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过濒死的感觉,在妈妈的电话后,胃里翻江倒海,可怜的是连一点清水都吐不出,只是呕出涎水,只有不断的生理盐水滚出,我想把那些道歉无助和原谅杀死,把那些期盼杀死,把我自己也杀死,可是身体里另一个声音在叫嚣,在喊着不要死掉,我割着小臂的刀顿住,只是头疼的厉害,试图用剧烈的碰撞来抵消,可是另一个声音他又笑着说我就这点本事吗?之前的声音分裂成两个,不再是一个。”
孙医生没说话,看着缓缓叙述像是在说起今天天气不好的男孩顿住。
“后来我问他想做吗?他顿住了可是却答应了,那股巨大的撕裂感好像拯救了我,让我混沌的脑子暂时得到了停歇,睡了一个没有梦魇的夜,差不多两个月以来,第一次,后来我渴望,实施。”
“然后呢,次数多吗?”
“然后就是他有时会在迷乱时顿住,透过我的眼睛嘟囔着说我不像我,我也觉得他说的对。”回忆似的语气,声音很小却足够听到。
“多,厨房,浴室,飘台。”
“会看视频或是自己缓解吗?”
“不会,尝试看过一次网站,但**没有攀上高峰,相反的我的心像被钝刀磨住,划拉,所以我便没有继续。”
“那在和他释放后,心情会有所缓解吗?”
“会,但很短。”
“近期开始的吗?以前初中时有没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没有。”
“医学上是性瘾癖,简单的说就是性行为次数多,且成了一种病态,或是依赖到一个程度以性行为当成对付生活中压力的工具。通常有性瘾癖的人无法凭着意志力停止这种性行为。有性瘾癖者会将大部份时间花在性行为、性幻想或是狂欢的□□上。”
“目前,我似乎不可得知你抑郁的来源,以至于残忍的将他当成工具,还是不可以坦诚布公吗?”
孙策林没说话,原本透过窗户投射下来洒在身上的斜阳隐去,整个人都暗下来。
“我等着你自己愿意说出来的哪天,只是未免会觉得可惜,替你的床伴可惜,会买花煲汤的床伴可不少见,只是想你能多分散些注意力,无论是运动还是看书。”
小孙医生承认每次的诊疗都需要自己花很多的时间来和自己缓解,她年轻毕业就进了这所私立,过度的共情清楚的让自己陷入情绪负担、职业倦怠和替代性创伤方面,孙策林是主任交代的特别对象,从她负责开始就一直全方面的跟进,她资历浅薄,总想着尽职尽责,加了微信后不定时的跟进和蛛丝马迹的探寻,两次的交谈让自己喘不过来气,礼貌,得体,知无不言,只是一谈到那个问题就卡住。
究竟是哥哥还是弟弟,她想着就自己目前的资料飞一趟。
诊疗结束,孙策林看了眼开机后的十多条未读消息和七个未接来电,自嘲的笑笑后在医院门口叫了张车,报了个地址。
“你先喝口水,刘老师在回来的路上了。”桌前放了杯温水,小秘书说完就蹬着哒哒哒的高跟鞋离开了。
孙策林抬起来喝了口,又放下,看着装修工人把灯换上调试,然后满意的收队。
“行,刘老师,我和他说一声。”小秘书捂着电话走进。
“我们刘老师说今天出了点状况。”
“好,那我明天来。”孙策林等人说完也不为难人,说了句,提起沙发上的包就进了电梯。
“刘姐,他说明天还来等你。”
“行,知道了。”
打车回去的路上,孙策林降下了三分之一的车窗,外面的风灌进来,随着暖黄的路灯将人也染成暖黄色,抬起手揉了揉眉,最后在一个界面上回复了一个“好”字后,将手机放下,大大小小的红点。
在门口等了几分钟后,锁芯出来啪嗒一声,是门从里面打开的声音。
“愣着干嘛,快进来啊!”
“小林子,我都快急死了,你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一下午去哪里了,你看微博了没。”
“没,我卸载了,但我知道。”孙策林坐下换鞋。
“卸了也好,知道就知道吧!看病不丢人。”
“对了,我今天一着急把饭都忘弄了,你饿了没,我去弄,想吃些什么,不过冰箱里的存货昨天晚上都消灭的差不多了,我去看看,只能凑活着看看了。”余望拍着脑袋说。
“余望。”
“嗯,你说。”余望开冰箱的手一顿,侧过头去看孙策林,孙策林很少这样连名带姓的郑重叫他,这个鸡飞蛋打的周末,聚餐,送别,和早上挨得骂想一股细绳,密密麻麻的把所有的事情缠绕起来。
“别忙了,你坐下。”
余望怔愣后在桌子对面坐下,以为是微博上的视频刺激到了小林子,遂开口说“你别担心啊!没事的,明星也会生病,你只是刚好被拍了,你看你的粉丝都在为你维权了。”
“你的数据都很好的,粉丝打投量很高,公司出来江无期苏喻无和张许陆赴外,第五个就是你了,公司处于考量肯定会出声明的,而且各家粉丝之前有出过联合抵制雪藏的声明,所以最坏的结果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上次公司开会说你周边销量和陆赴的不相上下,他们还给你策划补拍十八岁的成人直播,不用担心的……”
耳边嗡嗡嗡的,像是老旧的空调启动,孙策林按住翻动手机的手。
“公司发消息了。”
“怎么说。”
孙策林将手机递过去,打开聊天记录,余望细细的翻看,一字一句,屏住呼吸。
“为什么提出明天的考核不参加。”
“没那么多的为什么。”
“公司什么意思,要拿综艺和你置换。”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公司,到时候就清楚了。”
“还有。”孙策林舔了舔过于干涩的嘴唇,看着眼眶泛红,眼睛明亮的余望,把那句“我搬回公司住。”哽在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