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山庄后面还有一堆事要处理,而温清如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就是一个神秘的过客,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在场高手如云都目睹了那一幕,事后神秘女子定榜前十,引起一片哗然。
不过这都和温清如无关,她此时正泡在客栈的浴桶里,闭眼思索。
药王谷有着天机阁的奇门遁甲保护,隐藏的背后之人想要破解不是一时半会儿,这并不简单。
但如果,是他们特意布下的这个局,想要将药王谷的人引出来,来一个眼蛇出洞逐个击破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张景之就危险了,可能他们也怕张景之能研究出破解蛊毒的东西。不过温清如对这个小老头还是挺有信心的,要真遇到什么事,他也有自己给的护身东西。
温清如不打算去和张景之碰面,她准备去苗疆看看,巫蛊之术人人惧怕,对她来说算个新奇玩意儿。
她起身将衣服穿上后,窗边却砰的传来一声巨响,一道人影直直地闯了进来。
“让开!”进来的人很慌张,她一把推开门,就想要逃跑。
不过她这伸手一推,就像推在了铁柱上,纹丝不动,后一秒骨头的清脆的声音传来,疼痛顿时蔓延到了全身。
阿云朵第一时间不是喊疼,而是死咬住下嘴唇,抬手就是一个劈向脖子的招式,同时身子往后撤。
纵使她的内力强大也无济于事,对面这人丝毫不受她影响,原本只是骨折,现在是将她整个手腕都卸了,手里的刀片也随之掉到了地上。
“你、你究竟是谁?!”阿云朵抬头,眼中写满了惊恐。
她现在有些绝望,没想到追杀之人会在这里也堵着她,难道这次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无辜路人。”温清如平淡地看了她一眼,接着二指快速抖动封住了她的穴道。
被冲破的窗户外,一连串并不起眼的脚步声迅速袭来,身上的轻功绝对不低。
然而,比起那群人先到的,却是十多只只像蜈蚣一样的黑色虫子,从窗户陆陆续续爬了进来了。
温清如将稀释过的药液滴到碧落剑上,虫子还未落地,剑影先至,绿色的液体沾了一地,被切断的虫却还在不停的扭动,场面一度恶心。
追杀的黑衣人此时也赶到了房中,一共五个人,那本来不是很大的房间显得有些逼仄。
他们见到一地的虫子尸体,心中一惊,也是问出了一个同样地问题:“你是谁?!”
黑衣人不敢轻举妄动,面前的白衣女子则是漫不经心地拿毛巾擦拭着剑,“比起我是谁,我更想知道你们是谁?大半夜擅闯客房,恐不礼貌。”
“苗疆人?”
黑衣人瞳孔微缩,本来还想试探试探的,当触及到某个关键词时,他们互相眼神示意,举剑围攻了上来。
四周的桌椅都被砍了个粉碎,阿云朵动弹不得,很是着急。但幸好她这个位置站的不错,靠近门边,温清如有意无意的挡住了所有想要靠近这边的黑衣人,她虽然挨了几下飞溅过来的木渣,但并没有什么大碍。
她这会也明白温清如和追杀她的人不是一伙的了,大喊道:“不要被他们触碰到,要小心虫子!它们会吃人!”
话落间,温清如刚好打掉好几只黑衣人从袖子中甩出来的虫子,它们露在外面的牙齿格外锐利,构造有点像七鳃鳗,一旦被依附上,就很难拔下来了。
黑衣人的武功算不上很高,甚至还不比不上张景之的那些个徒弟,只是层出不穷的虫子有点棘手。
阿云朵还想说话,只是不过一会,她就闭嘴了,因为温清如短短三分钟,就解决了所有人。
“嘘。”白衣少女挑断了黑衣人的手脚静脉,而她自己,依旧是那副一尘不染的样子,“夜深了,别打扰住客。”
她说完,用剑挑开黑衣人的面巾,嘴角还勾勒出一个浅笑,“苗疆那边派你们来追杀她,是出于什么?”
她倒出一杯茶,用茶杯撇了撇茶沫,显得淡然自若。
黑衣人死死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她身上,一定有你们想要的东西,是因为身份,还是想要杀人灭口?”
温清如抿了一口茶,叹口气,“你们应该是不想说了,那就送你们一程吧。”
她捏着茶盖轻轻地一拍桌,盖在在她手上四分五裂,每一个碎片从手心投掷出去时,正中五个人的眉心,穿入颅内。
为了防止几人大叫,温清如事先隔断了几人的声带,碎片插入脑中并不能做到一击毙命,而是会在痛苦中慢慢断掉呼吸。
那边的阿云朵已经缩着身子低着头,不敢出声。
“别怕。”温清如转头,走到她身边,声音温和,“我不是什么凶残的人,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就好。”
她将阿云朵穴位解开,又递了一杯茶给对方,示意她坐。
见识到过温清如的手段,阿云朵也不敢再跑了,她端着茶僵硬地坐下,也不敢喝。
“你也是苗疆的人?”温清如的问题很简单,却一针见血。
阿云朵手都快端不住茶了,一直在哆嗦,她确实来自苗疆,但她也没用虫子,为什么温清如能一眼看出来。
“侠女。”阿云朵想到追杀她的那同族死状凄惨,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地笑,“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别杀我。”
温清如点点头,又问:“你叫什么?”
阿云朵想了想,低声回答:“杨……”
她话说一半,就被温清如打断了,对方只是抬眸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想清楚再告诉我。”
阿云朵:“……”
她真的要怀疑白衣女子有读心术,要不然怎么知道她报的是假名?不过经过这么一个警告,她的确不敢再说假话了,“我叫阿云朵。”
听到这个名,温清如又看了她好几眼,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阿云朵急了,生怕被砍了,道:“是真的,我真的叫阿云朵!”
温清如望着浮起来来的茶叶似是出神,安静片刻,突然来一句:“你是太子妃。”
她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世人都知道太子妃是一个被太子喜欢,且被皇上封为百俪郡主八抬大轿迎进门的平民之女,典型的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为无数贵女的梦想。
但没几个人知道,百俪公主的真名叫阿云朵,而且是个苗疆人。但“蒙古人”中不包括手握剧本的温清如。
之前阿云朵虽然害怕,但没有特别大的表情和动作,而且她的一举一动其实带着一种骨子里的上位者的礼仪姿态在,就比如这端茶的姿势。
但温清如说出这句话时,阿云朵没有试图否认,而是直接跪在地上,“我是太子妃不错,也是苗疆人,但是太子他不知道,求你不要说出去!”
“为什么?”
“因为我很爱他,我不能失去他!求你了……”阿云朵怕死吗?其实不怕的,她只是怕死后不能继续陪在太子身边。
见温清如没反应,她认真地磕了三个响头,这是她第一次舍弃掉一切外表虚华的身份,卑微到了极致去求一个人。
她不敢,也不能去面对太子异样的眼神。
温清如也没为难她,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她迟早会见到这位太子妃的,只不过没想到会以这样突兀的方式。
传闻中太子妃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剧情中更是会因为虚弱而顺产失败,今日一天,对方不仅身体素质很好,而且武功也不低,算的上二流高手了。
“你的处境不太妙,把来龙去脉都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能被同是苗疆的人追杀,她一定得罪那边狠了。温清如有理由怀疑,剧情中的她不一定是因为生产时大出血死的。
“你应该不想太子跟着你受到牵连?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人。”
温清如审视过一遍阿云朵,没在对方身上看到什么杀孽,这也是她最开始没有下狠手的原因。
但黑衣人就不一样了,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背了之前十几条人命,所以她对他们就不必太客气了。
温清如没有逼问的意思,阿云朵说不说全取决于她自己,对方不说也没事,她到时候在剧情的关键点救她一命便是,在这之前的路,就需要她自己如履薄冰地走了。
她手臂将对方受伤的手臂接了回去,叮嘱:“这几天少动左手,避免提重物,好了你去吧。”
温清如蹲下身,从怀中取出一瓶液体淋在黑衣人的尸体上,滋滋滋地融化声传来,不过一会,尸体带骨头都融成了一滩液体。
她推开门下楼到叫了个人店小二帮打扫,顺便赔了损坏的家具钱。
等回来的时候,阿云朵坐在床边,望着地上地液体出神。
“你还不走吗?”温清如问。她刚刚没关门,意思就是示意对方可以走了。
阿云朵缓缓抬头,她此刻心乱如麻,张了张口,想了半天才问:“你为什么说要帮我?”
“行善积德。”
阿云朵咽了咽口水,又跪下了,“你能当我师傅吗?”
她不是那么容易相信人的人,可她确实快被逼到走投无路了,温清如站出来说要帮她,那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虽然不知道它是否能够支撑。
但阿云朵还是急需要一个不稳定的名义来加固她们之间的联系,以此来做心理安慰。
温清如:“告诉我全部,我会考虑。”
阿云朵敛着眸子,手掌握拳,呆愣了半响才从腰间取下一个打造成蛇形的骨笛,上面用特殊药水写了圣佑两个字。
她说:“这是苗疆历代圣女的圣物,我是被推选出来的第九代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