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着钟越的眼眸,栾叶痴呆的样子让杨连夏看不下去,“别看了,再看也不会变得多好看,怎么每天都看不够。”
栾叶被她说得泄气道:“你不懂我的心,这都二月份了,感觉去年好像才是前几天,不想已经好久,我的棉大衣没多久要收起来换卫衣,再过段时间又得把他送走。”
送走这两个字,听上去怪怪的,杨连夏捂住她嘴巴觉得晦气,“少说这些胡话。”
栾叶笑呵呵地摸着她肚子,“杨连夏同学,请问你现在能感受到胎儿的跳动吗?快五个月了吧,不过你一点儿都不显还是真的,这毛衣穿在你身上还显瘦。”
坐在温暖的大厅,虽然咖啡机和后厨锅炉运作的声音会有些吵闹,但一墙之隔好很多,比在楼上包厢吹冷风要强,又觉得闷,又觉得热。
“那么喜欢小孩,自己生一个。”杨连夏笑道,看着栾叶这慈爱的面庞,“问钟越同不同意。”
栾叶连连摇头拒绝:“算了吧,我还是老老实实每天上班下班,和你们出去嗨皮,孩子这个事情,我和姚远就是一样的心态,别人家的永远可爱,因为在我们面前不哭不闹,但是在自己爸妈面前可劲的哭闹,不过我喜欢你这孩子,在肚子就乖,以后肯定也听话。”
杨连夏对她这脑回路不理解,不知道是从哪里听到这些,“无理八怪的,你手上这围巾,再不抓紧,回头离开就用不上了。”
“今年冬天秋冬也可以呀,谁说一定要现在就给他,这个围巾就相当于当初他给我的那个,算还给他了。”栾叶玩笑道,她到现在都没舍得把外婆做的围巾戴在脖子上,还被姚远一通嘲笑。
杨连夏剥着板栗皮,侧头皱眉问:“证都领了,怎么没想着办婚礼?”
栾叶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后,洋洋得意道:“怎么样?不结婚,直接出去旅游,还不用收你们的份子钱,省得我以后再还回去,这多简单呀。”
“想得美,你不办,别人手里的红包也会塞到你这儿,嘴巴上说一说,真轮到你数钱的时候,就不一样了。”杨连夏把板栗放在碗里,“肯定是会变的。”
栾叶眼睛突然亮着,“诶,外面这家在举办水上婚礼,这么冷也不怕冻伤。”
杨连夏望过去,眼前人恨不得趴在窗户上看,满眼的艳羡,“怎么样?现在还这么说嘛?”
“不要,我只是羡慕一下,真让自己筹办还是算了,本来帮你就很累,谁知道就这样没了结尾。”栾叶语气平和,她说出的话,被杨连夏听到,一点儿多余的反应都没有,很难相信,再次讲到张阳望还有这些事情,杨连夏心平气和,可见是姚远所说的那两个字,认命。
栾叶揽着她肩膀,心情愉快道:“时间过得真快呀,打算什么时候去看他,之前说过年,结果因为叔叔阿姨不同意,所以你就没过去,现在呢?”
二月初,马路上许多树枝都微微冒芽,不仔细看并不清楚,杨连夏茫然小声道:“三月初吧,从国道一路去依山,沿途逛一圈,正好把我和姚远的年假休掉。”
“你俩哪来的年假?逢年过节不都和我们在一起?”栾叶疑惑道。
杨连夏淡定解释:“放半个月,只休息七天,加上周末,一共去九天,时间可能会有点赶,租车过去,异地归还方便。”
栾叶哦了声,“还可以这样做,见识了。”
面前的道路虽然被阳光照射,可还是会有阴暗指出可以让人乘凉,尤其是从太阳下走到昏暗地,从炎热到凉爽是一瞬间,外面的天气也变得异常,中午已经二十八度,天空只是在刹那间变得阴云密布,这场大雨天气预报说了三天,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落下。
闷热和烦躁伴随着,栾叶隔着玻璃都因为怪异的天气变化而烦恼,“你看,刮大风了,这风吹在我们楼上太诡异了,呜呜地就好像有人在哭,声音还很尖锐,真可怕。”
杨连夏因为她这个比喻无话可说,手托住吸管牙齿咬着口,“你这个形容真的是令人赞叹,看来平时宣传稿是没有白写啊。”
“那可不,我现在是发挥了自己的优势,科室或者医院一些稿子可都是我写,而且现在公众号相关的科普都放在我手上,可以说是顺心应手。”栾叶骄傲道,换医院那已经三年,现在每天都是在平稳和快乐中度过,不像以前隔三差五出现烂摊子或者糟糕事情,相处也是在磨合中越来越融洽。
杨连夏欣慰地揉着她肉嘟嘟脸颊,“因为吃得好,所以你现在噌噌地往上涨,看你以后怎么弄哦,离开了钟越这个厨神,只能吃医院食堂五块钱的饭。”
栾叶扬眉倔强的小表情一出,“怎么了?没了他我就不能吃香的喝辣的?天天带你出去买小灶,馋死他。”
“我拒绝,你带着姚远在旁边,我喝水就行。”杨连夏连忙拒绝,怀孕中期身体的变化她自己能明显地察觉,尤其是口味的变化,眼前人都喜欢口味重一点,她倒是越来越偏清淡,甜的辣的一点儿都不碰。
栾叶手指绕着她长发,“你说,我要不要也像你一样,再去把头发剪短啊。”
两年前剪的短发,两次去理发店只修理整齐,现在快要到腰部,现在还没觉得不方便,天气要是暖和些就变成累赘。
“你想做就去做,别因为我们去做也跟在后面,可以随波逐流,但要有自己的判断,别像那天跟着姚远买了一件呢子大衣,结果丑得所有人都看不上。”杨连夏旧事重提,让栾叶尴尬地说不出话,小声反驳道:“这明明是网络诈骗,不能怪我。”
杨连夏不和她继续纠结这件事,扭头拿纸巾的瞬间,钟越拿着笔认真学习,这段时间学习消防考试科目比他当初在部队里还要细心,生怕一点都遗漏。
栾叶看他学习,总是能联想到杨阿婆说他当时为了高考所付出的努力,在外人看来每次都稳居第一的学生,其实私底下背后也有许多心酸,只是表面上的轻松,往往给了他人错觉,所以她一直没有主动关心学得怎么样,就让他自己发挥,相信他。
杨连夏双手捏着她脸颊,“再看你这个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关心就过去,怎么还老是憋着,到时候分割异地有些话就是想说,都不希望他知道。”
眼前人说的道理,栾叶很快就明白,她忧愁道:“当然啊,现在还没走,我就什么事都不麻烦他,现在连饭都不让做,不然突然走了,一点儿准备都没有,所以也在慢慢习惯。”
“不用担心,很快高铁往依山开通,从市区到县城半个小时,比以前方便,不需要走大巴,也不用转车。”杨连夏时刻关注依山的变化,哪个区域盖了高楼,哪里出来了商场,全都知晓。
栾叶仰头望着天花板的壁画,“夏夏,顶上你画的真不错,以后你孩子落地出月子,再来给我们重新画。”
杨连夏叹口气,撇嘴角无奈道:“又要我一个人爬楼梯,仰着脖子画三天三夜?不要。”
“好吧,看来我的美梦是没办法成真了。”栾叶遗憾道,以为杨连夏会心软地松口,结果没有下文,只好抛弃她跑去找正在休息的钟越。
本坐在对面,被钟越一牵手到他旁边,怀里抱着枕头,轻声问:“你下午还要学习吗?我想后面有时间回家收拾东西,我爸妈过两天回家,得要大扫除。”
“不学了,和你回去。”钟越语气柔和,无论栾叶说什么他都会满足,是他心中的弥补和亏损。
栾叶开心的肩膀上下摇晃,“那我先上去收拾东西,待会儿拿着包送夏夏回去,我们再走。”
栾叶刚说完就发现杨连夏已经离开,独自一人在小镇路上行走,想要追过去,却被钟越牵住手,“不用追她,拿了伞,会打车回去,对她放心点儿。”
“行吧。”栾叶不情愿地回到吧台,把东西一股脑儿地塞到包里,完全没有以前那样整齐和精致,因为总有人在后面抹蜜帮她收拾,好像一个人放东西就变得邋遢许多。
没多久突然的滂沱大雨出现,栾叶被空中的雷声吓得不安定,立马拿出手机打电话,在知道杨连夏坐上车,上高架并且家里阿姨在小区门口等她,才彻底放轻松。
雨水带来的冰凉,同样也有着痛苦的回忆,不管哪个季节,都有着印象深刻的事情发生,人生中的每个意外和发生,都在磨炼她们。
玻璃上的雨水不停滑落,栾叶站在门口,头上的遮挡板似乎没什么用,立马跳到钟越后背,笑眯眯说:“走吧,你可要背的稳一点,不能让我淋到一点儿雨。”
栾叶帮他提着袋子里的书本和笔,手紧紧抓着袋子提手处,嘴上是玩笑话,看中的却是这些书本。
大伞将两个人都不碰到雨水,栾叶欢喜的听着雨滴落在伞面的声音,滴滴答答好像弹出的轻音乐,冬日在栾叶这里并不算漫长,一般都是十二月到二月,但因为钟越在这里,变得漫长又璀璨。
紧闭的窗户被打开,栾叶站在窗户前,后面钟越正在帮她打扫卫生,整个房子墙角都被他擦得一干二净,一点儿灰尘都没有。
“是三月份考试吗?”栾叶突然发问,房间内的气氛因为她的话语瞬间变化,钟越放下抹布用湿纸巾擦干净手,走到她旁边后背抱住,“三月头,在担心我?”
栾叶这回可不是憋在心里,“有一点,但不是和你考试有关,害怕你到时候出发影响我,要不你回自己家住,陪阿婆不用管我,也提前适应。”
这话让钟越不满意,下巴上的胡茬蹭着她脖子上敏感的区域,惹得栾叶连连往另一侧躲,用力的想要推开他,却被牢牢箍住动弹不了,“痒,你别太用力,待会儿都红了。”
锁骨上的草莓数不清,虽然栾叶说过种草莓不好,但钟越就和上瘾了一样,尤其是她锁骨这一块,每天都有无数个新的叠加在上面,没有一块是白的。
钟越收着下巴没有继续闹她,“陪我一起?床铺上面还有你去年立冬前捡的树叶和愿望纸条,我不给你乱拿,怕找不到又生气。”
“我什么时候生气了?只是比较大声质问,明明就是你当时拿东西用完不放回原位,那我找不到不就着急了,还说我的不是,就你会找借口。”栾叶语速很快,嘟囔着让钟越无可辩驳,这事儿确实是他的问题。
栾叶说完掐着他手背,不满道:“就你会气人,一边儿去。”
钟越腻歪地抱着她不松手,小心哄道:“我怎么了?哪里惹你了?”
对上他那装无辜的眼睛,栾叶无法再生气,每次都这样让她觉得可怜,然后不了了之,偏偏吃这一套。
钟越抱着她回到床边,“先坐着,待会儿有快递要去拿。”
栾叶现在每天都有三四个快递,但都是留在店里,都不是她个人,为了杨连夏这个店,可谓是煞费苦心,当上了店经理,虽然不常在,但好歹也是个高官。
深沉叹气在房间内出现,房间气氛没有最开始难言,栾叶趴在床上,肚子下垫着一个枕头,双手拿着手机问:“你那个小牌牌呢?说好了要给小赵同学当店长的,你可不能这样耽误人家啊,都在我们店三年了,每天最早来,最晚走,没有功劳都是苦劳。”
开业三年,店铺内的三位员工都没有更换过,现在又添加两位,栾叶很喜欢他们,正因为是差不多年龄,有共同话题,所以聊得很开心快乐,店内的氛围都比其他地方要好很多,同样也团结友爱。
“知道你喜欢小赵,第一个举荐他当店长,美色误人。”钟越带着醋味开口,很快栾叶迅速像只蜗牛一样挪到右侧,双手碰着他的脸,在嘴唇上重重地嘬一口,“你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