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在 第11章 反复折磨

空气骤然一静。

澹平面无表情，视线透过镜片在冼平凡穿着棉质T恤的单薄上半身扫了扫，无情道：“我对小学生身材没情绪，快点躺在台面上。”

“……”

冼平凡咬了咬牙，肚子里已经积攒了无数毒舌想要反驳，但一偏头，看到澹平被眼镜和室内光线浸润的柔和面容时，最终忍住了，转过身边脱上衣边小声嘟囔：

“你慷慨富有，脱一个给我看啊！早晚把你追到手，天天上你看不见吃不着我的小、学、生，身材！”

冼平凡的声音非常轻，几乎接近气音。

但是他不知道，监控组澹部长的声音异于常人，那点吩咐一字不差地被澹部长听个清清楚楚。

就在冼平凡转身的瞬间，澹部长的喉结在深蓝色领带的遮掩下，无声地上下滚动。

检查台由冰凉的金属制成，头顶上方有一台智能电脑，电脑后面缠绕了一堆电极线。

冼平凡本以为只要这台智能电脑上下扫描一圈后就算检查完成，乖乖按照要求躺在检查台上。

结果下一秒，澹平突然站在他身边，带着剥茧的手掌放在他胸膛上，他整个人一激灵，连头皮都炸开了：“你、你干什么！”

嘴炮王者刹那间显露原型，双手捂住胸口，警惕地盯着男人。

澹平缓慢地垂下眼皮，无声盯着冼平凡的眼睛。

一秒、两秒、三秒，

无声地看着害羞的粉晕从冼平凡皮肤锁骨爬上脸颊、耳朵。

澹平仿佛没有看见皙白皮肤上的变化，平静地从智能电脑后方抽出几根电极线，连接到冼平凡的太阳穴上：“我只是给你连接电极片，你反应那么大做什么？”

冼平凡略微尴尬地偏过头，侧耳还在略微发红，尽管澹平表现的异常平静，可他心中对澹平总有一股莫名的防备，不是对待敌人的警惕心，而是虎狮对伴侣突然亲昵偷袭的警觉，害怕他突然附身亲上。

这种心理的确有些莫名奇妙，冼平凡尴尬地咳了一声，忽略头顶上方莫名其妙的视线：“那个，你去检查吧。”

澹平默不作声，细致地把电极芯片贴在皮肤上。

他的手指很凉，连接芯片的时候，指尖无意触碰到冼平凡皙白发烫的脖颈、胸口、带着痒痒肉的胳膊。

尽管冼平凡表面装作很淡定，但他耳廓已经红的不行，就在他即将受不了的时候，澹平突然收回手，转身坐在监控电脑前。

冼平凡：“……”他怎么总觉得澹平是故意的？

“躺好，让自己的肌肉放松，像做冥想一样，放空整个大脑。”

澹平的面容实在太过正经，硬朗的五官、平静的双眼、平静无波的命令。

冼平凡一时间只能把一切归结于自己对大美人垂涎太久的**，乖乖闭眼照做。

就在他闭眼的瞬间，电极芯片转播电流，迅速将脑神经的活动传送到电脑上。

一时间监察室寂静无声，无人看见电脑桌面下，澹部长低头看着自己刚刚碰过冼平凡皮肤的手指，细致又缓慢地摩擦，仿佛上面有什么值得让人流连忘返的热度与触感。

电脑上的波形线条不断变化，冼平凡的呼吸也逐渐变得平缓，数据显示一切正常。

但就在两分钟后，冼平凡眉头陡然已耸，他脑中突然冒出一张老人的脸。

那张脸布满皱纹，但目光精锐，对冼平凡微微一笑：“找到你了。”

那张笑容过于诡异，就像一张鬼脸，冼平凡顿时浑身一激灵，猛地从检测台上坐起来。

电脑同步检测到在两秒内他神经突然波动极大，随后又恢复正常。

澹平立即走到他身边，安抚似的拍拍他后背：“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

冼平凡的目光有些恍惚，声线竟然不自觉地发抖：“我模糊看到一张老人的脸，他说他找到我了。”

澹平的眉头严肃一耸，但很快又恢复正常，轻声引导：“那个老人有没有和你说其他的话？或者身体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冼平凡沉默地摇摇头：“没有。”

“你确定？”澹平的情绪似乎很激动。

“没有。”冼平凡奇怪地抬头看着他：“你是不是认识什么老人，总感觉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只是保险起见，多问一些线索。”眨眼间澹平又恢复平静，他把电极片摘下来，非常顺手地给冼平凡穿上衣服：“只要身体没有明显反应，那就说明你很健康，走吧，我送你回去。”

整理好衣服下检测台的冼平凡才反应过来，他竟然对澹平给他穿衣服的行为非常理所应当，仿佛这种行为他们已经做过很多次一般。

他微微抿起唇角，点点头，默不作声跟在澹平身上，心中已经掀起惊涛好浪。

初见澹平的第一眼，可以理解荷尔蒙的一见钟情。

可在相处过程中莫名的熟悉和依赖，却不是一见钟情能理解的。

飞车停在豪华的别墅门口，车内光线晕暗。

冼平凡解开安全带，正欲下车，澹平陡然递过来一部手机。

手机巴掌大，像是上个世纪早就入土的诺基亚，巴掌大的机身被按键占据，屏幕只有一指宽。

冼平凡的目光在手机上停留一瞬，随即不解地挑挑眉，望向澹平：“澹部长什么意思？送我的追求礼物吗？”

显然澹平已经对这人时不时的神经骚|话免疫了，面无表情地侧身把手机揣入他的上衣口袋：“监控组内部寻呼机，有定位功能。突然出现的失控卒三番两次出现想要刺杀你，或许可以通过你引出幕后人。”

“呵呵，白帮监控组两次忙，什么好处没捞着，现在还把我当诱饵！”

冼平凡冷笑一声，下一秒突然跪在座椅上，整个上半身冲澹平压过去，他背脊低着车顶，额前的碎发擦过澹平的鼻尖，伪装的笑容褪去，视线中露出一丝强烈的压迫感：“部长，你就打算一直白嫖我，不给我点好处？”

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了，若是谁不小心动一下，就可能肌肤相亲，澹平人高马大，此刻整个后背躲在车门上，竟然有些慌乱和窘迫：“什么好处？”

“比如……”冼平凡的目光盯着那双鲜艳的红唇，喉咙不受控制地动了动，脑子一抽低声道：“啵一个，亲我一口？”

“！”

刹那间澹平瞳孔紧缩，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视线盲区之下他的双拳紧握，指尖瞬间发白。

冼平凡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色心起，口不遮拦说了什么，红晕立即从脖颈爬到耳尖，连澹平的脸都不敢看，慌乱扒开车把手，砰地关上车门，逃命似的跑进别墅。

透过车窗，能看到那个身影慌乱抓头，仓惶不安。

澹平缓缓收回视线，大放厥词的人走了，车内的温度逐渐降下来，恢复了原有的冰冷。

他摸了摸刚才被柔软碎发扫过的鼻尖，随后低头看了眼，半晌后长长吐出一口气，整个人仰躺在座椅上，等待体内奔涌的热流恢复正常。

冼平凡到家后，径直奔向自己房间。

咚一声将自己摔在床上，抬起胳膊遮住自己的眼睛，平复心中的密密匝匝的酸涩。

对，不是心跳加速的害羞、或是于心上人共处一室的甜蜜，而是那种心疼的细微的酸涩。

尤其是当他抬头看到澹平略微放大、眼底来不及掩饰的惊讶，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麻。

他缓缓起身，靠在床头，缓缓抬起手放在胸口处，无声皱皱眉：“我以前和澹平认识吗？”

窗外夏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声响，书桌上被放在木盒里的芯片发出幽蓝微光。

冼平凡神使鬼差坐在书桌前，拿起这块小小的芯片仔细观摩，目光隐隐闪烁。

那帮失控卒大张旗鼓要找这块小东西，很有可能就是融凡的观察者芯片。

他的指尖轻轻在芯片上滑动，刹那间，一股细微电流刺痛冼平凡的指尖，紧接着他脑中陡然闪现出自己被刺死的画面。

那张在头脑中一直非常模糊的脸竟然变得清晰，光滑苍白的面孔、锋利的面容棱角以及那双平静又异常痛苦的双眼——

是澹平！

砰！冼平凡霎时间跟触电般扔掉芯片，胆战心惊地站起来，瞳孔因为震惊而紧缩。

“呼~呼~”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恍惚地摇摇头：“是错觉吧。”

就在他想要重新拿起芯片的刹那，打开的玻璃窗上陡然映出一个人影，那张脸清冷而拒人千里，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冼平凡的背影。

冼平凡瞳孔微缩，迅速转身，在贤哲集团打过照面的“融凡”此刻正冷笑着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