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气场瞬间拉到天花板,月拂天不怕的不怕,唯独月照是她的克星,作为家里孙辈长姐,月照凭实力和阅历始终压月拂一头,小时候偏科作业也是姐姐辅导的,为了防止被骂,月拂发愤图强愣是把自己的成绩挤进全年级第三,毕竟有一个被精英教育深度洗脑的姐姐,妹妹不敢太平庸。
“上班为什么不带手机!”月照站在月拂面前足足高出一个头。
月拂只敢低头盯着姐姐的高跟鞋尖尖,声音细若蚊蝇说:“我带了。”
月照把证据举到面前,“这什么?”
“手机...”
“废话,我不知道这是手机啊,”月照把手机拍到月拂手上:“不是没电也不是静音,给你打八百个电话你接了吗?别拿忘带做借口,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要及时联系及时联系,拿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
“没有...”
月照批评妹妹的嗓门尤其高,显得月拂尤其弱小可怜又无助,戚小虎默默关上办公室门,为可怜虫遮掩,陆允过来解围,说:“月拂忙着查案子,而且我们有时候确实不方便接私人电话。”
月拂不喜欢工作生活混一起,所以她一直是两个手机,月照又嫌弃加工作号污染了她的通讯列表,两个边界感超强的人谁也不肯让步。
月照选择性无视陆允插过来帮腔的话,责问道:“你把奶奶花房搬走了。”
“我没有。”果然,月照是从老太太那过来的,该来的总会来的,月拂说:“我只是请人重新规划了小花园的布局。”
“我是不是说过小花园不能种树!本来老太太朝南的房间窗户开的就小,种上树太阳都晒不到了。”
“买的是小树。”月拂自知理亏。
“你不长个,难道树也不长?你十年前一米六,树明年还是一米六陪你吗!”月照的攻击性超强,嘴还损。
月拂也不知道为啥到了她这基因突变不长个,家里合照永远站最前面。
“木绣球长得没那么快,而且种都种了总不能拔掉吧,奶奶会不高兴。”月拂试图搬出老太太平息这姐的怒火。
“你怎么不问问我高不高兴?”月照冷眼瞧着自己的妹妹,这种不到招呼的行动不是一次两次了,老太太吃准了月拂一定会满足需求的孝心,祖孙俩经常沆瀣一气。
月拂试图去拉月照的手,像小时候一样:“姐姐,对不起...”紧接着她牵起月照的手腕,“这是新买的手镯吗?真好看!”“哇!钻好闪,我可以摸吗?”
嗯???
其他吃瓜群众一脸什么鬼的表情,这孩子不是在挨批吗?难道不应该低眉顺眼低头认错吗?怎么奇奇怪怪夸手镯去了?
天底下最了解月照的是月拂,在姐姐生气的时候低姿态认错只会火上浇油,显得没出息,月照最见不得没出息的人,一定要让她骂上两句泻火,要想止戈,必须用奇招。
这不,月照身上气焰小了不少,为了挽住身为姐姐体面,不提小花园也不提没带手机失联的主要问题,双手环抱开始抨击不痛不痒的地方,比如,“你看看你自己,一上班穿的跟外面乞丐一样,咱家是破产了吗?”
陆允低头瞅了瞅自己同样的白色短袖,被宿舍公共洗衣机洗的发黄变形,如果月拂干净清爽的白色上衣算乞丐的话,陆允简直比乞丐还要乞丐...
月拂身上的衣服还是月照去年带她去商场买的,基础款白色短袖,不便宜,“这是去年的,今年姐姐你还没带我去买衣服。我今年只见你三次,上一次是毕业典礼上,只出现十五分钟你就走了...”
哇!!!
月拂真不愧是把心理学专业书当课外书读的学霸,刚才进来气势汹汹一副准备公堂对簿架势的月照,转眼间被月拂三句两句哄成对妹妹关心甚少的霸道姐姐。厉害厉害,其他人背对着月照纷纷给月拂竖起大拇指,这功夫,不去派出所当调解员简直屈才了哇。
“姐姐你比上次见面更好看了,新发型也好看,比锁骨发更有气场,发尾收的更锐利,一看就是一年能挣好多大钱的超级女强人还超级有品,这款镯子戴你手上更合适不过了...”
月照被彩虹屁捧的,嘴角几乎要压不住了,于是绷着脸关心:“还有钱吗?”
月拂有钱,她没什么特别大的开销,东西是家里给她买好的,每个月还有固定零花钱,现在又有工资,回答说:“还有。”
“还有?你这个月买了电脑,还给奶奶翻新了花园,能剩几块钱?”月照从来不会让妹妹的生活费低于五位数,又给了她发挥攻击力余热的机会:“难不成指望你这贴钱上班,连买袜子都不够的工资?”
吃瓜群众:啥家庭啊?买袜子要好几千?这姐是来传播资产阶级病毒的吧?
月照边说已经开始拿手机转账了,“我先给你转十万零花,别在外面扣扣搜搜,没钱要开口,知道吗?还有你这椅子也不行,不是工学椅,坐久了腰疼...”
吃瓜群众:姐姐不是来传播资产阶级病毒的,她是来扶贫的,难怪月拂点外卖这么豪横,原来是有个豪横的姐。姐姐看看我呢!!
见架势不对,月拂把银行流水塞给领导怀里,赶紧拉着她姐走,再待下去她该攻击办公室寒酸的装修,破烂的办公设备,“姐你一会肯定要忙的吧,我工作挺好的,食堂伙食也不错,同事也挺好的,你想看的都看了,我送你下去。”
“我保证以后你给我打电话第一时间响应,坚决不发生类似今天的情况...”
登登登高跟鞋声音渐远,姐俩进了电梯,胡咏肩膀碰了管博一下说:“月拂啥家庭啊,零花钱十万,咱...队里是来了个富婆?”
管博回答:“奶奶住绿墅天府,你觉得呢?”
月照气呼呼来被月拂哄乐呵呵离开,没人会不喜欢被夸,月照也不例外,尤其有个好看嘴又甜的妹妹,一脸崇拜又真诚的目光望着她,临走前和小时候一样双手轻轻掐着月拂柔软的脸蛋,说:“既然回了方陵,一周至少回去陪奶奶一次,做不到就辞职回家!明白吗?”
“嗯嗯,”月拂使劲点头,顽皮道:“照总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真淘气!”月照是个超级大忙人,永远在赶时间,接不完的电话,回不完的信息,她回一次方陵需要压缩其他行程,特意过来教育月拂肯定是把某个计划改了,她又看了眼手表,说:“你这个队长不错,看着挺负责任,她是哪里人?”
“方陵本地的,前退役军官。”月拂替领导小小美言了几句:“她人挺好的,也很照顾我。”
“你喜欢她吗?”月照很自然的问。
“啊?”月拂反应慢吞吞,“哪方面?”
作为从小长大的姐妹,虽然年龄上差了六岁,月照是很贴心的姐姐,家里第一个支持妹妹出柜的家人是她,也最是关心月拂的感情状态,她说:“还能有哪方面,她不正是你喜欢的类型?你有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月拂犹豫了一会,没回答,推着她姐上车:“哎呀,你再不出发要给你贴罚单啦。”
月照坐进车里,笑着说:“你现在不告诉我没关系,过段时间再来问你。”
月拂对司机说:“蔡师傅,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司机关上车门,月照隔着车窗挥手道别,直到车子消失在拐弯处,月拂才拎着大老远带过来的高档冰淇淋回办公室,她一进来,戚小虎就过来八卦道:“月拂,你姐坐的车是迈巴赫吧?”
“是吧,我没注意,”月拂把装冰淇淋的干冰礼盒放在桌上,“你们要吃冰淇淋吗?我姐从京州带过来的。”
“吃吃吃!”富婆姐姐大老远带过来的冰淇淋哪有错过的道理,几人蜂拥而上。
月拂挑了一盒香草味的,问道:“队长呢?”
庄霖说:“办公室,研究你带回来的银行流水呢。”
月拂敲了敲门,也没等应声,推门进去了,陆允正在翻那一沓流水,一盒冰淇淋被放在了眼前,陆允随口说了声谢谢。
月拂安静在对面坐下,陆允拿着材料的手,指节分明骨感清晰,月拂甚至知道这双手的温度有多炽烈。
“有事?”陆允没抬头。
月拂说;“冰淇淋不吃会化。”
“知道了。”
月拂还是没走,过了一会,她开口说话:“队长,我姐刚才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什么问题。”陆允翻到下一页,无暇分神。
“她问我喜不喜欢你?”
陆允的目光停在了某一行字符上,然后动不了了,像是卡住的风车,又像是被徒然拦截的水流,开始蓄力满涨,她的注意力从眼前的纸张,爬过朱红色桌面交错的纹理,越过她们中间相隔的漂浮微尘,忐忑着又期待着,陆允问她:“你怎么回答的。”
“我没回答。这个问题太绝对,回答只有喜欢和不喜欢。”月拂说:“队长你放心,我对你没有喜欢,也没有不喜欢,不会对你图谋不轨的,您是我最尊敬的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