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迢迢趴在马上,感受着耳边刺耳的呼声,几乎是全身僵硬。
马儿已经跑入了山林,四周都是参差不齐的数目,她腿上已经被枯草抽了好几下。若不是她趴得低,或许已经被树枝抽到脸上去了。
手心似乎分泌了不少汗液,变得滑腻腻的。林迢迢不敢放松,只得加紧力度攥紧缰绳,指甲都要掐进肉里。
陈嬿已经与林迢迢无比接近,但周围过于狭窄,根本找不到机会上前。
每当她试图操纵马儿往旁边去时,林迢迢的马总是先行挡在那边,好像故意与她作对一般。这么重复了几遍,陈嬿终于失去了耐心,她将身上的弓箭绑紧,紧盯前方,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颗长歪的老树,树枝粗壮,歪曲的部分横亘在路中央。
事不宜迟,就是现在!
陈嬿操纵着骏马迅速左移,让自己的马前半身都与林迢迢的马重合。接着她凌空一跃,蹬上马鞍后迅速前扑,手中绳索卡着长弓,稳稳勾住那老树的树干。
这么一冲一扑让她的身体微微比林迢迢靠前,在绳索前抛的一瞬间,陈嬿便已发出一声大喝:“直起身来!”
林迢迢几乎的脊背几乎是瞬间挺直。
陈嬿一手伸出,顶着巨大的冲力将她捞个满怀。用弓粗略制作的绳扣毕竟不结实,在这冲力下只坚持了短短一瞬便偃旗息鼓,陈嬿与林迢迢抱在一起,顺着长坡一路滚了下去。
陈嬿最后记得的,只有林迢迢冲过来时头发淡淡的香气,还有摔下去那一刻所见到的正悬骄阳。
再次睁眼的时候,世界一片湿漉与迷离。
陈嬿整个脑子都在嗡嗡作响。右手疼得厉害,根本使不上劲,陈嬿用左手勉强支撑着身体,从树叶堆里慢慢爬了起来。
她整身衣服都湿透了,这树叶堆里全是水,潮湿的厉害。
抬头努力辨别周围,陈嬿知道了这潮湿的来源。
这是一个小型瀑布的下游,她恰好躺在了岸边,不断有水珠飞溅而来。
也算是福大命大,再往前半点,或许她就要在昏迷中转世了。
林迢迢!林迢迢可还在这附近?
陈嬿慌慌张张的回头,在一堆烂叶里翻找,却始终不见林迢迢踪迹。
莫非掉进水里了?
这个结果过于可怕,陈嬿不敢细想。她按捺着巨大的恐惧与焦急,慢慢接近水边,目光不断在水里搜寻。
这水很深,好像看不大清楚。陈嬿一点点接近岸边,想要仔细查看。
忽然,一股巨力扯着她,往后摔在地上:“你在做什么!”
林迢迢摘得果子落了一地。她面上全是焦急,声音在空旷的地方显得尤其大:“陈嬿,你往水边去做什么!水那么深,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不成?!”
她的衣服又脏又乱,上面还有不少被树枝划出来的口子。原本用来束发的簪子不知掉到了何处,那一头秀发现在只用扯下来的布条随意绑着。还有她的手——上面有好几个细小的口子,不知是滚下来时候蹭的,还是摘果子时候蹭的。
陈嬿往前一扑,紧紧抱住林迢迢:“……”
林迢迢推了一下,没推开,很快意识到她情绪不对:“怎么了?”
“我以为你落到水里了。”
“怎么会,你莫不是摔坏脑子了吧?”林迢迢哭笑不得,“你在水边是因为那落叶堆厚,我才把你移过去的,你没发现你躺的姿势很标准吗?”
“这倒是没发现,倒是发现那地方都是水,我衣服已经全湿透了。”
林迢迢脸上有些尴尬,她起身时天色已晚,急着寻找食物,都没注意到那里有水。
“不管怎么说,没事就好。”陈嬿小声说。
夜色深重,秋天的寒意不断地渗透。
林迢迢摘来的果子她们吃了一半,剩下一半有的是实在太酸,有的则是准备留到明天的口粮。
“等天一亮,我们就往其他地方走。想来其他人也正在找我们,这里偏僻,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林迢迢也认可。两人围在一起,准备稍作休息。
四周的凉意越来越重,这时候身边的热源就成了唯一的取暖点。
陈嬿与林迢迢窝在一起,鼻息相对。借着皎洁的月光,陈嬿看得清林迢迢清秀的眉眼与嫣红的嘴唇,在这夜色下,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她凑上前轻轻咬那唇瓣,林迢迢顺从的微启唇瓣,任她像游鱼一样溜进去闯荡。
**弥散间,陈嬿不由得想抬手抱住林迢迢,一动手,才想起自己右手上正带着伤。
“皇贵妃今日受伤了呢。”林迢迢的声音带着一丝酥软,缠上陈嬿耳畔,“这岂不就成了——力不从心?”
她显然早就料到这情况,眼底全是笑意,揶揄的看向陈嬿。
有色心没色力的陈嬿有些泄气,准备坐回去。没想到林迢迢扯着她的手并未松开,而是顺着她回去的力道猛地使劲,反将她压在身下。
陈嬿:“?”
陈嬿:“!”
林迢迢的手纤细而灵活,早在扑下来时就勾住了陈嬿的衣带。那衣带现在已被林迢迢彻底勾开,温顺躺在她的掌心,任她摆布。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新奇而兴奋的光芒,竟好似比背后的星辰还亮。
陈嬿轻轻一笑,抬起完好的左手勾勾手指:“皇贵妃力不从心,可不正是到了倚仗林才人的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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