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言 第12章 第十一章

第二天醒来，向国华清理了因自己失禁而弄脏的椅子，落荒而走。坐在货车上，向国华庆幸自己熬过去了，准备开车回家。没想到，车开在半路，毒瘾又上来了。

好不容易集中精神将车停在了路边，荒凉的田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为了不被人发现，向国华努力地蜷缩在座位上，咬住自己地手臂，几乎要将手上的肉给咬下来。又是一个多小时的煎熬，短短两天，向国华经历2天的毒瘾发作，使他心力交瘁。

经过几天的煎熬，向国华实在忍不住，驱车找小奇买了一包□□。

“最后一次，我每次少吸一些，慢慢的戒”向国华欺骗到自己，可这个决定无疑将是他和他的家庭迈入深渊的开始。

接下来向国华就如其他吸毒人一样，对毒品的依赖越来越深，每次都告诉自己是最后一次，但每次都无法抵御毒品的诱惑，迈向更深的深渊。

向国华开始只是将大部分工资拿去买□□，还答应继续帮他们运毒抵部分费用，但是随着吸入量的加大，每个月的工资都不够他买一周的毒品了。于是向国华将手伸向了儿子向阳的教育基金。

“炸弹”被引爆是因为张小静在取向阳大学基金，想给他交补课费时发现存款少了一半。张小静以为是遇到什么诈骗犯“偷”了他们存在银行的钱，经过银行工作人员帮忙查询后发现是有人通过密码和银行卡多次取走的。

张小静第一反应就是是向国华偷偷取走了钱，她拿着银行卡气匆匆地往家里赶。回家后看到向国华摊在沙发上，一股怒气冲上头，张小静将银行卡仍在向国华身上，“这是怎么回事？”

向国华睁开眼，扯着嘴角，略微迟缓地说到“我有急用，拿出来应急了。”

看着向国华迷离地眼神，漫不经心的态度，敷衍的回答，张小静更是怒火中烧。“急用，急用，这两个月你工资一分钱没拿回来，急用的事不少。你看你现在成什么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嗑了什么不该嗑的东西。。”说到嗑药，张小静停下了接下来要说的话，回想到最近向国华的变化，张小静突然觉得浑身冰冷。

“你是不是吸毒品了，国华”

听到张小静的质问，向国华刚吸好毒飘飘然的思绪也恢复了些。“你瞎说什么呢，那种东西我怎么可能碰”向国华嘴上严厉，但是眼神闪烁。作为20多年的夫妻，向国华的任何一个动作一个神态张小静都了如指掌，现在她很明确向国华说谎了。

“撒谎，你看着我都眼睛再说一次。”

“你烦不烦，我整天忙着拉货，累的要死，回家还要听你唠叨，我真是受够了”顾左右而言他的发了一通脾气，向国华抄起车钥匙就离开了家。

此时，张小静确定了，向国华在吸毒了。犹如坠身冰窖，张小静不知道她该怎么办，孩子马上要高考了；家里老人身体都不好，早早做了家庭主妇的她身边也几乎没什么交心的朋友。

整整一个下午，张小静楞坐在沙发上，在想该怎么办，却什么都没想到。直到婆婆问她发生什么事，她才回过神来。

从那天向国华的秘密暴露出来后，他便再也没回过家；而张小静第二天再去银行取钱时发现账户里的钱都没了，联系不到向国华，家里现金所剩无几，张小静几乎崩溃。

在小区小花园的角落痛哭一通后，张小静重新振作，此时她的思维无比清晰。她知道是向国华拿走了家里所有的储蓄，吸毒是个无底洞，她不能替他瞒着。张小静决定先告诉婆婆和公公，希望他们帮着劝向国华去戒毒；儿子那边要先瞒着，等他高考结束再说。家里的钱不多了，她要先找一份工作，不能让一家人饿着。

张小静将向国华的事全盘托出，公婆两人又怕又气，差点要爆血管。张小静将她的想法告诉了两人，他们一致赞成。

接下来的日子，张小静一边在小区附近的超市兼职做收银员，一边忙着家里的事，还要时不时去找向国华，关心儿子的学业；而公婆老两口每天都去找向国华，开始还见到几次，但是没说上什么话就被向国华送回家了，后来更是找也找不到人了。

一个本该幸福的家庭变得满目疮痍，张小静苦苦地维持着这个家表面的平静，直到向阳高考前一个月的某天。

又是一个周五，向阳如寻常背着满书包的试卷习题回家，走到家楼底他便有些奇怪，平时这时候客厅和厨房的灯一定是开着的，但今天居然没开灯。向阳打开家里的大门，看到爷爷奶奶和爸妈的房门全都关着，浴室的灯开着，隐约还有个人影坐在靠门口的地方。”妈，你在吗？”

向阳心里已有不好的设想，他自己都没发现问出的那句话时他的声音有多么的颤抖。

浴室里，一脸飘飘欲仙的爸爸倚在马桶旁，手上还残留了一些白色的粉末。‘毒品’向阳脑中一片空白，只有这两个字。

就在他发懵的时候，从父母房间出来了一个陌生男人，他一脸餍足，路过向阳时还明目张胆地打量着向阳。

等那男子大摇大摆离开向阳家，他才回过神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父母的房门前的，透过大开的房门，他看到自己最爱的妈妈毫无遮掩的身体到处是青紫的伤痕，就这样躺在凌乱不堪的床上。讽刺的是，地上到处都是摔碎的杯子、灯泡和撕碎的布块，而床头的全家福却完好无缺。

向阳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此时他只是靠着本能在行动。他拿起地上还算完好的毯子盖住了母亲，然后去了找了爷爷奶奶房门的钥匙把门打开。

爷爷奶奶的房间内，只有奶奶低声的抽泣声。发现房门打开，看到向阳站在门口，奶奶再也忍不住哭出来声“阳阳，你爷爷他，他走了。啊啊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