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漓 第3章 意外初醒

清晨，小雨。

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顾凌轩有点不耐烦，轻轻“啧”了声，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

似乎是动作幅度太大，正在黑板上写字的郑清华折断了粉笔，反过身用力拍打了讲台，似乎忍了很久了。

“顾！凌！轩！”

顾凌轩将埋在手中的头缓缓抬起，眼睛尽显困倦之意，竟然还有点肿。

“才上午第一堂课你就犯困，晚上指定玩手机了！就你这学习态度，就算成绩目前不差，将来也不会好到哪去。”

顾凌轩歪了歪头，有些懵。

耳朵边还是郑清华的说教声，但顾凌轩还是不禁环顾四周。

我为什么会在教室？我不是……

想着，眼睛无意间瞟到了多媒体上的时间：10月10日。搭配着郑清华使用的课件，顾凌轩心中有了些许猜想。

顾凌轩：日期怎么会是10月10号，狗逼郑der怎么才教这里，除非……

这也太玄幻了，时间倒流这件事顾凌轩想都不敢想，没想到竟然真发生在自己身上了。那岂不是……

“你说你……”意识到顾凌轩走神了，郑清华更加恼怒，“岂有此理，你竟然还走神！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你…”

下课铃截止了令人厌烦的教育。

顾凌轩都已经准备好被披头盖脸的骂一顿，没想到竟然下课了。

“你看看你，全班人都被你拖了进度”郑清华叹气，“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顾凌轩跟着郑清华一走，全班就沸腾起来。

“顾哥今天怎么了？”

“谁知道呢。”

*

顾凌轩走进办公室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似乎正在跟她的班主任说着什么。

郑清华坐在了董年超旁边的办公桌，顾凌轩来到他面前，但注意力似乎不在他身上。

“喂！收着点目光，除了上课睡觉，你还想谈恋爱不成？”

郑清华用严肃的脸说着好笑的话，顾凌轩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线。

郑清华放缓语气对顾凌轩说话：“凌轩啊，老师相信，你要是肯多花点心思在学习上，肯定不会差的，你可以……”

虽说顾凌轩面对着郑清华，可他的耳朵根本没有在听郑清华的思想教育，而是在听旁边那对师生的对话。

董年超：“你成绩这样优异，现在也高三了，有没有中意的大学？”

站在董年超对面的女孩扎着麻花辫，柳叶眉下的一双桃花眼透露出淡淡的笑意，眼尾的泪痣跟着那双桃花眼运动，媚而不俗。

顾凌轩只凭着侧影便知道，那个女孩儿是黎璐。当听见声音时便更笃定了。

“庆大”黎璐神色淡然，似乎她早就想好了，“我想考庆都大学。”

董年超有些许意外，不仅他，就连顾凌轩听到也有点意外。

董年超：“以你的成绩，上庆大似乎太屈才了。”

黎璐依旧淡淡地回答：“我初中老师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择好校不如择好班，同理，选择一个好大学不如选择自己心仪专业最顶尖的大学，所以，我想选庆大。”

董年超拿起保温杯，打开盖子，白烟随之冒出来，他仰头喝了一口，点点头，“说的对，这种想法很好。”

郑清华不知道什么时候教育完了，竟然也附和了一句，“确实啊，现在的年轻人是越来越有独立思想了。”随即扭头又对顾凌轩说：“你瞧瞧人家。”

黎璐顺着郑清华的方向看了顾凌轩一眼，顾凌轩注意到了，本想回她一个笑容，可是黎璐又迅速别过头去。

两位班主任同时叫自己的学生回教室去，黎璐走在前头，脚步很快。

“黎璐同学，等等。”顾凌轩叫住了她，他的声音清冷温润，似乎能够洗尽一切尘埃。

黎璐停住脚步，微侧过身，声音依旧清脆，“什…什么事？”

顾凌轩弯腰捡起地上的校牌，在黎璐眼前晃了晃，露出淡淡的笑容，“你的校牌掉了。”

黎璐刚想接过，顾凌轩却做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举动。

顾凌轩收回了手，黎璐不解地看着他。对视了不到一秒，顾凌轩低下头，帮黎璐戴好了校牌。

“不要再弄掉了”

他的声音出奇的温柔。黎璐愣了会儿，随后退了几步，一本正经地说：“同学，这…这样不太好吧。”

顾凌轩“扑哧”一下笑出声，“有什么不好的？”，本着逗逗她的心思，戏谑道：“我喜欢你，不行吗？”

“我喜欢你，不行吗？”这句话在黎璐脑海回荡。走廊外刮起了一阵微风，顺便带着一些雨点一起吹了过来。

黎璐震惊，神色有点别扭起来，支支吾吾地说：“可是…我…16岁。”

这下轮到顾凌轩震惊了，刚经历时空穿梭的他记忆有点混乱。

发生车祸时，是11月6号，黎璐17岁，那是因为黎璐生日在10月底，现在才10月10号，虽说也快了，但她现在确确实实也才…16岁…

顾凌轩啊，你是怎么做到自己18岁，对着一个16岁的小妹妹说喜欢她的，你怎么敢的啊！顾凌轩懊悔起来，心想必须挽回一下。

顾凌轩尴尬地“嘿嘿”笑着说“我逗你的，别当真。”

黎璐似乎也没当真，只是浅浅一笑，转身就走了。

第一节课下课的20分钟只剩下10分钟不到，黎璐走进高三（三）班，坐回位置就开始记录错题。

顾凌轩也回到五班，看着课桌内一些无用的杂书，准备把它们塞进书包里。惊奇的发现，书包里竟然有书，不对，似乎是个本子。

顾凌轩掏出来一看，顿时陷入沉思。因为这个本子就是黎璐的日记本。

顾凌轩心想：难道我是以这个本子为媒介时空穿梭的？

顾凌轩想把这些理清，可是一只大手在面前晃了晃，干扰了他。

沈燃：“凌轩，你不会被郑der给训傻了吧。”

顾凌轩打下他的手，说：“没有。”

“那你…”没说完的话突然终止，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哎~这是谁的本子啊？”

说着，就想拿，却被顾凌轩制止了。

“我的，有问题吗？”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种本子？”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话题终止，一群“好兄弟”走了过来，对着顾凌轩和沈燃说：“顾哥沈哥，今天晚自习前打球不？”

沈燃热情回应：“当然……”

“不打。”

沈燃的回答被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是顾凌轩，他似乎心情不好？可是刚刚明明还好好的。沈燃不解。

气氛似乎有些尴尬，还好上课铃打响了。沈燃这时竟然有点庆幸上课了。

*

下了晚自习，天空的雨由濛濛细雨变成瓢泼大雨。绪城位于湖南地带，多雨，因此又被叫做“雨城”。

黎璐独自站在雨棚下，没有带伞。

说实话，有时候黎璐真的挺讨厌这种天气的，阴晴不定，难以预测。

“璐璐，没带伞？和我一起吗？”胡敏看见了黎璐，挥了挥手中的伞，示意共伞。

“不用了，你的伞小，到时候我们感冒可不得了了，而且我们也不同路。”

胡敏面露难色，“也是…那你到家给我发个消息，明天见~”

“明天见。”

黎璐本想着等雨停的，可是这雨似乎并不准备停。抬头时无意间看见五班灯还亮着。

“淦，刚好今天值日，这么大雨还好我有先见之明带了把大伞。”沈燃边扫地边叽叽呱呱说个不停。

顾凌轩摆好扫帚，做好收尾工作提着沈燃的伞说：“你快点倒垃圾，我去下面等你。”

沈燃：“又是我倒？”

顾凌轩一副“不然嘞”的模样，转身就下了楼。

世上应该就有缘分这种东西，不然怎么会让他们频繁遇见。

楼梯口，顾凌轩就看见了熟悉的背影，是黎璐。刚想打招呼，却来了“不速之客”。

“黎璐学姐，你在等人吗？”

黎璐往发声的方向看去，眼前的人个子挺高，手中提着把伞，面容清秀，一看就属于“奶狗型”，不过…这人似乎还有点眼熟。

“没，等雨。”

“我的伞大，如果学姐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共用一把。”

黎璐终于想起，这人是高二的，上次上体育课，他还给黎璐送过饮料，好像是叫袁铭。

“不用了，谢谢。你先回去吧，回去好好学习，别早恋。”黎璐说的无情，声音也是淡淡的。

“学姐…”袁铭发挥出自己眼睛大的优势，迅速就让眼泪布满眼眶。

黎璐似乎不吃这一套，还纠正道：“我似乎和你同岁，可能还要比你小几个月，你这么叫会很奇怪。”

袁铭自知拗不过，自己撑着伞走了。

顾凌轩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了，因为他突然发觉自己似乎和这个学弟同病相怜。

“还看吗？”黎璐的声音响起，可能是因为在空旷的空间，她的声音给人一种空灵感。

难道说她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站这儿了？顾凌轩心想着走过去。

“好巧啊，又见面了”顾凌轩尴尬着打招呼。

“我知道你还在。”

顾凌轩有些听懵了，她知道？

黎璐的目光聚集在顾凌轩手中的伞，继续看着外面的雨，没有再说话。

“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要不我送你回家吧。”顾凌轩打破沉寂，提议道。

黎璐似乎是没有想到，但也迅速回以一个笑，“谢谢，但是…你的朋友知道可能会怪你。”

“他不会的”顾凌轩没有多说，一只手握着黎璐的手腕，另一只手按了自动伞的按钮。

她的手腕很细，能够被顾凌轩的手完全握住。

不容黎璐多说，她就被顾凌轩拉入伞中。

雨点不容情面地打在伞面上，但是顾凌轩的手很稳，伞并没有因为雨点的冲击而摇晃。

“谢谢。”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