，季和忧听声辨位猛地动了动想要抽身，突然虞无晏毫无预兆的直接打开门。

半抱着季和忧出了教室，紧接着又关上门，低头狠下牙将手指咬破，鲜血流露聚成一点，他飞快在门板上画出一符篆，他动作敏捷，一整套过程下来都非常行云流水。

季和忧被他这几下动作弄得有些发懵，反应过来的时候才连忙拉着虞无晏要跑。

他拉起虞无晏的手往前拽了一下，结果没拉动。

“你干嘛！快跑啊！”季和忧愁容满面，他又扯了扯虞无晏“走啊！等会它出来了！”

“没事它出不来，你别怕”

“啊？你在说什么？”

虞无晏歪了一下身体，露出那个鲜红的符篆道“这个。”

“这个是什么？”

“禁锢符，我爷爷教我的”

季和忧半信半疑地看向虞无晏，发现好像那个“东西”真的不会再出来后，才慢慢松下了口气。

“那个是什么东西？鬼吗？”

“是的吧？黑黑的没看清”

感知一步步归体后季和忧才突然想到什么，他松开虞无晏的手，问“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从教导主任办公室出来，就莫名其妙到这里了”虞无晏双手抱臂，垂眸看季和忧，也问“你呢？”

“从打印室出来就到这里了”这话实到不能再实，印信纸还被他抱在怀里没丢，“这是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走，我们先去找出口再说”

虞无晏说完拍了拍他的背，抬脚就向前走去，季和忧点点头便跟上他。

“哎！你的手刚刚出血了，现在没事吧？”季和忧被这些事情搅乱了脑，很多问题和事情都断接不上，让他逻辑思维都变得很迟钝。

“没事”

“你们…都是用血才可以，嗯…就是，施法的吗？”

虞无晏先是笑了一下，才说“影视一般是这样的，其实用笔墨什么的也可以，我只是什么都没有才只能用血，你别学哦”

“不会学的，我也不感兴趣”

“额额…哦好吧”

虞无晏讪讪地摸了下鼻子，季和忧察觉到什么很浅地笑了下，道“谢谢你，其实蛮很帅的”

“嗐！没有啦，只是略施小计”

“嗯。不过你知道寻找方向在哪里吗？我们这么找的话，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找得到”

“你点的很关键，这个嘛…要不要去你出生点看看，碰碰运气，我也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

季和忧停下脚步，抬头望他“可是…我发现那个打印室变成教室了，找不到了”

“在几楼你还记得吗？”

“在四楼”

季和忧刚说完，虞无晏就拉起他的手往下走，边走他边说“先看看再说，如果没有出口，再去我的出生点看看，这地方很诡异只能先找我们开始出现的地方，其他地方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探新地图也得有装备才行，我们什么都没有就走保守玩法”

“好，我同意你的说法”

楼梯阴暗能见度非常低，只有梯口处的安全出口绿牌照出薄薄的光源，两个人走时为了防止失足摔倒不自觉靠得极近。

在空旷寂静的空间里任何一点细微的声音都会被放大数倍；不夸张地来说，季和忧被虞无晏拉着大半后背都贴在对方胸前，加上身高差的缘故，他现在能无比清楚地听到虞无晏的心跳。

忽然他从心底深处莫明涌泉而出一个念头，他与他就这么天缘凑巧吗？

怪异的微妙感轻易飘逸地抚上情绪末梢，没等多想几分，虞无晏启唇截断了他的思绪，说，“你能看见阴间的东西？”

虞无晏明知故问，但季和忧并不知道；他思前后想一番老实说“嗯，不过你不要告诉别人。”

“那你就这么信任我？”

“不，你都看见了再隐瞒，我说过的话只会漏洞百出，没有意义”

虞无晏歪了下头以示赞同，说“保证不透露一点秘密。”

季和忧又轻笑道，“嗯，信你”

虞无晏身体一僵，随即红潮爬上耳尖，滚烫的气息刮着他的侧脸，他条件反射后退一步兵荒马乱的看向四处，手指弯曲又张开。

“怎么了？”

“……没事”

季和忧感到奇怪，却也没多想。

他接着往下走，留着虞无晏一个人在原地觉得奇怪。

安静的楼道中，只有心脏在着小段距离中传来无比清晰跳动的声。

由于周遭的环境太黑根本无法看到楼道间那数标，季和忧也觉得奇怪明明他刚才上来的时候还能看得见，可现在却一点都看不见，像是被人蒙住了眼睛那样。

“虞无晏”季和忧停下脚步，叫了他。

虞无晏视野彻底被黑色蒙上他听到季和忧声音，往前走了几步撞上对方的肩膀，紧张问道“怎么了？”

“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一直走不到楼层出口？我们走了这么久，不应该”

虞无晏的脑子在不久前被某种激素搅得七荤八素的，现被季和忧一提才反应过来，他们确实走了快五分钟了，完全超出了正常时间，如是在正常世界他们用这五分钟走到操场都没问题。

“的确，像是无尽头那样”

“我们往上走”

季和忧转身伸手摸向虞无晏，“你在哪里？”

他双手挥动，食指尖划过虞无晏的小臂，摸到了人整张手便立即覆上去，继而顺着手臂滑到掌心，将那带点潮湿的手握住。

“抓到了。”

他带虞无晏阔步往上走，不过一会季和忧便觉得视线开始变得明亮了起来，再次抬头看楼梯间道上写着四。

他正要告诉身边的人，就听见虞无晏洋溢道“简直了，你好厉害啊”

季和忧脸颊微温，否认“没有，只是换了个方向而已没什么的”

到了四楼。

季和忧摆了摆虞无晏的手，说“打印室在右边，但不知道还在不在。”

“找找看再说。”

长廊通体漆黑伸出五指都看不清，季和忧把手里的印信纸递给虞无晏，请对方帮他拿一会，然后凭着记忆沿墙摸壁带虞无晏找过去。

季和忧斯条慢理道“我记得打印室是门把手是旋钮，但是这些教室的门把手是长柄的，一个个都摸过去看有没有”

季和忧顺墙摸到了一扇门，他赶紧往下一探握上门把，很可惜门把是长柄的，接着他继续摸过去，不一会又很快摸到了第二扇门，手指刚碰到门把，他瞬间小幅度地激动道“圆的！”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房门拉虞无晏一起走进去，刺目夺目的白炽灯一下子凌空出现，照得两个人瞬时眯了眯眼。

“我们回到打印室了！我们出来了吗！”

季和忧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劫后余生，他的激动抬头看向虞无晏，有些恍了神。

“是的，我们应该回来啦。”

虞无晏笑了下立马转身干脆利落的再次打开门，没有再出意外，外面的场景变回到了正常的世界。

季和忧暗暗松了口气，他朝虞无晏伸出手，声线又恢复成那温和清冽的样子，他说“把信给我吧，我们回教室。”

虞无晏把信重新归还到季和忧手中，两个人并肩下了行政楼，初秋的夜风凉意盛满肆无忌惮地打在他们的脸上。

脑神经一松下来季和忧慢慢的构建起许多的问题，他左思右想忍不住开口问“你…你是怎么能看见那些东西的？”

虞无晏听见他问的问题很有意思，又这么直白，他无意挑了下眉说“小时候生过病，然后后面好了就能看见了，不过爷爷说有很多人都会这样，不犯忌讳就好，没什么大事”

“那你也是阴阳眼吗？”

“后天的感觉也不太算，但差不多，反正都是一样的功能，不过…我觉得你的眼睛比一般的阴阳眼要好看”

季和忧被他突如其来的夸赞，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他扣了扣纸边说“谢谢，也没那么夸张。”

“哈哈哈哈好啦，不逗你了，放学我回去问问爷爷这种什么情况，到时候再告诉你”

“嗯好。”

就是这么轻松！

……

……

……

实则不然……啊……[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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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祂会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