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上山采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被地上的刺藤划到了。”司已媚说的云淡风轻,实际上差点摔死,好在那个崖不高,加上草木多得到了缓冲。
就是掉下去的时候被刺藤划到了,庆幸当时避开了眼睛,否则就不是一道划痕这么简单了。
不过身上的伤还是有些疼,连带着跳舞都有些费劲。
“哪座山啊,我记得风语崖没有这么危险吧?”这些年司已媚几乎都是在风语崖采植的,一直都无事,怎的偏偏此时出事了?
“她肯定是去了翠峰岭吧。”一旁的祝胜哲一边嗑瓜子,一边笃定地说道。
司已媚重新把面纱带上,“不过是一道痕罢了,过几日便淡下去了。”比起这俩人,她就显得从容多了,好似那道痕不是在她脸上似的。
而且也确实被祝胜哲猜着了,她不想让简雪艳知道,到时候又免不了要训她,便扯开了话题。
“宫里的舞监两日后到舞坊选拔舞女,我今日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你此事的,你这脸,到时可怎么办?”
“两日后?我记得寿宴不是还有小半月吗?”
“我还能糊弄你不成?今日贴上的告示。”
司已媚低下眉眼,不自觉地转动手上的茶杯,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却有些掩饰不住的郁闷。
简雪艳见她这样,也有些于心不忍,“现在知道焦急........”话还没说话,司已媚忽的抬头,眉眼明亮地看着面前的人,“我有办法了。”
她满脸笑意,笑的张扬,眼里都是得意。
且不说她是不是真的有法子,就这一笑,简雪艳反倒觉得,有没有那道红痕似乎并不影响面前人的美貌。
“你不会是打算一直戴着面纱吧?”祝胜哲见她这么自信,有些怀疑地问道
简雪艳也挺好奇她准备用什么办法。
但是被问的人却卖起了关子,“到时你们自然就知道了”,说完她扶着桌子坐起,看来是摔得不轻,主要是方才跳舞时用力过猛了,现在稍稍有些使不上劲,“我先去休息了,二位慢慢聊吧。”
其实司已媚也没有什么特殊办法,只是她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些染料没用,于是就想到了现代技术——化妆。
这个世界实在没什么可以化妆的东西,无非就是胭脂粉黛,但是那东西除非厚抹,否则遮不住,但是厚抹反而又会影响看者的视觉体验,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染料遮。
为了让选拔那天状态好点,司已媚决定休息一天,但是也不能完全不活动,于是她便跑去韵律轩听书了。
台上的先生津津乐道,司已媚发现认真听下来好像也不错。
就在她准备跟着听客们一起鼓掌时,一道阴影覆盖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来者不善。
赵碧莹缓缓坐下,“这明日就要选拔入宫了,司姑娘看上去倒是不着急。”
“急有何用,你去告诉舞监你很急,看看她能不能给你走个后门。”司已媚把瓜子壳从嘴里吐出来,面不改色地盯着台上,看也没看她一眼。
“司已媚,我可是好意提醒你,你怎的如此说我?”赵碧莹捏着手里帕子,有些恼。
司已媚转过脸疑问道:“好意”?随后又撇嘴翻了个白眼,不再看她,暗讽到,“那你可真是个好人。”
“呀,司姑娘这右脸是怎的呢?该不会是毁容了吧?”赵碧莹抬手捂嘴,故作惊讶道。
“你幸灾乐祸的样子还能再明显一点吗?”司已媚把瓜子壳往桌子上一扔,无语道。
昨日赵碧莹是在她后面一个上台子的,所以在台子上时就看到台下拿掉面纱的司已媚了,只是碍于简雪艳在场,没说,今晚可让她逮着机会了。
“你入宫献舞是为了在宫里人面前露脸卖衣服的吧?”赵碧莹过了嘴瘾,也不再同她闹了。
司已媚撇她一眼,“彼此彼此,你不也是有目的吗?”在这待了四年,就和她认识了四年,还能不知道她什么目的。
“但是舞坊那么多姑娘,甚至还有其他舞坊,跳的好的可比我们多的是”,赵碧莹胳膊搭在桌子上,往司已媚那边凑了凑,“你就不怕到时给比下来了?”
听到此,司已媚才给了她一个眼神,“所以你想出什么馊主意?”
“我可是好心帮你。”
“你方才还说好意呢。”
“既然你不乐意听,那便罢了。”赵碧莹故作遗憾道。
司已媚瞧了她一眼,还是忍不住提醒道:“看在认识四年的份上,我好心劝你一句,皇宫里的人和事不比外面,你最好少耍一点小心思。”
虽说是历史上不存在的朝代,但是总的来说差不了多少,能在宫里当上官的肯定都不简单,即使只是个舞监,是个聪明人都不会为了一点小惠而拿自己的饭碗甚至小命冒险。
司已媚也不知赵碧莹听进去了多少,反正离开的时候一脸不悦,司已媚也没在意。
她了解赵碧莹的性子,虽然有时候作了些,但是心不坏,甚至脑子有些不好使,如果不把话说明白了,她根本听不进去。
司已媚也没继续听了,回去准备明日要上脸的东西。
染料毕竟不是真的化妆品,没有那么好上手,司已媚调了半天,试了半天,才勉强能达到她想要的效果,希望到时候不要露馅才好。
等到第二天正式选拔时,司已媚才发现,真的不比她当年参加刺绣比赛轻松。
轮到司已媚时还是出现了意外,跳舞前,舞监要求她把面纱放下来,别说旁边的简雪艳,就连赵碧莹也替她捏一把汗。
只见司已媚丝毫不慌,慢悠悠地抬手,随手扯下了面纱。
眼下的红痕已经看不见了,转而变成了一枝碧绿的柳条,从她太阳穴旁的头发生出来,配上她一身淡绿的舞衣,仿佛一位充满生命力的仙女。
只见她走上台子,模仿柳树纤细的枝条随风舞动的姿态,动作缓慢而轻柔,充分地掩盖住了她的劣势。
一舞跳完,简雪艳首先带头鼓掌,满眼骄傲地看着台上的姑娘。
“姑娘用心了。”舞监看着走下来司已媚,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司已媚微微欠身行礼,“舞监过奖了,应该的。”
毫不意外的,司已媚过关了,一个舞坊只有两个名额,另一个则给了赵碧莹。
宣布结果时,她悄悄移步到赵碧莹身旁,偏身凑到她耳边,“你没用什么歪门邪道吧?”
赵碧莹本以为她是来恭喜自己的,皱眉不乐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本姑娘可是靠实力的。”
司已媚站直,点头道:“嗯,看你方才的表现确实还行。”
“哼,知道就好。”
司已媚憋笑,有些时候她都不得不承认,赵碧莹是真的傻的可爱,最大的坏心思可能就是在她这里犯贱,但是基本上每次都会被司已媚怼的哑口无言,问题是还不长记性,屡试不爽。
“你笑甚?”赵碧莹不解,“选拔通过了,我不能高兴?”司已媚反问。
赵碧莹又无话可说了,说不过,根本说不过。
“两位既通过了选拔,便就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到宫外等我,安排两位入宫练舞。”
司已媚和赵碧莹道谢应下,舞监点头,也没做停留,赶往下一个舞坊。
舞监离开,简雪艳上前,眼带笑意,“这可是你们俩出名的好机会,可得给我好好表现,表现好了,出名的是你们,表现不好,丢的不仅是你们的脸面,姐姐我这韵律轩也得跟着遭殃”,说着还语重心长着重嘱托赵碧莹,“尤其是你,到时候别一副缺心眼的样子,能说的不该说的都别说,无功总比有过好,听着没?”
赵碧莹想反驳些什么,反被司已媚拉住,“她听到了,姐姐,到时我会和她一起的。”
“嗯,记着便好,姐姐这韵律轩发扬光大可就靠你们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