镣铐 第5章 第五章

自习课下课后，班里的大多数人都在趴桌子休息。高一高二的时候也是一样的光景，可高三的楼道变得更加寂静了不少。

方振远昨晚休息的不错，他看了一眼课表第一节是数学课。他没睡觉，而是出去走了走清醒一下。

走廊人不多。“方振远”有人叫他，方振远听着这声音像是个女孩子，可他没有什么女性朋友，这时候谁会来找他?

方振远回头看见叫他的是一个女生。瘦瘦高高，扎着马尾，杏仁眼上带着一副圆框眼镜显得乖乖的。方振远瞧着这个女生认出她来了，是邵景云前一个同桌，也是路赫的现任同桌——王巧。一个学习也很好的女生。

“方振远，不知道这两天你和邵景云做同桌怎么样?”王巧问。

“挺好的，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在换座位的时候看见你和邵景云好像闹了些矛盾。我作为班长就因此来问问你。”

“没什么事情，我不是胸襟小的人。我相信邵景云也不是。”

“那就好，如果有矛盾了就互相多多谦让。还有，邵景云那个人只是不喜欢不爱学习的人而已，如果你安心复习，就算你怎么找他问题都可以的。”王巧说。

“好，谢谢你的劝告。”

方振远停顿了一回接着又问王巧：“你觉得邵景云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他吗？”王巧略微歪头，“让我想想。”

王巧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没几秒，她回答说：“无论在学习亦或是人品方面都挺好的，只是在感情上可能会有些淡薄吧。”

方振远有些疑惑，“感情?他找过女朋友吗？”

王巧回答：“大概率是没有的。我的意思是说，他这个人在遇到一些感人片刻的时候不像我们一样会被感动。他经常都是面无表情的。不过你也不要多想，男孩子可能会比女生更加理性。”

其实方振远真的没打算多想，男生其实真的是不愿意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的。

等到方振远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已经快要上课，班上多数同学被预备铃惊醒。趁着老师还没来又有人在桌上多趴了一会。方振远见邵景云还没醒就用手拨了拨他的头发。邵景云的头发偏长了，摸起来软软的。头发轻轻略过邵景云的眼睛把他弄醒。

“上课了吗？”邵景云问。邵景云微微打了个哈切，揉了揉眼。看上去有些睡意惺忪，眼角带着些眼泪。侧脸留下了些许因睡觉而留下的痕迹。

方振远看着邵景云只觉得一个男孩怎么能肤色白长相还很奶，就像个女孩子。方振远从小到大见过的糙汉子多了，唯一比较斯文的也就只有路赫。像邵景云这样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上课了，老师马上就来。”方振远回答。

“什么课?”邵景云问。

“数学课。”

“哦，怪不得你没睡觉。原来是你最喜欢的课。”邵景云好似调侃一般说。

“嘶——，能不能不笑话我。”

邵景云扬了扬眉毛，“我也不想啊，可谁叫某人数学实在是——。”邵景云没往下说，因为他身边这位心知肚明。

方振远长叹一口气，“唉——，我也不想啊。也曾拼尽全力，奈何真的没有什么结果。”

见方振远有些无能为力的样子邵景云问“是不是方法没找对，数学的基础知识是很重要的。有些公式和结论是一定要记下来的。”

方振远听着邵景云的语气像是真心实意的关心。这时上课铃响了，王秋婷已经拿着卷子走进教室。方振远没回话，示意了一下邵景云后，两人就共同看向了卷子。静待上课。

放学后，方振远请了邵景云去吃饭。连带着路赫与杨达也一起叫了过去。

杨达和路赫事先都已经通知过父母会晚一点回家。方振远以前晚上经常去同学家里住就没告诉他爸。方振远提醒邵景云告诉父母一下，别然他们担心。邵景云没多说，只是拿出手机在翻看什么。方振远没有过多的关心邵景云。都是即将成年的男孩子也不会有过多担心的地方。

三人考虑到明天还要上学，就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吃了顿夜宵。

宁安县的夜晚与大城市的灯火通明不同，这里没有过多的高楼大厦，唯一高大的建筑也就只有居民楼和商场。晚上的亮光仅仅只有街边的路灯和汽车的灯光。

这家店铺用的是上个年代的黄色小电灯，微弱的灯光照亮了周围的区域，尘烟污垢凝在天花板之上，窗户不知经历多少年的烟熏已经有些认不出是什么颜色。

“邵景云。”方振远率先开了口，“我这次请你来吃饭的原因是因为咱们俩做同桌的事情。”

“抱歉。”邵景云小声说了一句。

“什么?”杨达做的有些远有点儿没听清楚。

路赫拿过一瓶水递给杨达，“作业写了吗？”路赫岔开了话题。

杨达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作业没写完。“还剩点，赫哥能借我抄一下吗？”

“明天早上借你。”

路赫和杨达聊了起来，方振远转头放低了声音，“没关系。我心胸宽广，我相信你也是。”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邵景云问。

“其实也就只有这件事而已。另外，我会好好复习的，不会过多的打扰你。哦！除了问你题以外。”

“其实你要问我数学题都无所谓，只是我想给你提个建议。”

方振远：“什么？”

邵景云用手掌托住了下巴，转头看向方振远，“今天早上的时候我跟你说过数学是很注重基础的，就比如说最基本的东西应该是公式和定理。假如我现在问你一个公式或定理的话你能答出来吗？”

方振远看着邵景云的眼睛，“可以试试。”

邵景云脱口而出：“面面平行的判定定理是什么?”

“什——么——?”方振远有点儿卡住了。

邵景云笑了，“别装听不见，回答一下。”

方振远答不上来，“要不——还是换一个吧。”

邵景云：“二面角的公式是什么？”

方振远还有点印象，但他还是说不上来的。他眨了一下眼睛，“咱们在学校学一天多累啊！我看要不咱们还是明天来探讨这个问题。如何?”

邵景云挑了下眉毛。暂且放过了方振远。他们的这次匆忙的晚饭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当晚上回家的时候街上还有车。

夜晚天空繁星点点，少年们吹着半夜的微风在星空下走着。在一个又一个奋斗不息的日子中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几人回到各自的家后都先睡了觉，唯独邵景云是个例外。他想着方振远的基础不好，而且日后也是要和他做同桌的。他想了想拿出了几页A4纸写下了最基础的数学公式和知识点。一笔一划，慢慢地呈现在空白的纸上。他有些困了，揉了揉眼睛又继续写。等到整理出最基本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邵景云实在是困得不行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夜幕慢慢降临，伴随着星星与愿望进入少年们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