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卷风过境 第2章 开学

周叙将洗好的菜放到灶台上，擦干手，回到了房间。

“大胖，要哪几样？”周叙发了条语音过去，还没等他把作业拿出来，那边就弹了个语音通话过来。

“嘿嘿，哥，所有。”

“不是，你暑假没写的啊？”周叙低头扶额，虽然早知道大胖不会写。

“写了！不是有的不会空着吗？”

大胖是他发小，叫夏文轩，玩了许多年，或许是两人的运气都很好，又或许是这个城市太小，使二人从小学开始一直到高中，他们都在一个学校一个班。大胖现在其实是微胖，不过小时候是个大胖小子，大胖就一直叫到了现在。

周叙整理着试卷，对大胖的理所当然充耳不闻，对着试卷拍了几张照片过去，风扇吹着试卷的一角掀起。

大胖突然话锋一转，问到：“叙哥，你知道二中的零班被拆开了吗？”

周叙诧异，满脸的不可置信，问：“真的？”

零班那一群尖子生常年霸占龙头，学校领导喜欢的不得了，巴不得天天捧在手心，学校领导舍得拆开？

“可不是嘛，这两天才出的风声。”大胖笑道，“你猜为什么？教育检查，被查出来了，还说被罚了钱。”

“那学校不得难过死了，心尖宝被分开了。”周叙调侃，他将试卷重新收拾回书包，拉上拉链，把风扇定住，坐回桌前。

“哈哈哈哈，不过既然拆开了，就要分到我们这些小班来，估计一个班分三四个。”

还没等周叙说什么，他爸推开房门探头进来，笑着说：“叙仔仔，吃饭了，打电话呢？”

大胖听到声音，对着手机大叫着，“周叔叔！”

他爸听见，也打了声招呼，“文轩，吃饭了没？”

“没呢叔叔！”

周叙打断他们，“大胖，吃饭了，下次聊。”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餐桌摆在厨房里面，是周爸用木板做成的，正方形小小的，摆在角落，菜没有炒完，桌上摆着周爸带回来的半只烤鸭。

周爸把凳子摆好，接过周妈妈手里的汤放到桌上，整个人乐呵呵的。

周叙看到爸爸心情好，他也愉悦了许多，顺手替他爸装了碗饭，放到了他爸面前。

周妈妈向来告诫家里人食不言，餐桌上一般没人说话。周妈妈炒好最后一个菜，周爸就忍不住开口了，“猜猜，今天给你妈妈带了什么东西回来？”周爸看了看周叙，又看了看他妈，起身走到周妈妈身后，从口袋里拿出来了个白色蝴蝶结发卡，蝴蝶结很大，中间还有小珍珠点缀。

周叙看到，笑道：“哇，这么好看，爸好眼光！”随即伸出手竖起一个大拇指。

周妈妈看不见身后，只感觉周爸在她头上捣鼓着什么，伸手摸了摸头上，摸到头上多出来的东西，也笑了，说：“都要老了，还戴这东西，放我头上太可惜了！”

周叙跑到卫生间拿了面镜子过来，摆在他妈面前，“没老！年轻着呢，放您头上刚刚好，年轻！”他爸也附和道：“就是，什么老不老的，日子还长着呢你！”

“哎呀，一个两个的，串通好的是不是！这蝴蝶结可惜咯！”他妈说完，接过周叙手上的镜子，坐在凳子上左看右看的，嘴里还不断说着可惜可惜。

看到他妈欣赏着蝴蝶结，周叙用刚好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附在他爸耳边说：“嘴里说着可惜可惜，心里开心着呢！”

“说什么呢！”周妈妈拍了一下周叙。

“哎！吃饭！我可什么都没说！”周叙举起双手，看着他妈，又伸手将盛好的饭放在他妈面前。

周妈妈笑道：“装乖。”

“那也是你儿子！”

客厅的窗帘没拉，落日余晖透过玻璃射进客厅厨房，光打在了周妈妈的脸上，和白色蝴蝶结发夹上，光也打在他爸**的铜色上身，和他那脸上的皱纹。餐桌上无人说话，可吃饭的人胜过一切话语。餐桌是四方的，餐桌也是圆的。

接下来的日子周叙白天送着外卖，晚上回来吃他妈烧的饭，再陪他妈去公园散步，偶尔他爸工地下的早，就晚上一起出门散步，直到这个暑假结束。

这一整个暑假周叙在忙忙碌碌中度过，送外卖，学习，以及一些普通的小事，他享受当下，也期待着未来，他感觉这样才是生活。

周叙收拾好书包，吃了早饭就出门上学，今天是开学第一天，同时也是今年夏天最后一天送外卖。

一下楼就见大胖在楼下等着，手里还拿着包子，“叙哥，早啊！”大胖见周叙下来，便直起身。

大胖住在周叙家不远处的小区，过两个路口就到了，不过距离学校要过一条江，这江将地方分成了城南城北，城南发展稍稍比城北慢那么一点，大多学校建在城北。路程有点远，大胖也就天天等周叙一起走。

路上边骑车，大胖就在边上问，“叙哥，你说零班的会来谁到我们班上来啊？”

周叙看着红绿灯，淡淡地说：“关我屁事。”

“你就不好奇吗？”

“不好奇。”路上的车多，周叙减缓了车速，学校门口已经停了不少车了，他眼睛扫看着停车位，扭头对大胖说，“谁来都一样，我劝你还是找找车位吧。”

大胖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校门口，惊呼一声：“我去，这帮畜牲来这么早的吗？诶诶诶！那有！快去！”说完，大胖提速冲向了那个空位。

校门口一眼望去全是青色的校服，校服背后还印着“城北第二中学”的字样，袖口和裤侧都有两到白杠。

大胖跟了上来，看到学校里满眼的青色就忍不住吐槽，“二中校服说实话，一个字，丑，两个字，贼丑。”

他们顺着人流进入校园，路上还遇见同班同学，不过一个两个的都紧赶慢赶地跑去补作业，问到大胖，他还非常自豪地说，我可是写完了，不像你，暑假也不好好努力！

搞得他作业不是前两天刚补完一样。周叙在旁边翻了个白眼，以表自己的无语。

“我信你个大头鬼，叙哥都翻白眼了。”那人说。

“诶！孙思齐，你有本事别跑！”大胖举起手想往孙思齐身上拍。

“走了！”说完，孙思齐就跑远了。

高二四班的教室在明德楼二楼，对面是贤德楼，两栋楼之间由天梯相连，整体形成一个“日”字，站在五楼的天梯中间，能俯瞰到二中的风景，也是整个二中拍照最出片的地方，往后向上看，是一整片天空。

四班一进去就闹哄哄的，补作业那边一小窝这边一小窝，还有拿着试卷吃流水席的。刚见过面的孙思齐端着早饭向正在收拾书包的周叙，大喊一声：“叙哥！试卷，救急啊！”

听到这一声的众人，一齐回头看向周叙，吃着流水席的开始往他这边聚集，见他掏出试卷，一群人跟个饿狼一般，趴在桌上就开写。

周叙没事，桌子也被那群饿狼霸占，他只好在班上巡起逻来。看看各科课代表那都在写什么，又数了数吃早饭的多少人，抄作业的多少人。

教室窗户没关，蝉鸣从窗外传进来，淹没在人声中，风吹动了窗帘，无人在意这时间段里的一切细枝末节。

上课铃响了，大家回到座位上，依旧在悄悄咪咪补作业。

班主任姓李，是位女老师，一进教室就把教案拍在讲台上，声音巨大，“今天开学了，大家过完这个暑假也都是高二生了，明年就高三了，我希望大家拿出一点干劲来好不好？”

“不过，在上课之前，我先跟大家说个事，从这个学期起，二中取消零班，那么，就代表那些人就要来到我们这些普通班来。”李老师扫视着下面的位置，指向大胖边上的空位置，“夏文轩，把你的东西从旁边收走，给新同学坐，还有董佳，你也是。”

大胖把一些属于周叙的书放回到周桌上，一脸忧愁看向身后，说：“叙哥，我也想像你一样，单人桌。”

周叙把那些书放进抽屉，笑道：“做梦，谁叫班上的数是单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