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阁沓 第29章 渡口

岷江有五个渡口，分别为：白华津、万里津、江首津、涉头津、江南津。而此处要讲的是白华和万里。

戴凡到了壁画庭还未来得及震惊脚边就窜出只黑花花的小猫，在那舔他的脚，然后就是一个老太笑脸相迎。

“是小桑回来了？”

见着桑老夫人戴凡不自觉后退一步嘴里说着：“不！桑老，我不是小凡。”

可桑老夫人好似听不见一般，她好像看得也不是很清楚。她先是驻足站立了会儿，然后低着头好生道了几句：“也是，也是。”

“瞧我这好生记忆，那个你是......”对方好久未应答，兴许是未听见，或是未反应过来吧。黑花花的小猫来到戴凡脚边用头蹭着，又抬头“喵喵喵。”的叫了几声就走了，另外一只小猫生性胆小，戴凡抬脚跑去，另只小猫就激灵的离开。戴凡将双手浮在桑老太拄着拐杖的手下，不过又放下来就是了。

大风一吹，雨打的叶子拍在戴凡脑门上，整个人都恍惚了似的，连桑老太的背都打板直。

见她这阵仗戴凡明白老太是个瞎子，不过看得见些眼珠眼白，出来不用人搀扶，还没瞎完就是了。于是将铜镜拿出，还未说一句话那老太就盯着铜镜道：“你找着另一半了？”戴凡还以为是婚嫁问题，说了句还没。那戴凡虽说举止有些粗鲁，衣着不太得体，胡茬子满脸，头发不整，不过仍旧是个年轻人，容貌也算不得差，其实心思细腻处尽表现在无用处了。

“无碍，无碍，先进去吧。”

门口的两座大石狮子，张着嘴头向天望着。看得见庭院的树草花极为旺盛，似乎很是普通。走进一看，路的两旁竟是门高的石壁，路是街道般宽。攀藤的植物从外延伸向这儿，将石壁的彩画遮挡了些。路上都是各种瓷器做花瓶，里面的植物也全是些稀奇玩意。开得鲜艳欲滴，一分尘土也不沾。这庭院极大，两旁都是花，不过全是无香味的。

戴凡见壁画十分诡异，晦涩难懂，颜色基本上是红白配。周围太静，这才注意到老太她走路好轻。

“小凡啊——你今晚是否需要留宿？我看这天怕是要下大雨。”

突然间的谈话戴凡并未被吓着，只是这问题实在古怪，就吐出了几个字：“啊，那是要的了。”只不过此刻他心中犯嘀咕：这夜是说过就过的吗？今晚定是不得安生，那桑姓的也是不义，这老太婆看是怎样也不会借钱的，现在开口如何？不借就及时找借口离开。

想的时候总是看向地面的，问的时候总是抬头的，下定决心总是要停下来的。

戴凡一抬头就差点撞着桑老太了，桑老太一回头就见着戴凡一系列的多余动作。开口道：“嗯，那个小凡，可否替我到冬渔村走一趟？我这儿是人老了腿走不动了，我家小桑是不是也欠你钱了？我这老太嘛，那孙子的事本不该我管，我也从来，没给过，不过要是你替我走一趟我帮他把钱还了，再给你跑腿费怎样。”说话间她是手腿不住发抖，还喘上气了。

戴凡愣在原地，啊——了一声。

“好。”

......

两人拐了好几个弯，才来到屋子里。这儿的房梁极高，所以设的窗和门多，不过却只开一扇门进出，和零散的几扇窗通风透气。整体来说漆黑，要戴凡说就是：长得跟个雕梁画栋的棺材一样，整个壁画庭活生生的墓地。没办法，他现在看啥都想着跟死有关的东西。

到了屋子里桑老太的步子就极为清楚，还很沉重，戴凡进了反而更为拘束就放轻了步子，呼吸都成了自动档，猛地一吸又猛的一吐。

“嗒，嗒，嗒。”桑老太拿着一盏生锈的灯盏，找东西去了，影子拉得极长，戴凡越看越觉得她像妖怪。那里箱子都斗在一起，还都上了锁，她又拿起一圈钥匙，乒呤乓啷。一切都锈迹斑斑，苔藓也可以漫上屋檐。

桑老夫人真是动作慢，开个箱子又开个箱子。戴凡自行寻觅了个去处，道声告辞。那桑老夫人兴许是想起什么事来，本来是不准他离开的。

戴凡走时，桑老夫人出了个好想法，让他去后山的某处，走迷宫好玩的很。不过她喊了声就有个侍女出现要带路，属实给戴凡不少震惊。

路上戴凡想要回头看看，那侍女就凑近些跟在后面，还一个劲的讲话介绍这儿的草叫什么名，问一问平常吃什么和这儿吃的是否一样，今晚会不会吃得惯......总之根本就没机会看。

只有树林中的小道可以走，其他地方都长满了藤蔓，无论长刺不长刺通人都是很困难的了。走过后就是稍平整开阔的地带，照样水草茂盛，但视野不佳，不过透过藤蔓和稀疏的树林看确实有姑苏园林的窗景之美。同样仅一条小道可走。往上走些山崖见的石头突出，看上去同一张张的人脸一样。

戴凡瞧见石头，走路都不利索，直接脚下一滑。小侍女见着说到：“哎呀，你看看那也有石头，可不要碰到了，待会儿可就真的融到一起成石雕了。”

戴凡站起，看了看四周，一句话不说，小侍女来回摆动手臂，小声嘟囔了句：“哎——没意思，呆瓜木头。”

“啊！你说什么？”

小侍女又恢复到了刚才毕恭毕敬的神态。

“那个，我们继续走？”小侍女飞快说了句，那戴凡又没听到。

哎呀！哎呀！那戴凡已经被周围环境晕了头脑。

直接倒下去了，小侍女拽住他的手，脱口而出一句脏话。大概意思是，你这就躺下了？我怎么办？背你还是抱你回去？小侍女将他小心弄到石板边靠着就一同坐下来只得发呆。

“我嘞个天，直接坐到日落啊这要。”小侍女盯着他连连叹气。

直直等到了晚上，戴凡才醒过来，小侍女手里拿着一个滚灯，挑着灯笼，大晚上的不好走，你拿一个我拿一个。

“我怎会昏睡，还睡了这么久？”

“喂！梦里面没什么东西吗？”

戴凡怔了怔却也只是原话奉上，才说几句小侍女走在前面就朝他拜拜手，虽不见着正脸，但明晓的是她不耐烦的态度。果不其然，她说：“哎！谁问你梦见什么了？我问的是你做梦了吗？大哥！”

戴凡自也不是好惹的，这两人说起话来谁也不让谁，总之自己不能是最后一个说的人。

“我——说——我做梦了，可以吗？要问问题就好好问，我讲我的，你听你的。”

“喂！我是在救你于水火之中的好吧。”

“我也可以不让你救，到时候我变鬼了来找你玩啊。”

“你是真不想活啊！那也无碍，等你死后就把你的铜镜拿了。反正你也用不着它。”

“这铜镜是我的。”戴凡边说边摸口袋。

等他焦急的抬头，小侍女早已将铜镜拿在手上，向他展示来了。伸手拿是不可能的了！小侍女一蹦就轻巧的落地，那滚灯真就被她丢下，沿着斜坡路一直滚下去了，戴凡自然踉跄一下，差点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小侍女面向戴凡拿着铜镜，邪魅一笑：“注意看路啊！戴公子，戴宇凡。”

戴凡只是猛喘气道:“喂！姑娘何必嘲笑我。”

周围的事物开始更替，成了一面一面的镂空植物墙，小侍女将铜镜抛起，那铜镜转动，映着她的脸，时而是青面獠牙的鬼魅，时而是小家碧玉的女子。

“扑哧——扑哧——”

小侍女离戴凡也越来越远，戴凡只看得见她靠在树干上在低头沉思着什么嘴还一张一合，神情甚是可怕。戴凡放声大喊了几声，却被她的眼神给喊停了。这是告诉他要小声。

桑雨柔那个老妖婆，嘴里就没个正紧话。

“李老太太我记得，额......华莜村的，我这儿还有她的信物呢！”

......

“哎，戴凡啊，迷宫好玩吗？这么黑还要灯吗？喂！想救你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