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疼,却并不妨碍人家夜霜寒会演啊,是以那小不点儿登时戏精上身,捂着前额,咧着小嘴,头也不回的趴到阿雪身上,小肩膀一耸一耸的,嘴里还嘟囔着:“呜呜呜……墨朚哥哥不疼小寒寒了,小寒寒再也不是墨朚哥哥的心肝宝贝了,阿雪,我不活啦,这日子没法过了,呜呜呜……”
一旁的围观三人组顿时感觉头顶飞过一群乌鸦……
“墨兄,辛苦了!”周子舒同情的看着墨朚,原想这人端的是一副世家公子的做派,只是偶尔有些不着四六,可现在看来,那些全都是表象,馅在这儿呐。
“墨兄,着实不易啊,小寒寒演的还有模有样的,想来经常有样板可学呀。”温客行继续添油加醋。
“墨……墨公子,小寒他是好孩子,你别生气。”醒来不久张成岭刚好看到这一幕,赶紧圆场,省得他的小寒弟弟待会儿挨揍。
“夜霜寒,你又去听哪里的家长里短了。”墨朚瞅着那小戏精,无奈的问道。
“就是前几天那个村子的一个大婶,她就是这样做的,然后那位大叔就什么都依她了!”夜霜寒自顾自兴奋的说着,还在为自己学会了新招数而高兴。
“嗯,模仿的还行,所以说,前几天你消失了大半个时辰,害得阿雪漫山遍野的去找你,就是为了看这些个有的没的?嗯,看来你最近实在是太清闲了,刚刚好最近我也学会了一些新东西,挺适合你的。”
“什么什么?”夜霜寒丝毫不知到危险的临近,依旧好奇的问着。
“阿雪,让他尝试一下新的东西,好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墨朚一脸坏笑的说着。
阿雪像人一样的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无奈,然后叼着夜霜寒走了。
因着周子舒答应了老船翁要送张成岭去太湖三白山庄,是以一早就准备了马车。
原本听到墨朚的分析后,温客行不建议周子舒和张成岭再去太湖,毕竟现在并不清楚那个所谓的“叛徒”是谁,而且五湖盟的水比较深,一脚踏进去,能不能囫囵个儿的出来还两难说,与其这样,不如自此销声匿迹。
然而作为当事人的张成岭,却说出了所有人都反驳不了的话。
“如果真如墨公子说的那样,那我更要去太湖,虽然我不聪明,但我知道,只要我去了,才能让他们有下一步的行动,书上不是说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周子舒看着一副舍生忘死的张成岭,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了些许怜惜,想着曾经的师弟秦九霄,也是如此赤诚,如今遇到了个和师弟一样的孩子,不管前路如何,他都想帮他一把。
而温客行,只是诧异的挑了挑眉毛,他也是没想到,一直傻白甜的张成岭,也会有如此思量。
果然啊,脑子是个好东西,只要动起来,再蠢的人,也能做出出人意料的事。
为了证实他心中的猜测,温客行一直死皮赖脸的找着各种理由,非得和周子舒他们一起上路,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阿絮阿絮,你就让我搭一程车吧?”撒娇温正式上线。
“温大善人,您还缺人伺候?”周子舒看着他,一副戏谑的表情。
“阿絮啊,现在哪还有人管我啊。阿湘去找小女婿了,现在就剩下我孤家寡人一个了,你舍得把我一个人扔在这荒郊野外吗?”
“……”周子舒无言以对,翻了个白眼,挡在马车前依旧是一副毫不领情的样子。
温客行看着这招行不通,遂又换了个方式。
“好吧好吧,我说实话,是阿湘生气我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彻夜吹箫,是以赌气先走了。说起来,这会儿我怎么感觉内息运行起来有些滞塞。”说着还像模像样的捂着丹田的位置,一副受了内伤的样子,卖惨温开始营业。
周子舒看着温客行一系列的表演,不得不妥协,毕竟他为自己彻夜吹箫是事实,而且看这个架势,若是不同意他同行,今天还不知道要磨叽到什么时候才能启程,最重要的是,他绝不会承认,温客行手捂丹田的那一刹那,他没来由的心疼了。
是以,温大善人成功的混到了马夫这个职位,并尽心尽力的履行着岗位职责。
因为之前在客栈和丐帮打过照面,是以安全起见,温客行他们一直是风餐露宿。
“阿絮,你看看小成岭,这才几天,都清减了,要不等到了太湖,我请客,咱们去吃顿好吃的,也让小成岭好好补补,怎么样?”温客行拿着手里的干饼子,一脸嫌弃。
周子舒看着张成岭,心中也有些许不忍。
这孩子确实清瘦了许多,想来之前在家里娇生惯养,也没受过什么罪,而今一路舟车劳顿,必定也是不适应。
“再忍忍,等到了三白山庄就好了,之前和丐帮打过照面,丐帮子弟众多,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只得如此。”周子舒安慰着张成岭。
“没事的,师傅,只要您愿意收我为徒,什么苦我都能吃!”张成岭一脸希冀的看着周子舒。
“噗~”温客行看着这每日必有的拜师环节,不由笑出了声,张成岭这孩子,说他笨吧,他却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计谋,说他聪明吧,可看他这样一副傻呆呆的祈求被收徒的样子,着实有些好笑。
“你是秋月剑的传人,理应将镜湖剑派发扬光大,再不济也该拜五湖盟的长辈为师,怎可让我这个外人收你为徒?”
“可是,师傅,我只想让你教我!”张成岭一脸真诚的跪在周子舒面前,希望这个一直保护着教导着自己的前辈,能够收下自己,他不会看错,周叔不仅身手好,而且心肠也好,对自己也是真心的好,虽然他一再强调只是为了承诺。
“起来,别让我再说第二遍。”周子舒的语气里略微带着些恼怒,这孩子,有时固执的真让人恼火。
可周子舒也确实动了收徒的念头,是以这一切只是为了试探张成岭的心性罢了,如若他能达到自己的要求,收下他也不是不行,只是时日尚浅,一切还不能下定论,而且他自己……罢了,且走着看看。
“好了,快起来吧!”温客行把张成岭拉起来,三人围着圈啃干粮。
“阿絮,你说墨朚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走,非得在这荒山野岭里游荡?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爱好?”温客行没话找话。
周子舒撇了他一眼,“你不知道?”一副明知故问的神态。
温客行顿了顿,想起了当时的情景——
“哇,墨朚哥哥,漂亮叔叔好厉害,竟然让周叔叔带他走了呦?”夜霜寒看着温客行一番撒娇卖惨,竟真的让周子舒同意带他走了,小不点儿内心里很震惊,毕竟在他小小的世界里,还没有见过比他更会撒娇的人了。
“小寒寒,不要学漂亮叔叔。”墨朚不用看夜霜寒都知道,这小家伙儿打的什么主意。
“为什么?漂亮叔叔不是成功了吗?”
“太辣眼睛了,一不小心,容易让人当成二傻子。”
“噗~”周子舒实在憋不住笑出了声。
温客行则是一头黑线。
阿雪看着温客行,一脸鄙视。
“那我们要和漂亮叔叔他们分开了吗?”
“小寒寒很聪明嘛!”
“为什么?”
夜霜寒和温客行一同问了出来。
夜霜寒是很喜欢这两个叔叔和成岭哥哥,毕竟他们长得很好看呢,虽然周叔叔的脸色有些蜡黄,影响了点整体颜值,可是大体上还是很养眼的。
而温客行则是想着,有些人,得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全。
“因为我怕小寒寒会变成第二个温客行!”墨朚直接说了出来,丝毫不顾及此言对于温大善人的打击程度。
“噗~墨兄所言甚是有理!”周子舒边笑边说道。
“……”温客行看着周子舒一脸戏谑,也不反驳,反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冲着墨朚他们道:“墨兄,有缘再见喽!”还十分得意的挥了挥扇子。
——回忆自此结束。
温客行讪讪的笑了一下,又找话题——
“那为什么要放秦松回去?岂不闻放虎归山吗?”
“你觉得墨朚那样的人,会做多余的事吗?他既然能放了秦松,必然有把握能掌控得了秦松,别说你没有发现!”说完,又想起了墨朚当时故意拍秦松肩膀的动作,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阿絮你偏心,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相处的,你为何对他如此信任?”这怨愤的小表情,与那深闺怨妇又有何异样。
“温公子,坦诚是相互的,而且,如果你能正常点儿,也许我也会愿意多相信你那么一点点!”周子舒嘲讽道。
“阿絮说什么呢,我温大善人可是正常的很呐!”说着,又恢复了一副风流倜傥的潇洒公子哥模样。
“这人变脸的速度,比小孩子还快,怪不得墨朚不让夜霜寒和他一起同行。”周子舒不动声色的在心里吐槽着。
二人的互动,看得张成岭有些瞠目结舌。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周叔和温叔之间互动的时候,他都有一种胃胀的感觉,好像吃撑了一般。
如果张成岭问墨朚的话,大概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每天都被撒狗粮,你不撑得慌才怪。
其实这才是墨朚不想与温客行他们同行的原因,毕竟他不想每天吃狗粮,而且夜霜寒还小,小朋友学习能力是很强的,一个不小心,被教坏了怎么办。
一行人马不停蹄,,终于在第三日傍晚,到到了三白山庄。
故人相聚泪撒满地的戏码且先搁下不说,毕竟都是演戏,端只看谁的演技更高一筹罢了。
而彼时的温大善人,却将长袖善舞这个词诠释的是淋漓尽致。
周子舒看着身边的温客行,当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他当年也是整天和那些个权贵打交道的,弯弯绕绕的也见过不少,可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技术,却也没有他这般游刃有余,真真是千人千道,各不相同啊。
众人推杯换盏之间,就见有一泰山派弟子装扮的人,狼狈不堪地冲进了殿内,说是泰山派一行遇歹人追杀,他特地奉掌门傲莱子之命,前来向太湖掌门赵大侠求救。
闻听得此讯息,一行人呼啦啦的都跟随而去,当然,凑热闹的事肯定少不了咱们温大善人,更少不了被强迫来看热闹的前天窗首领。
然而一行人到达目的地后,却碰到了相当尴尬的一幕。
泰山派弟子及其掌门一行人,确实是一副被重创的惨象,可是那歹人,不知为何,成了五湖盟五子之一,大孤山派的掌门沈慎。
前来救援的众人表情各异,而温客行则是在见到沈慎的那一刻,眼神里闪过一抹杀意。
那杀意只出现了一瞬间,很快就被他掩饰了过去,更是除了周子舒以外,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他的异样。
周子舒作为前天窗首领,对人的情绪变化之敏感,他敢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是以皱着眉看向温客行。
他一直都知道,温客行和他是一类人,那一身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气势,一般人身上是看不到的,所以第一次见面会有恰逢同道中人的感觉。
而今,见惯了温客行装疯卖傻的样子,这陡然之间的杀意,倒是令周子舒心里一惊:“这人,和沈慎有仇?”
经过一番解释,一行人相安无事的分道扬镳,然而这相安无事,也只是表面上。
泰山派掌门傲崃子,很是果断的拒绝了三白山庄赵敬赵大侠的邀约,并言明有急事需要赶去武当派,所以毫不客气的甩袖而走,丢下以赵敬为首的一群人,不尴不尬的站着。
可这,不是明晃晃地打太湖剑派的脸吗。
熟知行业规矩的人都知道,门有门道、行有行规,走江湖过道场,没有不拜码头的。
简单来说,泰山派掌门亲自带队来到太湖,太湖派掌门应以同等规格邀约,二者本应相互搭讪问候一番,然后和和美美的吃顿饭,交换一下见面礼,这叫礼敬,表示双方并无恶意,泰山派只是单纯的路过而已。
这就相当于走在大街上,见到个朋友,正常情况下,都应该打声招呼,以示尊敬。
套用在江湖帮派上面,就相当于泰山派势力进入到了太湖剑派势力范围内,且由掌门人亲自带队,双方本应礼敬有加,哪怕是面子工程,也都该虚伪一下的。否则一个不小心,可能会造成上门踢馆的误会。
是以正常来讲,都不该出现今天这种局面的,可他偏偏就出现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就不得不令人深思了。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当听到泰山派诸人,被鬼谷的恶鬼残忍的杀害,并且被悬尸到三白山庄大门口时,墨朚就表示,没什么好奇怪的,很正常。
“话说,你是什么时候到太湖的?”温客行冲着旁边靠着树,一脸惬意地欣赏着月色,顺带着等他们的墨朚问道。
“不早不晚,泰山派被追杀时,我刚好看了个热闹!这五湖盟的水可真够深的啊。这才刚到河边,就碰见了丐帮,桃红绿柳,泰山派,还有他们口中剩了两个徒弟的丹阳派,太湖派、大孤山派以及鬼谷,哎不得不说,再加上个毒蝎,刚好能来两桌麻将了。”墨朚冲着周子舒点了点头,表示问好。
“所以,你说是他们自己人主使的,难道是怀疑五湖盟内部的人干的?”温客行疑惑的问着。
“我可没说啊,这都是你猜的。不过,你们是没看到,那沈慎和傲崃子对峙时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傲崃子偷了他家祖传宝贝呢,恶狠狠的,可凶了,白白糟蹋了他那一副憨实样。”墨朚一副不着四六的样子。
“墨兄一语中的,也许真的是偷了他家宝贝也说不定呢?”周子舒似真似假的说了这么一句。
“阿絮你是说……”温客行看向周子舒,得到他一个肯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