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男朋的伤稍微好了一些后,我把所有的事实真相告诉了他。然后提出了分手,我说你和我在一起会担惊受怕,会有生命危险。但是,他一听到我说分手,就坚决不同意,说我一个女孩子都能义无反顾地能跟黑恶势力斗争周旋,他一个男人要是在这种境况下离我而去,他算什么男人,他说这时候我最需要是身边有个陪伴的人,有个保护的人,那就让他来担起这个责任吧,说着说着他把我紧紧地拥在还满身是伤的怀里,让我感动,也感到了温暖,更是莫名地有了安全感,这使我自下跪以来第一次得到的抚慰。
对了,我男朋友是学法律的,名字就不提了,因为我们最终还是分开了。他知道了我的经历后,义愤填膺地说,真是朗朗乾坤,竟然颠倒是非,黑白不分,罔顾国法,纵曲枉直,纵恶养奸,这成了什么?对于这种破坏社会秩序、冲击新闻机构机关的不法之徒、社会毒瘤应予以严厉打击,还社会一片安宁,没想到竟然还这么混淆是非黑白,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给下跪?真是可叹、可悲!
我上班,他还在读研。大概是2001年快到年底的时候,整个报社笼罩在将要停刊的阴云中,前来上班的同事稀稀拉拉的不多,有的可能找到了新去处,有的也正在找,我也正在一家都市类报纸,不知道有没有人敢要我这个扫把星,但我还是不放弃记者这个职业,撞吧!因为还没有得到正式的结果,所以我还是每天到报社,尽管那里给我带来屈辱和难以磨灭的伤痛,但毕竟这里给我打开了新闻职业生涯的大门,还是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在里面,所以,在新的单位没有联系好之前,只要这里总编不说不要来上班了,我还是照样每天去上班。
有一天,有位同事突然对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说前几天来了一位小伙子找总编,找完总编后,出来又找了几个同事,说他是一位律师,想了解一下关于你去年下跪的事,,我和好几个同事都把当时的情况如实说了,还签了字,也有几个说记不清了没说。完了之后,他向办公室要了刊有你报道的那篇和后来署名海涛那篇的两份报纸就走了。说完,悄悄问我,是不是又有人在调查那件事?我一惊,我说我不知道啊。那位同事喃喃自语地说了一句,那就怪了,惊讶不知道,看来是有人要跟找这个事了。
我听完同事的话后,想了一下,大致猜到可能是我男友在搜集材料,想通过法律途径来维护我、保护我。可是,此时的情况我已经很清楚,男朋友此举无疑是以卵击石,甚至会引来更多的报复。回到家,我赶紧打电话问男友。那时用的是小灵通,信号时好时坏,根本说不清楚,我让他赶紧过来有事商量,而且叮嘱他要警惕,注意有人跟踪。
过来之后,我就问他,你是不是准备要走司法途径起诉我那件事,男友见我知道了他的事,也就没有隐瞒,说他相信法律。
2003年的时候吧,这时我到省报集团下属的一家都市类报纸《西部经营报》上班,还是跑政法口,当时,这家报纸是与南方一家报业集团合股经营,那种运营经营理念让我耳目一新,感觉真正找到了新闻的阵地,记者的家园。当时,我全身心地投入到我一直以来的追求的梦想之中。
可是,那伙人对我的恐吓威胁始终没有停歇,有一天早上,我骑着自行车去东雁公园去采访的时候,一辆小型客货车就跟了上来,因为几年来的逃亡生涯使我马上感觉不对劲,就拐进了公园里面,但是没想到他还是跟了上来,我意识到危险,就拼命地蹬着自行车,想要找一个客货车通不过的地方,但是,最终还是没有逃过一劫,我被撞到在路边上,虽然性命无碍,但腿部受伤也不轻。我在床上躺了10天左右。
一天,我男友知道后,从学校跑来看我,一脸的懊悔。他对我说,当初没有听我的劝说,他把搜集好的材料全部递交了上去,准备起诉,结果没过两天,有人就给他打电话恐吓、威胁、甚至说要买走他人头,这没过几天我又遭车祸,他说,这一切都是那帮人蓄意谋划的,而且明显就是相互勾结,此时的他无能为力了。
我看到他痛苦又无奈的样子,最终下定了决心,让他走,不要再搅合到我的事中。如果一旦发生不测,我这辈子心里都会不得安宁。当时,我的态度很决绝,他也没再说什么,就这样,我们两个人从此各自天涯。
而且,那次车祸之后,我就在我养伤的期间,报社的领导前来看我,这使我大为诧异,也颇为感动。他问了我好多,我顿时感到了有种回家的感觉,再也抑制不住内心压抑很久的心酸、屈辱、愤怒和悲痛,将所有的一切全部说给了领导,最后说这次车祸可能也是对我蓄意的恐吓或者是置我于死地。当时,我的领导听了之后什么也没说,只是问了一下,你能肯定说的全部是真的?我哭着说,是真的。他只说了一声好,让我好好养伤,就离开了。
几天后,《西部经营报》在都市聚焦栏目刊出了一篇令业界震惊的专题特稿,记者权益谁来维护?》,该专题整整用了四个版面,当时,令新闻界一片哗然。《西部经营报》当天的报纸也是洛阳纸贵,近十万份报纸一售而光。第二天,全国多家报纸在评论版刊出了本报评论员文章,都是关于记者权益谁来维护的时评。这一下,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虽然我的名字用了化名,可是,本地业界人士都知道是,我心里开始发慌。
就在关于我专题特稿发出的第二天,我傻傻地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心里在发抖。我想这次绝对难逃一劫了,或许我的命就到此了。可是,就在那些人报社门前耀武耀威的时候,总编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陈(这时我还用的是化名,不敢用真名),不要担心,报社就是你的家你的后盾,你只是好好干你的工作,其它的事由报社来处理。
我一听,顿时热泪盈眶,泪水控制不住地倾泻而出,感觉在暴风雨飘荡的小船终于找到了可以停泊歇会的港湾。很久很久没有人给我这样的安慰和鼓励。那一天,我感觉笼罩在头顶的阴云好像要散去,我要重见天日了。
我不知道事情具体是怎么处理的,但是,听同事说,时间不长,那帮人就走的一干二净。后来,我一位前同事约我去喝茶,结果就在我端起茶杯要喝的时候,发现茶杯里的水不断地往上冒泡,我意识到不对,就没喝。
再后来,我接到的电话不是威胁恐吓,而是提出要和我和谈,而且提出给我赔偿。我直接摁掉电话。
再再后来,大概是2006年前后吧,我看到一篇《逼女记者下跪,多行不义必自毙》的文章,是我另一个同事写的,继续刊发在《西北经营报》都市聚焦栏目,还是用了两个版面。
我大概看了一下,里面有公检法的多名执法人员牵涉其中。这时,我心里异常平静,没有任何波澜,因为我想通了很多事。有一句话说,正义虽然会来迟,但永远不会缺失。但是,这里面又包含了太多的东西。《黄河青年报》因我式微直至停刊,《西部经营报》因我而成为全国业界有影响力的都市类报纸。不错,《西部经营报》声张了正义、公平。但是,两家报纸,败也我静雅,成也我静雅。里面掺杂的东西太多太多,我累了。这一年,我就离开了媒体,也离开了我一直以来坚守的新闻行业。
而且,因为这场生死经历,也掐灭了所谓的爱情,孑然一身,来去自由,不受任何外物所羁绊,好也是我,不好也是我,除了父母养老送终,其它无所牵挂了。
正是因为这一场生死角逐的经历,我失去了青春、失去了爱情,将记者这个词和那一段经历尘封在内心深处,不想再提他。当你提我是记者的时候,我就有些激动,有些心痛。
其实,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段不为人知、不堪回首的故事和秘密,这个故事和秘密或许就是她(他)成长成熟的的原因所在吧,挺过来了,就是向死而生,挺不过来,就是生而向死,这或许就是人生吧。
那么,同理,语嫣的事,我的想法还是顺其自然吧,命里注定她和孩子相遇,上天自会安排她在合适的时间合适地点会和孩子不期而遇。如果命里注定她今生与孩子无缘,就是再努力,也会擦肩而过,如果强加人力所为,甚至还会适得其反。你就这样转告语嫣吧,相信她会明白的,也包括你,咱们三姐妹之间说话,有些话没必要说的太透!
欣怡一听,心里了然。便端起茶与张静雅碰了一下调侃一句,“你是不是脑子被刺激了,有些神神叨叨的,还有缘无缘的佛家偈语都来了。”
张静雅此时也心静如水,听欣怡这一说,笑着说,“这就是智慧,知道吗?你知道啥叫智慧吗?”
欣怡一听,白了一眼道,“哼——就你聪明,别忘了,咱们两个人加一起才能抵得住老大——呵呵呵”
然后两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