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网之余 第13章 第十三章

排山倒海的评论，参杂其中的真假和真心，披露的恶意与指责，无处安放的，天色黑了。

无从得知视频的来源，一贯的偷拍，医院候诊室门口的影子被拉长。

一楼：“这不是孙策林吗？

二楼：怎么看出来的？

三楼：第一他身上的衣服是公司发的，品牌方给的，他们团的人都有。第二这家私人医院苟了一下，张辞他家的。第三背的书包是生日物料上苏苏送的假不了，因为很贵。第四看气场，虽然不是我担，但奈何小林子太优越了，看他的肩颈比我都能猜出来。

四楼：大神呀！楼上的。

五楼：一般般啦！

六楼：还真是，知更鸟还不快来认领你家哥哥，这种病可不容易治，心理疾病可治不好，真的没关系吗？

七楼：一个子虚乌有的视频能说明什么，且不说是不是公司的策划，但楼上的嘴可要积点德，你个**账号。

八楼：我说什么了要积德，实话实说好不好，早上就爆出来的视频了，都三小时了，公司还不出来澄清，这不是明摆着吗？

九楼：对呀！赞同赞同。

十楼：第一，还没出道就抗压能力不行，怎么能保证出道后能适应更多的压力呢？第二，众所周知，他们养成系从小就需要暴露在公众视野之下，粉丝和偶像是一体的，需要一个明确的交代，他的身心健康问题值得关注。第三，他们是一个团队，公演在即，不能因为一个人而影响整个团队，这是原则问题。

十一楼：条理清晰，顺利公演大于一切，顺利公演大于一切，顺利公演大于一切，顺利公演大于一切，顺利公演大于一切，顺利公演大于一切。

……

节奏好像被一下子带了起来，顺利公演大于一切的评论刷了屏，眼前的一切评论在眼前交织重叠，余望不敢再窥探，膝盖处传来的疼痛直达心底，将截下的图片放大，看了一遍又一遍。“这TMD是上一次他陪孙策林去医院的图片，在自己出去买花的空隙里拍下的视频，如果多放十秒钟，自己就会跃然视频上。

心一下宕下来，刚才还热火朝天的练舞室瞬间死气沉沉。

“这不是还没结论的事情嘛！”张许说了句，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张张嘴又停了下来。

“公司会很快给出结论的。”说话的是陈丞，一如既往一针见底。

“想是没用的，没结论的捕风捉影，公司会公关的。抓紧练吧！明天公司就要拍摄小考和选曲了，留的时间不多，动起来，先解决当下的事吧！”

苏喻无说完，大家都没反驳，他们现在的力量太小，不能也不可以做什么，况且今天的加练本来就是他陪着大家练，扒舞。

江无期也站起身来，拍了拍余望的肩膀，侧过头凑过来说“给策林打个电话，腿也不能操之过急，等会你自己看情况，至于舞蹈的视频苏苏会发群里，你可以卡一卡点，公开的选曲也可以看看，有什么想法都可以问我，至于raper的部分，可以问一下张辞和陆赴。”

肩膀被人摁住，一条腿撑着往下移，屁股座到移过来的凳子上，余望看着张辞说了句“谢了，兄弟。”

张辞颔首然后就准备归队，袖口被拉住转过头来，看到眉头紧促转而说了句“没事。”的余望。

“什么。”张辞问。

“没事，我出去打个电话。”

“我扶你。”

“不用。”

余望靠在楼梯转角旁边的休息区里，电话里没有传来之前耳熟的“喂，你稍等一下，我还没接呢，什么，你不信，爱谁接谁接我就不接，略略略略略。”而是被“嘟嘟嘟嘟。”的盲音替代。

空气里的消毒水味一如既往的难闻，即使开了窗，即使是向阳的房间，半点阳光的味道也没有，窗帘遮了一半留了一半。

小孙医生翻看着前一次的问诊记录，上一次的问诊历历在目，原以为堪称貌美的男孩会像之前同年纪的男孩一样，暴躁易怒且自暴自弃，但出乎意料的是配合，极度的配合，尤其是他清醒的说出自己在自救，回忆被拉扯回来后抬起头看正在涂画的少年，丙烯马克笔在纤细的手里移动，这是一张底色为白色的纸张，仅有一个人的框架。

经过二十分钟的涂画，黄色的人被缚住，由三根红色的绳子拉扯住，右手大臂，左手手腕，头顶也高挂着一根绳子，比起其它两根，它渗入头里，在心脏的位置有顺序的排列着，左心房白色的?，右心房，左心室，右心室都是绿色的×，底色除去黄色的人，余下的黑涂了三分之一。

画面醒目，刺激让人堪称眼前一亮，角角落落都可以看出面前的人有强迫症。

“画画的时候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画面是想表达什么吗？”

“没有，只是觉得顺手的涂鸦。”

孙医生往摊开的马克笔方向看，果然黄色，红色，黑色，绿色是上一个患者使用后随手一放的最顺手的。

“上次回去看的书有用吗？”

“有用。”

“那尝试有多沟通吗？”

“有，将一句话掰成两句话说。”

“和上次一起来的哪个男孩吗？”

小孙医生原没有打探的意思，医生的职业素养并不允许她那么做，但认真翻看了病历后，她一直在纠结孙策林和上次隐隐提起的孙策森，这根线像是一根线埋在了心里，后来吃饭时无意听小护士提起，因为两人过于出挑，所以被调侃“郎才郎貌。”

面前的人没说话，只是静静的上色然后“嗯。”

“是哥哥还是弟弟。”

面前的笔一顿，然后墨渗下去，晕染开，破出一个洞，完美的画有了裂痕。

“床伴。”淡漠的语气，“可以再给我一张纸吗？”

“好。”孙医生将抽屉里的画纸翻找出来递过去。

翻看出生年龄一栏，年纪刚好十八岁后两个月。

“医生。”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