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小路今天抓住幸福了吗？ 第5章 风起横滨

日子还是平静的度过，只不过除了日常在拷问部的工作之外，我有了一些业余时间和织田前辈练习枪法。

客观的来说，他的枪法挑不出任何毛病。无论是动作的流畅程度，还是射击的精准度都完美无缺。简直就像一位天生的杀手。

那种枪法就连我一个外行人都连连惊叹不已，甚至只能屏住呼吸，呆呆地看着子弹正中红心的那一幕。

他有着超乎寻常的专注力，将枪口对准靶心的时候，眼睛始终看着红色的靶心，就连呼吸都变得非常缓慢。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绝对不可能是个普通人。

在港口黑手党这种崇尚武力，以实力为尊的组织。拥有这种绝对的暴力就可以登顶组织的巅峰。但是，我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对这一切完全不感兴趣。

正是因为他不杀人，所以才会沦落到成为港口黑手党的最底层员工吧。

但是………他为什么不再杀人了呢？

虽然内心疑惑，但是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再一次去亲口问对方。毕竟对方不说，就代表这是他的一个秘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那不是一般人可以深究的东西。

毕竟，我也如此。

【织田前辈的枪法就算是在人才济济的港口黑手党也称得上是出类拔萃啊。】

收到夸赞，他常年面瘫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只是淡淡的说：“不，我只是一个最底层的普通成员罢了。只不过之前当过职业杀手而已，现在已经金盆洗手了。”

果然，这个结果对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意外。但是对方亲口说出来这件事却让我有些意料之外。

看来，对方真的是一个难得的直率好人啊。把他作为一个观察对象，也不是一件坏事。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相处，我也正式拜他为师。虽然本来想要拿出一些工资的钱当作拜师费，但是对方拒绝了。

“钱没必要，教你我是自愿的。”织田前辈这样说。

他这种将金钱视为身外之物的性格确实弥足珍贵，已经很久没有对一个人有如此高度的评价了。

有了如此一个优秀的老师，我的枪法技术自然也进步神速。

刚开始的时候我十枪有八枪都是打飞，打在靶子上的那两枪也离红点遥遥无期。

不过，我并不担心。

因为在白屋的时候我也是如此。特别对于首次接触的课程来说，我基本上都是居于后位。

不掌握好基础，无论自己怎么努力去学习，都不会留下任何的成绩。

有一些白屋生虽然和我一样没有基础，但却可以很快地取得好成绩。天分，应该怎么说吗？这种差距。

但是我并不羡慕他们。

就算他们一开始领先我，随着我的基础越学越牢固，差距也会被填补上来，很多课程都证明了这点。刚开始做得不好也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先构筑好基础，让自己可以运用自如。

果然，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我的射击技术有了明显的提高。

如今已经可以达到10枪都正中红心的程度了。

这种进步就连织田老师都惊讶不已（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通过他头顶竖直的呆毛来看，他绝对是被震惊到了。

我知道我不是天才，但是只要给我一些时间，我可以超越所有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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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港口黑手党的生活也趋于平稳，每天都是在拷问部以及家和射击练习场来回奔波，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去处。

不过我却微微地察觉到最近港口黑手党内部的氛围格外压抑，应该是因为现在的老首领病情加重，再加上精神状态非常狂躁，导致整个组织内部都因此变得胆战心惊。

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是一些多嘴多舌的同事透露的消息却足以证明这一切。

某日，街上所有的红发少年都被杀害了，原因仅仅是因为有一名红发少年在首领的车上，乱涂乱画。

某日，居住在某栋公寓的居民应蓄水池被人投毒，全部身亡，原因仅仅是因为敌对组织的概普有很小的可能性藏在这栋公寓里。

还有某日，附近突然出现了一则告示，说凡是说港口黑手党坏话的人都要判处死刑，而举报的人则可以得到奖赏。

完全可以猜到，正式因为这样，所以整座城市都因此蒙上了灰暗的面纱，仿佛中世纪的巫女审判一样疑神疑鬼的气氛。甚至港口黑手党内部人人自危。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现在的港口黑手党已经失控了，整个城市都因为这个原因而遭殃，横滨变成了一个背叛的城市，被处决的人数达数千人，其中想必有很多人都是明知是受到冤屈，但依旧被杀的无辜者。

反抗之人格杀无论，有胆抗议者，也格杀无论。

港口黑手党有了新的代名词——黑夜暴君和他的死士。

虽然上述的所有事件我都从来没有参与过，毕竟我才刚刚加入组织，只能称得上是一个新人，所以需要动武的工作不需要我参与。

但是诸如清理犯罪现场、以及后勤保障、和清洁工的工作就落到了我的头上。

在这段时间里，我已经见过了无数血腥的场面。

残垣断壁、尸横遍野、满地的鲜血、染红的墙壁…………一切仿佛都变得习以为常。

每次见到倒在血泊里的人时，我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我的内心毫无震动。

明明一条生命在我的眼前逝去，但是我的内心名为情感的那一部分却仿佛冻结了一样，或者说是消失了，没有任何反应。

旁边的同事们都面露难色，甚至许多人都不忍心看这种场景。大家都在为死者哀悼，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无辜的。

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

但是只有我，无法表露出任何对死者的同情。我已经失去了，名为情感的那个东西。

我凝视着雪白的墙壁上留下的鲜红血液，它见证了一个生命的凋灵，印刻下了这个生命最后的痕迹。但是，我的内心像镜子一样平静。

啊，沾在墙上了，清理起来好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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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港口黑手党的失控行为，我发现有一股暗流正在组织内部引起轩然大波。

虽然表面上组织依旧风平浪静，但是有人却早已在暗中默默埋伏，等待给予病床上的那位老人最后的一击。

行为反常的红叶大姐，悄悄聚集起来的组织成员………一切都在预示着暴风雨的来临。

然而，我并不在意，无论组织变成什么样都和我没有关系。

我只需要在这个地方平静的待上三年就足够了，并不需要出人头地，也不需要引起任何人的关注，这只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三年后的事情，就三年后再想吧。

反抗那个男人的时机也为时过早，适合的棋子还没有找到，此刻贸然出击，绝无胜算。

在这种敏感的时期，身为一个普通人就应该将自己伪装起来，尽量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让自己处于透明人的状态，最好不要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这是普通人的处事原则，我也向往这样的生活。

但是，我没想到这一切的幕后主使竟然会主动找上门来。

“嘿，好久不见了，清隆君。”

回家的时候，一打开门就发现有被人撬过的痕迹，结果一进门就发现前段时间有过一面之缘的太宰治，脖子正挂在我的吊灯上，此刻正面露猪肝色，看上去马上就要因缺氧而死。

遇见这种麻烦人物并不是我想要的。虽然我承认我确实想要多观察一下不同的人，但是像他这种人绝对不属于正常人的范畴吧。

我平静的找出了一把剪刀，然后踩着凳子将吊灯上的绳子剪断，太宰治也因为重力的缘故而重重地摔在地上。

“痛痛痛！你也太狠心了吧！”

太宰治坐在地板上揉着大腿，脸上戴着纯洁天真的微笑，就是有点太假了。

【有什么事吗？太宰君。】

这种时候来找上门，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难道没事儿就不能来找你了吗，我可是对你很感兴趣呢！对了，上次和你一起的漂亮小姐姐不在吗？我还以为你们是男女朋友呢。”

【你误会了，我和惠子前辈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

“哦，是吗？听说你们是在审讯的时候认识的，当时还是你在审讯她？审讯完之后你们两个的关系就突飞猛进，这位惠子小姐怕不是一个斯德哥尔摩患者啊。”

太宰治从地板上站起来，虽然脸上还带着笑，但是眼里却映照不出一丝的光芒，话语中充满了犀利。

【惠子前辈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只是把她当作普通的前辈而已，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的想法了。】

她只是我的一个普通棋子而已，没有之上而下的感情。

“原来如此。所以………就算她死了，你也不会有任何的感觉吗？”

太宰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现在的他就像从地狱而来的恶魔，话语里没有透露出任何的情感。

既然太宰能够这样说，那么只说明一件事情………

【所以，惠子前辈死了吗？】

太宰治马上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神态慵懒，毫不在意地说：“是啊，就是今天死的。被首领亲自下令处死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和之前敌对组织也就是她已经死去的男朋友的组织成员进行了一次会面，会面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她想要拿回她男友的最后遗物。真可惜，知道这件事情的首领大发雷霆，马上就把她以叛徒的名义处以了和她的男友一样的死刑。”

哦，原来是这样吗。看来她也并非冷血无情的女人，没想到还会去给自己曾经的男友取回遗物，不过选择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情就是她考虑不周的地方了。

总的来说，她怎么样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虽然失去了一个有用的棋子令我非常遗憾，但是她的利用价值也已经被完全发掘出来了，所以也不算可惜。

【哦，是这样啊。真是遗憾。】

眼前的太宰明显并不相信我说的话，在他这种年纪能够拥有这种洞察力真是可怕，就连我也是第一次感觉到被人看穿的感觉。

静静的看着我，他沉默了好久，才继续说：“………你真的在意过她吗？肯定没有吧。你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化，如果说面无表情可以用面瘫来解释的话，眼神可骗不了人。清隆君………你从来都没有在意过她吧。”

果然，被他看穿了。但是这并不影响我继续装傻。

【我只是把当成前辈，仅此而已。】

现实就是这样，没有什么感情的因素。我和她之间没有男女的情感，我也从来没有把她当作同伴。自然我也不会因为她的死亡而难过。

太宰并没有听我的话，很明显他已经明白这是谎言，他只是自顾自的开始分析起来，眼里的寒冷就连我都感觉四周的温度都降低了一些。

“不，清隆………你并不是对她的死毫不在意，而是从来没有在意过任何人，对吧。”

真令人惊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眼前这个人竟然抓住了我的本质。

虽然确实令我感到吃惊。但是这种程度并不会使我感到危机感。

不过他没事，竟然特意来我家找我，而且还是在这种特殊的时候，目的也显而易见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不过要是森医生让你来的话就回去吧。我无意加入新老交替的战争，请回吧。】

你们想要夺取首领之位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是为此付出多少牺牲，死了多少人，和我也没有关系。我也不想掺和着你们的事情，这只会让我离普通人的生活越来越远。

“呵呵呵，你果然早就知道了呀。不过森先生的任务是让我试探一下你的态度，既然你是中立的话森先生大概会松一口气吧。他可是对清隆君你非常欣赏呢。”

太宰说话的时候一如既往的不着调，刚刚展现出来的堪称恐怖的聪明才智，瞬间由慵懒的态度替代，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但是我知道眼前的人是个巨大的麻烦，仅仅这种年纪就能够拥有如此的才能，怪不得会被森医生选中………

嘛，这也不是我应该管的。

【我先收下赞美了。】

本以为太宰说完这些话之后就要离开了，毕竟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这一次来就是为了试探我的态度，毕竟估计离篡位的时间也不远了，如果能拉到我作为盟友的话最好，如果我想要反抗的话，估计下场会很惨吧。

首领是谁我也无所谓，不过如果是森医生的话港口黑手党一定会变得更好吧。

但是就在太宰走到我的门口，眼看着就要离开的时候，他突然转过头，富有迷惑性的少年感脸庞，露出一个琢磨不透的微笑：“对了，差一点忘了。森先生还让我给你带一句话，以下是森先生的留言：「清隆君，想不想正式加入港口黑手党？」”

「正式加入港口黑手党」？是指站在他这一边吧。

这场新老交替的战争在我眼里早已成定局，胜利的天平早已倾向森先生这一派，毕竟就连红叶大姐都已经偏向了他。

不得不说，森先生在操控人心这方面也是一把好手。

不过面对他这么明显想让我表忠诚的话，按道理来说我应该顺着他的意思，让他感觉我人畜无害才对。

但是………

【我会考虑的。】

虽然他成为新一代的首领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一件事情，但是现任首领的势力依然是不可忽视的存在。也就是说即使森医生登上首领的位置，估计也需要一段时间，将首领派系一一清除。

在他做完这一切之前，我并不急着跟他表明态度，如果越早展现自己的真正实力的话，越早会容易陷入忙碌的漩涡。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永远当一名普普通通的黑手党成员。

平静的度过这三年。

所以………不要试图控制我。

听到我的回答之后，太宰的反应很平淡，他估计早就猜到了吧。

按道理来说，他要说的话已经说完，这下肯定是要离开了，但是出乎意料，他最后用那双毫无光彩的眼睛看着我，脸上带着像孩童一般纯粹的微笑，嘴上说着的话却不尽然：“我讨厌你，绫小路清隆。”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只留下我一个人孤独地站在门前。

所以，我是被人讨厌了吗？

【偷听了这么久，森医生也该出来了吧。】

旁边的房间门打开了，森医生满脸笑容的从里面走出来，他的穿衣打扮和我上一次见他时候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故意收敛自己的锋芒，而是将自己的野心毫不掩饰地显露出来。

“哈哈，清隆君竟然能发现我，真不敢相信你对自己的评价只是一个普通人呢。”

森医生的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就算被揭穿脸上也没有尴尬。

【只是巧合而已。】

“巧合吗？”森医生毫不在意的整理了一下头上的乱发，并没有在意我这句话的真实性，“清隆君是一个孤儿呢。”

并不是我真的是孤儿，而是在我现在的档案上面所写的就是这样。

为了加入港口黑手党，那个男人特地委托人帮我制作了一份假的档案，真实的过去早已被掩盖在一切的最深处，可以说，现在我除了名字以外，所有的东西都是假的。

在车上的时候，我已经把所有的资料都看完，并且深深地记在了脑子里面。

被这些东西在我眼里毫无意义，毕竟它既不能增加我的学识、也不会让我感到愉快，但是这就是命令，命令是无法违抗的。

资料上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不过，在我离开港口黑手党，重新返回白屋之前，我都必须肯定资料上的说法。

【是的。】

“清隆君好像不太能理解情感呢。”森先生脸上带着没有任何恶意的笑容，不过却让我感觉莫名的抵触。

他这个用词还是有些不太准确，并不是不太能理解。而是完全不能。

情感这个东西就像是拼图里残缺的一块，在我的大脑里是完全不存在的。

可能他现在还没有发现这件事情，他也不需要发现。

我不需要任何人知道我的过去。

【可能是这样吧。】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祝愿你能够在港口黑手党找到你想要找到的东西吧。”森医生依旧笑着看着我，眼神温柔的就像一个慈爱的父亲。

我不相信他的话里有任何真实的成分，大概率就是为了打动我的内心而已。

但是因为他的话，我也开始认真思考起了这件事的可行性。

说不定，我真的能在这个地方找到我想要找到的东西呢。

证明自己可以拥有幸福，可以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说不定我可以做到呢？

【那就………借您吉言了。】

终于到周末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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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风起横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