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耒朝天运13年,皇帝是顺意帝高玟。”
完了,是架空朝代。
颜飞白绝望地闭了闭眼:“哥儿是什么意思,跟男人有什么区别。”
“哥儿就是身体结构和男人差不多,但有哥儿痣,能够怀孕生子的人。”应文星蹙眉,“你连常识都忘记了吗。”
颜飞白沉默几秒后点头:“可能是受伤太严重的缘故。”
他的伤确实严重,应文星没有多想:“那你好好休息,尽快把伤养好。”
声音忽又轻柔了些:“饿不饿,厨房有熬好的粥,我去给你端来?”
乍然得知对方居然能生孩子,而且想招他为婿,再听这温柔的嗓音就有些别样味道了。
颜飞白心里涌起些情绪,说不上是尴尬还是动心。
但饿是实打实的,他点点头:“谢谢你。”
“不用客气。”应文星展颜一笑。
颜飞白耳根微红,尴尬地低下头。
他是纯gay,且还是个1,按理说,以他的颜值,满地飘零的时代,他应该千帆过尽或有稳定的爱人才是。
可实际上,他连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
他思想比较保守,谈恋爱只想冲着一辈子去。同时他要求又很高,对方得干净好看,合他的眼缘,没有恶习,还得和他三观一致,能聊到一起去。
这么多条件综合在一起,以至于他单身至今。
应文星的长相挺合他眼缘的,作为古代人,一旦成亲基本就是一辈子。
就是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和他聊得来。
—
应文星很快将粥端进来,扶他坐起来。
粥是用粳米熬制,软烂的白米和同样娇嫩的蛋花相辅相成,最上面浮有一层米油。
“你现在只能吃流食,为了补充营养,我往里面打了一颗鸡蛋,还放了盐。”应文星解释。
颜飞白点头,端起碗尝了一口。
淡淡的盐味,更多的是鸡蛋和大米的香气,味道比他想象中好。他实在饿了,便一口气将粥喝光。
“你刚醒,不易多食。”应文星拿走空碗,给他递了块帕子擦嘴,说,“等到晌午我给你煮碎肉粥,可以多喝两碗。”
“谢谢。”
应文星道:“你若真想谢我,就留下给我当赘婿。”
“……”不是说古人都很含蓄吗,为何这名哥儿如此直白?
“药费双倍还我也行。”应文星又说。
颜飞白便问:“我花了多少药费?”
“目前只花了五两,这是你所用的药材,还有药铺的收费凭据,药渣我都留着,你随时可以检验。”应文星从床脚的被子下拿出几张纸,展开给他看。
——应文星留着这些,是因为男人皮肤细嫩,看起来像是富家子弟,他留着以防万一。
颜飞白仔细看着上面的字,发现大部分是简体,只有极个别繁体,混杂在一起他都认识。
挺好,至少他在这个朝代不是文盲。
“我相信你。”颜飞白道,“十两白银,不论我是否入赘,我都会还你。”
对方救了他的命,又贴身照顾他,他应该还的。
应文星眸色微动:“你可知十两银你要挣多久。”
“一两就是一千文,我们村的壮劳力插秧一天才三十文,县里酒楼的账房一个月也只有二两。”
闻言,颜飞白笑了笑:“听起来比我想象中少。”
和那些爱说大话的男人不同,颜飞白说这句话的语气很平常,好像在说早上吃什么一样。
须臾,应文星咽下泼冷水的话,起身道:“我去洗碗,你别出门也别开窗,大夫说你现在不能见风。”
—
颜飞白本以为应文星会很快回来,没想到,约摸一小时过去,房门才再次被打开。
除了哥儿应文星外,进来的还有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
老者身穿短褐葛衣,脚下是双麻布鞋,背着木箱子。
“这位是马郎中,你吃的药方就是他开的。”应文星介绍。
颜飞白坐起身,拱手道谢:“多谢马大夫救命之恩。”
见他竟能随意坐起来,马郎中心中微惊,话都不回,立即上前把脉。
搭脉数息,马郎中眼中惊讶越来越多。
“大夫,我的伤很严重吗?”颜飞白忍不住询问。
“不严重。”马郎中终于松开他的手,“我要看看你的伤口。”
解开头上的白纱布,看清伤口情况的一瞬间,不仅是马郎中,应文星眸中也闪过明显的讶异。
“神奇,真是神奇。”马郎中叹道,“若非亲眼所见,老朽实难相信世上竟有这般体质之人。”
“什么体质?”颜飞白没明白。
马郎中道:“昨日我给你把脉验伤,断定你这伤势想要复原至少需百日之久,可依照你现下的恢复速度,不出十日你便能完全恢复。”
颜飞白本人并没有神奇体质,原主已死,多半也没有,他揣测是因为壳子里换了人,才暂时造成这种现象。
“那太好了。”颜飞白眼眸一亮,“大夫,既然我的伤势好了很多,那么我现在是不是可以下床行动了?”
马郎中点头:“是,你已经可以下床行动,也能吃些软和的食物——具体你自己拿捏,只要头不痛便是无碍。”
“明白。”
马郎中:“我重新给你开一个疏通淤血的药方,只需要抓三服,两天一服即可。”
“好,多谢大夫。”说完,颜飞白又恳切道,“大夫,我想拜托您一件事。”
“你说。”
“关于我的体质一事,希望您不要外传。”他不想被人注意。
马郎中看出他的顾虑,点头答应。
随后,马郎中拿出外伤药,撒在颜飞白的伤口处,重新用白纱包住,然后再拿出笔墨写内服方子。
写完方子,应文星说要送马郎中回家,顺便在马郎中那里抓药。
临走前,应文星交代道:“虽然你现在可以下床,但我养了四条猎狗,就在院子里,它们和你还不熟悉,你最好等我回来再出门。”
知道哥儿是善意提醒,颜飞白点头应下。
等应文星二人一走,他就下床打开窗户,果然看见院子里有狗。
“汪汪汪!”一只面貌丑陋的成年猎狗迅捷冲到窗前,冲他吠叫。
观察数秒,见这狗并没有攻击人的意思,颜飞白试探着伸手过去,那狗竟低下头给他抚摸。
“好狗。”颜飞白露出笑容。
不一会儿从院子角落里又跑过来三只狗,一只同样面貌凶恶丑陋,另两只是狼青。
这三只狗围着窗户,也没有攻击他的意思。
见状,颜飞白大胆地离开房间,进了院子。
果然,这些狗并不攻击他,只是跟着他。
他走到院子正中,观察四周的环境。
应家的院子是用树枝做的篱笆围起来的,篱笆外有杨树围绕,总体占地面积不小。
院子正中是三间青砖瓦正屋,前院左边两间泥砖房,应是厨房与柴房,厨房外放着大水缸。右边也有一间泥砖屋,稍矮些,门口放着两个盆,是狗屋。
绕到后院,后院只有一间茅草屋,是茅厕,距离茅厕六尺外的区域都被规划为菜地。
菜地一半长着豇豆、茄子、辣椒、葱,另一半是刚发芽的不知道什么菜。
围着院子走了一圈,颜飞白发现周围都是泥砖房做主屋,甚至还有茅草房。
附近的村民身上穿的都是麻衣。
看来,应文星属于村中富户。
“喂!”栅栏外一个约摸五六岁的小孩喊他,“你是谁?”
颜飞白走到栅栏旁:“我是应文星家的人,你呢,是哪一家的?”
“我是李家的,叫李铁胆。”小孩指了指不远处,“那就是我家。”
是泥砖做主屋的人家。
“铁胆!”
土路上,又有两个五六岁的小孩边喊边往这边跑。
“他们是我的好朋友,男的叫李大壮,女的叫田妮儿。”铁胆介绍说。
颜飞白看着面前这一排脏兮兮的小孩,想起自己小时候住在农村,也是这样。
怕狗伤人,他没有开门,席地坐下:“你们好。”
三个小孩也在地上坐下:“你好。”
田妮儿手里攥着一把路边摘的野花,她眨眨眼睛说:“大哥哥,你是文星哥哥捡回来的男人吗。”
“对,我是他捡回来的。”
“那你是不是要嫁给他。”
颜飞白:“?”
颜飞白奇怪道:“我为什么要嫁给他?”
“因为你已经跟他住在一起了呀。”大壮说,“我娘说了,只有成亲后男人才能跟女人或者哥儿住在一起,否则就是毁了女人哥儿的名声,他们会自杀的。”
这个“他们”,指的是女子哥儿。
铁胆:“文星哥哥说过不嫁人,他要让男人嫁给他,所以就是你嫁给他。”
“可我只是受伤了,我和应文星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他还是清白的。”
田妮儿学着大人的语气说:“那些人嚼舌根的才不会信呢,他们巴不得星哥儿快去死,好瓜分他的土地房屋。”
颜飞白一怔:“听起来,村里有很多人不喜欢星哥儿?”
“嗯,好多人都不喜欢他,说他跟男人鬼混,是个不干净的哥儿,叫我们不要跟他玩。”大壮说。
铁胆道:“那些人是瞎说的,文星哥哥明明就很干净,我喜欢跟他玩。”
田妮儿:“我也喜欢文星哥哥,他身上不臭,还会给我们糖吃,嘿嘿嘿。”
颜飞白问道:“大壮,那些人为什么说应文星跟男人鬼混。”
大壮回答说:“因为文星哥哥经常和男人一起上山,有时候好几天都不回家,还和男人一起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