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了女主戏份后我成了渣碎 第17章 城隍庙

正坐在草席上胡乱分析着，原先开口讲话的小女孩却不经意的把草席往他这个方向挪了挪。

刘琦还以为她要换个位置呢，刚要把自己的草席往旁边扯，小女孩却突然不动了。

刘琦看着她，她突然叫了自己一声哥哥。

瞬间自己想到了那个曾经在福音寺找自己要糖吃的小女孩，他心里一惊，连忙去看她的脸。

虽然脸上脏污，仔细分辨不出来，但好在不是的。

刘琦松了一口气，问她怎么了，是不是要他帮什么忙。

小女孩却摇了摇头，“哥哥，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让你们来这里吗？”

刘琦说不知道，自己也是跟着宋轻羌稀里糊涂的来了，哪里分得清楚这些人是为什么要让自己在这里过宿，难不成是真的好心，自己已经很难再相信任何人了。

“因为他们要把你们供奉给城隍神。”

刘琦听完愣了一下，但看小女孩的神色很认真的样子。

他记得城隍神的角色本来是由当地有名的英雄，被民众尊敬的人来担当的，本意是让其保护城池安全，成为地方的保护神。

怎么会沦落到要靠一群乞丐献祭路人，来给好处。

“我是跟我娘逃荒来这里的，我娘当初被他们供奉了，本来我也要被供奉的，我娘苦苦哀求他们，说我脑瓜子聪明，长大了可以帮他们讨钱，再加上我还太小了，就没有把我供奉给城隍神。”

“那他们为什么要供奉你娘呢？”刘琦问她。

“因为这样城隍神就可以给他们好处，让他们饿不了肚子，我是亲眼看到的，第二天庙的门口就凭空出现了一大盆白花花的肉，一大缸刚脱完谷子的米。”

女孩咽了咽口水，跟刘琦说道。

刘琦觉得很荒谬，只是人们虚构出来的一个保护神，现在却被一群乞丐当作是什么通过供奉就可以获得利禄的工具。

望着小女孩瘦骨嶙峋的胳膊，一双眼睛因为长期饥饿而从眼眶中突了出来，眼睛黑黢黢的格外有神。

于是他又问，“那你怎么不逃出去呢？”刘琦看向周围，那群乞丐们都躺得四面八方的很零散，很多时候都是在睡觉。

小女孩解释道，自己太饿了，根本就跑不了几步路。

这也是这群乞丐们根本就不怕她逃跑的原因。

刘琦觉得很扯蛋，只好跟小女孩说明世上没有城隍神，所谓的城隍神只是民众为了保护城池而虚构出来的这么一个保护神。

“没有，我见过城隍神。”

小女孩轻声说道，一双眼睛因为认真而迸发出光亮，她不停的用手揉搓着胳膊，好像很冷的样子，但脸上的恐惧又是实打实的。

“我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一次，他们把我娘骗到城隍神面前，我娘就死了，他们说我以后也会跟我娘一个下场。”

刘琦本来是不信的，他觉得城隍神不过是这群乞丐为了招摇撞骗而假冒的人都不一定。

但现在也没办法跟小女孩解释，只好问她她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老乞丐他们吗。

小女孩说他们指晚上回城隍庙的几个人，这里留下的不过是一些老弱病残，他们白日在外面乞讨，物色着容易好骗的人，晚上就回城隍庙来睡觉。

刘琦叹了一口气，就说这老乞丐和城隍庙也没那么简单。

但看宋轻羌坐在地上淡定自若的样子，刘琦想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这个人都要带自己趟浑水？

小女孩说完才扯着自己的草席挪远了，刘琦看着她重新回到草席上坐着，垂着头，乱蓬蓬的头发挡住了脸上的表情，孱弱的肩膀却轻轻在颤抖。

再看去周围的乞丐，依旧是闲得没有事做的样子，躺在草垫上抠耳屎，捉跳蚤。

他不由得产生了怀疑，真的有城隍神的存在吗，还是说是这群人假扮装出来的？

所谓的供奉是几个意思？

他越想越想不明白，索性躺平了，学着他们一样一头仰倒躺在草席上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四周只有蛙叫和虫鸣声，透过月光的照射，刘琦微弱的看到庙里确实是比白日多了几个人睡在地上。

他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只好去观察那多出来的几个人，跟平常的乞丐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乱蓬蓬的头发，瘦骨嶙峋的身体，粘满污迹的衣服。

他们侧躺着，仰卧着睡觉，过长的头发遮盖住了脸，看不清长相。

他还要再继续看下去，身边却传来嘘的一声，在安静和黑暗的城隍庙里那道嘘声本来不大，却让刘琦心一跳。

是躺在身边的宋轻羌发出的，这人白日里的时候不知道在干嘛，现在却醒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已经醒了很久了。

“你知道这群乞丐会供奉人的事情吧？”

刘琦很无语的问宋轻羌，他觉得这人好像就是危险本身一样，只要一靠近，就会被拉入漩涡当中。

宋轻羌却开口，“我不知道。”

微弱的月光挤进城隍庙的门槛，白色的照亮了地上的灰尘，刘琦看着宋轻羌的脸，感觉不像是在说假话。

“那你为何一言不吭的就跟着他到城隍庙来了？”

刘琦压着火气问道。

寂寥的黑夜里，在逼仄的庙里他说话的声音跟蚊子的叫声一样，被蛙叫和虫鸣掩住了。

“我只是想这些人会不会对知晓一些雀村的事情。”

宋轻羌枕着胳膊，躺在草席上去看庙的天花，庙的顶部有细密的斗拱承托向上隆起呈现出一个井状，顶上还雕刻有花纹繁复精美的莲花，尽管年代久远，浮雕已经褪色，但依稀能看出来当年的工匠手艺之非凡。

天花上破了一个小洞，稀寥的月光就从洞口挤了进来，洒在原本黑漆漆的庙的地面上。

刘琦差点被他气笑了，你打听消息可以，但没让你把命都搭进去啊。

他正准备与宋轻羌唇枪舌战一番，就借着月光瞥见白日的那个老乞丐正不知道何时起来了，窸窸窣窣的在穿着衣服，看样子是要去哪里。

宋轻羌也明显是看到了，示意刘琦别出声。

说着就要跟上去，刘琦亲眼看到老乞丐从庙的后门鬼鬼祟祟的溜出去了，于是牙一咬，也起身跟上宋轻羌。

出了后门，视野里顿时亮了很多，蛙叫声和虫鸣声也成倍数似的放大了，敲打在耳鼓上嗡嗡作响。

因为树多的缘故，他们也不怕轻易被老乞丐发现，加上天色很黑，即使有月光的存在，看到了人影也只会认为是树影。

刘琦看到乞丐径直往一棵树下面走了下去，这树与其他的树分明没有区别。

他看上去很兴奋的样子，掏出削瘦的手指就开始在地面上挖土，一直挖到指甲缝里都是泥巴，挖了有个十几公分的深度，他才小心翼翼的从地里拿出一个黑黑的小圆球一样的东西。

他用身上的破布擦了擦，才把这四五个小黑球收到自己的不知道哪个地方藏起来了。

做完这一切老乞丐把地上挖出来的土重新又填了回去，在月色的照耀下，活像是杀了人在埋尸的案发现场。

刘琦看不懂这是在干什么，宋轻羌却在这个时候要回去了。

“为什么我们不趁这个时候离开？”

刘琦有点恼怒，他是真不明白宋轻羌到底想干什么，他宁愿死在雀村调查事情实情的路上，也不想就这么白白的被一群乞丐和不明来路的城隍神弄死。

“你觉得你出得去吗？”

在月影的照耀下，宋轻羌的脸显得分外的白，他依旧是没什么表情，但语气却有一丝强硬。

经他提醒，刘琦这才发现，这里的密林不是一般的大，这座城隍庙就藏在密林的不知道哪个方位上，他们现在等于被密林困住了，出不去了。

刘琦还是有点不服气，他明明记得，从老乞丐带他们走到这里来，前后也没花多少时间，顶多一二十分钟。

宋轻羌却是没好气的笑了，毫不客气的直言，“他能费上一二十分钟就走到这里，你能一个人走得出去吗？”

刘琦这才明白，原来乞丐们不怕小女孩逃跑，不是觉得她饿得跑不了路，而是她压根就不能自己走的出去。

刘琦平白无故陷入到一种深深的恐惧，等于说是他被关起来了，他被关在密林里了，而关他的人不知道对他抱有什么目的。

宋轻羌不想在接着废话了，转身就要往城隍庙走，想趁老乞丐还没有回来之前就回到原位上去，避免打草惊蛇。

刘琦虽然依旧恐惧，但也没有办法，只好和他一起顺着原路返回了。

一夜无眠。

等到睡到了日上三竿，刘琦睁开了眼睛，才发现城隍庙里那些衣衫褴褛的乞丐正在分食用破布包着的大馍馍，他们争抢着，塞到嘴里就开始狼吞虎咽，如同野狗夺食一般。

刘琦猜测这个应该是他们昨日出去乞讨要来的食物。

城隍庙里已经聚集起来了很多人，刘琦大致数了数，发现有十几个乞丐。

几个乞丐发现他醒了，凑在一起小声蛐蛐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很快又有一个破布褴褛的乞丐走到他和宋轻羌跟前，掏出来两个馍馍给他们，刘琦虽然很疑惑，但还是接了过来。

馍馍接到了手里，沉甸甸的各外有重量，刘琦掰了掰，发现不用力还掰不开来，结实的跟石头一样。

很快宋轻羌也醒了，刘琦看他呆坐在草席上，表情木木的。

昨日的老乞丐看见他们两个醒了，喜不自胜的就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你们两个醒了？今天日子好，来拜见城隍神。”

刘琦还记得大半夜他不睡觉起来挖黑圆球的事情，此时已经对他产生警惕了。

但不好表露出来，他只得不动声色的问，“城隍神在哪呀？”

“去问她吧，她知道。”

老乞丐指了指坐在角落里的一个人，刘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才发现那是一个老婆婆，身上依旧是穿得破破烂烂的，唯一的不同是，她坐在一个破旧的木板凳上面，脸上也长满了老人斑，看上去死气沉沉的。

“她是？”

刘琦问。

“她知道城隍神在哪。”老乞丐只是这么说，随即就让宋轻羌和刘琦两个人赶紧过去，说耽误了参拜城隍神的时间就不好了。

刘琦自然是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选择听他的，走到了那个死气沉沉的老女人跟前。

越靠近她，刘琦越能感觉的到她身上的死人气味，甚至味道重到让刘琦想捏住鼻子。

看起来她的身体应该很虚弱，腿脚也不好，只能坐在木板凳上。

看见刘琦和宋轻羌来了，她就开张了嘴，阿吧啊吧的不知道说了什么。

刘琦看她的眼睛白茫茫的，眼神也不聚焦，推测她是得了白内障，看人都模模糊糊的。

结果突然，她的举动把刘琦吓了一跳。

只见她坐在木板凳上摇摇晃晃，像是看到了谁一样，突然大声叫喊了起来，声音尖锐又刺耳，说出来的话带着很浓重的方言，过了一会刘琦又看她在木板凳上抽抽嗒嗒的哭了起来。

哭的悲恸哀凄，在场的人无一不被感染了，连带着刘琦心里都堵堵的，不是滋味。

但还是听不懂她说的话，有一个乞丐就解释道说她说的是跛族的方言，她说她看到了她的女婿了。

刘琦心里纳闷，这里就这么几个人，谁是她的女婿？

结果就见那个乞丐当场一指，手指向了宋轻羌，说宋轻羌就是她的女婿。

刘琦心说扯蛋吧，宋轻羌的初恋不是婉莹莹吗？他不觉得宋轻羌会跑到一个不认识的村庄，去当一个人家的好女婿。

接下来的事让刘琦惊掉了下巴，宋轻羌主动走了上去，伸手摸了摸老人乱七八糟的头发，还拿手擦拭着老人哭泣**的脸，他又讲了几句刘琦听不懂的话，和老人刚刚说的方言一摸一样。

这波操作把刘琦惊住了，他心想，难不成这宋轻羌没脸没皮的真跑到哪个谁都不认得的小村庄，在那里娶妻生子，完了拍拍屁股走人，结果没成想今日在这里碰到了他的老丈母娘？

这种事情没凭没据，但依照宋轻羌的变态程度，刘琦倒不觉得是完全没有可能。

接下来的画面就比较温馨，刘琦看到宋轻羌把老人家抱在了怀里，头贴着头的好像在安慰她。

哭了好一会老人才缓了过来，拉着宋轻羌的手用方言絮絮叨叨的在说着什么。

刘琦心想这是什么鸟语，自己怎么半个字都听不懂。

宋轻羌依然很温柔的在安抚老人，过了一会竟然走到刘琦的面前。

刘琦盯着他说干嘛？

不会要对他承认他当年犯下的罄竹难书的恶行了吧。

就见宋轻羌笑着，似乎带着一点狡猾的对他说。

“我们要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