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心知 第11章 第 11 章

方慕晨倦怠交际，可是作为当家主母，这又是必须的。好在她是安王妃，又远在凉州，只有别人奉承她，不用她奉承别人。

这一日清早，方慕晨坐在镜前梳妆打扮，萧知其从门外踱步进来。

“王爷有事？”

方慕晨一边戴耳坠子一边问道。

“也没什么事情，”萧知其说道，“就是想问问今日都有谁过来？”

方慕晨闻言转过身看着他，目光带着好奇。

“王爷怎么操心起这个来了？”

萧知其坐在那里，摸了摸鼻子，说：“总要看看有没有值得拉拢的人家。”

方慕晨这下笑了起来。

“王爷最近怎么了，记性都不好了。今日不过就是我挑头，大家一起玩，算是我正式进了凉州贵妇的交际圈子。王爷您忘了不成？”

萧知其愣了一下，旋即也笑了。

“最近事情多，确实忘了。”

方慕晨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他最近哪里有什么事情，无非就是扮演好一个游手好闲的王爷罢了。

不过，她也没点破。这男女之间的感情，窗户纸要破未破的时候，是最美好的。况且萧知其跟蒋芳华，一个是榆木脑袋不开窍，一个是年岁尚小不知事。她若是先说出来，这两个人怕是都会否认的。倒不如让他们两个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方慕晨想着想着，忽然觉得自己不是萧知其的名义上的王妃，倒成了他的娘，连亲事都要管上一管。

萧知其见方慕晨在一边坐着，眉眼间都是笑意，有些莫名其妙。他不过就是问问今日有谁，好歹这也是安王府的别业，怎么就惹得她笑得如此灿烂。

“王爷若是无事，一会儿也过来瞧瞧，”方慕晨说道，“毕竟在外人眼里，我这算是给您挑侧妃。”

“什么？”萧知其一挑眉，“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方慕晨笑了起来，说：“王爷傻了不成？虽然我没这么说，但是架不住人家不这么想啊！满汴梁城就您一个皇家人，攀上了之后，不说加官进爵，至少能离了这里吧。即便不离了这里，这官职，也总能升上一升吧。逮到机会，还不往前凑一凑。”

“可是你也知道我是不可能纳侧妃的。”

“这个我清楚，”方慕晨说道，“不过就是让您过去瞧一瞧，横竖您露了脸，至于是干什么，她们还能上赶着问不成？”

萧知其觉得方慕晨说得有道理，点头允了。

上午时分，各家夫人领着闺女就到了，方慕晨冷眼瞧着，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蒋芳华也跟着蒋夫人到了别业，走进正屋，她就愣了。

今日不是打捶丸吗？她暗想，怎么一个个姑娘穿得争奇斗艳，这广袖的衫子，真的能打好捶丸？还有头上插了那么华贵的步摇，不坠得脑袋疼吗？

蒋芳华带着满肚子疑问，坐到了许氏身边。

“这别业的捶丸场地挺大的，”方慕晨说道，“咱们分两拨，夫人跟姑娘们力道不一样，分开玩就好了。我呢，就托个大，跟夫人们一起，小姑娘那边有我身边的侍女盯着。大家看可好？”

众夫人听了这话，无不点头同意。

蒋芳华今日穿了一件窄裉的衫子，手上只戴了两个白玉镯子。她握着球杖，看着白家姑娘一手的戒指跟镯子，心道这满身珠翠，是来游玩还是来比美的啊！

她不喜欢这种游戏，玩了一会儿便借口累了坐到一边，正好许氏也在凉亭里休息，她就凑到了她娘亲身边，母女两个坐在一起喝茶。

“怎么不玩了？”许氏问道。

“没意思，”蒋芳华说着拈了一块茶果子到嘴里，“娘亲看看她们，一个个穿得这般漂亮，连汗都不肯多出，生怕花了自己的脸。拿着球杖，不过比划比划。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

许氏笑了起来，说：“她们的心思跟你不同，你只是来玩，她们可是抱着为家里争气来的。”

“这样有意思吗？”蒋芳华小声说道，“虽然是皇家，但是到底还是给人做小。”

许氏看了一眼，见侍女离得远，这才决定教一教闺女。

“你话说得倒是轻巧，可曾想过她们？”她耐心地解释道，“好容易家里做了官，却来这苦寒之地，三年一考核，稍有不慎就得继续留在这里。你不让他们想法设法地攀附，何时才能出头？”

蒋芳华想了想，歪着头看向许氏。

“可是我觉得凉州挺好的啊！”

“那是你！”许氏忽然觉得自己把闺女养得过分单纯，“”不说别的，单说冬天每日用的银丝炭。那银丝炭不生烟，你屋里还要熏香说嫌炭火气重，若是那等普通炭火，你可能连屋子都待不住吧！”

蒋芳华听见许氏的话，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没出声。

“你今年十四了，那些姑娘跟你也差不多年岁。若是嫁在这里，等到娘家去了别的地方，孤零零一个人的在这里，被人欺负都没人给出头。她们自然要自己想想办法，对不对？”

许氏说完这话拍拍蒋芳华的手，说：“都说世家姑娘品性高洁，那是家里养出来的。一代一代积淀下来，不愁吃穿，不愁前路，凡事都有家里给撑腰，自然目下无尘眼里不揉沙子。你想想，换做是你，每日辛苦劳作，能不想过好日子？”

蒋芳华抿抿嘴，说：“那女儿也不会给人做小。”

“可是你也不能看不起那些想过好日子的姑娘，对不对？”许氏柔声解释道，“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你不过就是命好一些罢了。但是不能仗着自己命好，就看不起她们。况且，皇家的侧妃，是上了玉牒的，可算不得做小。侧妃的家人，也是正经的皇亲国戚。”

蒋芳华没说话，低着头握着手里的茶杯。她娘亲说的，确实有道理。可是，她莫名地就觉得心里不舒坦。可是为什么，她又不清楚，只觉得别扭。

“行了，别跟我这儿坐着了，也去跟她们玩一会儿。”许氏推了推蒋芳华，“你看人家姑娘，一个个宽袍大袖，满头珠翠却还能仪态万方，你行吗？”

蒋芳华笑了笑，带着侍女就走了过去。

她刚到球场边，萧知其就来了。各家姑娘见安王来了，就连笑声都比往常甜了几分。

萧知其看着一众姑娘，径直走到了坐在另一处的方慕晨身边。蒋芳华在一边，瞧着那些姑娘眼神有些变化，非常想笑。坐在上面的那两个人看着恩爱，其实心里各有各的主意。难怪她娘常说方家姑娘是个人精，现在看来，还真是没错。这不，她正端了茶杯到萧知其跟前，温柔贤惠。

方慕晨坐在那边，眼睛却一直没离开那些姑娘们的身上。她见蒋芳华看向自己，伸手朝她挥了挥。

“妞妞，过来。”

蒋芳华见方慕晨叫自己，转头看向许氏，见她微微颔首，这才带着侍女走到她身边。

萧知其虽然不明白方慕晨为何把蒋芳华叫来，但是他见蒋芳华过来，心里莫名生出一种喜悦，面上也带出了笑意。

“捶丸不好玩？”方慕晨让蒋芳华坐到她身边，又让侍女倒了杯茶给她。

蒋芳华想了想，还是老实地点点头。

“一直就不爱玩这个，慢慢悠悠的，没什么意思。”

“这孩子深得我心，”方慕晨笑道，“我也觉得没意思。”

萧知其见状，指着不远处的秋千架，说：“妞妞可以去荡秋千。”

“这不好吧？”小姑娘看了一眼球场里面的姑娘，“大家都在打捶丸，就我一人荡秋千，不合适。”

“那就陪我说话，”方慕晨说道，“给我讲讲凉州城有什么好玩的。我刚才问了各家夫人，说的都是城里的玩意，我不喜欢。”

“那您问我可就问对了，”蒋芳华笑着说道，“凉州城周围，我都玩过来了。”

她坐在那里，开始絮絮叨叨地给方慕晨讲了起来。她从城里讲到城外。她自己说的有趣，方慕晨也听得开心。

萧知其在一边坐着，倒是把蒋芳华的话都听了进去。她说冬日的天梯山比平日更美，只可惜一路危险，轻易上不得。这个倒是简单，自己在大佛寺捐些香火钱，不愁住持不弄个禅院给他，到时候，可以住上一住。

方慕晨也被蒋芳华的话吸引了，不过她所注意的，是大佛寺灵得很。若是可以，她倒是想去求上一求，让佛爷保佑自己心想事成。

“日后我可要去拜拜，”她笑着说道，“妞妞若是得空，不如一起？我自己在凉州没个伴，不如你来陪陪我。”

“好啊！”蒋芳华应得痛快，她整日在家无事，倒是很想出门逛逛。

“那就说好了，”方慕晨笑着说道，“回头我跟你娘说去。”

“那就最好了，”蒋芳华答道，“若是表姐去说，我娘亲肯定同意。”

方慕晨揉揉她的头发，说：“走，表姐带你荡秋千去。”

各家姑娘初时见蒋芳华跟方慕晨亲密，心里很是不忿。可是继而又想到方慕晨跟蒋夫人的关系，便释然了。

许家是世家大族，蒋家又是立朝后的勋贵，是断然不会让姑娘做侧妃的。就是他们有这个想法，皇帝也是不允的。

最近三次元比较忙，这周隔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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