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坑啊 第3章 第三章

天空被夜色笼罩，灰色的云层掩盖住满天的繁星和月亮，刚入秋的夜晚，总是分外宁静，学生要开学，大人也要工作，早早回到家，更不提是这样的天气，这么晚了。更别提说不准天公一个不作美，就能掀起狂风骤雨。

经历了一系列莫名其妙事情的林萧然，还是决定压马路来散散心。

林萧然作为一个长期不上学的人，白天有地方去，晚上自然便回家，她家坐落于s市偏远的郊区，而警校则在s市c区的中心，离她家很远，打车都需要两个小时。

她便是在c区的夜市里晃荡，月色朦胧，已是深夜，这就算打车回去也不好交代，更别提这压马路的时间算上去。

必定要被母亲骂死，母亲向来注重脸面，肯定会把她关在压抑的房间里，偷偷管教着。

比如拉着张脸，对她冷嘲热讽，更有甚者说不定会大大咧咧指着她的鼻子骂着她，甚至都可以想象出那唾沫星子喷在她脸上的样子。

这样一想，还是算了，今天找个小宾馆凑活得了，于是播了母亲的电话。

“喂妈，是我，林萧然。”

“怎么了？这都什么时间了，你好好看看再和我说话。”电话那边已经有些生气了。

“十一点五十九分。”

电话那头传来气急败坏的冷笑声。

“所以你还不回来？你在外面和谁玩呢？我说，要不你干脆别回来了。”

“我没有，”林萧然辩解道，“要不我给您听听这四周有没有别人的声音？”说着打开免提，原地转了一圈，“您听见没有，没有谁。”

母亲听着这话就更生气了，“哟，这样说，你还有理了？反倒还是我错了，行，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住你了，我就你一个女儿，我含辛茹苦抚养你长这么大，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家里养只鸡都会叫人起床，你呢？只会惹麻烦，你说你，为什么还考警校？想当警察啊，当时谁同意你了？你就填了志愿，我只说了，你死了可没人给你收尸，还有你那......”噼里啪啦个没完。

林萧然听见电话那头又开始翻起陈年旧账，麻木不仁地关上免提，一只手嫌弃地拿着手机，胳膊尽可能地往前伸，离自己远点。

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又把手伸回来，把手机放在耳朵那里，继续听母亲讲话。

“喂，林萧然，你人呢？有没有听我讲话，你有没有对我的尊重？我从小是怎么教导你的？”

“嗯，我听着，您说。”

母亲估计也不想再唠叨了，免得耽误了她睡觉的时间，“直说了，你到底回不回来的？”

“我这边有点事，今天就在宾馆睡，您放一百个心，我没乱玩，也没闲功夫和别人睡，给您搞出个外孙。 ”

“我为什么要担心你，你是想多了吧。行了，我睡觉去的。”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不给林萧然说话的机会。

又被这么一搅和，林萧然准备压马路的心思都烟消云散，刚才是在c区中心的，结果打了个电话一通乱走，她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了，本就对这里不熟。

应该是哪个荒废的街道，她望了下四周，是在一个小巷子里，伸手不见五指的，有些窄，只容得下一个人横着走过去，因为太黑了，尽头也只能看见无望的黑暗。

原本是想打开手电筒照亮的，但仔细想想也似乎没这个必要了，刚准备从口袋拿出手机的右手，伸出了手腕又安分地伸了回去。

刚走了两步，觉得还不错倍感欣慰，就踢到了个东西，硬邦邦的，林萧然觉得这荒郊野外的应该就是个体型较大的石头，也没在意，准备跨过去。

“咚———”毫无意外地被绊倒了，且倒下的姿势无比难看又惨烈，左手手肘处有些疼痛，应该是擦破皮了，这都能把人绊倒，得是块多大的石头？

并着好奇心和不想再受伤的复杂心情，林萧然打开手机手电筒，先照了下手肘和胳膊处，不仅仅是擦破皮，浅浅一看就有几道绽开的伤口，鲜血淋漓的，上面还沾惹了些地上的小石头。

反正也不是疼到哭爹喊娘，能忍则忍，等下去药店买绷带，碘伏包扎一下。

林萧然把手电筒对准那块“大石头”，结果却出乎她的意料，那是个很大的棕色麻袋，上面有些破裂但没有划开，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刚才没有注意到，空气中那丝腐烂发臭的味道，现在又因为受伤了，鲜血的铁锈味把那股味道又压下去了。

林萧然心中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在叫嚣，这么大的麻袋，里面的物品又能撑起来，体积不小，还有腐臭味，她把手机放在麻袋旁边，捡起地上一块石头，约莫有半个手掌大，在地上磨锋利一点，开始割。

那道被割开的缝隙越大，腐臭味也就越大，终于划开了，她就着那道微弱的灯光，用手撕开麻袋的那道细小的缝隙，露出里面的那物———果然，是尸体！

她也不知道该感叹自己运气好，还是今天事事不顺，尸体露出来的是后面，她好在没有看见尸体狰狞的面目。

尸体是个长发女人，很意外的是，露出的那面，也就是背后，除了头发比较凌乱，其他一切都很好，衣服只穿了一件花衬衫，裤子是黑色的贴身牛仔裤。衣服上没有划开的痕迹，裤子也是。

莫非不是有深仇大恨也不必杀人，一个不小心就得不偿失，但这样看来，凶手好像给了她死的尊重。也太离奇了吧。

林萧然见到这番景象，倒像个见多了尸体的人那样沉稳冷静，除了刚开始心跳加快有些慌张无措以外，无论是行为还是表情都恢复了如往日一般。

没有多想就打了报警电话，然后不等警察说话，自己就先开口了，“喂，您好，我是林萧然。”

接电话的是个感觉有些青涩的年轻男子，“这里是110，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林萧然原本想直接说地点的，但发现她根本不知道这是哪里，除了知道这是c区以外一无所知，只能道，“你们能来一趟这里吗？”

“请问您遇到了什么事？”

“我在这里发现了个尸体，套着个麻袋的，没看见正面，不过这初秋的，天气还比较热，放个一天多不管她，尸体就会腐烂发臭的，我闻这味道也闻不出个什么，之前也没碰到过，只能和你说起码放这里两天了。还有要问的吗？没有就赶快来。”

电话那边可能没想到这还是个大事情，而且这报警的人也不简单，愣了一下而后才说话，“那您是在哪里呢？”

这个问题还是来了，“我说实话吧，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只能说是s市c区，既然你接你应该也在c区，所以说说了也没多大用处。”

“啊？”电话那头仿佛自己的三观受到了洗礼，“那我怎么办？”

“你问我啊？”林萧然被气笑了，“你是个实习生？”

“嗯，我是。”

“你让你同事接下电话吧。”

“好的，您稍等。”

因为声音多大，林萧然还是听见了实习生的声音，“池哥！过来下！我这遇见了点事！”

“喂，您好，您再说下当时的情况。”这次换了个老成持重的男警。

“这回靠谱了吧？直接说重点就是，我碰见了一个死亡时间在两天以上的尸体，然后让你们过来一趟。”

“那您现在在哪里？”

“s市c区，我也不知道这在哪里，你们定个位吧。”

“您不知道在哪里，那我们也没办法啊，顺便问句，您是路痴吗？”

林萧然很想回答不是，但是没办法，路痴属性天生就有，大概就是上天给了她一个强有力的大脑就要收走一项技能。

“麻烦了，我是真的对这里不了解，加上就稀里糊涂地走到一个地方。”林萧然有些不好意思。

“小姐，我想我有必要给您科普下，普通的定位也只是能知道大概地址，更别提一个巷子，您能准确地描述下吗？”

林萧然看了下四周，灿灿道：“一个荒废狭窄的巷子，只够一个人走。”

男警似乎也不报希望了，对同事说了句“GPS能用吗，这里有点麻烦，给这个手机定个位，这也不够条件，要么就去调下监控，然后再要他们刑侦那边去几个人，法医也准备好做化验什么的，都做好加班的准备。”

“小姐您在那里等着，我们马上派人去。”

“等等，方便给我拿镊子剪刀绷带和碘伏吗？谢谢了。”

“您有什么事情吗？”这次又换回了那个实习生。

“就我受了点伤，需要那些东西。”

“啊？好的，要不给您叫个120？”实习生有些不好拿定主意。

“不用了，谢谢，不过我觉得你们还是早点来吧，我可保不准尸体一个不好，就有了巨人观那壮烈的惨象。那拜拜吧。”

“好的。”

林萧然先打开相机，对着尸体拍了几张照，以便等下给警察们看，然后又放在远处。

这时又开始想起那封信和那张纸条，要她小心，难道就连这个尸体都和那个有关？没必要吧，就因为提醒她小心就杀人？应该不会。

又或许只是碰巧遇见的，毕竟谁能预测到她今天刚好心情不好又乱走到了这个巷子里。

这会儿警察还没来，林萧然有些坐不住了，走到尸体旁边坐下，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背面，的确没有任何刺杀或者挣扎的痕迹，两种解释。

第一，凶手杀了她以后帮她换下衣服，给她穿上干净的，也就是刚才说的，凶手很尊重她；第二，这是吃了毒药或者吸了什么有毒气体，但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空气中有腐烂发臭的味道，只能可惜她学艺不精，不能分辨是伤口腐烂的味道，还是尸体本身时间久了才发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