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耳和他的天选打工人 第3章 凌霄

孙悟空的怒火终于炸起。这个数字总能让他回忆起一段不太美妙的经历。

“众所周知，地球是圆的。十万八千里，我们还在原地。”

“啊！你竟然知道？！”谛听装作震惊，继而又开始蹦哒，“你可以别翻那么大的跟斗，或是只蹦一下。到昆仑还不是易如反掌。”

“你听到了什么？精神状态怎么起伏这么大？还是说你烧了？”孙悟空察觉谛听不对劲。

谛听沉默着，慢慢平复心情。现在不能再想那个结局了。

“我听到，我们再不出发，六耳就真的要被彻底侵蚀了。”谛听扎好散乱的头发，惺忪的眼一下变得锐利，一副要干大事的样子。

“走走走！”孙悟空也没再探究。

出发前，谛听转过身，郑重其事的把这个浅桃色桃子耳坠交还给孙悟空，“这个你务必收好，这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六耳能不能醒就看它了。”

*

心海

六耳漫无目的的走在一片浓雾之中，像极了一具不断在原地打转的行尸走肉。

雾气越来越浓，遮天蔽日。准确来说，这里没有云，也没有太阳，这里正在被凌霄不断侵蚀。

不知何处吹起一股暖风，吹开了这层浓雾，使得这混沌的心海如云开见月明般清晰起来。周围漂浮着许多记忆碎片，闪现着六二这两千年的过往。

暖风吹起他的鬓角，带起一缕头发。左耳上的那只瓷青色莲花耳坠，随风摇曳，绽放的姿态似乎更加热烈。此时他眼里逐渐开始聚焦，有了生气。

他的意识从混沌中苏醒，不免有些头疼。他轻轻揉着太阳穴，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他知道有人经历了千辛万苦，启动了他的阵法，也知道在这心海之外，许多人正前赴后继讨伐凌霄。

事情正按着他预料的方向发展。

六耳看向心海边缘那层浓雾，似乎有点挑衅。

浓雾如海浪击打岩石般向这边扑来，却又像遇到屏障般被隔绝在外。它撞击许久，也仅有一缕闯进，并肆无忌惮的开始侵蚀。

六耳没着急阻止他，甚至有闲情看看周围的风景，像个退休老人一样到处闲逛。

不久，这缕雾意识到六耳的不对劲，四散的气体一下聚拢起来，串到他跟前，幻化成人形，眉目间与他有几分相似。

“你在干什么！”凌霄气急败坏。

“我随便逛逛，看你什么时候上线。”六耳说的云淡风轻。

凌霄冷哼一声，蔑视着他：“你在被我侵蚀，慢慢地，你会不记得一切，以致消亡。你甘心坐着等死？”

“我的确忘了很多东西，但目前我还记得自己是谁。”六耳细细回忆。

“那你是谁？”凌霄步步紧逼,目光一下锁定在六耳左耳上的瓷青色莲花耳坠上。耳坠小巧精致，仔细看会发现上面刻字。

一个浅浅的“巽”。

凌霄忽然醒悟，他们现在正站在巽字位上。他伸手去摘，却被一股没由来的温度烫了手。

“你是想开启阵法？果然有猫腻！”凌霄伸手直掐他的脖子。

此时心海外的浓雾也涌进来，如细丝般顺着地面攀上他的身子——凌霄想扼杀他这缕脆弱的魂魄。

六耳挣扎着头痛欲裂，一边忍受着侵蚀的痛苦，一边还要用这个混乱的头脑，哆嗦摘下耳坠，拔掉坠于其下的珠子。

一股金色的力量，随着珠孑的掉落，从莲花里涌出，四散开来，顺着六耳之前走过的路径，构成了一个奇特的阵法。耳坠凌空在阵法中央，正是阵眼。

阵法启动，凌霄暂时被制止。四周浓雾同样被锁在阵法里，不停的翻滚涌动，渐渐没过凌霄的身影。

六耳在出心海前，他看见凌霄狰狞的笑着。

“你是第二个能控制我的人，我倒要看看你的阵法能撑多久。”

凌霄笑得放肆，仿佛早就洞悉了一切。

六耳清楚凌霄出来是早晚的事，但拖住他的这一时，是他能制造的变数。

*

现实

东海上空，乌云密布。一团黑气盘旋于海上，不断壮大。

天兵们围着这团黑气展开激战，扬起的水花直上云霄。

孙悟空手持金箍棒，站在前方。

在开这场恶战前，谛听特意告诫过他，对付凌霄只可智取不可强攻。六耳筹划近千年，一定会留下线索，这些线索将是解决它的关键。

海下若隐若现的礁石，连成奇怪的图案。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个阵法，也知道正是此阵让这团黑气一直在这片海上打转。但无人知晓这个阵法的来历，书上均无记载。

孙悟空仔细看过，莫名觉得眼熟，一时想不起，只能专心应付眼前的敌人。

黑雾聚聚散散，极难对付。有时隐约看见黑雾中心裹着个人形茧，且黑雾对这个茧的保护力极强，让人接近不了。

不知是谁横空一斧，在茧上划了道口子。那茧却像遭受重击般支离破碎。

黑雾中走出个人，是六耳原本的样子，却是凌霄的灵魂

“这身体真弱！”凌霄吐槽完，开始控制黑雾，但是自己身体极不灵活，像是被强行控制的活人木偶。

孙悟空看着这张极为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脸，不禁有点诧异，又猛然想起自己确实好久没见过这张脸。六耳下山都是顶着他的样子朝摇过市，上次见还是自己心血来潮，突然跑到花果山的时候。

孙悟空想起脚下这个阵法，为什么这么眼熟。这是六耳那时设计的，他当时在一旁看着。

这个阵法真正的阵眼并没有在他正确的位置。确切来说，那个位置上的只是一个替代品。

这个阵法是用来唤醒混沌的灵魂，但现在只能充当一面鬼墙。

“这只耳坠，你务必收好，这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六耳能不能醒，就看它了。”谛听的话，非常适宜的被回想起。

孙悟空有个大胆的想法。

此时黑雾从他背后袭来，蕴含着极大的攻击力，后又被人挡下。

“打架的不专心，想什么呢？”是杨戬。

“谢了，”孙悟空并未多言，望向阵眼所在，“我要到阵眼去，你掩护我。”

杨戬没多问，配合着他，像并肩多年的战友。

孙悟空拿出那只耳坠，一捧抡碎了阵眼里的替代品。阵法也随着这声脆响没了作用。黑雾没了限制，迅速在海上蔓延。

凌霄歪着头看他，疑惑又充满杀意。

孙悟空把耳坠置于阵眼，并注入一丝法力。此时阵法被真正意义上的启动。

四周刮起一股劲力，把四散的黑雾又重新聚在一起，四面刮的风吹向凌霄，在他周围形成百米高的气旋。

待到四周安定后，黑雾堆积在凌霄周围，像烧开水一样翻腾，但没扩散。凌霄站在黑雾中心，睥睨众神。

他瞧了眼阵法，眼眸冰冷。

不久，黑雾停止翻滚。黑雾中心的人眼神逐渐失焦，身体被黑雾拖起，但没撑多久，这具身体急剧下落。

孙悟空明白，凌霄下线，六耳就回来了。

众神不明所以，但他们知道机不可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