腩听到他意有所指的话半点不心虚,反而一时怒上心头,登时立身站起,冲上前与他对峙:“好!那我们就去祭司那里好好掰扯掰扯!看看到底谁是丧门星!”
阿附轻佻的抬起手,指着腩轻转一圈,嘴角勾起蔑笑。
“诶,不是丧门星。我们讨论的是,谁害你们落水一事。”阿附依偎在奚白怀里,手指轻点腩右肩,把冲上前吐唾沫星子的腩推远了些。
“离我那么近干什么,雌雄授受不亲,我可是有家室的人。”阿附装作害怕往奚白怀里缩了缩,摸上她丰满的月匈部狎昵得轻捏,柳眉一挑调笑道,“你说是不是,白?”
“……”
奚白握住他胡乱点火的手,悄悄在他腰下拧了一把。
皮,就知道皮!
阿附肉眼可见得涨红了脸,眼含嗔羞凝一眼奚白,报复性的伸入她怀里胡乱动作一通,搅得奚白太阳穴边青筋一跳。
“不要脸!”
腩看不惯他却又说不过他,只能闭眼从牙缝里挤出这几句无能的嘲讽。
“哼,什么不要脸,丈夫的脸面都是妻子给的,我在外面抛头露脸一副好样貌,哪个不夸我丈夫养的好。”
阿附挑起奚白的脸,精致白皙的面孔在阳光下投射出嶙峋的轮廓。
他注视着这张美得雌雄莫辨的脸,回忆起在情动之时,那双掐在腰际的长手,那双不管自己如何挣扎都不减力度的双手,就觉得自己的腰隐隐作痛。
纵使事后妥善处理,可腰下一块还是酸软无力,光是挺身直立就废了不少力气。
他见奚白一如既往强健沉默的模样实在气不过,登时腰肢一软就倒在奚白怀里。
一手毫不客气的钻入衣内,摸上内里块块分明的腹肌。
奚白身上哪里都是软的,偏偏腹中这一块硬的出奇,吃脐橙的时候大腿总是硬邦邦的磕着疼。
掌下手感实在是好,阿附本想借机再占点便宜,但是面前那根伫立着的电灯泡着实碍眼。
尤其是他眼神还不讨喜的泛着凶光,当真破坏气氛。
阿附冷哼一声,抬起纤长的手指,隔空徐徐划过腩的脸蛋,手腕,身躯,不屑的说道,“倒是你,尖嘴猴腮,驼背塌腰,身上穿着的粗麻衣都破好几个洞了,你丈夫想必也不是很在乎你。不像我……我家白可是连半点家务活都不让我碰。”
说完他洋洋得意得伸出自己细嫩白皙的手在腩面前炫耀的晃动,“你看我这手,再看看你那手。”
腩下意识双手一搓,触摸到自己手上的老茧,没由来气短三分,悄悄将手往自己背后藏了藏,假作不在乎的争辩:“兽人以勤劳为美,你这个不事生产的雄性知道什么?”
阿附轻巧蹁跹几步从奚白怀里转出,围着腩左右徘徊,时不时指着他身上某处发出嫌弃的轻啧。
“腩,要我说,你这正值青春年华的怎么就老那么快呢,你看你的手,都变成什么样了。”
说话间,他猛地上前一把攥住腩的手,摊开和自己做对比,果不其然,一双细嫩犹如二八少女,一双粗糙犹如九十老妇。
四周的兽人顿时将眼神集中到白身上,发出或惊叹或鄙夷的议论。
“没想到啊,白这么高大一雄性兽人竟然还插手雌兽的家务事。”
“哪家雄兽会操持这些啊,白瞎长那么壮实,有那么多功夫出去猎几头凶兽也好给家里雌兽乐乎乐乎。”
“对啊对啊,不过他们虎兽是不是天生的怕老婆?”
“你不说我都忘了,白是虎兽人,那可能真的天生怕老婆,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雄兽哪有怕老婆的,真没出息!”
“都说虎兽天生惧内,以前还不信,今天可算是有个实例了。”雄兽捧腹大笑,指着中间两人调侃讥笑。
但随着一个雌兽的加入,话题渐渐开始有了反转。
“但是……你还真别说,阿附之前还干瘦干瘦可怜兮兮的,现下虽也瘦弱可看着精神头好多了。”
“你不说我还没发现,阿附看着是比之前气色好多了。”
“不止如此啊,你看白的父兽斑对岚不是也挺好的嘛。”
“他们虎兽真会养老婆!”
“他对自己老婆可真好!”
“早知道当年就选虎兽嫁了。”
“诶你可别开玩笑,那也得人家看上你才行。他们虎兽哪个不是独来独往眼光高的,就算你看上人家了,人家没看上你,拍拍屁股走了,那你怎么办。”
“不会的,隔壁部落那个不就是?雌兽霸王硬上弓,那虎兽最后不也没走嘛,都定在那儿了。”
“你别说还真是……但那不是他俩有个孩子嘛……哎呀咱这种族也不对。虎兽越来越少了,他们都紧着同族结对。”
“白和阿附就不是同族啊,不也是看对眼了嘛。”
“两雄兽没名没份,又没孩子,我看长不了。”
阿附原先听着旁边说的好话洋洋得意的小表情根本藏不住。
但这会儿听到闲碎嘴舌脸色也是立马阴沉,半点都忍不了。
他左右动了动嘴皮偏偏想不出话反驳,只能赌气将苦往肚里咽。
他和白确实都是雄性,确实没名没份,也确实不会有孩子。
难不成他要在这里认输不成?不可能!
“没孩子又怎样?我有可人疼的雄兽,你们有吗?”阿附挺起小胸脯斗鸡似的走过全场,大喊着将所有闲话通通堵住。
耳力好,听完全部的奚白:……
首先,她哪里是不让阿附干活,明明是她不敢让阿附干活。
阿附生来就是富贵命,上上次只是拣柴手上便多三道口子,上次也只是简单洗个兽皮就被推入水中险些连命都没了。
就这事接二连三的出,她哪里还敢让阿附干活?
其次,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她什么时候成了阿附的丈夫?
这倒也罢了,她不是很在乎这些虚名,阿附高兴就行。
这又是怎么提到孩子一事的?
奚白既是妖化形,就没想过要在小世界留下自己的子嗣,妖借人腹生子,生出的只会是纯正的人。
要奚白说,人生太苦了些,何必让自己的后裔来这人世走一遭体会这苦乐参半的人生?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妖也如此,在漫长的妖生中,奚白并没有留下子嗣,甚至连亲近一些的关系都没有。
只是因为她并不觉得自己能很好的担负这份责任。
单是照顾龙傲天这一项责任就要将她“榨干”了。
尤其这个龙傲天还很不安分,经常会给自己加戏……
就比如说现在,作为一个好“丈夫”,出门在外要保护“妻子”的面子。
阿附在前台搭戏,她当然是得硬着头皮配合了。
奚白勾出一抹宠溺的笑,拉阿附入怀,拢起他前额落下的发轻巧将它别到脑后,俯首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别玩了,说正事嗯?”语调低沉,轻飘飘在他耳边落下警告。
阿附听完面上一派娇羞的躲在白怀里,手上却不收力道猛扣她肩膀生生挖出一道肉坑来,“讨厌,回去再说。”
教训完奚白,阿附从她怀里出来,故意蹭上去偷来一个颊边吻,吻完皱着脸夸张的捂住吻痕,推开奚白害羞得说道,“这么多人呢,也不收敛点。”
周围立马响起善意的哄笑。
奚白不懂,但她大为震惊。
她作证,她不是,她没有。
“我家白急着回家同我......我们先把事解决了再说。”阿附掩面一笑,话锋一转瞥了眼站在那边尴尬不耐的腩徐徐说道。
“祭司在这坐着也不方便,劳烦各位挪步,咱们去祭司那里说说清楚。”阿附拉着奚白的手,一群人浩浩汤汤的往祭司住处去。
祭司见状也就起身,由随侍的侍从往肩上一放稳稳坐住,往家中去了。
祭司的住处属于部落的中心,旁边紧邻着就是族长的住所,一行人声势浩大的到达时,门口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了。
“祭司,怎的在路上花了这许多时间?”从人群中响起如空谷雀鸣的少年音,往前看去,只见人群中自发劈开了一条路,从中走出一位年方双十的青年,灵动自然身段柔美。
“阿鲁,你怎么也来了?你父亲没来吗?”祭司听到阿鲁的声音,睁着模糊的老花眼四下寻找着他。
“祭司,我在这里。”阿鲁上前一步握住祭司的手。
“好,好孩子。你父亲呢?”祭司握住手底下细嫩的肌肤,和蔼的问道。
“父亲在处理下月秋猎的事情,抽不出空来。但是父亲的意思是这事全由您处理,我在一旁代他做个见证就是。”
“好好好,那孩子你找个地方坐吧。”祭司招呼完阿鲁就由旁边侍奉的兽人将他放在屋内首座上坐定。
“阿附在哪里?”祭司开口。
阿附听见在叫自己的名字立马从人群中挤出来,“在这里。”
祭司点点头,又问道:“腩在哪里?”
腩从旁走出,对着祭司手中握持的权杖恭敬跪下,“兽神在上,腩在这里。”
祭司见状欣慰的摸上自己粗长茂盛的胡子,指使身边的人将他扶起开口说道:“事情我已经从你这里了解了,但我还没听过阿附的口供,现在我要问问阿附,你可有意见?”
腩被扶起,小心的站在原地恭敬低头不敢直视祭司,听到祭司的问话,撸起袖子抹去脸上看不见的泪,抽噎着说:“是,腩没有意见,腩只是想到我那一帮姐妹,就因为和阿附几句口角,如今后半生无望就心痛。”
四周不明真相的兽人立马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和咒骂声。
祭司皱眉猛敲权杖,闷沉的撞击声响彻逼仄矮小的屋内。
“肃静!先听听阿附怎么说。”
阿附拢了拢身上奚白的兽皮衣上前说道,“今日我去汵溪洗衣没想到腩这一帮兽人不分青红皂白上前来将我打入水中,还派人盯着溪面,只要我一露出水面便将我打下。后面我意识朦胧,再出现时已是在白家中。我根本没有时间去害他们!”
阿附话音刚落,就听见堂前有一道突兀的笑声响起,如银铃般干净动听。
他循声望去,发现是那位名叫阿鲁的兽人,正端坐在堂前座椅上肆意大笑。
“你笑什么?”阿附问道。
阿鲁笑声渐止,挽袖遮起唇角,“当然是笑你这证词错漏百出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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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妻子的容貌,丈夫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