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花月 第25章 第十三章 错局（1）

三天后·廷尉府大牢

“大哥，大哥？！”

“玥儿？！”景世良看到栅栏外的景玥，惊讶道：“你怎么来了？！不是不让你再来吗？为什么不听话！”

瞧着景世良结满血痂的双手，景玥眼中闪着泪光，柔声道：“大哥别生气。有好消息，你很快能出狱了。咱们很快能回南尧回家看爹娘了。”

“你……你说什么？”

“是这样……”景玥贴近栅栏，在景世良耳边把去找穆赫章求情的事说了一遍。

景世良却没有喜色，“他是大将军，会答应帮你？玥儿，大哥不放心，恐怕……”

景玥不懂他的担心，安慰道：“大哥放心。我猜他肯帮我是因为蔡监军，听香鸾说，蔡监军和大将军颇有私交。所以今番的事，暂且不论真假，单凭这份人情，总有一线生机。”

一番话下来，景世良眉头紧锁，竟然比刚才更神色堪忧。

景玥不明所以，只当他是担心事情能否成功，继续安慰道：“我来还有一句话嘱咐大哥，明天廷尉郑大人会传你问话，你的说辞要跟上次一样。大哥只管放心，此番并非用刑逼供。嗯，等灯节过后，等他们向朝廷汇报，再有几天，你就能无罪释放了。哦，老赵和小飞他们已经被放出来，等一会儿我去客栈看看他们，然后打发他们先回南尧，给爹娘报个平安。”

“好，玥儿最细心，听你安排。大哥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景世良顿了一下，才道：“别再为大哥的事东奔西走四处求人，都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事已至此……天意能躲过此劫自然好，若躲不过……”

“大哥！”景玥不觉皱起眉头，“什么是祸躲不过？！我不会让你有事。”

“玥儿，大哥是怕……”

“怕什么？”

“怕……”景世良片刻迟疑，“玥儿，灵王和大将军他们身份何等尊贵，却几次三番帮助我们，大哥总担心，他们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其实景玥何等聪明，这段时间住在灵王府，心底也总有一点点不安。可眼下，景世良的性命要紧，“大哥，这些我懂。等这件事了结，咱们马上启程回家；以后再不踏足玄夏国，又能出有什么事呢。至于欠他们的人情，就像大哥所说，他们身份贵重，也不会希图咱们的谢礼。说不定，救大哥出来只是顺手之便而已。”

“但愿吧……”

兄妹二人又互相鼓励一回，有狱卒过来赶人。景玥无法，只得出来大牢，赶去之前商队落脚的客栈。客栈里，那些同被抓的家仆果然都被放出来。众人见过面，安排好回程的事，景玥又嘱咐老赵一回，一定跟景大鹏夫妇缓缓讲明事情原由，千万别让他们着急。直至天色下晚，她才想起要赶回灵王府，忙告辞回去。

前脚刚踏进王府侧门，总管气喘吁吁迎面跑来道：“哎呦我的景姑娘，你去哪儿了？！老奴四处找你跑断了腿儿。快！快跟我来吧！”

景玥纳闷儿，边跟着走边问道：“您老带我去哪儿？王爷找我？”

“到了就知道了。快走吧！”总管脚下生风的走着，“人都等急了！”

------------ ------------ ------------ ------------ ------------

灵王府西花厅

一路紧走，来到西花厅外，答案揭晓。

“景姑娘姗姗来迟，是不是不想见本大将军？！”

灵王扫了微微气喘的景玥一眼， “大将军何出此言。人已到，本王得道声‘失陪’，书房还有很多杂事要处理。”举壶给穆赫章斟了杯酒，“来，饮过此杯，本王敬大将军。”

“王爷客气。干。”穆赫章仰头干杯，目光却一直缠绕在景玥身上。

灵王笑笑，搁下空杯，起身走出花厅。经过景玥身边，稍稍侧头，轻声道：“景姑娘冰雪聪明，该知道如何做吧。”说完，径直离开。

不知怎的，景玥不禁打了一个寒噤，缓缓抬眼看向花厅正中端坐的人。

“你来晚了，还想我下去接你？”穆赫章嘴角一丝冰冷的笑意。

景玥定了定神，“不敢。”抬步走进花厅。

穆赫章眼风扫过身边的空位，景玥识趣的过去坐下。他又执壶斟了杯酒放在她面前。她看了看杯中清亮的佳酿，一沉气，举杯一口喝干。咳咳……一阵**的感觉顿时划过喉咙直至五脏。她一番咳嗽，引来一阵嘲笑声。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一无是处’这个词，是特为景姑娘你准备的。”

景玥扶住胸口又咳了两下，才开口道：“民女愚笨，让大将军见笑了。”

穆赫章一哼，又斟满一杯推给她。第二杯酒下肚，同样一阵咳嗽声和一声嘲笑。

接着第三杯，景玥从未如此急迫的饮酒，心口突突直跳，忙拒绝道：“大将军，民女实在……”

不等说完，穆赫章接口道：“本大将军仿佛记得，明天廷尉府提审你大哥……”

咕噜……景玥干脆干杯。此刻，她顾不上咳嗽，胃里**辣的感觉翻腾到全身，头顶晕晕，脸颊一片绯红。

“美人醉态最惑人心……”穆赫章伸手在景玥下巴上一扫，笑道：“尤其是听话的美人儿。来，我们继续……干杯。”

不到一顿饭工夫，四五壶酒全部下了景玥一人的肚子。

“喝……嗯，干杯。”景玥笑嘻嘻的举着酒杯，眼神飘忽不定，一张俏脸红透。

“想不到你酒量不浅，还没醉呢。”穆赫章一把拦下她晃悠悠举杯的手，拿过酒杯，“吃口东西再喝。”

景玥此刻一心买醉，借着酒劲儿壮胆，一下扯住穆赫章的衣袖，“不吃。把酒给我，我……能喝。”

穆赫章一怔，旋即一笑，啪一声把整只壶酒摞在跟前。景玥二话不说，伸手去拿酒壶，却被他稳稳摁在桌上。“烂饮易醉，难道你没听过？”

“大将军让喝，民女不……不敢不喝……”景玥想抢过酒壶，手上却软绵绵没力气。

“我怎么觉得，”穆赫章一只手扭过她的脸，盯着她迷蒙的双眼道：“你是故意要醉。”

二人目光纠缠片刻，景玥忽然扑哧一笑，喃喃道：“喝酒为醉……我，不想清醒……”

穆赫章眼神一敛，收回按住酒壶的手，任由景玥一饮而尽。

------------ ------------ ------------ ------------

翌日中午·王府偏院

一道刺眼的阳光穿透窗纸，洒在景玥脸上，她忙抬手捂住眼睛。

“喂，你打算睡到晚上吗？！”香鸾甩开床帐，一把拉起赖床的人。

景玥猛然起身又是宿醉，头疼的不行，忙用手抵住太阳穴，小声道：“你能不能小点儿声，我头很疼……”

“你还知道会头疼啊！”香鸾一哼，“居然有胆子跟大将军拼酒？你是不是疯了？！”

景玥懒得回答，想起另一件事，“现在什么时辰了？老赵他们今天启程回南尧，昨天我答应去送送他们。还有今天大哥……”

“那些琐事不用你操心，我自会替你打点好。至于你大哥的事，有了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谢谢。”

香鸾最怕景玥一本正经道谢，故意咳了咳，嘟囔道：“你以为我自愿啊……”

景玥一笑，“我知道你是受王爷之命，那你做的这样好，想来王爷也会奖赏你。”

香鸾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忙正色道：“少说废话，你赶紧梳洗。好多事等着做呢。”

“什么事？”

“嗯，弹琴、跳舞、唱歌、对弈……”

“等等！”景玥抬手拦住下面的话，惊奇道：“你什么意思？！”

“你说呢。”香鸾一脸暧昧的笑意。

景玥不懂，“你觉得闷可以叫府里的婢女陪你，那些我可不会。”

“因为不会，所以才要学啊。”

“我？！”景玥扬手指向自己的鼻子。

香鸾点点头，“没错。府里的舞乐教习已经预备下，只等你去。”

不等景玥想明白，香鸾拉着她更好衣，简单吃过东西，忙叨叨奔着后花园去。到地方一看，一处空地之上，摆着两张条案，上面放着瑶琴、彩绦、手铃、手鼓。三位婢女打扮的人恭候在一侧。

“景姑娘。”三人蹲身行礼。

景玥不敢受礼，忙上前一步要扶，被香鸾拉住。听她很有气势的吩咐道：“姑娘来了，你们开始授课吧。记住王爷的嘱咐，认真教习，拿出你们的看家本领。”

“是。”三人异口同声。

话音落处，一位年纪稍长的女人迈前一步，口中道：“奴婢舞蹈教习宋洋。这几天里我会教姑娘练习《飞花》这支舞，只要勤加练习，一月既可……”

“等一下，”景玥赶忙拦住后话，问香鸾道：“这是做什么？好端端为什么学跳舞？”

香鸾眉毛一挑，“你是不是还想让人说‘一无是处’？！或者打算以后就靠拼酒算了？！”

景玥脸一红，“我又没想……”

“想什么？”香鸾拉过景玥，在她耳边道：“大将军的人情可不是那么好欠的。昨晚在王府，你醉得一塌糊涂有我送你回房。若换做大将军府，那你……”

景玥脸一红，又有些担心，虽然昨晚穆赫章有意要灌醉自己，除了言语上偶尔挑逗，并没动手动脚，甚至可以说很“守礼”。但他是大将军，谁也不敢保证下一次会怎样。

“欠人情要还，我懂。”

“你真懂？”香鸾打趣道：“那你打算怎么还？开间酒馆，每天请他喝酒啊。”

景玥忍不住一乐，“那你会不会帮我？”

“哼，少来。”香鸾一撇嘴，“你惹上身的，凭什么使唤我。好了，别再耽误时间了。你们仨，赶紧教课。”

景玥脸上一丝难色，“真的要学？”

“王爷的命令，学不学在你。她们，必须教！”

------------ ------------ ------------ ------------ ------------

十五灯节·后山梅林

转眼佳节已至，自从那天被香鸾逼着学习乐舞以来，景玥每天辛苦的很，从日出练到掌灯。

“喂，你的脚好点儿没有？”香鸾一如既往的随意，推门进到景玥屋内，“告诉你个好消息，今天过节，休假一日。”

景玥习以为常，不紧不慢套好外袍，笑道：“谢谢你。吃早饭了吗？一起？”

香鸾摇头，“不用。你要吃赶快，不然上香的人该多了。”

“上香？”

“十五礼佛。况且你大哥过不了几日该出狱了，你这个做妹妹的该替他求个平安吧。”

景玥点头，看了看窗外，“在飘雪呢。那，王爷会同意吗？”

香鸾一拍景玥肩头道：“放心，包在我身上。动作快点儿，马车在侧门，过时不候啊。”说着，转身出门。

景玥笑叹一回，赶忙准备。

适逢佳节，庙门口人头攒动，上香之人络绎不绝。二人在门口焚过香，进到正殿拜过神像。

景玥转身要离开，却被香鸾拉住，“哎，别急着走嘛，好容易休息一天，咱们到处看看。”

“庙里有什么好看的？你想逛逛那不如去……”

“你知道什么？！”香鸾拽住景玥抬脚往后殿走去，“庙里人多嘈杂，这间庙的后山种着一大片梅花。冬月盛开，正是赏花好时节。走吧。”

不等再说别的，二人直奔后山。果然如香鸾所说，山上一片火红的梅花，映衬着漫天飞舞的雪花，香味悠远、娇艳动人。

“真美……”景玥深深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感叹道：“雪中红梅，人间美景。”

“行了，走吧。山上才好看呢。”香鸾眼中一样掩饰不住的赞叹。

二人一路说说笑笑，沿着石阶走至半山腰。雪越下越大，见有一间亭子，忙进去避一避。

景玥不禁担心道：“糟了，我看雪一时半刻不会停。不如现在下山吧，你看天色比刚刚暗了好多。”

香鸾眼珠一转，“是啊。雪这么大，咱们没打伞又没穿斗篷，这样走回去非得成雪人儿了。”不等景玥接话，她继续道：“这样好了，我去庙里借把伞，再回来接你一起回府。”

景玥一愣，忙摇头道：“不行。这冰天雪地的又冷清，我一个人……还是一起吧。”

“大白天的有什么好怕的，来，你先套上我的坎肩儿。我跑着去，很快。”香鸾动作奇快，转眼坎肩儿已经披在景玥肩头，“乖乖在这儿等着啊。”

哎……望着蹦蹦跳跳跑下山的身影，景玥唯有笑着一叹。半顿饭工夫，还不见人回来。雪片密密麻麻，四周笼上一层霜白，枝上的红梅被盖住大半。景玥等的心急，不停向山下张望。忽见两个黑影沿着台阶走来，传来一阵对话声。

“蠢猪！你出的好主意！”走在前面的男子张口骂道：“什么鬼天气！雪下这么大赏个屁梅花。”

跟在后面的男子急忙解释道：“大人息怒。往日赏梅的人多着呢，谁知道突然雪下大了就……”

“得了，来都来了，前面亭子里歇会儿，赶快回府。爱姬还等着本大人呢。”

话音落处，二人已踏进亭子。见是两个锦缎裹身披着大毛披风的男人，景玥下意识退后几步，站在亭子一角。

“哼，这雪下的，安福掸掸雪，快着点儿……”打头儿的男人一扭头，发现景玥的存在，脸上从惊到喜，眼中闪出贼光。

安福正忙着掸雪，瞥见一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躲在亭角儿，再看一眼自家主子的表情，恍然大悟道：“大人，你看小的没说错吧。真有人赏梅。”

“对对，你说的对！”男子扒拉开安福的手，上前一步靠近景玥，边上下打量边道：“姑娘，这么大雪，为何一人在此啊？”

景玥受不了他色迷迷的眼神，别开脸，看着漫天大雪道：“避雪。”

“哦，躲雪……”男子见景玥有意躲避，满脸笑意又靠近一步，“瞧瞧，姑娘衣衫如此单薄，竟然连件挡雪的披风都没有，怕是要冻坏了。”

听他语气猥琐，景玥心里又气又怕，索性侧过身，不再理会。

男子见她脸颊微红越发得意，“呵呵，这里只你我二人，姑娘你不说话，可不是闷死我了。”

景玥抓紧肩头的坎肩，手指不觉发抖，又向柱子边躲了躲。

男子贼贼一笑，刻意挪步绕到她跟前，“姑娘？姑娘身子单薄，觉得冷了吧，不如，把我的披风借与你穿，如何？”

看他步步紧逼，景玥忍无可忍，冷冷道：“公子自重。我的朋友去庙里取伞，一会儿就回。”

男子愣了一下，左右一看，才笑道：“你看这满天风雪，恐怕你那朋友一时半刻上不得山。”

果然，雪花纷纷，织成一片白色幕布。景玥既担心又奇怪，平日看香鸾身手灵活，似乎有些功底，怎么这一去比两人走个来回还久。正想着，忽觉有人拉自己手臂，以为是她回来了，惊喜转头一看，居然是那放荡男子。

“喂！你干什么？！”景玥吓得一退步，恰好抵住身后的柱子，“请公子放尊重些。”

见四下无人，她又无路可退，男子更加肆无忌惮，“哎，我是一片好意啊。瞧你冷得在发抖，让本公子帮你好好暖暖啊。”说着，手上一用力要拉景玥入怀。

景玥大惊，忙用足力气想挣脱控制，口中大喊道：“放手！混蛋放手！救命啊。”

“省点儿力气，不会有人来打扰咱们的……”

“救……啊！”

争执间，景玥一声救命没喊完，一枚短剑咻一声从眼前飞过，嵌进身侧的亭柱之上。男子吓得面如土色，想退步却动不了，因为此刻他的衣袖已经被短剑死死钉住。见自己能脱身，景玥顾不上思考，转身要跑，咚!撞进一具结实的胸膛。

“郑彦，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这声音，景玥猛然抬头，“大将军？！”

穆赫章一手搂紧景玥在怀里，“说好一起赏梅，一个人跑来了？”边说着，另只手拔下短剑抛给跟来的护卫。

一直躲在旁边的安福见状，立马拉住神色略显慌张的郑彦退后几大步，边小声叫他：“大人？大人？！”

郑彦咽了几口吐沫才回过神儿，稳住气道：“呵，大、大将军也来赏梅？”

“若是不来，还不知居然有人胆敢调戏我的女人。”穆赫章语气轻松中有一丝阴冷。

郑彦微微一怔，再看一身婢女服饰的景玥，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旋即换上谄媚的笑脸，“误会，绝对是误会，大将军明鉴。本府只是见这位姑娘孤身一人在此，怕她冻坏了，想送她下山，谁知闹出误会了。”

穆赫章也不答话，眼光在景玥身上一扫，一言不发的朝着护卫伸过手。护卫立刻领悟，利落解下斗篷，交到他手上。他接过斗篷一抖，披在她身上，“雪大了。咱们下山。”

------------ ------------ ------------ ------------

十五灯节·大将军府

“姑娘请喝杯热茶暖暖身。”

“姑娘还是先换套衣裙，不要着凉。”

大将军府一间屋内，两名丫鬟围着景玥你一言我一语的劝着。一盏茶工夫，一身崭新的衣裙穿好，海棠红锦缎衬得她雪白的肤色更粉嫩诱人。

“海棠……”景玥摸着衣裙上绣着的海棠花，猛然想起自己那枚海棠荷包。

一名丫鬟见她出神，伶俐道：“姑娘看这海棠花多美。这可是大将军最钟爱的图案，府中所有夫人的穿戴都要用海棠的样式呢。”

景玥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什么，“我听闻......大将军府中有不少位夫人，是不是真的？”

两个丫鬟交换个眼色，一人道：“一共五位，都是如夫人，大将军尚未娶正妻呢。”

景玥一瞬惊讶，“哦？为什么？”

丫鬟一时语塞，啊了一声没说话。

景玥了然一笑，“不方便说那算了，我只是随便问问。”

丫鬟忙摆手道：“那倒不是，其实皇城、哪怕整个玄夏无人不知。我们……我们大将军他……其实……”

“哎，我说，”另个丫鬟接口道：“大将军喜欢美人儿。府中五位夫人两位是王爷送来的，两位是太后赐的，一位是地方府一位守将送的。至于府外么，光是雅韵阁和荣堂社里不知道还有多少位大将军中意的美人儿呢。听说之前太后曾有意给大将军赐婚，选的是常太卿的长女，后来不知怎么的这事儿又搁下了，没人再提起。”

听到最后，景玥忍不住轻声一笑。

“姑娘笑什么？”丫鬟好奇的问。

“没什么。”景玥微微一叹，“女子出嫁，便是将终生托付于夫君，既使不求恩爱有加，至少也该举案齐眉才好。大将军如此这般......呵，倒是那句话说的好，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人间极致，有几人不想。”

“说得好！”啪啪两声击掌，穆赫章已踏进屋内，挥手示意丫鬟退下。

景玥忙蹲身行礼。

“你知不知道，凭你刚刚那句话，本大将军就能治你死罪。”穆赫章嘴角儿带笑，眼神冰冷。

景玥略一回想，“是民女失言，望大将军恕罪。”

“好。不过，你要帮我一个忙。”

“什么？！”

“起来。你只需这样做……”穆赫章拉起景玥，附在她耳边叙叙说了几句。她惊讶得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