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旅人 第4章 沟通

许之芒把猫带到自己的房间，拿这几天拆快递的箱子做了个简易的小窝，随手将抱枕塞了进去，尽管潦草，不过看上去舒适许多。

等这些搞完许之芒再回头看小猫时，它已经睡了过去，许之芒小心翼翼的将它放进小窝，生怕搞醒它，又上网百度了下注意事项，就任它去了。

第二天许之芒早上是被猫叫声吵醒的，他烦躁地抓了抓头，看了眼手机屏幕的时间，六点五十，按灭屏幕，躺在床上捶死挣扎了两分钟，然后坐了起来，又盯着猫咪小窝足足五分钟才下了床。

关上空调，开窗通个风，安抚好小猫咪，简单洗漱一下，换好衣服，背上黑色双肩包，就出门了，许之芒关门时还连连打了两个哈欠，昨晚他剪了很久的视频，搞到近两点才睡觉。

“老板，两个茶叶蛋和一杯豆花。”许之芒有气无力地说。

“好嘞！一共七块钱，”老板利索打包好说，“小帅哥昨晚没睡好啊，黑眼圈这么重呢。”

其实许之芒经常熬夜，所以眼睑下常年泛着一丝丝红晕，像天生眼影，再加上他本就生的白净，看起来格外勾人，但偶尔熬夜严重了，黑眼圈也衬得格外明显。

“昨晚睡得有点晚了，”许之芒接过早点，手机扫上支付码将钱扫了过去，“钱过去了。”

“收到了！”

在路上许之芒就已经把两个茶叶蛋吃下肚了，豆花怕公交车上颠簸撒了，便索性带到教室吃。

许之芒一进教室，座位基本都坐满了，正当他四处张望时，听见极小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许之芒。”

许之芒转过头就看见陈安心在招呼他，许之芒走了过去。

“给你占的，我知道等你到教室位置早没了，提前给你占了。”陈安心指了指前面的空座，上面放着一本书。

“谢谢啊，我刚还愁没位置坐呢。”许之芒小声答着，然后顺手把书还给她。

“没事没事。”

许之芒坐下，看离上课还有一会儿，便打开豆花喝了一口，立马呛了一下，与此同时。

“他就是你对象吗，陈安心？”陈安心旁边的女孩子小声问。

“不是不是！”陈安心立马解释，“许之芒你没事吧，方婷婷爱八卦，你别放心里。”

“抱歉抱歉啊！”方婷婷立马跟着说。

“没事的，不是因为你这句话呛的，”许之芒拿手背捂了下嘴，皱了皱眉说，“这豆花是甜的？”

“对啊，豆花就是喝甜的啊。”陈安心和方婷婷异口同声道。

“好吧。”许之芒苦笑说，本着不浪费的原则，硬着头皮一点一点喝了下去。

“同学。”

一句话打断他们之间的谈话。

“问一下你旁边座位有人吗？”

许之芒摇了摇头说：“没，你坐吧。”

“谢谢啊。”来的男生从旁边坐了下来说，“早上睡过了，闹钟没响。”

“你室友没喊你吗？”许之芒顺着问。

“唉，我可倒霉了，那宿舍就我一个是我们班的，其他都别的班的。”

陈安心说：“这么惨！”

“对啊。”

早八就上高数，班级里人都苦不堪言。

“三个月没学习，我看那黑板上sin、cos，还以为在写咒语呢。”曹浩然说着，也就是许之芒旁边那位。

“同感～”方婷婷在后面附和。

“我有个伟大的决定！”曹浩然一本正经说着，“我决定考试前再努力，而现在我要睡觉！”

“你到底是怎么考进来的？”陈安心打趣道。

“也是这样的，高考前一年发疯学的。”曹浩然自豪讲。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是个学霸。”许之芒接话。

“哈哈哈哈可不是嘛，从小老师就说我脑子转的快，学啥都快就是不肯学。”

“不公平啊，我努力三年考来的别人一年就行。”方婷婷怨恨。

“哈哈哈哈过奖了过奖了。”曹浩然手掌不停往下压说着。

……

一下课，许之芒就马不停蹄地往家赶，中午烈阳更毒，许之芒额上沁着一层细汗，好在公交车上现在还开空调，一上车，许之芒一下子就活了过来，他坐在了台阶上第一排座位上，空调冷风正对着他脸地吹，额前碎发缓缓飘着。

“青巷站到了，请下车，下一站xx站。”

许之芒回到家门口，眼前的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周野。”许之芒喊着前面他家门口蹲着的小孩，生怕他像昨天一样的倒下，这回赶在他自己站起来之前扶起他。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吃过了吗？你蹲多久了？”许之芒一股脑地把想问的都问了。

“吃过了，刚来没多久。”周野回答完后过了会儿主动问，“你吃过了吗？”

这算是周野第一次主动和许之芒搭话，他挺震惊。

“没。”许之芒如实回答，照平时，许之芒肯定会先考虑对方的事而撒谎，但他就是想逗小孩。

“那要不你吃完我再来吧。”周野很认真地说，说完就想转头走了。

他说话这功夫，许之芒已经把门打开了，压根没管他说了啥，然后领着他的后衣领跟揪小鸡似的拽进了屋，边拽边说：“进来看看你的宝贝吧。”

“你别拽我，我自己会走。”周野嘴上说，但并没有明显挣扎动作。

许之芒立马放开了手说：“我还以为你这小孩没脾气呢，干什么都好好好的。”

周野没搭理许之芒，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房间里面正在熟睡的小猫。

“这是你给他搭的小屋吗？”周野问了一句很没头脑的话。

“不然呢，你搭的？”

周野依旧没搭理他。

“我没猫包什么的，就直接抱着猫去医院吧。”

周野点了点头，然后话题一转：“你不准备吃饭吗？”

“吃啊，”许之芒抱起了小猫，“我一下午没课，想什么时候吃都行，倒是你，再不去来不及上课了。”

“哦哦，谢谢。”

“不客气。”许之芒笑道。

在许之芒第二次拦出租车无果后，叹气道：“算了，宠物估计都不让带上车，走过去吧，感觉也不是很远。”

许之芒说完开了导航，周野全程没有异议，许之芒去哪他就跟着去哪。

“几点了？”周野在路途中问了第一句话。

许之芒看了眼手机时间：“十二点一刻，来的及不？来不及的话一会儿我喊个车把你送学校去。”

“来得及的，”周野又补充说，“一会儿我自己走到学校就行了。”

“你下午几点上课啊？”许之芒问。

“两点。”

“那确实来得及。”许之芒点点头，“你们这边午休真长，我记得我高中时吃过饭就半小时休息时间。”

“你不是这边人吗？”周野主动问。

“不是，我北方人，离这儿远着呢。”许之芒回答。

“为什么不住校？”

“不喜欢。每个人生活习惯都不一样，不想迁就自己，也不想麻烦别人，干脆就找房子自己住了。”许之芒云淡风轻说。

“哦哦。”周野点点头。

这时候，许之芒怀里的猫很不老实，扭来扭去的，时不时喵两嗓子。

“怎么了？”周野问。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抱的姿势不对？”许之芒换了个方式抱着猫。

那猫果然老实许多，还舒服的哼唧两声。

“这猫是你在巷子发现的？”许之芒摸了摸猫猫头问。

“是的，上个月在巷子垃圾桶旁发现的流浪猫，我喂过它一点东西后，之后隔几天会来巷子。”

“原来啊，那你有给它起名字吗？”许之芒话锋一转。

“没，不是我的东西起什么名字。”

“有什么关系，谁说非得是自己的东西才能起名字，况且你还经常喂它，怎么说也算是……”许之芒想了想接着说，“半个监护人。”

“嗯嗯。”周野赞同他的观点。

“嗯嗯什么意思啊，取名字呗。”许之芒比他还急。

“没想好。”周野说。

“行吧，那你想好了再说。”

说话间已经到了宠物医院，说是宠物医院，其实里面小的可怜，比人类小诊所还寒酸，不过是郊区，许之芒也能理解，而且里面机会没人，不过没人的好处就是一进去就能给猫看病。

“应该就是吃坏了肚子，肠胃道感染了，流浪猫有这种情况很正常，不用太担心，后面注意下饮食，吃点药就好了，不用太担心，”宠物医生说。

“好的，麻烦了。”

许之芒又决定让这猫洗个澡，他和周野就在外面等着，长廊里没有任何人，只有他俩静静的坐着。

“你下次可别喂它过期的东西了。”许之芒严肃道。

“我没有！”周野立马反驳，“我从没喂过它过期的东西。”

“哈哈哈哈知道了，逗你玩的。”许之芒笑了笑揉了揉他的脑袋。

“你总这样。”周野不满。

“哪样？”

“你总是把我当成小孩，故意说些不着调的话，想从我脸上看到情绪，满足你那毫无意义的欲/望。”

许之芒愣住了，他能理解周野生气的点，却还是觉得这一整句话不像是从一个初二生口中说出来的……

他只觉得这小孩太无趣了，说什么都淡淡的，所以只能从这些上面看到他不一样的一面，让他俩显得不那么生疏，但很显然，这个法子对方并不乐意，并且他也认识到了这么做也确实不妥。

“对不起。”许之芒郑重地说，没解释，没反驳，在这一刻就只是对他之前所说的话而感到抱歉，他认为周野需要这个态度。

“其实你也不用……”

“道歉”两个字还没从周野嘴里说出来就被许之芒打断了。

“应该要道歉的，”许之芒说，“确实是我让你感到不舒服了，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这么做了。”

“嗯嗯。”

许之芒这回明白这个“嗯嗯”的意思，便没再说话，可话题戛然而止，许之芒还是忍不住。

“原谅我了？”许之芒问。

“再问就没！”周野说。

……

为了以表歉意，许之芒还是叫了个车把周野送去学校，自己一个人带着猫回到了巷子，他不放心猫，还是决定再养几天，等猫彻底好了再放走。

回到家时，许之芒才发现那个垫在纸箱里的抱枕上已经全是水迹，他猜到就是小猫尿液后很嫌弃地将抱枕扔了，还把它的小屋放到了房间外的小院子，这里足够它撒野的了，也足够它撒尿。

许之芒回到房间在桌子前坐下，摆弄着电脑发现昨天剪到凌晨的视频反响并不是特别好，这几天流量完全没有暑假好，再加上开学，根本没有新的视频素材，粉丝也是肉眼可见的减少，这一切都在告诉他互联网更新迭代太快，不是铁饭碗，他需要更多的资金来源。

手机在桌上振动起来，许之芒看了眼便接通。

“妈。”许之芒说。

“这都几天了，不知道打个电话回家。”对面说着。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些表面功夫。”

“打电话回家也叫表面功夫，你有良心吗？”

“够了，如果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些的话，可以挂了。”许之芒很显然没有了耐心。

“等等，你弟弟想你了，十一回来看看他吧。”

“关我什么事。”

“你弟弟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这样对他，许之芒你别太自私！”

说完双方都静默一秒，是对方先开的口。

“对不起，但妈还是希望你好好考虑考虑，今年生活费已经给你打过去了。”

“没空。”

说完，许之芒直接挂断电话，将手机往身后的床上一扔，继续看着如何提升视频流量的鸡肋教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