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 第47章 陈佳配合调查

周日中午放学，陈芍臻照例和孙立容，高原，张子林四人一同出教学楼，也同往常一样在女生宿舍楼前和孙立容告了别。

陈芍臻问高原他的背调怎么样了，有没有结果。高原回她还没有消息，应该没有那么快。

“你最近文化课学的咋样？有没有认真学？”张子林问他。

“当然了，我很认真的好吗？这辈子没这么认真过。”高原斜了他一眼。

陈芍臻笑出了声：“高原最近确实蛮认真的。”

张子林笑了笑：“你可别认真了这么久，最后还是文化课没过，那就功亏一篑，丢人现眼了。”

“我丢谁脸了？丢你脸了？你就不能盼我点好么？”高原提起脚就要踹他，被张子林完美躲过，绕到陈芍臻另一边，把她夹在了中间。

“飞行员可没有那么好考。你可得再加把劲儿。我还等着以后免费坐你开的飞机呢。”张子林继续戏谑道。

“免费坐我开的飞机？拉倒吧你，想得倒挺美。”高原手揣着口袋，吊儿郎当地走着。

“我是想得挺美。我就怕我这辈子花钱都坐不到啊。哎，你可一定要考上啊，不然我连做梦的机会都没有了。”张子林装模作样地长吁短叹，气得高原扬起手欲朝他打过来，但是碍于陈芍臻在中间，龇牙咧嘴地收了手。

陈芍臻笑得前仰后合。

笑着笑着，陈芍臻眼角瞥见了几米之外一个熟悉的身影，陈芍臻定睛一瞧，斜对面走一脸严肃走着的是高一班主任吴健。陈芍臻连忙扯了扯张子林的胳膊，示意他看。张子林随着她的目光也发现了吴健。但是他并没有发现他们，眉头紧锁，若有所思，混在嘈杂的学生当中。

陈芍臻笑着随时准备着和他打招呼，但是只是一瞬间，吴健快步消失在他们视野当中。他还是没有看见他们。

陈芍臻很是失落，回头望了望他，没有说话。

“我正想和他打招呼呢，走得也太快了。”张子林也回头望了望。

“他好像还是那样，一点都没有变。心情还是很糟糕的样子。”高原说道。

陈芍臻又回想起高一时班主任对她的点点滴滴，引导她，鼓励她，开导她，一切都让她时刻感激在心。她觉得不管现在怎么不喜欢目前的老师，她还是觉得自己很幸运，遇到了那么一两个让她感到温暖的良师益友。她很知足了。

出了校门，高原照常被他妈妈接走，陈芍臻和张子林上了公交车。中午的公交车上，人有点多，他们并没有找到座位。

高原上了车之后，他妈妈告诉他，原来他爸爸的那个竞争对手，叫陈佳的，今天上午也被带走调查了。高原听到消息惊愕得说不出来话。他脑子飞快地转动，回想刚才陈芍臻的言行举止，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那么就是说她目前还不知道！那她回到家，找不到她妈妈该怎么办？他想立刻打电话给陈芍臻，但他又不能在他妈妈面前这么明目张胆，她并不知道他和陈佳的女儿走得很近。他匆忙编辑了一条短信，言简意赅，发送了过去。

陈芍臻正在和张子林嬉笑着谈论班级里的趣事，突然感觉到手机震动的声音。她好奇地掏出手机，看到了一条短信。

“陈芍臻，你妈在警察局！”

陈芍臻心里一惊，呼吸急促，感觉到头晕目眩。

张子林见她脸色不对，连忙看了一眼手机，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揽着浑身无力的陈芍臻，撑着她，不停说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我们现在就下车。”

公交车刚停下，张子林变拉着陈芍臻下了公交车，紧急又招了一辆出租车，朝着县公安局奔去。

陈芍臻大脑飞快地转着，甚至一瞬间她把最坏的结果都想到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知道陈佳到底有没有事，她现在只想马上到公安局，去了解发生了什么事。

张子林一直紧紧抓着她的手。他能感受到她的六神无主，惊慌失措，但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陪在她的身边。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出租车驶离了城市中心，在一条两边荒芜人烟的大道上行驶了很长一段距离后，来到了公安局。陈芍臻不知道为什么公安局这么远，这么偏，但她管不了这么多，下了车就冲进去，问服务台陈佳在哪里。

警察抬头看了看这两个穿着校服的学生，问她是什么人。

陈芍臻回他，陈佳是她的妈妈。

两个警察对视了两眼，其中一个站起来，从里面走出来，引导他们在大厅旁边一个常常的走廊旁坐一会儿。

陈芍臻坐立难安，不停地东张西望。但是来来往往穿着制服的警察都没在意他们。陈芍臻仔细地听着每个警察经过他们交谈的话语，紧张地捕捉“陈佳”两个字，但是始终都一无所获。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警察走到她们面前，陈芍臻立马弹起来，紧张地看着眼前一脸严肃，眼神像老鹰一样盯着她的警察，心脏要跳出来了。

“你是陈佳的女儿？”男警察说话掷地有声，莫名有一种威严。

陈芍臻点点头。

“他是谁？”男警察眼睛右移到张子林身上。

“我是她同学。”张子林连忙回答。

男警察没有回应他，又把注意力转移到陈芍臻的身上，说：“你妈妈现在在接受调查，可能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结果，你们先回去吧。”说完就要走。

陈芍臻一下子慌了，连忙问道：“那要多久？今天我妈能回去吗？”

男警察又转过头，皱了皱眉头，思索半刻说：“看调查情况。如果你妈没什么事，今天就可以走。”

陈芍臻没敢继续再问，但她心里稍微有了点数，她只要在这里等，今天就能等到结果。

陈芍臻又坐了下来，想了一下，转头对张子林说：“你要不回去吧？”

“那你呢？”张子林问。

“我要继续在这里等。”

“那我陪你。”张子林不容分说。

陈芍臻没再继续坚持，她现在脑子很乱。

“饿不饿？我看看周围有没有卖吃的。”张子林问道。

陈芍臻早就忘了没有吃午饭这件事，但她此时此刻一点都没有胃口。她摇摇头说不饿。

张子林知道她吃不下，但是还是得买点东西补充体力。他把书包放在座椅上，连忙跑出去看了一圈。

他也是第一次来公安局，竟然不知道建在这荒郊野外的地方，周围连一家店都没有。没一会儿，又跑回来，又到了服务台问警察，周围一点卖吃的地方都没有吗？

陈芍臻见他趴在服务台和警察说着什么，连忙跑过去看是什么事。正好刚才的男警察又路过，停住了脚步。

“我们这边也是刚搬过来，周围什么都还没有。”服务台后一个警察抱怨道。

“怎么了？你们怎么还没有走？”男警察严肃地问道。

陈芍臻有点害怕他，低着头说要继续等结果。

“刘警官，这两个孩子还没有吃饭，周围也没有饭店。”

男警察沉思了一下，看着这两个学生又倔又担心的样子，叹了口气说，看了一眼手表，转头说：“小王，你去食堂给他们打两份饭菜过来吧，现在这个点，应该还有。”

小王听了，连忙收拾了一下，急急忙忙消失在走廊尽头。

“谢谢警察叔叔。”张子林连忙答谢。

刘志勇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两个人，问道：“你们上高几？”

“高三。”张子林回答道。

“噢，今年要高考了啊。”刘志勇喃喃说了一声，便不再言语，转身又走了。

陈芍臻和张子林又回到了走廊的座椅。陈芍臻这个时候心里已经渐渐平复下来，只是还是会忍不住胡思乱想和担心。张子林知道她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七上八下，想东想西。

“你不用太担心。现在担心也没有办法，什么都改变不了。既然什么都改变不了，那么你想再多都是徒劳。你现在需要转移下注意力。”张子林很认真地劝她。

“可是我现在脑子里都是这些事。”陈芍臻抱着书包，无精打采地说道。

张子林想了想，随即从书包里拿出数学试卷，往陈芍臻面前一递：“跟我讲讲这套题怎么做？”

陈芍臻接过他的试卷，努力让自己集中注意力，然后掏出一支笔，草稿本，刷刷刷快速地解题。不一会儿，便把试卷和草稿本递给他。张子林皱着眉头看着她的解题步骤，疑惑地问她中间几步重要步骤，陈芍臻也认真跟他讲起来。仿佛沉浸在学习中，她才能真的转移注意力。

路过的警察纷纷侧目，好奇地看着这两个穿着校服，在走廊讲数学题讲得起劲的高中生。没一会儿，王警官提着两份盒饭走了过来。

“食堂也没剩几个好菜，将就着吃吧。”王警官把盒饭递给他们，好奇地伸着头看着他们手里的高三模拟题。

“高三了啊，今年要高考了。”王警官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感到很亲切，笑了笑，继续问道：“你们是哪个高中的？”

“南华高级中学。”张子林回道。

“呦！南华的啊！”王警官啧啧了几声，没继续打扰他们，便转身走了。

两人收拾了一下，打开盒饭，饭菜很简单，陈芍臻也没太有心思吃。

草草吃了几口，陈芍臻便收拾好放回塑料袋，拿出随身携带的水杯，喝了几口水。又忍不住满面愁容。

张子林大口扒拉了几大口，狼吞虎咽的。陈芍臻心里有些愧疚，让他现在才吃到午饭，肯定饿惨了。

“你慢点吃，别噎着。”陈芍臻担心道。

张子林点点头，还是速战速决吃完，又收拾好，把垃圾丢在了旁边的垃圾桶。

“吃饱了吗？”陈芍臻问他。

“有点吃撑了。”张子林响亮地打了个嗝，逗得陈芍臻忍不住笑了。

两个人继续开始做数学题，做完就讨论解题思路，旁若无人。

周围经过的警察都没有去打扰他们，只是中间刘志勇经过，给了他们俩两瓶饮料，一些零食。陈芍臻自升入高三以后，明显感觉到周围所有人对他们态度的变化，让他们感觉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所有的人和事都在给他们开绿灯。

时间很快过去了，太阳也要下山了。在走廊尽头忽然打开一扇门，走出来两三个警察，也包括刘志勇，最后，出来的是陈佳。

陈芍臻猛地站了起来，也不敢跑过去，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刘志勇和陈佳又说了几句话，眼睛又朝她这边示意，陈佳看了过来，便连忙同刘志勇道了别，笑容满面地走过来。陈芍臻激动地立马奔过去，完全顾不得陈佳身后严肃又意味深长看着她们的刘志勇。

“妈妈！”陈芍臻简直要哭了出来。

“让你等坏了吧？妈妈没事，啊，没事没事。”陈佳安慰道。

陈芍臻紧紧挽着陈佳的胳膊朝外走，陈佳看到几米远有些拘束的张子林，笑得更开心了：“让你们久等了，阿姨实在不好意思。”

张子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叫了声阿姨，说道：“陈芍臻吓坏了。阿姨您没事了吧？”

“没事了，我今天就是过来配合调查的。”陈佳看了一眼时间，说道：“哎哟，五点多了，你们今天还要上晚自习的吧？还没吃饭吧？这来不来得及。”陈佳连忙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让苏秘书开车来接他们。

三人走出警察局，四周已经暗了下来。

“这荒郊野外的，打个车也没法打。只能等一会儿了，路上我给你们买点吃的带走，将就吃一点，饿了的话，下了晚自习再回去吃点。”

“妈妈，今天晚上我回家，你来接我好不好？”陈芍臻心里有一堆的话想问她，但是张子林在，她不方便开口。

陈佳很开心，说：“好啊。正好子林也一块。”张子林点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