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In The Dark 第17章 16th 我们生命中的细雨

今年万圣节晚宴倍受期待，学生之间传播着邓布利多校长会请来骷髅舞蹈团助兴的小道消息。

德拉科对此尤为期待，早早和跟班到场去探个究竟。你倒是兴致缺缺，磨磨蹭蹭被米妮拉到宴会厅，坐到长桌旁选块苹果馅饼旁观这场狂欢。

不得不说氛围实在美好，能让人忘记繁冗的课业、规矩，投入进兴奋情绪的漩涡，你几乎感觉自己能够一口气再吃二十个苹果馅饼，如果你没有看见角落某个低存在感的巨大南瓜里，正动情接吻的学长学姐的话。

德拉科打算喝点橙汁，他从欢乐暂时脱离，习惯性随你呆滞咀嚼的目光看过去，继而齐齐与你傻住。

大抵是你俩视线太过炽热。

学姐惊呼一声，学长瞪你俩一眼，两人牵手匆匆离开他们的秘密基地，临走还不忘重新将巨型南瓜燃起烛火。

你捏着剩一半的苹果馅饼，难以理解：“他，他怎么好意思瞪我俩！没选好地方还怪我们？”

德拉科素日苍白的脸染上几分红晕，吞吞吐吐地敷衍附和你，就又跑到克拉布和高尔身边。

你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莫名其妙，按理说比这盛大的宴会男孩参加过许多，实在不明白他每次都乐在其中的感觉。

或许，你也可以尝试体会？

可怕，真是太可怕了！

你被自己的想法惊得骨寒毛竖，却意外于人潮汹涌中撞进德拉科的眼眸。

没有前期被氛围感染的愉悦，亦没有与同伴互动。

他只是定定的、带点酒至微醺的迷乱神色，悄无声息地以瞳作笔，描摹你双唇的轮廓。

换做平时你一定会疑心自己面容沾挂残渣，可此刻你无端升腾起仓惶羞涩的情绪，忽略如擂鼓的心跳，佯装自然地垂下头。

晚宴结束，你们并肩跟级长返回休息室，你余光打量身旁的少年，相较去年他的肩膀已经超过你一些，声音好似也带着男生变声期特有的沉闷沙哑，或许是日日待在一起，你根本没有察觉。

耳边学生谈笑风生的吵嚷突然停止，你观察的少年扬起刻薄笑容：“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下一个就是你们！”

你这才骤然回神，果然在大家的目光中看到格兰芬多三人组惊恐不安的面孔。

墙壁的血字，高悬的洛丽丝夫人，尖叫的费尔奇。

三人组被带走，德拉科无比畅快地昂首回到休息室，高尔则满眼崇拜，把德拉科看作幕后操纵这一切的密室继承人。

但凡动动脑子，都能想明白他哪有那空当背着你们去捣鼓密室，写宾斯教授三英尺长的“中世纪欧洲巫师集会”作文足够忙碌了。

德拉科毫不留情地打破他的幻想，单纯为大家对“斯莱特林”的恐惧而兴奋，遑论三人组还因此吃瘪，更是为他的好心情锦上添花。

你知道，德拉科对周六的魁地奇比赛翘首以盼，他将作为斯莱特林学院队的找球手出场，与格兰芬多的哈利·波特争夺荣光。说来奇怪，自密室一事出现，你们很久没碰到过了。

尽管结束一天的课程还需要完成许多作业，德拉科仍旧风雨无阻地参加每场训练，并且拒绝了你想要帮忙分担课业的提议，一门心思地投身到忙碌之中。

“咳，要不要来看我怎么拿下胜利？”

周五的夜晚你正焦头烂额地完成魔咒课的作业，慎重考虑剩余量后本想推脱，抬头看见少年熠熠发亮的眼睛，婉拒堵在喉咙说不出口，只好叹息着答应了他。

周六的天气算不上美好，闷热潮湿，隐约雷鸣。你施展防水咒（ Impervius ）并将备用毛巾放进袍内，撑着下颔观赏无数男孩为之痴迷的运动。

墨绿队服的德拉科意气风发，他很享受你仅仅注视他的目光，向哈利扬扬下巴示威。

对方权当他日常看不起人，完全没留心，反倒顺着德拉科的视线朝你遥遥点头。

魁地奇正式开始没多久，雨同时倾泻而下。双子帮助哈利击退游走球，每每都朝着德拉科的方向，你提心吊胆生怕他躲避失败，谁知道那娇生惯养的体质能有多不抗揍。可那只球好像锁定目标，无论打飞多远始终对哈利穷追不舍。

格兰芬多方短暂陷入混乱，队员间迅速协调好了方案，德拉科捕捉着哈利的身影，全然没有注意到耳侧的金色飞贼。

成败就此决定。

胜者拥簇重伤的英雄乘兴而归，败者淋雨听训，马库斯·弗林特的吵嚷即使是高处的看台也能听得一二，无非是指责德拉科赛场分心。

看台空空荡荡，场下的他自尊心依旧大大折损，耷拉着脑袋，手却不服气地攥成拳。

马库斯数落完撂下德拉科离开，你冲孤身一人的少年挥手。

“看上面。”

德拉科对你还未离场有些讶异，愣愣地看你一路小跑到他身边。

“冷坏了吧？”你牵住他的小指，举杖为他加护防水咒，“我们先回去。”

走完大半路程，德拉科语气生硬道：“这次只是小失误，下次我......”

他停顿片刻蓦然泄气，试图逃离与你肌肤的连结：“想笑就笑吧。”

你反扣紧他五指：“输赢很正常。”

抵达休息室门口，你从怀里取出提前准备的毛巾，轻轻揉擦他尚且淌水的发丝，一番整理后又是往日里嚣张跋扈的幼稚鬼。

你眉眼弯弯，指尖掠过他眼角：“马尔福少爷还需要我陪送到寝吗？”

德拉科面颊腾地红润起来，他结巴道：“不......不用了......”

刚迈进休息室他就一溜烟跑回宿舍，也忘记把毛巾还给你。

没有人喜欢失败。

德拉科挨训时满心不甘，但当顺应呼唤，仰头望向偌大空旷的看台，最珍惜空闲时间的一个人竟然等待着。

他忽然觉得难堪。

没有胜利，没有欢呼，没有荣誉。

她只是简单地等待着，等待牵起他的手，于是温暖就那样浅浅的透过小指蔓延到他的心尖尖，轻易剥夺雨水冰冷的感受。

德拉科恒久捧着掌心的毛巾，鼻尖女孩的气味经久不散。

布雷斯·扎比尼大抵觉得这个场面很膈应，索性起身打算去休息室眼不见心不烦。

将将合上宿舍门，布雷斯被眼前屏息凝神的女孩吓一大跳，她做个噤声手势礼貌让路。

扎比尼记得你。

卢修斯·马尔福的教女。

德拉科偶然几次写信，他无意瞥见你的名字在信中多次提及，随口一问却无端招来幼稚鬼如临大敌的防备。

“布雷斯，我想你应该对我的家事不感兴趣吧。”

扎比尼当然毫无兴趣，但德拉科反常的警戒倒让他多留意了几分。

克拉布和高尔的饭余闲谈，或者途经某地有时恰好遇见，构成了解她的雏形。无论发生什么，他都像路人一样，女孩完全不记得他。

你犹豫着问：“冒昧打扰，同学，请问德拉科怎么样了？”

布雷斯勾唇：“看你们平时的关系，我以为你会冷眼旁观。”

你察觉他暗藏揶揄，想是为德拉科素日的遭遇鸣不平：“您告诉我他的情况就好。”

男生居高临下地避开话题：“怎么不自己去看，既然已经走到门口，这点勇气也拿不出来吗？难道是考虑我这个室友？”

你无意争辩，抬手就要推门而入。

布雷斯一把抓住你的手腕制止，他狭长倾斜的双眸微微敛起，求证般盘问：“你完全不记得我？”

电光火石间，你迅速抽出魔杖指着他的脖子，冷冷答：“抱歉，没印象。”

扎比尼识趣抽身，好似原本就是心血来潮的为难，继续往休息厅走去。

背后门扉再度开合，布雷斯印象里你与他最恶心的格兰芬多亲近，相较马尔福家的小子，你的立场看似早已分明。但更多更多的事证明，你仿佛仅仅随心所欲而已，任何选择都不代表你真实的态度，像一个待解未知的谜。

想到被食死徒屠戮亲眷的独女，终有天也极可能反咬一口神秘人阵营的马尔福或者备受瞩目的三人组，布雷斯便颇觉有趣。

德拉科听见响动堪堪回神，他握着毛巾迟钝开口：“喂，你帮我分析......”

“分析？”

熟悉的女音令少年登时从床沿站起，他难以置信道：“怎么是你？布雷斯呢？”

“他出去了，让我来看看你，”你扯袖遮掩住手腕，那个没轻重的家伙留下的圈痕泛着红，“没怎么见过你们同行，你们关系很好吗？他好像很关注你。”

“布雷斯·扎比尼关注我？”德拉科皱起脸，犹如狠狠被这情形恶心一通，“这家伙盼我出事还差不多。”

他总算想到还捏着你的毛巾，后知后觉将其递给你。你自然去接，手腕猛地被逮住。

是霍格沃茨饭菜太香，一个二个能使得出那么大的蛮劲，你真是不理解。

德拉科审讯般直视你的眼睛：“你们干嘛了？”

你因疼痛微微蹙眉，试图挣脱他的禁锢：“就说了两句话而已，放开。”

“说话需要肌肤相亲吗？”少年心急火燎，丝毫没意识到他用力之大，“你不能骗我，岑安。你是我的，我们订婚了，就算布雷斯单凭外貌就能获取所有女孩子的欢心，你也不可能和他有任何瓜葛，我不允许。”

你被扯带到脚踝一扭，跌进他的床褥，挣扎间发丝凌乱。

少年失心疯般继续道：“就算不是布雷斯，别人也不行，你只能有我，只能看着我。”

“我没有！”你被眼前从未见过的德拉科惊吓得有些错愕，“我没有——我只是问他你怎么样了，他叫我自己来看。”

“那为什么你手腕这里有痕迹！”

德拉科提高音量，你明显感受到他加大力度：“进门的时候他突然抓住我，我没来得及躲，以为他在替你打抱不平。”

少年绷紧的身体倏忽松懈，他没有放手，蹲身仰望床榻上瘫坐的你，眼眶通红。

“每次你总说，让我不要离开你，我说到做到，所以你也要这样回报我才公平。”

他从上锁的银质收纳盒中取出某个物件放进你手心，是凯森用来作诱饵的母亲遗物——那对珍珠耳环。

你起身，始料未及：“你怎么拿到的？”

德拉科抱臂故意避开你亮晶晶映照他的瞳孔，大抵也觉得手段不太光彩：“趁他落单，我......我让高尔朝他泼了肿胀药水，拿解药威胁他给我的。反正，反正下节魔药课也会学这部分内容，我就当提前试手。”

你被他逗笑：“米妮要是告诉你这件事，没理由不复述我说不在意这个。”

德拉科别扭地冷哼道：“你连随便一封信都要齐齐收纳进同一个抽屉，谁信你说的不在意。”

他骄傲地昂起头：“原想回家再给你，但是我觉得现在有必要向你证明——我最了解你，没有人比得过。”

你迈着愉悦的步伐温柔拥抱了他，少年体温瞬间飙升，过好一会才局促地揽抱你的腰身。

“谢谢你在我身边，德拉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