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踏雪 第4章 喇叭已撞大冰山

陌梓轩迷迷糊糊的醒来，揉了揉太阳穴，阳光刺的她睁不开眼，突然想起今天是拜师之日，“遭了，误了时辰了！”她一边套着衣服一边匆匆向胤宸殿跑去，“我发誓，明天真不喝酒了。”但再怎么发誓今天也赶不上了。到了门口，果真压轴出场，她扯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就是她吧，魔族奸细。”“我听说她是魔族后人。”刚来便引来议论纷纷。

“接下来分配弟子，王淼，紫戚，上官若兰……拜于水霖仙君座下，风可，李明浩……拜于玄冥仙君座下……”全部念完陌梓轩也没听见自己的名字，“咳咳，大家静一下，你叫陌梓轩是吧。”首位的长老缓缓开口，她的心怦怦直跳，气息也颤抖着不稳定，她闭了闭眼喘着粗气，手紧紧掐着衣角，期盼着分到一个好师傅。“你被取消资格了。”许久的沉默，在那漫长的时间里，四周仿佛被死亡的气息所笼罩，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之中，突然间，一道平静却又隐隐沾染着些许沙哑的声音缓缓地响了起来，宛如从幽深的谷底攀爬而上的怪物传出般，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和不甘：“凭什么？”这三个字如同惊雷般划破长空，在寂静中回荡不息，似乎要将这压抑已久的情绪彻底释放出来。”众仙一愣，大家都没想过她会这样说，也没想过她敢这么说，“我问你们凭什么！！！”歇斯底里的呐喊响彻胤宸殿，像压抑了多年的野兽，底下的人窃窃私语，长老们面面相觑，“可是没人愿意收你为徒啊。”终于有长老站出来回答，她阴沉着脸：“因为这个，所以……我过去十九年的努力，就都化为浮云了对吗？”她哽咽着说出。十九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练习，寒冬落雪她曾披挂练武，她说一定要拜入神界，炎日曝晒她曾废寝忘食，又说爹娘等她归来，这十九年的时间因为一句“没有人愿意”就权权当做莫须有，人生又有多少个十九年呢？

“我收。”低沉的嗓音响起，大家早已习惯尘纤不再收徒的原则，都自动把他剔除在外，这一句话让大家都一惊。“师尊！！！不行，我不让！”顾离渊满脸委屈，抻着他的袖边说道：“那不还有一堆人没选徒呢嘛，师尊不是说只收我吗？”起初他以为尘纤在开玩笑，但或许这个场合不太合适，看着师尊冷淡坚定的神情，顾离渊眼眶泛红，泪水模糊了视野，他不可置信的瞪着尘纤，轻轻的摇着头：“不可能……师尊。”尘纤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别闹。”顾离渊冷呵：“呵，我闹什么，我有什么可闹的，你说此生不再收徒，现在又把我当可有可无的存在，是你没有心，不是我在闹，你只看得见她可怜，你从来都看不见我，尘纤！”他闭眼呼了口气，泪水顺着眼角落在衣襟上，一刻也不想多留的转身离开。

大家平时看惯了这个大大咧咧的喇叭，第一次见他这么激动，月桐仙君白了尘纤一眼，追了出去：“渊渊啊，别跑了。”顾离渊蹲在墙角，不可压制的悲伤迫使他哭的颤抖，见月桐来了，泪水再一次涌出，她不知所措，只能在一旁心疼的看着，“月桐姑姑……是不是我太笨了，师尊不喜欢我了。”她又好气又好笑：“怎么会，你师尊心里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其实顾离渊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知道师尊是可怜那个捉妖师，但是他只是想成为师尊的特例，他不过也才是十六七岁的少年，想要这一份特殊的偏爱，“你师尊只是……”顾离渊打断了她的话，“我心已了然，他的责任是守三界太平，师尊贵为青玄仙尊，护天下苍生，那我便护他岁岁平安。”月桐为他揩去眼泪，将他抱在怀里，望着天际，内心轻声念着“渊渊长大了，现在懂得保护自己喜欢的人了”，顾离渊也回应了一个真挚而热烈的拥抱，他紧紧地拥抱着对方，怀抱温暖而有力，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感都融入到这个拥抱之中。天边的晚霞绚烂夺目，如同爱人那深情的眼眸一般，似人间一切岁月静好，那一抹抹绚丽的色彩交织在一起，微风轻轻拂过，周围的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人世间的一切烦恼和忧虑都烟消云散，只徒留他心中的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