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In The Dark 第6章 5th 最短的咒语

吵吵闹闹度过好几个日升月落，你系领带的手法逐渐娴熟，德拉科却怎么都改不掉耍小聪明逗你，然后被报复的恶习。原本他就抱着让你“难以忍受”的目的，这么一想反而能够理解他许多莫名其妙的行为。

数数时间，马尔福夫妇的归期已然到临。

托德拉科的福，生物钟短期内比原来早许多。因此你打算下楼散步时恰好和教父母撞个正着。

卢修斯和纳西莎对视一眼，似乎不知如何对你开口。

半晌，纳西莎拍拍丈夫因紧张绷紧的手臂，蹲身替你整理好额前晨风扰乱的碎发。

“亲爱的，”你被拥进女人温暖馨香的怀抱，“我很抱歉，有人出卖了你们居住的地方。经调查很有可能是你的旁支亲长所为，食死徒残党里的激进派拉拢不成，就——”

你知道为什么卢修斯教父如此难以启齿，大抵因为他也曾是食死徒的一员。由于岑氏并不属于英国本土，黑魔王壮大支持者队伍的野心并未牵涉到选择中立避战的东方家族。

当然，这和教父有意隐瞒削弱父母存在感的因素亦有关。

可预言使神秘人的追随者慌乱，他们要为自己的主人肃清除己方阵容的一切不利因素。

“没关系的，教母，”你回抱住女人微颤的柔软身躯，脸颊搁置在她颈侧，朝卢修斯送上一个安慰的笑容，“我知道不是教父的错，你们救了我，我感激不尽。”

话是真心，冤有头债有主，想来教父也被那群疯子吓得不轻，手杖柄在他掌心旋了好几圈。

“对了，”卢修斯咳嗽两声，故作镇定，“我找到你跑丢的小狗，看。”

两月大的金毛寻回犬从他身后甩着舌头冲向你，干净整洁得好似没有流落过。纳西莎回到丈夫身边，卢修斯看见你霎时兴高采烈的神情如释重负，但仍然保持着家主应有的仪态威严：“回来前带去清洗过。”

“谢谢教父！”

你把撒娇耍泼的小狗抱进怀里，它嘤嘤呜呜地拱着你的肚子，为那天的逃离尤其愧疚。

飞盘施加魔法，本来就是要你藏好的呀，傻小狗。

“莉兹，到底跑哪里去了，快来给我系领带！”

趾高气扬的德拉科转过拐角，刹那呆滞，见到纳西莎和卢修斯时底气全无。

纳西莎惊讶道：“噢，德拉科，你怎么这样就跑出来。”

卢修斯语速放慢，言辞间颇显做父亲的严厉：“看来你过得很舒坦，德拉科。都使唤上岑小姐了。”

“岑，好难念的读音，”男孩心虚地转移话题，“啊，这条小狗叫什么名字？”

你松手任小狗钻到德拉科脚边辨别气味，难得开心：“它的名字是Dragon。”

德拉科皱脸怀疑：“真不是你刚取的吗？”

“我认识它可比认识你早，谁有那心思——”

“那你的名字呢？”

夫妻俩面部有些微妙的变化，毕竟半月相处还未交换名字，属实不符合他们的预期。

尽管如此，出于礼节纳西莎示意儿子不要多问，你摇头向两位行礼：“是我疏忽，考虑到外语绕口，没能第一时间告诉他。刚刚系领带的事是我们打赌输掉的小游戏，和小马尔福先生相处很愉快。”

卢修斯再次转动他的手杖柄，略带怜惜：“莉兹，把这里当你的家。”

你对教父母表示感谢，他们似乎还有些消息需要确认，让猫头鹰寄出几封信后便着手安排相关事宜。卢修斯离开，德拉科终于放松，不忘初衷地揪住打算和Dragon偷溜的你，指了指那条晃悠悠垂落的领带。

“我们的约定昨天就结束了！”

德拉科耍赖道：“笨鸟先飞，多尝试几次，也许你未来闭着眼睛也能打出漂亮的领结呢？”

你懒得和他做无谓的口舌之争，如他所愿后便带着Dragon遛弯，男孩急忙追上去：“你还没告诉我你的中国名字呢！”

“在这边也用不到，干嘛那么执着。”

“你管我。”

“确实管不了你。”

女孩赌气般骤然回身，德拉科刚迈出的脚跟被迫近的两具身躯惊得连连退步。而此时晨曦初露，一点薄阳搭上对方的唇瓣，恍惚与记忆里某种美味绵软的糖果重叠。

他听见她说。

——岑安，我的名字是岑安。

从什么时候开始，噩梦逐渐不再消磨你的睡眠，寒冷黯淡的深夜一点点分崩离析。梦境边缘生出暖金的光彩，缓缓向内扩张领土，直到将最后零星的黑暗吞吃入腹。

起初那宛如萤火虫沉浮飘忽的淡淡光晕出现眼前，你跪坐于电闪雷鸣的瓢泼大雨里，甚至分不出力气去争取光亮。

逐渐它变得具体，幻化成马尔福庄园常年明亮温和的日光，占领越来越多的梦境。

很快，你已经能安然坐到落地窗前阅读，而男孩骑着扫帚在绿植群中穿梭。

脱离虚妄的现实里年月渐长，漫长几年光阴使你慢慢卸下心防，试着将马尔福庄园看作一个家，抛却繁文缛节，同马尔福夫妻相处起来更加自然亲切。

至于德拉科，他继承了卢修斯教父的衣钵，致力于说服你认识到巫师的荣耀。

有时候夫妇俩甚至会感慨这场景像极当初他们的聚会。

利益往来并非衡量所有关系的标准，而人与人的缘分也总是无法预测。

纳西莎打趣丈夫曾在酒至微醺时当面埋怨你的父亲岑柏顽固。

东方男人温润如玉，眼角小痣颇显清雅，闻言他合起书轻笑：“我们这样殊途同归的友谊，是你人际圈的世外桃源，该高兴才是啊，卢修斯。”

于是话题轻而易举转移到给英国人讲解“世外桃源”典故和寓意。

显然卢修斯还对此耿耿于怀，回忆到这便别过头冷哼。

岑柏每次都能狡猾地避开争端，且双方没有任何妥协，维持着这段纯粹的关系。

你在她口中聆听父母遗留下的过往，知道教父的书房还悬挂着爹爹亲笔的字画，世外桃源四个字有如落纸云烟。有些往昔碎片还能从相册里翻找到，一张张查阅过去，就将他们的前半生旁观了个大概。

如此，光阴似箭。

一转眼，便是收到霍格沃茨魔法学院录取通知书的年纪。

还好卢修斯教父听取纳西莎教母的建议，就近选取两家长辈曾经修习的母校，否则德姆斯特朗天高地远的来回路途有够你受。

德拉科早兴奋得跟你介绍起他所知的关于霍格沃茨的一切，他对于想要成为斯莱特林的一分子表现得跃跃欲试，旁敲侧击询问你更中意哪个学院。

得到和他相同的答案，德拉科一副“同道中人”的满意神态，你知道他单纯认为所有的纯血巫师都应为共同的目标聚集到那里，但说到底你贯彻父母的中立态度，仅仅认为或许这里对教授咒语的限制会宽泛许多罢了。

商定好置办新生入学所需用品的日子，Dragon预感离别即将到临，比以往更加黏你些，幸好它与教母建立起信任，和多比又是很好的朋友，才不至于时时刻刻跟着你，否则换毛期的寻回犬可会让德拉科抓狂。

毕竟柿子挑软的捏，小狗对谁能得罪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