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蛇邪女 第32章 灵蛇外传之圣女无忧

却说当年秦无忧随九婆婆回到五毒神教，在众人面前显露出她的命蛊便是那传说中的九色灵蛊，又施展出鬼影附形，令五毒神教总寨之中的“五毒弟子”和“银边圣女”均都大为震颤。有些从前认识秦无忧的姑娘怎么也想不到当年受她们欺侮，被她们呼来喝去的“小禽兽”不但美貌出落得冠绝当世，武功蛊术也俱都精湛无比，一个个要么恨得咬牙切齿，要么嫉妒得面目全非。

但是秦无忧自将九色灵蛊炼成命蛊以来，便再未将那些五毒神教里的蛊女们放在过眼里。仅仅十岁的秦无忧竟已有了一统苗疆的心思。五毒神教以赵红娘为首的长老们也知道此时这秦无忧的武功恐怕更胜当初的阿九，凭她在十岁的年纪就已将九色灵蛊炼为命蛊，便是自五毒神教创教以来前所未有的绝世奇才，自然有资格当下一任的五毒圣女。可当年她们败在阿九手中，对她唯命是从，后来好不容易趁她破了教规将她贬为仆役，如今她却又要凭当初不知道哪里捡来的这个“小禽兽”压自己一头，心中的愤恨可想而知。故而赵红娘面笑心不笑，向九婆婆保证让无忧先做“银边圣女”，再与花姑她们一同争夺“五毒圣女”的名号。九婆婆为让无忧名正言顺的成为五毒圣女，便也没说旁的点头答应。因她当年带无忧去那雪谷之时便已判出教去，也不愿再在这让她伤心难过的地方多作停留。她相信以无忧现在的武功和聪明胆识，纵使自己不在身边也能应付得了。故而她让秦无忧将自己送出总寨，在寨门口又叮嘱了无忧几句，便与她洒泪分别，回到自己的草庐之中。

从此，秦无忧便也成了五毒神教中的“银边圣女”。可是这个她曾经梦寐以求的身份，在此刻秦无忧的眼里却视若敝履，她也从来不与花姑等人一同接受长老们的传授指点。因她早已青出于蓝学会九婆婆一身的本事，而那些五毒神教的长老们一十二个加起来才堪堪能降服九婆婆，在无忧眼中她们那些武功毒术净是些不入流的微末伎俩，自然不值一哂。便总在她的那间苗屋中凭自己的天赋养蛊炼毒。

五毒神教向来有弱肉强食的传统，所有“银边圣女”在每年的六，七两月便要分成多组，与同为“银边圣女”的姑娘们还有一些杰出的五毒弟子在密林之中自相残杀。最后剩下的一个才有资格继续争夺“五毒圣女”的名号。这也是那些五毒弟子们唯一能够反超“银边圣女”的机会，是以她们无所不用其极，不论面对的是之前的朋友还是姐妹，皆都不留一点余地。虽说如此，可那些五毒弟子哪里能比得上精挑细选的“银边圣女”们？是以大多都成了牺牲品和垫脚石。

秦无忧第一次进入密林之时，五毒神教的长老早定下毒计，密令所有同她一组的五毒弟子和“银边圣女”不管旁的先找秦无忧，务必将她杀死在密林之中。若是秦无忧死了，剩下的人将可以免除继续杀戮，全部晋升为“银边圣女”。于是原本是自相残杀的选拔却变成了针对秦无忧的狩猎和追捕。可她们却不知道，自己全是秦无忧一人的猎物，而且她也没有打算放其中任何人生还。

惨叫在密林之中此起彼伏，次日长老们进入密林时地上躺着密密麻麻的尸体，死状极惨血流成河。只有小无忧躺在一块大石头上翘着脚丫露着肚皮呼呼大睡怡然自得。五毒神教的规矩虽是自相残杀，可毕竟不是赶尽杀绝，每次都有一些弟子身受重伤侥幸存活。可秦无忧这一组尽皆丧命无一幸存，就连向来心狠手辣的赵红娘也觉得汗毛倒竖背后发凉。秦无忧睡醒后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五毒神教的长老已经到了，便跳下石头不发一言，目无旁人的走出密林之中。

此后不久，这件事迅速传遍五毒神教上下，五毒神教的教众由是对无忧更加畏怖，都躲得她远远的，无忧每每从苗屋出来捉毒物的时候总能看到有人对她指手画脚，但她也毫不计较，毕竟高傲的凤凰怎么会在意地上蚂蚁的想法呢？再加上无忧本来便性格孤僻，最厌恶勾心斗角人心鬼蜮，反倒乐得清净。

直到一日，无忧在屋内炼苗疆的蝎尾毒，突然听见屋外有敲门的声音，秦无忧心中纳闷，五毒神教中怎会有人来找自己？便十分警惕的带上自己的白蛇将门开了一个缝隙，只见一位看上去十四五岁，身着红衣的美貌少女正背着双手笑容可掬的看着自己。秦无忧将她上下打量，发现她鼻角眉梢真跟那赵红娘一模一样，只是她的面容整体看来更加圆润饱满明媚照人，不似赵红娘棱角分明一脸煞气。秦无忧不解的冷冷问道：“你是何人，敲我门作甚？”那位红衣少女双眼弯成月牙笑道：“我叫做赵昆玉，你便是他们所说的无忧妹子罢？”

虽然此前秦无忧早已告诉所有人她的名字，可五毒教内的弟子还在背后偷偷骂她做“小禽兽”，这还是她头一次在五毒神教听到有人称呼自己大名。但她听到那少女名字时心中一凛，她知道，这赵昆玉正是赵红娘的亲生女儿。赵红娘与九婆婆势同水火，屡次陷害她们祖孙二人，无忧对她印象极其恶劣，故而恨屋及乌对这红衣少女也未有甚么好感，只淡淡说道：“是赵长老派你来寻我有事吗？”赵昆玉摇头笑道：“我知道此前我们五毒神教对妹子有过亏欠，我娘也让妹子和九婆婆受了不少苦头，她也常有悔意，只是她不好意思开口，我这才主动来替她向妹子赔个不是。”说罢赵昆玉从背后拿出一个提篮，将上面罩着的白布掀开，一阵热气腾腾的稻米香味扑面而来，篮子正中躺着一碗刚蒸熟的八宝饭，上面布满了果仁果脯混着苗疆的蜂蜜，甜味溢出罩满了整间的苗屋。赵昆玉将提篮递到无忧手中说道：“无忧妹子，姐姐这里替我娘向你说声对不起，这是我特地为妹子做的，妹子趁热吃吧。”秦无忧年纪虽小但心思缜密，她自然不会相信赵红娘一家能有甚么好心，便随手接过篮子说道：“那我谢过你的好意，这礼物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说罢便没多做言语将门重重关上，只留下赵昆玉尴尬的站在门前无所适从。

秦无忧本来想直接将那八宝饭丢掉，因为她知道那赵红娘送来的东西肯定里面下了甚么毒药。但秦无忧自从得了九色灵蛊以后，世上越是剧烈的至毒对她来说越是上好的补药，故而她娇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几分手段！”用手抓起一口八宝饭来就送进了嘴里，只觉香糯绵软甜而不腻，秦无忧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忙不迭的大快朵颐起来，最后吃得手上嘴上全是蜜汁和米粒，她便像小猫一样伸出舌头将嘴巴和小手舔舐干净。随后秦无忧打了个饱嗝，吧唧了两下小嘴便躺在竹床上，等待那饭中的剧毒发作。可等了许久秦无忧沉沉睡了过去也没有感到什么异样。

秦无忧醒来之后感到嘴中还有甜美的回味，却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心道莫非是我误会了那赵红娘的女儿，她对我没有歹意？虽说无忧稍稍卸下了对那红衣少女的偏见，但因为赵红娘她还是对赵昆玉百般提防，赵昆玉却依然天天笑着提着她自己做的各式各样的点心来看望秦无忧。这是无忧打出生以来头一次在五毒神教中感受到善意，一来二去两人很快相熟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她们一起炼毒，一起捉蛊，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直冷冰冰的秦无忧只有在赵昆玉面前才会肆意的大笑大叫，活泼地像她那个年纪的孩子一样。

赵昆玉趁着赵红娘不注意时，偷偷领着无忧转遍了万仙洞，将万仙洞里每一处地方都指给秦无忧看，只是有一处石洞赵昆玉没有带秦无忧进去。秦无忧纳闷道：“昆玉姐姐，这洞里是甚么，为何咱们不进去看看呢？”赵昆玉笑道：“无忧妹子有所不知，这处石洞之内乃是我们五毒神教的寒潭圣地，是历代五毒圣女沐浴的场所，只有五毒圣女才有资格进入，其他人如果敢贸然进入，要受万毒噬心之苦，就算我娘也万万不敢踏入一步。”秦无忧乐道：“既然如此为何这圣地之外没有守备，若是被人溜进去可如何是好？”赵昆玉回道：“这通往寒潭圣地的石洞之中机关密布瘴气丛生，记录其中机关的图纸不知被前任五毒圣女藏在何处，是以纵使没有守卫也没人胆敢冒风险闯这圣地。”秦无忧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便一语不发的继续陪赵昆玉转到别处。

但秦无忧天性使然，越是不让她做的事她便越要去做。一日，赵昆玉被各大长老唤去闭关修炼，秦无忧闲得发闷，便一人偷偷闯入了那处通往寒潭圣地的石洞。洞内果如赵昆玉所讲遍布机关陷阱，地刺飞爪，火焰连弩，布满巨鼍的深潭，把守要道的毒物等等，各式各样不一而足。但这秦无忧眼中真是浅陋至极。

很快秦无忧便闯过层层机关来到一处石门前方，她用力将石门推开，一束刺眼的阳光瞬间从门中射出，照得秦无忧连忙闭上眼睛用手遮挡。过了半刻左右，秦无忧渐渐适应了过来睁开双眼，只见眼前豁然开朗，阳光正从天上透过精心开凿的天井照耀进来，一处玉石雕砌的寒潭映入无忧眼帘。寒潭周围种着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扑鼻的香味弥漫在四面八方，正中的潭水好似一块碧玉闪着粼粼波光，但依稀可以看到丝丝寒气蔓延到水潭下方。

秦无忧没想许多，褪下身上的衣物便“噗通”一声跳进了寒潭之中，只觉那潭水凛冽刺骨，自己如坠万丈冰窟。秦无忧连忙运起九婆婆教给她的五毒教内功，感觉身上渐渐暖了起来，于是她像一条白瓷做的鱼儿一样自由自在的在水中遨游，时而舒展身体，时而倒转身形，时而翻个跟头，时而冒出水面溅起层层水花。在这寒潭之中秦无忧觉得无比的畅快，好像世间一切烦恼都被抛入了九霄云外。

从此以后只要赵昆玉不在的时候无忧便会自己跑进这寒潭圣地游泳沐浴，久而久之却发现自己内力大胜从前，这才知道原来那是一处练功的绝佳场所。于是秦无忧以后便在那寒潭之中粹掌练功，将五毒神教至阴至柔的“七玄七幽掌”凭自己的聪明才智改练成柔中带刚阴中带阳，大开大合的“七情催命掌”；又以寒潭之水磨炼心性，为日后炼成她威震天下的绝世硬功“玄阴琉璃体”打下了根基。

光阴似箭，很快两年时间匆匆而过，秦无忧对赵昆玉情好日密，将她当做自己亲姐姐一样无话不谈，但唯独她常常偷入寒潭圣地这一节未跟她讲过。这期间秦无忧跟九婆婆大吵了一架，只因九婆婆对秦无忧讲那赵红娘心似蛇蝎，她女儿一定不是甚么好东西。秦无忧却道母亲是母亲，女儿是女儿，二者不可混为一谈。从此以后秦无忧和九婆婆日渐疏远，后来甚至半年才见一次面。赵昆玉听说这事表现得极其内疚，对秦无忧连声道歉，更让无忧觉得世上只有赵昆玉是对自己最好的人。

五毒教内规定年纪超过十五岁便可接任“五毒圣女”，经过数次手足相残当年那精挑细选的“银边圣女”们只剩下赵昆玉和花姑等十六人，在这一年她们便要在密林之中做最后的争夺。秦无忧年仅十二，本来不合规定，但五毒神教的长老们忌惮她和九婆婆二人闹事，便为她破了一次例，让她也加入了对“五毒圣女”的角逐。

最终的一次残杀中，秦无忧很快便以极狠辣的手段杀了三名“银边圣女”，正在密林之中搜寻其他的猎物们，突然听得远处传来几声惨叫。秦无忧循声而至，只见一位身穿蓝衣的俏丽少女正用一把匕首割开另一个女孩的喉咙，旁边还倒着几具尸体。那蓝衣少女正是那从小欺凌她的花姑，此刻她也看到了秦无忧，双眼圆瞪恶毒得盯着秦无忧的小脸，尖声叫道：“好啊，我正到处找你呢，没想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凭你这只小禽兽也妄想当五毒圣女，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虽然两年之前她被秦无忧的鬼影附形吓了一跳，但她从此发狠练功，誓要向秦无忧报受辱之仇，此时武功大为精进，自以为早已远远超过了秦无忧，故而才敢如此张狂。秦无忧一句话也没说，突然运起鬼影附形倏忽不见。花姑笑道：“我早识破了你这不入流的伎俩。”直接便向身后转去，果然秦无忧现出身形，可是还未等她得意秦无忧又转眼不见绕到了她的身后。

就这样花姑在原地急躁的左转右转，可秦无忧就像恶鬼缠身一样永远出现在她的身后，别说交手，她连摸都摸不到秦无忧。花姑实在忍不住，对着秦无忧刺耳的大声辱骂，各种难听的字眼一股脑的倾泻而出。秦无忧也失去了耐性不想再陪她玩下去，于是用出“七情催命掌”一掌打到花姑右肩，花姑一声惨叫，肩骨被打得粉粹，左手捂住伤处便半躺在了地上。秦无忧收住身形停在花姑面前，面色冰冷一步一步向花姑走来，她手上的白蛇嘶嘶吐着信子，身上散发着九种颜色的微光，好似地狱的恶鬼，夺命的阎王。花姑惊恐的看着无忧，捂着右肩连忙往后蹭，对无忧颤声喊道：“小，小禽兽，你离我远点，你不要过来！”秦无忧却自顾自的欺近花姑身前，伸手点中她身上几处穴道，随后从腰间掏出一粒丹药喂进了花姑嘴里。

花姑吃下那颗丹药后正担心是什么剧毒，却突然觉得体内翻江倒海难受至极，随后花姑俯下身来“哇”的一声开始呕吐，将她前些天吃的饭菜全部都吐了一地，但她还是感觉喉咙发痒，身体一阵痉挛继续呕吐，最后连绿色的胆汁都吐了出来。接着就听见嗡嗡几声，一只发着三色微光的小虫子从花姑嘴里爬出，晕头转向一般嗡嗡乱飞。花姑看到自己命蛊被秦无忧逼出体内，心中一阵恶寒，连忙跪在地上向着面前那个以前最看不上眼的少女“砰砰”磕着响头，边哭边念叨着：“无，无忧妹子，无忧娘娘，无忧奶奶，我知错了，我以后全心全意服侍你，求求你放过我吧！”秦无忧却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一般，缓缓伸出手来，花姑眼睁睁的看着秦无忧手上的白蛇长开血红的大嘴，一口将自己的命蛊吞进了肚里，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失去了命蛊的花姑好像魂魄被人夺走一样疯疯癫癫的大喊大叫，却突然觉得脚边一阵凉意，只见秦无忧的白蛇正顺着她的脚丫爬到她的身上，花姑慌忙想要将白蛇拨落，可那白蛇游动十分迅速，不一会儿便缠住她的脖子，还不等花姑感到害怕，那白蛇一口咬在了花姑的脸颊之上，在花姑最为骄傲也最为爱护的脸蛋上撕下一大块肉来。花姑又是绝望的一声嚎啕。

秦无忧并没有打算如此轻易的放过花姑，接着她从身旁拔下一根尖锐的树枝，约有瓶口粗细，她掀起花姑腹部的衣物，凭着自己学习的医理在花姑小腹上面一阵摸索，随后狠狠的用那树枝贯穿了花姑的宫房，将她钉在了冰冷的地上。

花姑此时不但命蛊被吃，容颜被毁，而且以后再也做不成一个女人，可她还没有断气，在地上流着泪呜呜哽咽，好像一只到了末路的野兽一般。秦无忧并没有伸手结果她的性命，随手捡起了她那柄精致的匕首，一伸手接过自己的白蛇，便头也不回的径直离去，只听见身后的低吟声越来越小，最后归于平静再也听不到。可秦无忧没想到的是，她这位早该死去的冤家对头在许多年后，又一次的让她和自己未来最心爱的莫愁姊姊陷入了重重麻烦之中。

处理完花姑之后，秦无忧又杀了几名“银边圣女”，好似宿命一般一位身穿红衣的少女拿着一支软鞭站到了她的面前。秦无忧愣了愣神低声叫了一声：“昆玉姐姐？”赵昆玉明媚一笑：“无忧妹子，现在就剩咱们两个了，我知道你胜过我太多，你当上五毒圣女以后必定会大有作为。”接着赵昆玉将软鞭往地上一扔，轻轻闭上眼说道：“我不想跟无忧妹子动手，你将姐姐杀了去做‘五毒圣女’吧！”秦无忧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哭着跑过来一把抱住赵昆玉的腰说道：“我，我下不了手。我不想杀姐姐，我想让姐姐做我的长老，帮我一起治理五毒神教！”赵昆玉摸着秦无忧一头秀发哭着说道：“好，姐姐一定全心全意的辅佐妹子，就像当年我娘和阿九婆婆一样。”这话秦无忧心中本能的感觉哪里有些不对，但她此刻感动得涕泪奔流与赵昆玉抱在一起，顾不得多想便也没有在意。

秦无忧与赵昆玉手拉着手走出密林，两人向五毒教的长老们说明了情况，接着便一起回到了无忧的苗屋。赵昆玉为了庆祝无忧即将接任“五毒圣女”为她炒了几个最拿手的好菜，又掏出一瓶她偷拿出来赵红娘珍藏的药酒，向秦无忧敬了满满一杯。秦无忧接过一饮而尽，只觉得浑身火热十分舒服，便也倒了一杯给赵昆玉。赵昆玉笑道：“姐姐我不会喝酒，妹子替我多喝几杯就是。”秦无忧便乐着又喝了一杯，与赵昆玉大快朵颐，有说有笑好不快意。秦无忧拿出花姑的那把匕首递给赵昆玉娇笑道：“送给姐姐的礼物。”赵昆玉也笑着说：“妹子要当五毒圣女了，姐姐都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礼物，哪能先收妹子的礼呢？”但她没有推辞接过匕首继续说道：“妹妹放心，姐姐一定会好生使用它的，绝不辜负妹子一片心意。”

没过多久屋外便人声鼎沸，秦无忧走过去打开屋门，只见屋外灯球火把亮如白昼，五毒神教总寨所有的长老蛊女云集于此，对着二人毕恭毕敬。接着赵红娘深施一礼，对二人高呼道：“五毒教执法长老赵红娘参见新任五毒圣女……”接着赵红娘嘴中念出了一个让秦无忧怎么也没想到的名字：“赵昆玉！”

秦无忧错愕之际只觉身体一软，她的命蛊好像休眠了一般怎么也无法唤醒，接着她自己眼前一黑也袭来了一阵困意，可就在她挣扎着让自己保持清醒之时，只觉身上一凉，一柄匕首刺进了她的后腰从身前穿了出来，正是花姑那把匕首。秦无忧不敢置信的回过头来，只见赵昆玉还是那一副明媚的笑脸，只是眼神中露出着和赵红娘看她一模一样的鄙夷。

秦无忧口中“噗”的一声吐出一条血柱，双腿不受使唤一样跪在地上，五毒神教总寨载歌载舞庆祝赵昆玉接任五毒圣女，秦无忧被两名侍卫像拖死狗一样拽着她一头秀发往万仙洞走去。秦无忧在半路便昏厥过去，待到后来一桶凉水劈头盖脸的浇到她的脸上，她才悠悠转醒。只见自己正在五毒神教的刑讯石洞之中，她蜷缩着身体，腹部还插着那柄尖锐的匕首，鲜血流了一地。赵昆玉正坐在一处石台之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秦无忧抬起头流着泪红着眼低声问道：“为，为什么？”赵昆玉没有回答，伸手抓起秦无忧好似葱根一样的手指“咔吧”一声向后掰断，十指连心那感觉痛彻心扉，但秦无忧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死死的盯着赵昆玉的眼睛。赵昆玉抬手举起软鞭“啪”的一声打在秦无忧的背上，在她雪白光滑的肌肤上留下了一条触目惊心的鞭痕。接着赵昆玉手里的软鞭如同暴风骤雨一般倾泻在无忧的身上，打得她皮开肉绽在地上不停地打滚，赵昆玉边打边喊道：“为什么？你知道我这两年是怎么过得吗？我跟你这小禽兽待在一起的每一时每一秒都觉得让人作呕，我还要装作喜欢你照顾你，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恶心！”

秦无忧感觉背上传来刻骨的疼痛，可她心中的痛苦才是难以言说的剧痛。那感觉仿佛用尖刀将她的心肝剜成七瓣，然后放在油锅之中小火烹炸，最后还要再泼上一勺滚烫的芥子油。后来赵昆玉抽累了，蹲在秦无忧身前用手指狠狠戳在她脑袋上咬牙切齿的说道：“等我娘想出办法取出你那九色灵蛊，便要将你千刀万剐才能出我这两年的恶气。真不知道你这个小禽兽怎么敢觊觎五毒圣女的位子！”却不料蜷缩在地上的秦无忧眼中突然放出两道凶光，用尽全力扑了过来咬在了赵昆玉的手指上，竟生生将她的食指咬了下来。赵昆玉“呀”的一声惨叫，头上冒出一层冷汗，接着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秦无忧将脸一侧吐出那节断指，强撑着想要站起身来，可是接着双膝一颤便又倒在了地上，她顾不了许多只得在地上蹒跚着爬出石洞。幸得此前她经常与赵昆玉来万仙洞玩，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这才避过了许多五毒神教的守卫。可是突然她听见身后传来五毒长老们的声音：“快追，不要让小禽兽跑了！”秦无忧心中一凉，心道她受尽折磨才走到今天莫非自己真要丧命于此？突然，她四下张望了一眼，发现自己竟爬到了五毒教的万毒坑，坑中成千上万的毒物发出不同的鸣音。秦无忧心下一横滚进了那个她一出生就被丢进去的地方。

五毒长老们赶过来时，秦无忧已经又被各种毒物撕咬得不成人形，钻心的疼痛传遍她的全身。坑中的毒物皆是天下至毒，五毒长老们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在万毒坑旁观望，却见秦无忧身上突然现出了九色的微光而且愈来愈亮。随后就见秦无忧抖落身上的毒物，突然施展出鬼影憧憧，化作三个虚影往坑外奔来。此刻她浑身是血面目狰狞，好似厉鬼一般，将见多识广的五毒长老们都吓了一大跳，一时没反应过来被秦无忧夺路而逃。

秦无忧好似无头苍蝇一样撞进那寒潭圣地外的石洞去，忍着身上的剧痛飞奔，在地上留下了一个个沾满鲜血的脚印。无忧躲过那些她早已稔熟于心的陷阱机关，越跑觉得身体越重，双腿好像灌了铅一样，石洞之外传来了无数的咒骂声。无忧一步一步走向那碧水寒潭，实在是再也没有力气，闭上眼睛沉入了水中。

秦无忧在那深不见底的寒潭中下落之时万念俱灰，一切往事尽皆成空。自己方才一十二岁的年华可一生中尽是伤痛，屈辱，背叛；好不容易习得了绝世的武功却转瞬便要粉身碎骨。她真的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就这样匆匆结束还未开始的人生。她感到冰冷的潭水从四面八方涌进了自己的身体，呛的她失去了意识。在水中下沉了不知多久，半睡半醒之间无忧只觉得那寒潭水底有一处暗流，推送着她瘦小的身子漂向一处隐藏着的石窟。她此时已经无力挣扎，只得放松身子随波逐流。又过了一段时间，她半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不远处好像有一处亮光。秦无忧回光返照一般拼命的向那处亮光游去。无忧只感觉她身上的血肉仿佛都溶解在了水中，自己只是一具还未咽气的白骨。可就算如此她也怎么都无法说服自己放弃追逐眼前那一丝光芒。她在水中手刨脚蹬，脑中已经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只是重复着那一个简单的动作。

那光芒越来越近越来越亮，秦无忧使上最后的气力死命一扑，终于将头露出水面，呼吸到了弥足珍贵的空气。接着她伸手摸到了水岸，将自己的腿从水中抬起搭在岸边，撑着自己身子一翻，这才重又回到了陆地之上。

秦无忧咬着牙拔出了自己腰间插着的匕首，便再也支撑不住，沉沉昏睡过去。睡梦中身上又传来熟悉的感觉，那仿佛置身地狱一般的煎熬更胜千刀万剐。可是秦无忧早已习惯了疼痛，她咬紧银牙苦熬，心中只想着一件事：活下去。她浑身无力受尽苦楚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于有一日身上的疼痛逐渐消退。秦无忧睁开迷蒙的双眼看向自己身体，除了衣服破烂沾满血迹和灰尘，周身上下洁白无瑕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

秦无忧抬起头来发现自己身处一座人工雕成的石洞，洞中点着几十盏长明灯，烛影摇曳灯火辉煌。她一下一下爬进洞中，赫然看到有一位衣着华贵的美人正在石洞中央一处白玉雕成的莲台上一动不动盘膝而坐，看上去竟是一位未过三旬的绝色女子。无忧心下一惊，正要奇怪怎会有人生活在这样暗无天日的洞中，仔细一瞧却发现那美人早已断气多时。只是那位女尸白发苍苍栩栩如生，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莲台前横着一块大理石雕成的石碑，碑上笔力遒劲的题着几个大字：“爱妻何念识之墓，灵蛇谷主冯问枢立。”那位女尸身后挂着一副图画，画中一个看样子十五六岁却满头白发的女子正在舞剑，这座墓的主人正在不远处的凉亭里一边抚琴一边充满爱意的看着舞剑的女子。秦无忧大吃一惊，心道：“何念识？那不是我们五毒神教祖师的名讳？无怪这寒潭圣地只许五毒圣女进入，原来竟是祖师婆婆的埋骨之所！”秦无忧不敢怠慢，连忙膝行几步在莲台面前对着何念识的遗骨恭恭敬敬磕了八个响头。

就在这时，突然无忧觉得自己的九色灵蛊一阵异动，浑身泛出了九色的光芒，面前那位五毒祖师身体也一阵颤动，身上发出七彩的光华。接着只见那五毒祖师嘴唇微张，从里面飞出一只通体湛蓝发出七色微光的蛊虫，径直飞进了无忧的体内。秦无忧不知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身体里有一冷一热一阴一阳两种不同的真气相互对抗，难受得她在地上捂着胸口打起滚来，呼吸困难好像又要窒息一般。过了两炷香的时间，无忧才觉得身体里的冲突渐渐和缓，两股真气融为一体相辅相成。秦无忧这才想起此前九婆婆提过五毒祖师曾经录述，世上有一种蛊叫做阴阳子母蛊，是极为罕见的一人同时炼化两种命蛊。无忧体内的九色灵蛊甚为古老，那五毒祖师体内的七色蛊虫竟是由它所生，此时子蛊遇到了母蛊自然相互吸引相互交融，秦无忧又是亘古绝今的炼蛊奇才，竟真将世上最为珍稀的九色和七色蛊虫均都炼为了自己的阴阳子母蛊。

那七色灵蛊飞出后，何念识的身体迅速衰老风化，刹那间便化为了一摊粉末随风飘散。秦无忧心知是因为自己才坏了祖师婆婆留下的遗躯，深感后悔愧疚不已，连忙跪在玉台前向她告罪。接着秦无忧又在洞中四处查看，见到莲台后面还有几个大理石雕成的书架，架上的竹简尽是何念识一生收藏的各种武功邪术和她自己著述的奇闻异见。书架旁边有几个大箱子，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珠宝玉器，只有其中一只箱子里装着的是两块发亮的银质金属，但那光泽硬度却远胜普通雪银。只见箱子内还有一块绸绢，上书“秘银，中土甘前辈遗赠。”秦无忧此前纵使遍览群书，却也从来未有见过如此稀罕的材质，忍不住细细把玩，爱不释手。心下却更为疑惑这中土是何地界为何自己从来没听说过。

但是秦无忧就算再喜欢却还是将那秘银放回了箱子，因为她不敢亵渎祖师婆婆的陪葬。秦无忧又四下看了看，发现洞顶竟刻了十六个大字，字迹与那石碑之上的一模一样，写的是“念识仙去，徒留皮囊。后人至此，尽取无妨”。秦无忧这才暗悔自己竟低估了祖师婆婆和那位灵蛇谷主的境界，她们二人何等洒脱，安能因身后之事将这满屋的珍宝埋没？这才放心大胆的取出书架上的各种书籍读了起来。

之后的时间里，秦无忧渴了喝寒潭中的潭水，饿了便潜回圣地采几颗野果，捉几只毒物生食充饥。其余时间便在这石洞之中细心研读五毒祖师的藏书著述，她竟惊奇的发现原来自己的祖师婆婆师承一个极为神秘的门派，名为逍遥派。她的师父便是逍遥派的掌门无崖子。何念识最善制毒炼蛊。没想到后来她的师兄丁春秋偷学了她的毒功，暗算了自己师父，远走星宿海成为了日后令人闻风丧胆的星宿老仙。何念识不服不忿，前往星宿海找丁春秋为师父报仇，却遇到了天山童姥的嫡传弟子冯问枢，后来二人渐生情愫互为妻子，晚年共同创立了五毒神教。何念识仙去之后，冯问枢将她遗体安置好后便离开了这个处处是爱妻影子的五毒神教，隐居在苗疆边界的灵蛇谷，号称灵蛇谷主。秦无忧曾经遍览中原古籍饱读诗书，一直以为只有一男一女方能结为夫妻，今日方知原来两位女子也能成亲。

两个月后，秦无忧已经养好了身上的伤势，更是借助五毒祖师留下的秘籍和阴阳子母蛊的庇助突破了她练功的瓶颈，终于大成了“玄阴琉璃体”。于是秦无忧离开石洞，从潭底的密道潜回圣地，要向那赵红娘母女报仇。没想到她刚游回寒潭，就发现潭边有一个俏丽的女子正在沐浴，正是刚刚接任五毒圣女的赵昆玉。赵昆玉正坐在岸沿，将双腿放进寒潭，用一块锦帕蘸着水擦拭自己身体。突然她感到水中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脚踝，不由打了个冷战，接着就被一把拖入水中。在寒潭彻骨的冰水里，赵昆玉又一次看到了秦无忧的绝色面容，却发现她的身上冰雕玉琢竟没有一丝的伤痕，吓得赵昆玉手脚乱蹬想要爬上岸去，却喝了好几口水呛的不住咳嗽，最后在水中昏晕过去。

秦无忧率先跳出水来，拉着赵昆玉的小腿将她拖到岸上。秦无忧本想立刻杀了这个虚与委蛇口蜜腹剑的贱人，但又怕她的血污了自己的寒潭圣地，于是拖着她来到圣地外的巨鼍池，盘膝坐在赵昆玉身边等她醒来。待赵昆玉睁开眼睛，发现秦无忧正坐在自己眼前，身边的池沼中尽是张着血盆大口的巨鼍，吓得她连忙跪在地上给秦无忧磕头，哭喊道：“无忧妹子，求你看在以往的情分上饶过姐姐一命，只要妹子愿意我立刻带着我娘离开神教，终生不踏入苗疆一步！”秦无忧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赵昆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赵昆玉趁无忧不备从地上暴起，拾起那把匕首便往秦无忧胸口刺去，眼见秦无忧没有任何反应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可接着匕首刺到秦无忧前心却像刺到了生铁之上，怎么也刺不进去，只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一点红印。

赵昆玉吓得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一滩腥臊的尿液汩汩流出溅到秦无忧的脚面。秦无忧眉头一皱感到好一阵的恶心，没有多说废话一脚蹬住赵昆玉小腹，抓起那把曾经被她亲手刺进自己后腰的匕首将赵昆玉开膛破肚，各种零碎流了一地。紧接着秦无忧一刀将赵昆玉首级割下，又一脚将她的身子踢进了巨鼍池沼之中。

翌日，赵昆玉的首级被悬挂在了五毒神教总寨的寨门之上，五毒神教中见惯风浪的蛊女们见到新任的五毒圣女被如此残忍的杀害竟都被吓得面如土灰人人自危，赵红娘看到自己女儿的头颅更是哭天怆地差点背过气去。就在这时，秦无忧穿着五毒祖师的华服缓缓从万仙洞中走出，霞光万丈神采飞扬犹似仙女下凡，五毒长老们前些日子还亲眼看到秦无忧被刺穿腹部，又被万毒坑中的毒物咬得不成人形，没想几月未见她竟分外美艳更胜从前，一身洁白无瑕的肌肤没有分毫的伤痕。又见她身上穿得衣服跟画像上的五毒祖师一模一样，不由暗想她会不会真是祖师转世天女下凡，纷纷跪倒在地上。就连那赵红娘也敢怒不敢言，忍气吞声的给秦无忧下跪磕头求她原谅。

秦无忧娇笑着让所有人平身站起，发下话来此后自己便是五毒圣女。全教上下尽皆胆丧谁敢不服？故而此起彼伏的高呼：“圣女大人”。无忧听罢心满意足的背过身来进入万仙洞去，徒留下那些长老和弟子兀自心惊胆战。此后的几个月里秦无忧深居简出，少有露面，十个五毒长老每一日都过得如履薄冰，害怕遭到无忧的清算。一日，赵红娘被秦无忧唤入五毒圣女的居所，见正中的长桌上放着一杯上好的苗茶，秦无忧坐在桌后娇笑着说道：“赵长老，喝茶。”赵红娘双腿发颤，看着面前的茶水愣在原地，一口也不敢喝。秦无忧乐道：“怎么，赵长老觉得我泡的茶不好喝不成？”赵红娘这才颤抖着双手端起茶杯，将杯中的水洒的满身满手都是，最后横下心来喝了一口。她本以为茶水中被秦无忧下了剧毒，可是却未有任何感觉，心中以为秦无忧能饶过自己，便稍有侥幸微微放松。不料秦无忧脸色突然一变，转瞬欺近赵红娘的身前，双手用力探进她的眼眶，竟活活将她一对眼睛挖了出来，疼得她发出阵阵惨叫。

秦无忧随手将那一对眼珠撇在地上，用脚掌踩得粉碎，娇笑着看那赵红娘捂着眼睛跌跌撞撞逃出洞去。那赵红娘双手摸索着出了万仙洞，在五毒神教总寨中惨叫着乱跑乱撞。其他的长老们看到当初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赵红娘落得这般下场，尽都对秦无忧诚心归服再也不敢对她起二心歹意。

秦无忧正打算将赵红娘捉回来投入万毒坑中，却听人说赵红娘被人放出了神教总寨，气得她大叫道：“是何人如此大胆？”就见一个身穿白袍手持木杖的白发妇人走进洞来。无忧看清她脸的那一刻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扑倒她身上将她紧紧抱住，哭着喊道：“九婆婆！”随后她便将自己一肚子的苦水全倒了出来，悔恨当初没有听阿九的话轻信了赵昆玉，害得自己险些丢了性命。阿九也知道自己孙女受了多少的委屈，流出两行眼泪默默的抱住无忧听她哭诉。

秦无忧哭了一阵向阿九问道：“九婆婆，你为何把那赵红娘放走了？她害了咱们多少次，你怎么还心慈面软妇人之仁？”阿九摇摇头无奈的说道：“忧儿，那赵红娘现在还不能杀，你可知道‘藏川佛母’孔雀明王吗？”这是秦无忧头一次听到那“孔雀明王”的名号，便向阿九询问道：“孩儿没听说过，那到底是何方神圣？”阿九回道：“那孔雀明王现在一统藏川，正觊觎咱们苗疆，这赵红娘与她早有勾结，欲在她女儿当上五毒圣女之后便联合其他邪门秘教将苗疆献给孔雀明王。”阿九摸着无忧脑袋继续说道：“忧儿刚当上五毒圣女，在苗疆人心未附，若是轻易将赵红娘除了，孔雀明王必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若是趁此杀入苗疆咱们便再无立足之地。反正赵红娘现在人老眼瞎，谅她也翻不出甚么大浪，看她生不如死不人不鬼的模样难道不比杀了她更为痛快吗？”无忧这才理解了阿九的良苦用心，边哭边笑在九婆婆怀里打滚撒娇，就像长不大的小孩子一样。

后面秦无忧与阿九在五毒神教培植自己亲信势力，将剩下九名五毒长老权力架空，之后一个接一个的在担忧中郁结而死。坐稳五毒圣女位子之后，秦无忧率领五毒神教横扫苗疆，在一十五岁之时当上了苗疆圣女，功名显赫一时无两。就连远在藏川的孔雀明王也知道了这位新任苗疆圣女的厉害，对她极为忌惮，深悔没有在她羽翼未丰之时攻入苗疆，以致现在再无机会。

秦无忧当上苗疆圣女之后逐渐变得更为骄傲自负，自问天下没有一人能入她双眼，性格也愈发的反复无常离奇诡谲。她野心越来越大，将苗疆政事全委以阿九，自己天天想着跟孔雀明王比拼心计好勇斗狠。直到她十九岁时一次与阿九闲聊，她笑着随口说道：“九婆婆，以忧儿这武功毒术，可说冠绝天下了罢！”阿九却摇头说道：“恐怕这世上还有一人毒术更胜忧儿一筹。”秦无忧听了大不乐意，嘟着嘴蹙眉问道：“那是何人？”阿九神情短暂一变，露出伤感又暗恨的神情吐出一个名字：“他便是那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之中号称‘西毒’的欧阳锋。”

秦无忧也曾听说过东邪西毒南帝北丐的名号，知道那是世上的五个绝世高手，但她向来心高气傲，只道他们徒有虚名，更是对那号称天下第一用毒高手的“西毒”欧阳锋极为不服，想来想去竟向阿九辞行，要去西域白驼山找欧阳锋比试。后来听说欧阳锋进了中原数十年未归，秦无忧又对中原充满好奇，有心会斗中原好手，便要亲自出山前往中原。阿九心中也有她的考量，此前也是她有意挑拨自己孙女去寻那欧阳锋，于是没有多说别的，只叮嘱秦无忧“你此次去中原，须得小心那男人皆是心口不一，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之徒，他们说的话做的事你一件都不要相信。”秦无忧牢记在心，便收拾行装带上自己炼得魑魅魍魉坐着她的轿子进了中原。

秦无忧自幼待在苗疆，对中原的印象全来自于书本之上，亲眼一见才知道世上竟有如此大好山河，一路上游山逛水，胡吃海喝好不快活。可惜那欧阳锋行踪不定她总也寻找不到。后来她听说嘉兴陆家庄庄主陆展元正在广发请帖，邀请江南武林群豪参加他和何沅君的结亲囍宴。秦无忧心说到时她也去凑凑热闹，说不定能问到欧阳锋的行踪，于是便教魑魅魍魉将她的轿子停在嘉兴郊外的一处石洞之内。

离婚宴开场还需多日，秦无忧闲得无聊便女扮男装在嘉兴游玩逛景，那日她在一处酒楼要了一桌酒席，可是她口味刁钻东吃一口西夹一筷，挑挑拣拣难以下咽。而她作为苗疆圣女向来没有带银子的习惯，盘缠银两都在魑魅魍魉身上，本想随手掏几件带出来的宝物付账。可那酒楼掌柜不仅说话难听，还要她将宝物押在酒楼拿银子来赎，气得她耍起性子回头就跑。

客栈的跑堂们看到她吃饭不付账，一时骂骂咧咧的在后面追打。秦无忧心狠手辣不假，但她向来自重身份爱憎分明，纵使武功绝伦岂能跟这些俗人计较，又加上她多日闲来无事玩心大起，就故意在街上运起轻功耍笑起身后的跑堂们来。

谁承想她光顾着玩耍调皮没有看路，扑面撞进了一位身穿杏黄衫子的女子怀中……

1.如果有读者不太懂作者的一些设定，建议补一下《天龙八部》。

2.无崖子的三个徒弟，苏星河是空间上的无涯，丁春秋是时间上的无涯，而何念识则是知识上的无涯。没错，作者在起名这方面还是挺讲究的。

3.赵昆玉名字取自“昆山玉碎凤凰叫”，无忧冰雕玉琢自比凤凰，正契合了二人的命运。读者应该也能理解为何秦无忧最恨背叛，而且在终南山的时候与李莫愁小龙女产生误会。幸得她遇到了永远不会背刺自己的女子。

4.其中有一段比喻本来作者想写再浇上辣油，后来一想宋朝没有辣椒，就改成芥子油了，效果应该一样。

5.其实作者写这几篇外传的时候也挺难受的，因为孔雀明王和无忧小时候真的太惨了，但是为了作品完整性却不得不写。这是最后一篇外传了，下一章将会回归正文，秦无忧和李莫愁将会在英雄盛会舌战群豪，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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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灵蛇外传之圣女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