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笼中歌 > 第49章 双雄竞雌(一)

笼中歌 第49章 双雄竞雌(一)

作者:六耳圆圆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8-12 12:25:37 来源:文学城

约莫一个时辰后,孙伯坚带回来一卷长长的文书,双手呈于太子:

“殿下,小生都核对过了,所有灶户的盐引数额、签字画押都在上头。”

“好。”

太子正阅览着,哗哗破水声传来,抬头一看,一艘载满盐包的大船正在缓缓离岸,但是岸边却不见一名官差,他不禁皱眉:

“何人之船?竟不见官差查问,就这么大喇喇的走了?”

孙伯坚答:“那是熊保的船,向来无人敢问。”

“不像话。”

太子话音方落,咕噜一声,似是谁的肚子叫了下,循声一看,孙伯坚面色微红:

“小生起的早,未曾用过早饭,现腹内饥饿,让殿下见笑了。”

太子莞尔:“无妨。”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三人坐在街口的小馆子里,梦龄笑喊:

“掌柜的,三份驴肉火烧,三碗羊肠汤!”

“好嘞!”

很快,掌柜端上托盘过来,一一放好,梦龄捧起大汤碗,送到唇边滋溜一口,露出满足的笑容:

“就是这个味儿!”

孙伯坚笑道:“姑娘喜欢我们沧州小吃啊。”

梦龄不假思索道:“我是沧州本地人,当然喜欢啦。”

“哦?”孙伯坚惊喜,“您是本地人啊,您家是哪里的?”

“兴济县城东张家。”

梦龄放下汤碗,拿起驴肉火烧啃。

“太巧了!”孙伯坚更喜了,“小生也是兴济县人。”

太子瞥他一眼:“你不饿了是吧。”

“噢。”

孙伯坚这才想起是因自己肚饿,他们才来吃饭的,赶忙拿起驴肉火烧啃了几口,接着和梦龄搭话:

“小生二姨的婆婆的娘家三妹嫁的丈夫也姓张,说不好和姑娘家是同宗,论起来,咱们或许有亲呢。”

啪!

太子把汤勺狠狠扔进碗里,溅出的汤汁弄到了手背上,他立刻夸张地喊:

“啊,烫死了!”

“啊?烫到了?”

梦龄急忙抽出手绢,为他擦掉手背上的汤汁,正要撤回之时,又听他道:

“还是烫。”

梦龄蹙额:“有那么烫吗?我喝着不热啊。”

太子咳了一声,面上凝出一丝忧伤:

“大约是昨晚梦见了我娘,心疾有些复发,又喜阴惧热起来。”

梦龄登时露出心疼的表情,柔声哄道:

“别多想,我给你吹吹,吹吹便好了啊。”

说罢,她挪至太子身前,捧起他的手,凑唇过去,轻轻吹起他的手背。

太子享受不已,得意的瞟了下孙伯坚。

孙伯坚眼神一黯,低首捧起汤碗默默喝汤。

太子乘胜追击:“说起来,我和梦龄的关系可不一般。”

“嗯,瞧出来了。”孙伯坚轻轻点头,“你们比寻常主仆要亲昵许多。”

“那是。”太子眉梢轻挑,“我俩打小相识,而且,她师父是我舅爷,哪能以寻常主仆而论?”

他自觉这话够明显了,定能教孙伯坚知难而退,趁早断了念想,谁料到孙伯坚一听,怔了片刻,竟松了口气,抬起头来,缓缓展露笑颜:

“差着辈儿呀。”

太子的脸瞬间僵住。

梦龄愣了一下,也跟着笑:

“还真是呢,这么看,奴婢和万岁爷算同辈儿啊。”

孙伯坚心底一片轻松,怪道太子对梦龄如此在意,梦龄也对太子透着亲昵,那轻哄的话语,轻柔的动作,多像姑姑照料侄子啊。

“算个什么?”太子啪地拍了下桌,“师徒辈分,岂能与亲缘相提并论?”

梦龄吓了一跳,误会了他的意思,忙道:

“是是,奴婢口不择言,万岁九五之尊,岂能随意攀亲?往后再不提了!”

孙伯坚歉然:“都怪小生失言,连累了姑娘。”

好家伙,明明他挑的事,倒成自己乱发火,让他做了回好人!

太子气不打一处来,偏偏梦龄在此时撤走了手,坐回原位,委屈巴巴道:

“吹好了,汤放了这么久,也不热了,殿下您喝吧。”

“饱了!”

太子噌地站起了身,那边掌柜的打后厨探出脑袋,笑道:

“客官,吃好了呀,一共一钱零五文,给您抹个零头,算一钱银子,下回还光顾哈。”

太子郁结,独个儿走向门口。

不知是不是天公感知到了他烦躁的心情,轰隆一声响雷,淅沥沥下起了春雨。

掌柜的拿围裙擦了擦手,笑着来至桌前:

“您二位谁付钱啊?”

梦龄与孙伯坚面面相觑。

孙伯坚道:“小生家产被抄,身无分文。”

梦龄道:“宫里不用钱,我从不带。”

“啊?什么意思?”掌柜的懵住,比出三根手指:“仨人,一个子儿都没啊。”

“您稍等。”

梦龄赶忙起身,哒哒跑到太子面前,小声商议:

“殿下,要不先把您的玉佩抵给他?”

太子睨她一眼:“我今儿个是扮小宦出来,你见哪个小宦带玉佩?”

梦龄泄气。

那边孙伯坚站起来:“掌柜的,拿笔墨来。”

“干啥?”

“给您打张欠条,小生本地人,待手头宽裕了,一定来还。”

“拉倒吧,你孙伯坚谁不知道?身上背的债比山还高,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真有点钱,那些灶户早抢去了,还轮得着我这小店?”

“那、那小生留下来做工,用工钱抵饭钱。”

掌柜的摸摸下巴,手掌一挥:

“行,就这么定了!”

“等一下!”

梦龄灵机一动,又哒哒跑回来,抽出先前那条锦帕,双手呈上:

“掌柜的,我这手绢是上好的冰蚕丝做的,应值几个钱儿,您看能不能抵了饭钱?”

“哟,冰蚕丝啊。”

掌柜的连忙接过,打量了几眼,眉开眼笑:

“这玩意儿好,我婆娘喜欢,可惜平日里买不起,行,留下吧,不许反悔啊!”

梦龄忙应:“不反悔不反悔!”

掌柜的满意点头:“好,你们可以走了。”

梦龄刚抬起脚,雨声传入耳中,又回首问:

“掌柜的,下雨了,能不能借两把伞?”

掌柜的手掌一挥:“借什么?”

“啊?我身上实在没别的东西换了。”

梦龄正哭丧着脸,却听掌柜的话锋一转:

“送你们!”

烟雨迷蒙,小店门口,两把发黄的油纸伞展开,犹如树叶一般漂离。

店内,掌柜的展开那条锦帕,美滋滋地笑:

“嗯,绣工不错,少说得值几钱银子,划算!”

发黄的油纸伞漂出巷口,转往府衙的方向。

梦龄仔细为太子撑着伞,只是个子终究矮,总得踮着脚,太子看不过去,一把夺了伞柄:

“我来撑吧。”

经过方才的‘差辈儿’事故,梦龄比往常谨慎许多,试探着问:

“这、这于礼不合吧。”

经过方才的‘差辈儿’事故,太子也比往常暴躁许多,没好气道:

“你不是喜欢做长辈吗?我给你撑伞,不正合你意?”

“一句玩笑话罢了。”梦龄小声咕哝,“您还真往心里去呀?”

玩笑二字一入耳,太子的火气立时消了不少,缓和了脸色:

“走吧,别淋着。”

梦龄解放了双手,瞬即轻松了许多,步伐也变得轻盈起来。

那边独个儿撑伞的孙伯坚见她得了空儿,便又与她搭起话来:

“姑娘。”

“嗯?”

梦龄侧脸看向他,孙伯坚笑道:

“城西的小吃多,卖什么的都有,比这边的吃食美味多了,有家卖蜜饯的最是出名,它家的沧州蜜枣堪称一绝,常常得排队买,离这儿有个几里地,你可以去尝尝。”

“不了。”梦龄笑着摇摇头,“殿下公务繁忙,我得随行在侧。”

太子不自觉地勾起唇角,露出得意的小眼神。

可是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梦龄接着说:“等我离宫回乡,再好好去那里品尝一番。”

“离宫回乡?”孙伯坚喜从天降,“你可以离宫回乡吗?”

“嗯!”梦龄笑着点头,“殿下是好人,只要我尽了宫女本份,总有一天,他会放我回乡嫁人的。”

“张梦龄!”太子顿住脚步,忍无可忍的喊。

“啊?”梦龄一个激灵,“殿下,又怎么了?”

他满腔怒火,却找不着由头,瞥了眼她与孙伯坚越来越近的肩膀,瞪着眼道:

“咱俩就这一把伞,你离那么远,我总得迁就你往你那边举,雨都淋到我肩上了,你看不到吗?”

他是暗示她离自己近点,不想她又会错了意,脚步一跨,溜到孙伯坚伞下,一脸无辜道:

“好啦,您只给自己打,就淋不着了。”

他真想把伞摔了。

偏偏孙伯坚不合时宜的又靠近了些,举着伞往她那边挪了挪,眼尾含笑:

“小生绝不会淋着姑娘。”

梦龄回之一笑:“多谢。”

两人并肩而立,宛如一对壁人,他倒像个外人了。

啪!

伞终究是没逃过狠狠摔地的命运。

他也不顾太子风度,气冲冲的淋着雨,一个人咚咚咚向前走。

“殿下,殿下!”

梦龄忙奔出去捡伞,孙伯坚立马紧跟过来。

她追他,他追她,狭窄的小巷里,三个人影连成一条不断缩紧的线,最后汇聚在一处。

梦龄将伞举到太子头顶,嗔道:

“好端端的,您扔什么伞啊?”

他气鼓鼓答:“手酸,举不动。”

“酸了您说一声嘛,奴婢来举呀,瞧瞧,脸上都淋湿了。”

梦龄一面轻哄着,一面举袖来擦他脸上的雨滴。

太子傲娇地哼了一声:“你跟人聊得多起劲儿啊,我插得进去话吗?干脆一个人回来好了,让你们聊个够!”

“话不是这么说,您一个人咋回去啊,包袱在奴婢这儿,咱们还得换衣裳呢。”

梦龄说着打开包袱,拿出各自衣服。

这点倒是说到关键处,太子即使怄气,也得好好配合。

两人分别穿上宦官服,戴好帽子后,梦龄又细心给他扶了扶,还不忘给他看自己的:

“殿下,您看奴婢的帽子正不正?”

正。

但他还是要象征性的扶一扶,给那个孙伯坚看。

扶完之后,才颇为满意地瞧瞧身边的少女,终归,她还是回到了自己伞下。

谁知梦龄想到一处,亮晶晶地瞧向孙伯坚:

“咦,你个子高,要不你给殿下撑伞?”

“噢,好啊。”

孙伯坚当仁不让,赶快撑着伞到太子跟前儿,梦龄则撑着伞退开。

太子的脸青一阵红一阵,闷了片刻,横了孙伯坚一眼:

“你回去!”

“啊?”孙伯坚一头雾水。

太子随口道:“跟着我们,教人看见了,容易起疑。”

孙伯坚不疑有他,应了声是,持着伞退开,梦龄复又归于原位,与太子一起回往府衙。

两人没走几步,孙伯坚又追了上来,太子烦躁:

“你怎么阴魂不散?”

“噢,小生是想问殿下,何时来递诉状呢?”

“等雨停了,下晌儿我会出趟府衙,你守在门口,假装拦路告状。”

“是。”

讨厌的人儿这才彻底退下,远离了他的视线。

回至府衙,一踏进房间,只穿着中衣的平安立刻从床上弹起:

“殿下,您可回来了,奴婢都快装不下去了。”

“唔,你可以退下了。”

太子懒洋洋的张开双臂,梦龄赶紧来脱他的宦官服,而后扔给平安。

平安手脚麻利的穿上之后,猫腰悄悄出了门。

太子往醉翁椅中一躺,梦龄则转去屏风后,脱下身上宦官服,换上平日里穿的袄裙。

隔着屏风,窈窕袅娜的身影若隐若现,映出朦胧的风情,落在太子眼中,搅得心底痒痒的,一想到她也被别人觊觎着,还一心盼着离宫,便愈发烦躁起来,忍不住唤:

“张梦龄。”

“嗯?”

“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

“啊?”梦龄冒出脑袋,“我又错了?”

太子横她一眼:“你说呢?”

此时梦龄已换好袄裙,只发型还未来得及改,便从屏风后转出来,懵懵地摇摇脑袋:

“奴婢不晓得。”

“好好想!”

“奴婢想不出来嘛,您直接说不就得了?”

“哼。”太子狠狠拿眼剜她,“没心思想自己哪儿错了,有心思跟人聊天是吧。”

梦龄郁闷,嘟囔道:“您今个儿怎么了嘛,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话不好好说,当着孙公子的面也发脾气,人家只是一个书生,万一被吓到了,不给你办事怎么办?”

她不提孙伯坚还好,一提孙伯坚他就来气,砰地一拍椅背:

“我就发!我就吓!他爱办不办!”

梦龄也来气了,声音不禁提高了两分:

“你到底哪根筋搭错了?”

太子噌地站起身,瞪着眼珠子道:

“你说我哪根筋搭错了?”

梦龄眼神一动,快步走到他面前,忽地捧住他的脸。

许是太过突然,太子不自觉地往后躲了一下。

“别动。”

梦龄又给扳了回来,认真盯住他的脸,指端轻轻抚摸起他的唇角。

温柔的触感冲开了胸腔中的闷气,牵得心底一荡一荡,他轻轻勾了下唇角:

“你摸我做什么?”

“怪道今儿个邪火多呢。”梦龄一副恍然状,“原来是上火了,瞧这火疖子,啧啧。”

说罢,她松开他的脸,手指从唇边的火疖子移开。

“哈?”

他微微失望,可是下一刻,那双纤手来至他的胸口,轻轻一推,他一个不稳,向后趔趄着躺坐在醉翁椅里,只感莫名其妙:

“干什么?”

“我给你去去火。”

“你——给我去火?”

他顿时红了脸,为自己心中生出的绮念感到羞耻。

“嗯。”

梦龄点头,伸手一拔,发簪抽出,一头乌发如瀑散落。

他不由自主的滚了滚喉结,这、这情景,要还不浮想联翩,还算是男人吗?

她俯下身子,白嫩娇妍的脸蛋一点点靠近,纤手悄然伸出,再次捧住他的脸,轻轻一扳。

他睁大了眼睛,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无比期待她给自己“去火”。

又是一盏茶的功夫。

窗外春雨细细,窗内檀香袅袅。

太子乖乖躺在醉翁椅里,微微闭着双目,轻轻咬着下唇,脸上极为享受又极力忍耐的模样,最后终是控制不住,自喉间发出一声低低的、细细的、酥酥的——呻吟。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