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绵柔的嗓音此刻落入余润的耳朵里无疑是在勾人,没回来之前他还想过若是人家姑娘来了哭哭啼啼不愿意做他的外室的话,他就连夜把人送回去。
他可不喜欢做强迫别人的事,现下王簪这般倒很是识趣。
他喜欢识趣的人。
“王姑娘以后跟着我每年一千两,不能有孩子,三年为期,可愿意?”
“多,多少?”
一千两!
王簪瞬间整个世界都亮了,从小到大她见过最多银子时就是余润买她的那五十两银子。
王簪一下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若是每年有一千两,三年下来她不是能攒下不少钱了嘛……
那她好像也不用给他做妾了呀,到时她拿着这笔银子带着妹妹,找个喜欢的地方做点小买卖可比做妾好多了。
至于孩子,不用想都知道余润是侯府嫡长子,是不会让一个外室有他的孩子的,他甚至都没打算以后让她做妾。
王簪反应过来像是怕他反悔,连忙收回自己见钱眼开的表情点头道:“愿意,大人,我愿意的。”
“往后大人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无有不从的……”她狗腿似的又补了一句。
余润还算满意的开口:“嗯,那睡吧。”
王簪听他这话乖巧的挪了挪位置,躺进了里侧,余润脱了官服回头看人已经拉好被子盖的严严实实的了。
余润其实也是第一回和女子同床共枕,他这人也不重欲,这些年来屋里连个通房都没有,对那事也只是以前在大理寺时和同僚们一块喝酒听过。
他坐在床沿边脱了鞋袜,想了想重新开口:“我去让人备水。”
说完,余润让人去提水去净室沐浴。
他没出来,王簪也不敢睡一直强撑着,但早就开始上下眼皮打架困的不行了。
余润怕她睡了,迅速洗了澡出来,然后悉悉率率爬上床。
“被子。”他扯了扯被王簪卷起来霸占的绣被。
王簪不知为何紧张起来,“哦”了一声,然后松开绣被,余润顺势钻进被子里躺好。
两人躺在床上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的动作,王簪悄悄挪进了最里侧去。
“躲什么?”余润撇了眼她的动作,见她躲进了最里面去了,笑道:“过来。”
刚刚才说以后他让干嘛,自己就干嘛的王簪只好磨磨唧唧的挪回了原来的位置,余润不满她的磨蹭,直接翻身过去将她压在身下。
来了,来了。
王簪被他这个举动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的闭了眼,不敢和他对视。
“不是说不怕,怕了?”余润轻笑一声。
余润搂着她纤细的腰肢摩挲,察觉到王簪紧崩着身体,他难得耐着性子,就连语气都轻了几分。
“放松些,莫怕。”
王簪试探着缓缓睁眼,余润温和清俊的脸庞近在咫尺,对上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眸时她像被看穿了似的。
“大人,我不会。”
王簪懵懂里透着老实,羞赧的咬着唇。
“无妨。”这方面,他会的也不多。
屋里烛光点点,不多时衣裳散落在地上,床榻开始随着起伏的身影,发出剧烈的声响。
王簪就快要承受不住余润的横冲直撞,脸色潮红泪盈盈的想要推开那具滚烫的身躯却怎么也推不开,她只好有气无力的软着声求饶,“大人不成了,疼。”
余润呼吸沉重,情不自禁闷哼一声,无师自通的俯身亲了亲她,哑着声半安抚半哄道:“放松些就不疼了。”
屋内**久久未停歇……
桃花村没有一家睡前不在议沦王老三把女儿卖给官老爷做外室的事,有人见到今早来接王簪的马车羡慕她以后吃香喝辣过上好日子的。
也有人在背后感叹王簪王筠姐妹命苦,摊上了个什么都不管的爹和坏心眼的后娘,平日里王簪还在时方芸欺负不到王筠。
如今王簪走了,这王筠彻底落在方芸这个后娘手里哪还有好日子过,真是造孽……
昏暗潮湿的房间里,王筠因为姐姐被卖到亦州而偷偷伤心难过,不知哭了多久……
王筣怀里藏着三哥偷偷给二姐留的两个肉包子趁着主屋黑了灯,偷偷摸摸遛到王筠房间窗前。
隐隐约约听到他二姐好像在哭,王筣警惕的看了眼主屋,才转头探窗压低了声音关心道:“二姐,你在哭嘛?”
大姐去给官老爷做了外室,二姐肯定伤心,他问的什么废话,见里面没有回应,王筣继续劝道:“二姐你别伤心了,三哥惦记着你今晚没吃晚饭,特意给你留了两个肉包子,你先起来吃了再睡吧……”
王筝自小患有咳疾,方芸和王老爹格外偏爱些,在吃穿用度上比家里所有人都要好。
像是肉包子这样好的东西,平日里就只有王筝有得吃,他知道娘对两个姐姐不是打就是骂,对她们并不好,所以私下里王筝就背着方芸把好吃的偷偷留给两位姐姐。
在得知阿娘和阿爹要把大姐卖了换钱给他治病时,王筝坚决不同意。
是大姐来找他,说:“就算没有你的病,他们也不会给我和阿筠找个好人家的,有了这笔钱,你的病说不定就能治好,还能去学堂里念书……你娘那人我是不放心的,那就养好身体替我照顾好二姐。”
大姐从小就照顾他长大,现在还是被他拖累了。
王筝暗暗下定了决心不能辜负了大姐的托咐,他一定好好照顾好二姐。
“好啊,你这臭小子竟然偷拿你哥的包子给别人!”方芸不知何时出现在后面一把揪住了王筣的耳朵。
王筣躲无可躲疼的直叫唤,“不是我偷的,是三哥让我给二姐的。”
王筠在里面听着动静起身开门,就见方芸把王筣怀里的肉包子一把夺了过去,指着王筣骂:“好啊,你现在还学会撒谎了,说是不是有人教你撒谎,让你偷包子给她的?”
“我说怎么晚上咸菜白粥的闹着不肯吃饭呢,原来在这儿等着是吧……”
方芸叉着腰骂骂咧咧吵嚷起来,她今天本就不爽王老爹送王簪出门时那副愧疚的样子,中午还被大嫂过来讽刺她后娘就是后娘,就会撺掇着爷们卖女儿,王家的名声都被她给搞臭了。
还劝她现在人家姐姐被卖了,好歹念着人家姐姐是给她亲儿子治病,对老二好点,别再那么刻薄了……
简直是气死她了,合着王筝就是她一个人生的?
要是没有王晚照点头,她能卖得了王簪?
下午这死丫头还哭哭啼啼的不愿意吃饭,惹得王晚照回房就把她说了一顿。
“我没撒谎,不是二姐让我拿的,是三哥给我,让我给二姐的。”
王筣见到二姐哭得跟泪人似的,小小的人挡在了二姐面前。
“你还敢撒谎,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她生得是什么儿子,个个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别人来对付她。
方芸气得胡乱拿起扫帚就要抽王筣,王晚照披着衣裳出来“三更半夜的吵什么?”
“当家的,不得了了,阿筠她教弟弟偷东西。”
方芸回头先出了声,王筠站在弟弟身后为自己辩解,“爹,我没有……”
王晚照本就因为卖女儿传出去被人指指点点而烦闷,现在家里还因为这点绿豆大的事弄得家里鸡飞狗跳的。
他正要开口,王筝也披着衣裳走了出来,“娘,你冤枉二姐了,这包子是我见二姐晚上没胃口吃东西,怕她晚上饿了特意留给她的。”
“行了行了,夜里风大你出来干嘛”,王晚照出了声:“筣哥儿,还不扶你哥哥回房睡觉。”
王筣犹豫了一下被王老爹瞪了眼才过去扶着哥哥回房。
“既然是弟弟把包子留给姐姐的,你就把包子给孩子吧,大半夜吵吵嚷嚷的也不怕把小宝吵醒了。”
方芸和王晚照感情还不错,前后生了三个儿子,大的就是王筝比王筠小两岁,今年十岁,王筣七岁,还有个小儿子大名王简,才两岁,如今跟着他们夫妻俩睡一个屋。
方芸恨得咬牙切齿的把包子给了王筠转身回了屋,王筠手里拿着包子想起姐姐叮嘱她要好好吃饭,不许哭鼻子的话,王筠抹了抹眼泪,关上门咬了口包子,想到姐姐还是忍不住落了泪。
清晨太阳从连绵的青山爬起,金色的光芒穿过云层洒在院落里,雨苑里的两颗荔枝树都已经开了花就等着结果了。
昨晚念着她初次,余润到底没要的太狠,只叫了两次水就睡了。
大清早夏嬷嬷就带着人端了碗黑漆漆的汤药过来,王簪刚洗漱好,这会儿正在伺候余润穿衣。
夏嬷嬷侯在房门外提醒道:“爷,姑娘昨夜劳累了,老奴叫人给姑娘煎了副药,姑娘现在喝了吧。”
这药,自然是避子汤。
养外室就算了,若是搞个孩子出来被夫人知道了,夏嬷嬷定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她比余润王簪还怕弄出个孩子来,更怕王簪会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嬷嬷端进来吧。”
王簪没等余润开口就先出了声,夏嬷嬷心里一喜亲自端着药走了进来,昨晚和余润说好的她没忘。
王簪没有任何犹豫的喝了避子汤,夏嬷嬷满意的收好药碗,余润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嬷嬷手里空了的碗,又将夏嬷嬷的表情尽收眼底,莫名的有些不悦。
夏嬷嬷不愧是伺候了母亲几十年的人,当真忠心。
“你很好。”
余润冷冷的丢下一句转身就走,王簪看了眼夏嬷嬷有些惶恐的表情,想起昨晚在屋里听到他和夏嬷嬷说的话。
余润怎么好像对夏嬷嬷有意见?
难道这避子汤不是余润示意夏嬷嬷煎的?
是夏嬷嬷自作主张?
王簪跟着起身去了堂屋和余润用饭,人还没坐下,夏嬷嬷在一旁出了声:“王姑娘,您站在旁边给爷布菜就行了。”
“无妨,雨苑没那么多规矩,以后你坐下与我一起吃就行了。”
余润虽说不希望王簪有孩子,但夏嬷嬷仗着是母亲的人就敢擅自做起他的主给王簪送药,这让余润本就堵了一口气,现下她还当着他的面调/教他的外室。
实在没眼力见。
王簪心里松了口气乖巧的坐下,昨晚她被折腾的到现在都浑身酸痛,还得一大早跟着起来伺候余润洗漱穿衣,这会儿实在没力气再站着给余润布菜了。
再说了,她也饿了。
余润主动给王簪盛了碗小米粥边吩咐道:“福和,以后你来贴身伺候姑娘。”
夏嬷嬷在一旁看到这一幕眼里是止不住的惊诧,不过才一夜世子竟对这王姑娘如此体贴了?
福和是他让拾钱在亦州新买的丫鬟,人很是憨厚老实,她上前微微膝身应了声,王簪一边喝粥,一边打量着福和。
穿着米白色的春衫,看着和她差不多大,脸圆圆的很是亲切可爱。
待到吃的差不多时,余润又吩咐账房给给王簪拿三千两银票。
王簪没想到他会一下就给了三千两,脸上瞬间就乐开了花,甜滋滋的朝他道谢,“谢谢大人,大人对我可真好。”
夏嬷嬷在旁边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出声,世子现在对她有意见,她还是少说话的好。
余润见她这副财迷的样子笑了,他伸手去捏了捏王簪没多少肉的脸颊,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说道:“多吃些,有点肉才好捏。”
王簪想起昨晚他说的浑话又羞又恼的瞪了他一眼,昨晚这厮当着面嫌她太瘦还小。
说着就要准备出门去衙门了,门口的小厮脚步匆忙的赶了过来,垂首作揖报道:“爷,刚刚衙差来了,说衙门有人来报案了,枝惊巷昨晚又发生了命案,叫您赶紧过去一趟呢。”
又是枝惊巷。
昨天有个老妇人来衙门状告她儿媳妇杀了她儿子,她儿媳被带到堂前却拒不承认人是她杀的。
那位老妇人的儿子名为郭榴,年纪轻轻十几岁便考中了秀才,多年前教他读书的先生相中了郭榴做女婿就把女儿嫁给了他。
开始时郭榴和林荭也很是恩爱,两人还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可郭榴一连几次乡试不中,渐渐的开始酗酒逛青楼,喝醉了回来就动手打人。
一次林荭不过是劝了他几句,他便要动手打她,女儿跑出来阻止不想郭榴失手打死了孩子。
死后他威胁林荭出去就说女儿是着凉了没治好死的,等将女儿葬了以后,郭榴怕她报官就将林荭锁在房里,对外便说孩子没了,她娘伤心过度神智不清了,怕她出来伤了人。
三个月前,郭榴的弟弟从外面回来发现嫂子好好的就自作主张拿钥匙开了门放林荭出来,这才得知自己侄女是被哥哥给打死的。
当晚两兄弟就吵了起来,郭树更是多次出来拦着郭榴酗酒打嫂子。
昨日郭榴喝多了又要打人被弟弟拦了下来,郭榴气不过和弟弟吵了起来说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话,郭树怕嫂子留下会怕欺负就让她去了隔壁邻居家待会儿,他自己直接摔门走了。
回来后郭母告诉他,他哥哥死在了房里。
随后郭母就报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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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