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等混蛋 第27章 答案

“大家好，我是第十三号，来自高二三班的付南野。”

上台后，付南野拿着话筒，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我这人成绩还算过得去，没有过特别严重的大型处分，长得也还行，此次竞选学生会会员的目的就是为了更好的全面发展，帮助学校和学生会做出一份自己的贡献。”

他认识的人多，坐在底下的同学有三分之二都和他认识，并且和付南野关系都还不错，听他这么说，纷纷笑了起来，连气氛都轻松了不少。

姚月照怕他乱来，把地理试卷放到一旁，站起身，一心一意地听他演讲。

“下面来说一下我个人对三中学生会的看法。”付南野并没有准备ppt和精致的演讲道具，只是拿着话筒，右手撑在桌面上，他的校服长袖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精壮小臂，“于我而言，刚开始我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学生会，因为我觉得里面有我不太喜欢，充满了偏见的人，他也非常喜欢多管闲事，特别是某天我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这个人突然闯进了我的地盘，并且给了我一种非常独特的感觉，让我不得不把目光放在他身上，想要追随在他身后，引起他的注意力。”

付南野的眼睛漆黑明亮，穿过会议室里的芸芸众生，目光只停留在姚月照一人身上，他的演讲内容就是给姚月照听的，这篇演讲稿也是为他而写。但幸好除了黎语菲之外也没人知道他们之间的那些事，所以在场的人只是把这当成一个故事来听，并没有人真的放在心上。

“然后连续几次，这个人都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刚开始我很烦，觉得他怎么总是喜欢多管别人的闲事，还要摆出一副冰清玉洁，不然尘世的清高样子，明明看不惯我们这种人，却还要在我们的面前横跳，来刷自己的存在感。”

姚月照：“……”

到底是谁总在谁的面前横跳，疯狂刷存在感啊。

“但是后来，我发现这个人不是这样的。”付南野话锋一转：“因为在我们相处的期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所以我慢慢对这个人有了改观，渐渐也不觉得他讨厌了，虽然有时候还是会觉得这个人清高，但是那种感觉是和从前截然不同的，让我不自觉的想要更加了解他，了解他身边的人和发生的事，很想和他亲密接触，成为好朋友。”

坐在下面的人都听的很认真，但没人知道付南野口中的这个人是谁，只有黎语菲知道，付南野的故事是讲给姚月照听的，他是付南野这段故事里的主角，有且只有他一个人。

姚月照听的很认真，他抱着肩膀，漂亮的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笑意，或许姚月照自己也没注意到，却被坐在最前面的黎语菲捕捉的一清二楚。

好像有什么东西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所以后来因为他，我也对整个学生会有了改观，所以我也想加入学生会，为学校的发展做一份贡献，也许我不能成为其中最优秀的那个，但我一定会尽我所能，为整个学生会的发展出一份力。”

付南野深吸一口气，“同样的，我也把他视为我的榜样，可以离他更近一些。”

榜样吗。姚月照的心里像是有一阵热流涌过，让他的心脏变得滚烫而热烈，连同着脸颊也一起灼烧了起来。

“所以希望各位可以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进入学生会，和各位一起并肩奋战，实现梦想的机会。”

付南野并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就像他说的那样，他演讲的通篇内容都是姚月照，与其说那是一篇精心准备的演讲稿，倒不如说是付南野随口说出的心里话，专门送给姚月照一个人的礼物。

心跳声震耳欲聋，会议室里明明开着空调，姚月照觉得周身滚烫。

来到熟悉的问话环节，付南野由黎语菲负责，她拿起话筒，先问了一个很常规的问题：“你进入学生会的目的是什么？”

付南野不假思索地回答：“为了离那个人近一些，让他对我刮目相看，而且我也有能力为学生会的建设出一份力，我相信自己会一直这样坚持下去，也请你们相信我。”

前两句话说完，除黎语菲以外的其他部长还真就有些好奇付南野嘴里的那个他到底是谁了，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如果换做是别人说，旁人会觉得他下一刻就要在讲台上告白了，但因为是付南野，所以这堪称暧昧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变得合理了很多。

毕竟他可是付南野啊，是大家公认的混蛋，就算他管哪个漂亮的女孩叫老婆，大家都不会奇怪。

只有黎语菲，和他们的感受完全不同，听了付南野的话，她突然问了一个本不该由她问出口的，让在场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问题。

“对于你来说，这个人意味着什么？”

付南野和姚月照同时愣了一下，谁也没想到，黎语菲会这样问他。

文艺部部长翻了一下问题表格，有些奇怪地嘟囔了一句：“表格里没有这个问题啊？菲菲这是……”

其他人惊讶于黎语菲的随机应变能力，夸黎语菲的临场反应不错，但黎语菲只是笑着应付过去，凝眸望着付南野，等待他的回答。

付南野也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愣了片刻，最后回答：“就……关系还不错的朋友，一个值得交往的人，大概就这样。”

其实他也不知道姚月照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那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但付南野不知道从何说起，他对姚月照的感觉很复杂，觉得他自认清高，不喜欢他，却会因为他的一个表情而心烦意乱，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会愣神，他想，大概因为姚月照本身就是一个复杂的人，所以才会让他产生这样的感觉。

潜意识里或许有朋友更贴切的答案，但付南野是个没什么脑子的混蛋，所以他想不出正确答案是什么，只能把错误答案呈给考官，充满困惑地交上了一份让自己不太满意的答卷。

于是考官黎语菲点点头，“好，十三号同学面试结束，请十四号同学做好准备。”

姚月照静静地站在原处，看着付南野下了台，大步朝自己走过来，然后得意洋洋地对他笑：“我表现的怎么样？”

这样子实在太像一只等待主人夸奖的大狗，如果身后有尾巴，那这只狗狗大概已经摇的欢天喜地了。

姚月照没搭腔，拿起试卷往外走。

身后的付南野也跟了过来，出了会议室后，一个大步迈过去，拦到他面前，眼睛漆黑而明亮，“快说，怎么样？”

“感人。”姚月照没什么诚意地哄他：“我都快哭出来了，行不行？”

“这可是我临场发挥的，之前写的那篇实在是太官方了，我不喜欢。”付南野吊儿郎当地往墙上一靠，不满地挑起眉，：“我自己想的，多厉害啊，你都不好好夸我一下，真敷衍。”

“……厉害。”姚月照哭笑不得，带有安抚意味地夸他：“我答应你的事做到了，今天你的演讲很别具一格，我觉得很不错，你安心等通知就行了。”

姚月照的唇型很好看，唇色红润，略微单薄，唇部动作太大时偶尔会牵动着旁边的小梨涡，付南野看着他嘴唇一开一和的动作，不知怎的，居然听不清姚月照在说什么了。

他真好看。付南野神使鬼差地想。

这其实不应该是出现在付南野脑海中的想法，可不知为何，他对姚月照总会生出一种无端的关注，只要有姚月照在的场合，他的视线就总会随着姚月照移动。

姚月照骂他是个混蛋，付南野也并不觉得生气，因为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可他还是想更恶劣一些，看到姚月照因为自己的恶劣而恼羞成怒，为他的行径感到震惊和愤怒。

仅凭这些是远远不够的，他还想再近一步，还想再恶劣一点。

可是刚刚那些话，付南野甚至没有打过草稿，这是他讲出来的第一遍，也是唯一一遍，却无比顺畅，句句真心。

“你愣着干什么。”姚月照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愣住了，忍不住轻声开口提醒，“看什么呢，我脸上有东西？”

“操。”回过神来的付南野低声骂了一句。

姚月照：“？”

付南野觉得自己最近可能是病了，得了一种叫姚月照的病，不然怎么可能在他面前就这么诡异，变得都不像自己了。

也难怪那天严松会神秘兮兮的问姚月照自己是不是谈恋爱了，连他这样粗心的人都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更别提相对细心的严松了。

“没事。”付南野回避他的眼睛，随便撒了个谎：“有点不舒服。”

姚月照对他这突如其来的行为不明所以，他点点头，觉得付南野的脸色不太对劲，他的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帅的很阳光，也很明朗，现在脸颊两边却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绯红，明显到姚月照一眼就看了出来。

“你不要紧吧？”姚月照关心地问了一句：“是不是刚刚太紧张了，要不要坐着休息一下？”

付南野不耐地摆摆手：“我没事，你他妈别管我。”

好心被当驴肝肺，姚月照也不觉得意外，毕竟付南野就是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人，他说让自己不管他，姚月照就真的没再问，他话锋一转：“今天表现的不错，对比十号和十一十二号的发挥来说要好得多，而且学生会各个部长和你也比较熟，能进的概率比较大，我相信你，肯定没问题。”

付南野还在心烦意乱，听到姚月照的话，别别扭扭地侧过头，看着他的眼睛，半信半疑：“真的？”

“嗯。”姚月照笑的眼睛弯弯，嘴边的梨涡很浅，“我又不像你那么喜欢折磨别人，骗你也没什么用。”

他不笑还好，这样一笑，本来还能和姚月照对视的付南野莫名失了勇气，慌乱地移开了目光，连手上的小动作都变多了，一个一米八七的大男生站在走廊上，手忙脚乱地左顾右盼，整个人都格外的手足无措。

“你明天就放假了吧？”姚月照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承诺，也想早点回去继续写地理试卷，于是安慰他：“回去以后好好休息，下周大概就能出结果，你安心等几天，以后来学生会报道就可以了。

付南野现在听不进姚月照说的任何一个字，他看着姚月照的嘴唇一开一和，愣愣地站在原地，突然很想欺负他，最好让他露出一些那张漂亮的脸蛋上不该出现的愠怒神色，让自己看到姚月照更生动，更丰富的一面。

“我先回去了，没什么事的话，你也早点回班级吧。”姚月照看他半天不出声，不知道这人又抽什么风，于是转身离去。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付南野的视线范围内，付南野依然在走神，待到他反应过来姚月照刚刚说了什么，想要抬脚去追的时候，姚月照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落日的余晖透过走廊尽头的窗子洒下，整个楼道里都铺满了滚动的碎金，如同滚动的海浪，夕阳散发着悠久绵长的光辉，深邃而悠远，如同一幅日薄西山的山水画卷，少年人的影子也被无限延长。

这大概是付南野第一次在学校里看到这么美的日落，这样的风景，就在姚月照的身后。

他出神地愣在原地，过了许久，他猛地抬起手，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妈的，怎么这么窝囊。

无论是谁都要拜倒在我们照哥的盛世美颜之下，付小狗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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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