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只是错觉吧,一开始猛一点拿个开门红助助威倒也正常。
不过事实却跟他所想的存在着不小的偏差。
余响以为江辞之后就正常了,但他没想到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反正据他观察下来,江辞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和跟他打球时完全不一样,每一击都是暴扣,而且还是那种多种角度轮着来的那种,要是想接到他的球就得跑前跑后跑左跑右。
跑了还不一定能接到,接到了还不一定能过网,最恐怖的江辞几乎都可以卡准出界线,愣是没有把球打到界外过。
运气成分肯定是有的,但是有句话叫做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余响看的都麻木了。
现在他可以确信,江辞跟他打球的时候根本没有拿出全部的实力。
这人真的几年没打过球吗?
不可能。肯定是上哪偷偷练去了。
在江辞的猛烈攻势之下,最终以15:9的比分拿下了胜利。
恐怖如斯。
“你赢了。”康景辉输的心服口服,这下是彻底对江辞另眼相看了,“太强了,你是我遇到过的人之中最厉害的。”
“过奖。你也很不错。”江辞平静地接受了夸奖,但脸上看不出丝毫胜利的喜悦。
“余哥!余哥!你没事吧?!”康景辉还没来得及接话,就听到有人大呼小叫地朝着这边来的动静。
光听声音就来者是谁的余响眼皮子直跳,很想装作不认识那俩正在鬼吼鬼叫的棒槌。
“让一下谢谢!同学麻烦让一让!”
“挤什么挤啊!”
“抱歉抱歉我们有急事!”
张淼和方承羽两个人费了九牛二虎才从那些围观的人之中挤进场地,一进来就直奔余响跟前,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个遍。
余响嘴角都要抽搐了:“你们过来干什么?篮球不打了?”
“余哥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当然得过来看看你有有没有事啊。”张淼当即坚定地表示说。
“我能有什么事?余响顶着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你汗水流进脑子里了这么不清醒?”
方承羽也是一脸懵:“你不是跟其他班的打起来了吗?”
余响:“谁说的?!”
张淼挠了挠头,补充道:“就是刚才有好几个女生都在叫‘余响跟八班一个男的对打’,然后又一堆人都往羽毛球场地跑,我们就以为你出啥事了,一比完赛就赶紧过来了——所以你们到底是什么情况?”
“在羽毛球场地当然是打羽毛球啊哈哈哈哈!”弄清楚来龙去脉后的康景辉在旁边狂笑,边笑还边一手搭上了余响的肩,“这俩活宝是你朋友吗?太逗了哈哈哈哈——”
余响满头黑线:“……”
江辞默不作声地瞥了康景辉搭在余响肩膀上的手一眼,接着又借着身高优势扫视了周围一圈,开口道:“老师来了。”
“喂!那边的,不要扎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江辞话音刚落,不知道是哪个班的体育老师就站在不远处大声呵斥。
围观的人被这一嗓子震的一激灵,害怕被接着骂就赶忙迅速散开了。
“你们没什么事就回去打你们的篮球。”余响一个头两个大地打发着张淼方承羽二人,“下次别这么无脑地冲了,太丢人了。”
“我们也是因为太着急了才……”张淼颇为不好意思地道。
“等下我们回去估计还得被陆子扬他们笑一遍。”方承羽苦着脸说,“要不然我们就留在这陪你打羽毛球吧,我跟三水轮流上。”
“不行。”
“不行。”
江辞和康景辉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
方承羽:“?”
不是我问的是他怎么你俩在这不行上了?
“你们不是跟六班的打比赛来着吗?不回去不太好吧?”余响干笑着打圆场。
“比赛已经结束了啊,徐天浩最后一个极限三分球,咱班赢了。”方承羽不假思索地回答完又转头看向了江辞他们:“所以为什么不行?”
“他已经答应跟我打了。”江辞不紧不慢地回道。
“那多大点事,轮着来不就行了?”方承羽略带迷茫地眨了眨眼,顺道瞅了眼康景辉:“那你又是为什么在那说不行?”
康景辉:“哦,因为我知道余响已经跟这位……这位哥约好了啊。”
他刚才忘了问江辞叫什么名字,说到称呼那就卡壳了,憋了一会儿后才用“这位哥”来代替。
方承羽满脸无语:“那他自己长了嘴可以自己说……”
“助人为乐嘛。”康景辉挑起眉,“对了,你叫什么——嘶,等等。”
他本是想趁机问问江辞的名字,这会儿却越看江辞越觉得眼熟:“我怎么总觉得在哪见过你?”
“同一个年段又在同一层有个几面之缘很正常吧?”张淼歪着脑袋说,“这句话都多老的梗了居然还有人用。”
“不是,我不是指这个,我是想说我好像想起来四班有个学霸长得巨帅。”
“学霸不知道,但是巨帅,”张淼立马蹿到了余响旁边,骄傲地向康景辉推销,“我们余哥巨帅。”
余响嫌弃地往旁边挪:“滚。”
“是是是,他们应该都巨帅。”康景辉对余响也挺有好感,自然是不会反驳,“这俩都很有名我知道。”
余响闻言眯了眯眼:“知道那你刚才还问什么?”
“因为我名字和脸对不上号,再加上刚才脑子里只想着打球没太注意这个,毕竟我又不是那群女生——话说你肯定就是江辞了吧,那个常年霸榜年级第一的学霸?”
江辞“嗯”了一声。
“牛啊,学习这么好球又打这么好,这已经不能说是学霸了,这是神啊,学神!交个朋友吧!”
江辞默默瞥开了视线:“……”
“余哥还总说我俩中二,这货明明比我们中二多了。”张淼忍不住凑到方承羽耳边低声蛐蛐。
后者赞同地点点头:“对。还巨会拍马屁。”
“还有余响,你这个朋友我也交定了,以后咱三一起……”康景恒也没把余响给忘了,刚想热络地去勾他的脖子,结果就被张淼眼疾手快地阻止了。
“先来后到啊先来后到,想跟咱余哥交朋友的人多的是,你去后面排队去。”方承羽理直气壮地说。
余响已经对此不忍直视了,只想着离这一左一右两个中二病远点,便又挪了几步,挪到江辞旁边。
顿时觉得耳根子都清净了。
“让他们慢慢吵吧,我们换个场地打,再不打就要下课了。”余响很是无奈地对江辞道。
“好。”
待两人渐行渐远,吵的不可开交的三人才猛地反应过来。
“不是,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神经。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还不都怪你?”
“……”
被张淼等人一搅和,还是浪费了不少时间,才打了没几分钟下课铃就响了。
余响和江辞一起去器材室还器材,却发现江辞只还了球拍,羽毛球则被他随手丢进了垃圾桶:“你就这么直接扔了?”
“羽毛折了,不好打了。”江辞淡声解释。
他们打的那颗球一开始本来是一个崭新的球,但方才几轮下来的暴力摧残,已经“光荣负伤”了。
“但是相比剩下那些烂球这个成色已经算不错的了,你就这么扔了?不怕那个小老头追究啊?”余响疑惑地问。
那个器材室管理员出了名的刻板,仿佛那些器材都是他的财产似的,守的死紧。
“这是我自己的球,他没有权利追究。”
“啊?你自己带的?”
江辞脸都木了:“不然呢?你以为器材室真能找到这么新的球?”
余响抽着嘴角:“……我以为是学校良心发现换了几颗新球被你给借到了。”
“不过我很好奇一件事。”江辞侧过脸,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什么?”
江辞便问出了那个直击灵魂的问题:“你这么喜欢打羽毛球但是从来不肯自己从家里带球拍和球是为什么?”
余响理所当然地答:“因为我懒得啊。”
反正都能在器材室借到,干嘛要那么辛苦的从家里带?
而且也就体育课有时间打一打,平时根本没有那国际时间能给他打球,学校把作息安排的很死,唯一比较长的大课间余响也更喜欢用来睡觉。
江辞微不可察地轻叹了一口气:“那看来我猜对了。”
“所以你该不会是想以后都自己带球吧?”余响忽然意识到了这点,询问道,“你不嫌麻烦啊?”
“那你带?”江辞反问。
余响一摊手:“我都说了我懒了。”
“那就闭嘴。”
“你这动不动就让人闭嘴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不能。”
余响:“……”要么说这人讨厌呢。
真不是没有原因的。
第一节体育课运动完,全班不少人都热出了一身汗,一回到教室就开起了风扇,把前来上课的地理老师吹的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地打:这才四月份你们就开始吹风扇啦?不怕感冒吗?
“老师我们很热——”
“老师我们在家偶尔还吹空调——”
“老师我们刚上完体育课——”
“好吧,你们赶紧吹一下,不热了就关掉,不然我要被你们吹感冒了。”地理老师捂着自己还在隐隐发酸的鼻子,“我的课代表呢?过来拿一下今天晚上要做的练习卷。”
剩下两节课的时间过的很快。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一敲,楼道那就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隆隆”的脚步声,声音大到隔着好几间教室都能听到。
是去食堂抢饭的大军。
但是余响并不是其中一员,作为“尊贵”的走读生,他可以去校外吃,甚至回家吃。
“余哥——今天去哪吃?校外吗?我可以载你。”张淼火速来到了余响的座位旁边,兴奋地问。
“不坐你的车。”
张淼当即心碎了一地,委屈道:“为什么啊?”
“因为你不戴头盔。”余响表情诚恳,“我怕被抓,我不想再写检讨了。”
“别啊余哥,你信我,我已经改过自新了,今天中午刚被谢主任骂的狗血淋头,我再也不敢了。”
“三水不靠谱,还是我载你吧。”方承羽也凑了上来。
“骑车载人一样会被抓。”江辞在后方悠悠地来了一句。
张淼:“……”
方承羽:“……”
煞风景的玩意儿。
“不去远的地方了,就在校门口随便找一家店吃吧。”余响心说上一篇检讨还一字未动,说什么都不能再多一篇,“过阵子谢主任不抓这么严了再说。”
张淼这才兴致怏怏地“喔”了一声:“好吧。”
“介意带上我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