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笼中歌 > 第8章 父子相认(二)

笼中歌 第8章 父子相认(二)

作者:六耳圆圆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2-17 08:13:39 来源:文学城

说话的三人一愣,待看清只有他一人时,不但没有害怕,反而露出惊喜的神情,齐声唤道:

“张公公!”

张敏嘘了一声,连忙迈脚进来,回身左右瞅瞅,小心关严了房门。

纪氏眼带笑意,放低了声音:“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方才我正说要不是碰上了你,想法瞒住了贵妃,我的吉哥儿早化作一缕冤魂飞走了。”

吴氏也夸:“张公公身处淤泥,却仍能坚守自我,真是难得。”

张敏苦笑:“要真的一点人性都不留,那与畜生有什么两样?阉人也是人呐。”

沈琼莲问:“张公公今儿个怎么冒险来这儿了?”

“唉。”张敏面现愁容,“今儿个你也看见了,太后对着贵妃娘娘又是一顿激。可照我的经验看呐,她越激,贵妃娘娘就越暴戾,贵妃娘娘越暴戾,她就越抱不上孙子,她越抱不上孙子,她就越去激贵妃娘娘,没个头啊。”

沈琼莲瞬间明白:“你是怕——”

张敏点点头:“前几年有谁怀个孕,只堕个胎也就过去了,可这两年——太后与她的矛盾日渐加深,愈发不可调和,都摆到明面上了!年前内藏库又有个宫女怀孕,汪直去办的,连累了一大批!”

说到这里,他转向纪氏,目光里满是担忧:

“后来听汪直说,她还提了你一嘴,我真怕,怕她哪天被太后激得狠了,一时间找不到靶子,就来算以前的账,波及到你们母子!”

纪氏一听,不免神色慌乱:

“那、那该怎么办?”

张敏道:“我来,就是想问问你的意思,愿不愿意让吉哥儿与万岁爷父子相认?”

“啊?”纪氏惊在当地,“这,这——”

张敏进一步解释:“如今兵临城下,与其朝不保夕,不如奋手一搏,趁着太后抱孙心切,寻个契机告知万岁,他其实有一个儿子。”

吴氏摇摇头:“以我对他的了解,有儿子又如何?他照样舍不得去罚姓万的,只会来捂你的嘴,不然柏贤妃的太子怎会白白殒命?柏贤妃又怎会郁郁至今?”

张敏思索了下,道:“咱们不说当初贵妃娘娘迫害一事,只提偷偷生了孩子,尽量避其锋芒,只要事情不摆在明面上,万岁爷就不用做出选择。”

沈琼莲面有顾忌:“如此,贵妃娘娘也未必会善罢甘休。”

“所以咱们要寻求太后的庇护,贵妃娘娘再怎么嚣张,也不敢明着对万岁爷的亲娘下手。”张敏说完,顿了顿,又道:“吉哥儿早晚要长大,难不成要把他圈在这里一辈子?”

此话一出,其余三人登时变得沉默。

纪氏不由自主的瞥向里间门扇,幽幽道:

“吉哥这些日子一直问我有关爹爹的事,那就给他一个爹爹,让他见见光吧。”

张敏点点头:“好,有你这句话,万岁爷跟前儿我就知道怎么做了。”

沈琼莲见他们已做出选择,便不再多言,张敏又向她嘱咐:

“你也要早做打算才是,免得做了贵妃的靶子。”

沈琼莲胸有成竹:“放心,我自有对策。”

当她踏出门时,额间多了一层纱布。

守门的宦官也不敢多问,只以为是遭到了张敏的搓磨,她径自来到转角,梦龄早已等候在那里,哒哒跑到她面前,关切地问:

“姑姑,你额头怎么了?”

“没怎么。”沈琼莲笑笑,“今天的歌儿,唱得尽兴吗?”

“尽兴!”梦龄嘹亮地答。

“那就好。”她温柔地牵起娃娃的小手,“咱们回吧。”

尚仪局。

门口停着凤轿仪仗,一队内侍列于两侧,排场之大,一看就是贵妃的阵仗。

沈琼莲肃下一张脸,不敢再与梦龄说笑,低下脑袋,牵着梦龄快步溜了进去。

果然,绕过影壁,一进院内,便见尚仪局所有女官集聚在此,个个垂手而立,大气不敢出,空气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得见。

而那位人人畏惧的贵妃娘娘,好整以暇地坐在廊下的玫瑰椅里,翻看着尚仪局老大递来的账本。

沈琼莲拉着梦龄一起跪下,伏地叩首:

“见过贵妃娘娘。”

翻阅账本的指尖停下,万贞儿缓缓抬起眼眸,扫向那个刚得圣上青睐的女官:

“沈司宾回来啦,不知去喇嘛庙许了什么愿?”

沈琼莲答:“回娘娘,奴婢别无他愿,只愿神明庇佑,让奴婢差事顺利,将来可以得蒙圣恩,离宫回乡。”

万贞儿笑了一下,轻轻合上账簿:

“神明有灵呀,我方才瞧了,这么厚的一摞账簿,字迹娟秀不说,竟找不到一点纰漏,可见差事当得委实不错。只是此等才干与品貌,留在尚仪局当真是屈才,正巧万岁无子,太后烦忧,我有心选点美人给万岁爷充盈下后宫,也好堵一堵外边的风言风语,这瞅来瞅去,便相中了你,今夜就将你举荐给万岁,如何?”

沈琼莲急声道:“恕奴婢难以从命!”

“哦?”万贞儿微微眯起眼睛,“你怕我,是不是?”

“不。”沈琼莲摇摇头,“娘娘厚爱,奴婢感激不尽,实在是奴婢无福,今儿个去喇嘛庙敬香时,不小心磕破了脑袋——”

她缓缓抬起头来,直视着万贞儿,双手绕至脑后,一圈圈解开缠在额头的纱布,露出自己的伤口。

那张秀丽的脸庞,打右侧太阳穴至眉心处,一道红色的血痕赫然瞩目!

在场之人皆是一惊!

万贞儿亦感意外。

梦龄轻轻啊了一声。

沈琼莲则面容平静:“奴婢相貌已损,有碍观瞻,实不宜服侍万岁,也不宜再行走于宫中。奴婢斗胆向娘娘求个情,请把奴婢调入尚寝局,派往南海子看园子,免得在宫里吓到各位娘娘。”

万贞儿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玉手猛地一扬,账簿往外抛去,尚仪女官连忙弯腰接住,只见万贞儿一言不发地起身,轻移莲步,到了沈琼莲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缓缓抬手抚上她的额间。

许是来之前碰过花枝,贵妃的指尖还残存着花香,以及少许的花液,当指甲划过沈琼莲的伤口时,不仅疼,还很蛰。

“嘶——”

她疼出了声,想往后退却又不敢。

只能生生的挺着,生生的忍着。

梦龄不明白面前这位会哄人的娘娘怎地忽然变脸,所作所为是如此可怕,她看着都替姑姑疼,可又不敢出声,急得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

高贵显赫的贵妃深感满意,总算收回了指尖,轻声笑道:

“你确实是个会说话办事的,便允了你吧。”

沈琼莲一颗心落回肚子里,再次伏地大拜:

“谢娘娘!”

哪知一旁的梦龄急了,一把拽住沈琼莲的袖子:

“姑姑要往哪里去?梦龄也要跟着去!”

“放肆!”韦敬厉声呵斥,“有你插话的份么?宫规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梦龄吓得不敢吱声。

沈琼莲赶紧出声求情:“娘娘开恩!这孩子只有四岁,年纪太小,一时情急才忘了宫规,并非有意为之——”

“四岁——”

万贞儿微微侧过脸望向梦龄,幽深的瞳孔闪了闪,久远的记忆被挑起:

“我进宫那年,也才四岁。”

沈琼莲眼睛一亮,知道自己无意透出的信息戳中了她的脉搏,忙又补充道:

“听说她是家里出了事儿,才被送进了宫,刚来的时候总是喊爹喊娘,时间长了就把奴婢当亲人,因此舍不得分开。”

万贞儿果然被触动,跟梦龄说话的语气也温和了几分:

“噢,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啊?”

梦龄奶声奶气的答:“我——哦奴婢也不大懂是什么事,只听我娘说,大伯家被降罪,我家受了连累,算命的讲把我送进宫能破了家里的灾,我爹娘便照做了。”

万贞儿百感交集的笑了,望向红墙外,眼底划过一抹伤感:

“我爹当年也是因为亲戚犯罪被谪居霸州,为了日后有所依靠,才托同乡带我进宫做个宫女。”

片刻,她收回远望的目光,轻摆了下手:

“由她跟着去吧。”

沈琼莲大喜,拉着梦龄一块儿磕头谢恩:

“谢娘娘!”

待贵妃等人离去,沈琼莲方抱梦龄入怀,叹道:

“傻孩子,你可知道跟我一起走意味着什么?”

“我不知道。”梦龄心有余悸,“但我知道贵妃娘娘太可怕了,我、我不敢留在这儿,只想躲得越远越好。”

沈琼莲目露心疼,轻轻摸摸她的小脑袋:

“罢了,后宫形势瞬息万变,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姑姑也不放心,跟我去南海子远离是非也好,还能韬光养晦,再做打算。”

眼见自己在尚仪局待不长了,梦龄一一去和小伙伴告别,还将白日里剩下的饴糖给每个人分了一颗,为答谢阿绵上次的竹蜻蜓,特意多抓了几颗给她。

分到最后,反倒是自己一颗没落。

回到房里,望着光秃秃的盘子,梦龄惋惜地舔了舔唇。

沈琼莲宠溺地捏捏她的小脸,笑道:

“不打紧,南海子有很多好吃的果子,够你过足嘴瘾!”

梦龄那点遗憾顿时烟消云散,开心点头:

“嗯!”

“跟小伙伴们都告完别了?”沈琼莲又问。

梦龄刚点点头,立马又摇摇头:

“还有一个。”

翌日,清晨。

收拾好了包袱,梦龄央着沈琼莲带她去安乐堂。

安乐堂的那堵破墙,破墙后面的小男孩儿,是她最后的告别对象。

可是今天的安乐堂极其反常,才刚转入小胡同里,便见前方人群拥挤,宫女、宦官围在一处,连条缝儿都挤不开。

踮脚去看,隐约可见门口停着轿撵仪仗,只是离得远,看不清规格。

沈琼莲大惊失色,一颗心忐忑不已,想了想,先让梦龄在墙后等着,自己步上前去,探头向名小宦询问:

“公公,今儿个安乐堂怎地如此热闹?难不成是贵妃娘娘大驾光临了?”

小宦道:“哪里是贵妃娘娘,是万岁爷亲临了!”

沈琼莲始料未及,呆了好一会儿,微微颤抖的声音里藏着一丝激动:

“这么快啊。”

小宦压低了声音:“听说昨晚万岁爷被太后叫去劝了一顿,今儿早坐在镜子前,瞅见自己多了根白头发,便叹息自己已经这么大了,连个孩子都没有。为他梳头的张敏公公连忙跪倒在地,说您有儿子,就在安乐堂。万岁爷一听,急吼吼的就赶来了。”

“原来如此。”

沈琼莲抑制住情绪,向他轻声道了谢,转身往回走时,微笑着流下一滴清泪。

墙角后的梦龄瞧见,面露不解:

“姑姑,你怎么哭了?”

“为一个朋友高兴。”

沈琼莲笑着擦去眼泪,而后蹲下身,与她平视,歉声道:

“梦龄,今天安乐堂的人太多,你见不着你的朋友了。”

“啊?”

梦龄失望不已,一双眉毛皱成八字:

“可是我跟他约好了,要常来带东西给他吃,唱歌给他听。就这么悄没声儿的走了,他若是一直等着我,又等不来,该多伤心呀。”

“别担心,姑姑会托人给他带话的。”

“哦,那好吧。”

见她不再纠结,沈琼莲站起身子,牵起她的小手一起离开。

“姑姑,我和他还有机会再见吗?”

“也许等你长大了,你们就能重逢了。”

安乐堂。

院子里的朱见深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明明早有内侍给他搬了圈椅来,可他就是静不住,一会儿站起来走两步,一会儿坐回来拍扶手,重复来重复去,只有一双眼睛,始终牢牢盯着殿门。

这会儿,他又站起身来,不停地挪换着脚步,焦急的心简直要烧起来,一个忍耐不住,拔腿便要往殿里冲!

“万岁,不可!”大太监怀恩连忙拦住他,“这里面住的都是非病即罪之人,不吉利,您不宜进去,还是在外边等吧。”

“朕、朕要见儿子,还、还得多久?”

“万岁莫急,快了快了。”

晨曦透过天窗洒下,为幽暗的房间带来一抹光亮。

盛满清水的铜盆锈迹明显,微微泛黄的帕子被扔在里面,淘了又淘,直到确认淘干净了,纪氏才捞了出来,拧干,再展开。

吉哥儿乖乖的坐在母亲面前,任由她为自己擦脸洗尘。

后面的吴氏也没闲着,扯住自己早已不成样子的方领对襟上衣,用力一撕,从下摆撕出一个细细的布条。

“这些年来,因怕被发现,连个胎发都不敢给吉哥儿剪,如今要面圣了,好歹把头发扎起来吧。”

她嘴里念叨着,伸手便要来给吉哥儿绑发,一条手臂忽然横里截住,侧眸一看,是张敏。

张敏道:“不必绑,就让万岁爷亲眼看看,小殿下在这儿过得有多苦吧。”

吴氏深以为然,随即收回自己绑发的手。

纪氏给儿子擦洗完毕,爱怜地摸摸他的小脸:

“孩子,你不是一直问你的爹在哪儿吗?从这儿走出去,看见穿黄袍有胡须的,就是你爹了。”

吉哥儿懵懵懂懂地点头,又懵懵懂懂地问:

“那娘和吴娘娘呢?”

纪氏笑笑:“你不用管我们,自去吧。”

吴氏扶住他的双肩,俯下身子,温声道:

“吉哥儿,只有你从这儿走出去了,你娘才有可能跟着走出去。”

“嗯。”

吉哥儿依旧似懂非懂,却不再纠结,乖乖由着张敏牵起自己的小手,一步一步的,迈出这个打出生起就关闭自己的地方。

吱呀——

殿门打开,强烈的光线涌入,潮水一般将吉哥儿包裹其中。

他从未感受过如此明亮的阳光,刹那间,很不习惯,浓烈的刺感促使他闭上眼睛,挣开张敏的手,两掌挡在眼皮上方。

张敏在旁瞧着,一阵心酸,轻声道:

“殿下,忍一忍,习惯就好了。”

“嗯。”

吉哥儿听话地放下手掌,复又睁开双目,只觉眼前白茫茫一片,而那白茫茫之中,依稀可见有个黄色人影立在当中,朝自己张开了双臂。

他想起母亲的话,迈着蹒跚的步伐朝对方走去。

白光渐渐变淡,人影越来越清晰,离得越来越近。

忽然,他感觉自己手臂一紧,整个人向前一扑,被拽进一个怀抱。

抬眸看去,正是那个身穿黄袍的男人。

浑厚的大掌抚上男孩儿的脸庞,从眉到眼,从鼻到唇,一处也不肯放过。

至尊帝王喜极而泣,向左右道:

“瞧瞧,长得多像朕,一看就是朕的儿子!”

怀恩、张敏领着一众内侍呼啦啦全部跪下,齐声高喊:

“恭喜万岁,贺喜万岁,父子重逢,吉隆之喜!”

巨大的声浪充斥在吉哥儿四周,他无心理会,只一心念着母亲的话,抬起小手,轻轻覆在男人的下颚。

胡须软软的,又有点扎手,他终于确定了答案,喜笑颜开:

“爹,你是我爹!”

“对!”

朱见深一把将他抱住,高高举过头顶:

“我是你爹,你是我儿子,咱们是亲、亲生的父子,亲生的父子!哈哈哈哈哈......”

极度的愉悦之下,他连说话都不那么磕巴了,举着吉哥儿高兴的转起圈圈,畅意的笑声回荡在上空,传遍安乐堂的每个角落。

房间里的纪氏、吴氏隔窗望着,默默流下眼泪。

怀恩见朱见深转起圈来不带停的样子,不由得心下担忧,出声提醒:

“万岁,您小心摔着殿下!”

朱见深好似想到什么,猛地停住动作,口中喃喃:

“对,不能摔着,朕还得带他去告慰列祖列宗呢。”

话音一落,朱见深抱着吉哥儿撒腿儿就往外跑!

怀恩、张敏一众内侍连忙跟上。

出了安乐堂,朱见深连龙撵都忘了乘,只抱着吉哥儿没命往前奔。

急得怀恩、张敏赶紧招呼众内侍抬起龙撵在后狂追,一边追一边喊:

“万岁,万岁!坐轿!您这么跑,小殿下他哪儿受得了呀,一会儿就吐啦!”

朱见深一听,哪能让孩子吐呢?列祖列宗面前如何交待?忙又刹住脚步。

众内侍也跟着一个急刹车,生生停下了龙撵。

怀恩、张敏扶着他们父子俩上了轿,才算松了口气,各自擦去额间汗珠,随着銮驾一起离开。

吉哥儿就像刚出笼的鸟儿,不,笼子里的鸟儿不过是被一圈栅栏围着,视线被限制的并不多,尚能看到很多风景。他是那被闷在瓦罐里的鸟儿,只留一个小小的口子,能看得到一角檐顶、一方天空,便是难得。

此刻,他才切切实实感受到,原来天空是如此广阔,房屋是如此巍峨。行至大路,所看到的新奇事物愈多,喜鹊在天上飞,鲤鱼在水中跳,一草一木,一石一沙,他睁大眼睛瞧着,对一切都是那么好奇。

一只白蝴蝶扑扇着翅膀飞来,绕着他们父子二人不住地盘旋。

吉哥儿兴奋极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眸追随着它:

“这是什么?”

朱见深瞧他这副模样,心中满是怜爱,温声回答:

“蝴蝶。”

“蝴蝶。”

他口中重复着,伸出小手想摸摸它美丽的翅膀,可它却扑扇着翅膀飞走,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而去。

蝴蝶穿过密密麻麻的仪仗队,一路向前飞翔,渐渐地,宽阔大道不见人影,唯有两侧鸟语花香,清风徐来。

再往前飞了会儿,路的尽头又渐渐出现两个人影。

与龙撵上的情景相反,是两个女人。

一个成年女子牵着一个幼年女童,漫步前行。

女娃娃浅绿色的比甲上绣着栩栩如生的粉色月季花,蝴蝶许是把它当做了真花,收了翅膀停在上头。

梦龄低头瞅见,兴奋地喊:

“蝴蝶!”

沈琼莲笑望过来,视线也被蝴蝶吸引过去。

许是很快发现了绣花不是真花,不等梦龄抬起小手触上,蝴蝶稍一停留,便又振翅飞起,在她们四周盘旋了几圈,调转了方向,没入路边花丛里玩耍去了。

红日慢慢上升,爬得越来越高,洒落下的阳光,照得地上万物金黄透亮。

大路两端,一边浩浩荡荡,一边冷冷清清,互相也看不见彼此,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