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维斯一想到那些事,嘴巴瞬间扁了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他又立刻强忍着憋了回去。
他猛地抬眼,狠狠地瞪向一旁站着的叶随,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那声音里带着几分娇嗔。
“傻站着干嘛呢,还不过来吃饭!”
叶随脑袋上仿佛冒出好几个问号,一脸无奈地在对面椅子上坐下。他实在不明白,艾利维斯怎么突然就摆出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可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艾利维斯也察觉到自己好像在无理取闹,可他不仅没感到一丝心虚,反而愈发骄纵起来。
“看我干什么,吃啊!”
叶随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好笑,他压住自己上挑的嘴角,尽量让自己不笑出声。
他拿起筷子意思了几口,心中倒数。
“三,二...”
"你还真安心吃上了?"
艾利维斯抱起双臂,挑着一边眉毛嘲讽地看向他,“我提醒你,皇兄的事,在我这里还没有过去。你如果还想挽回我..."
声音顿了顿,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之间的情谊,就如实招来。”
叶随放下筷子,叹了一口气,浅笑着看向他,“陛下,我与二皇子,当真绝无谋反之心。”
艾利维斯手都气的发抖,其实他根本就不怀疑叶随会为了谁而打破已经稳定的政局,他是怀疑...
叶随和安德鲁有私情。
艾利维斯的脸是真的皱成了一团,咬着牙心说不信,“哼”的一声就放下筷子,砰的一拍桌狠狠瞪了叶随一眼后,直接离开了。
叶随早有准备一般接住了飞的老远的筷子,将差点被震出桌面的瓷碗稳住了。
他叹了口气,开始收拾桌面。
......
艾利维斯撅起的嘴能提起一桶水,就这么臭着脸一路来到了水牢。
在真的来到了牢房门口时,他迅速调整了表情,就像个借了势的小人,极其嚣张、扭捏作态地小步踏了进去,甚至还佯装嫌弃地避开了地上的小水洼。
安德鲁听到声响,竭力抬头,发现是艾利维斯后脸上挂起了苦笑。
“你来做什么。”
艾利维斯翻了个白眼,“装货,你不知道我来做什么?”
安德鲁仍然保持着笑容,”皇弟...不,现在该叫你陛下了。”
“我与叶随毕竟君臣一场,不要因为我连累到他,他并没有非分之想的,可能只是替我不平罢了...”
艾利维斯干脆也不演了,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腹上。
安德鲁体内气血上涌,吐出一口黑血,被捆在十字架上的双手握得紧紧的,忍耐着不惨叫出声。
艾利维斯冷笑一声,“死绿茶,再给我装傻呢?”
他泄愤一般抓起安德鲁与他如出一辙的金色长发,狠厉地将这张俊美的脸折磨的扭曲成一团,心中才升起快意,“也是让你找到激怒我的办法了?原本我不想苛待你的,以为你是什么心怀天下,立志拯救苍生的君子呢...”
“半年内清除贫民窟,原来清扫的是贫民啊...这样大的罪...你还做着什么春秋大梦呢?想出去?”
平日里看似美丽又懵懂无知的面孔,此刻彻底露出了真面目,眼中的野心展露无遗,语气平静得就像在宣告最终判决。
“只要有我在位一天,你就永远也别想。”
艾利维斯放开了手,数缕柔顺的金色发丝流走了,还有少数被卡在指缝中,被捻了捻落在了脏污的地上。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安德鲁,捕捉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来不及藏住的阴暗情绪,抿嘴笑了笑,“皇兄,你多保重。我劝你,少去揣测别人的心思。”
安德鲁一愣,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往日被他视为废物的弟弟,心中仿佛有什么想法,一下子拨开了多年来的重重迷雾。
“你之前...都是装的?”
“呵呵呵,”安德鲁彻底收起了之前翩翩公子的温润样,笑的像个反派,“装成一幅大情种的傻瓜样,天天除了梳头和美容什么都不会的样子,觊觎这个位置很久了?”
“真的演的很不错呢,我一点儿都没看出来。”他咬牙切齿地吐字,额头上青筋暴起,整张面孔因为情绪的变化,彻底变成了一幅陌生的样子。
他原本以为艾利维斯对叶随情种根生,靠着前臣的辅佐,才成为了如今的傀儡皇帝。
也正是这样的想法,让他轻易以为进入地牢是一场豪赌,以为母系氏族的势力能够轻易解决掉已经式微的先帝前臣,再扮演一位受害者,名正言顺地走出曾经的贫民窟骂名,风光继位。
“也是,我们这一脉能出得了什么好东西,”安德鲁用怨毒地说话时,像是诅咒,“滥情、贪婪、虚伪的皇族血脉才能让雄虫更好地掌管帝国,我倒要看看你的真面目显露之后,还能不能让那些愚蠢的糟老头子们信服!”
艾利维斯嗤笑一声,不在意地摇摇头,抬脚转身离开。
“还有!”安德鲁彻底撕下了面具,歇斯底里地想要让面前这个比他更会伪装的人也如同他一样感到不安,“你不会以为叶随是吃素的吧!”
“小看他会让你付出代价的!你以为你成功掌控他了吗?你停下!回来!我可以告诉你他的秘密!”
艾利维斯当做没听到,自顾自地走出牢门,士兵将门锁“咔哒”一声锁上。
“回来!你会后悔的!”
“回来!”
安德鲁看着越来越远,没有丝毫回头倾向的背影,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你根本不知道叶随的真面目,他是个疯子!”
“他才是真正的反社会人格!你等着!你等着!”
“你最好永远和他一路的!”
安德鲁只觉浑身血液倒流,却莫名涌起一阵畅快。
是啊,是啊。
就算自己的计谋全盘落空,可这两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疯子,日后难道就不会反目成仇??
叶随会因为政见不同会与他背道而驰,难道在看见艾利维斯的真面目后就不会出手吗?
他突的停下了咬下口中暗□□药的动作,沉思起来。
在狱中每天被烧红的铁水浇灌,被带着铁刺的皮鞭抽打,他终于忍不住,利用最后的势力送进来了一颗毒胶囊。
但在再次试探出艾利维斯新面孔后的现在,他突然不想死了。
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仍然有一份细微的机会。
只要艾利维斯死去。
他发狠地咽下喉咙中的血水,开始剧烈咳嗽。
不久后门口的守卫遍被迷晕,进来送饭的卧底将头倾到安德鲁旁边。
“计划有变,留存势力。”
“联系金粉女神蝶本家的家主,我会帮她拿到艾利维斯的心脏。”
“送信给叶随,把罗斯家族的案子按在艾利维斯身上,看他会怎么做。”
......
艾利维斯即使看完这个曾经的情敌落魄至此,也没有心情好一点。
因为那张面孔在酷刑厚待过仍然显得楚楚可怜,金色的长发即使用力拽都有点拽不动。
他想起每次觐见时,叶随停留最久的就是他柔顺的金色长发。
又想起在悄悄混进军校,躲在宿舍楼窥视他回寝室时,频繁与他一起出入的安德鲁。
每次有风来的时候,叶随都会看着他被风吹起的金色长发一瞬间的呆,即使那一瞬间很短,但他脸上即刻流逝的怀念与喜爱,仍然牢牢被印在艾利维斯的脑海。
从那以后,艾利维斯每天早起的第一件事,就是梳理自己的长发。
想到这艾利维斯的公主病又犯了,翻了个白眼,吩咐下属,“今天,把他头发给朕剪了。”
“不,”他撩了撩耳边的碎发,又开始照镜子,“给朕剃光,要是下次去看他的头不会发光...”
“你们也都别干了。”
下属们不知道陛下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喜好,也不敢说,只能把头低的更低,快步回去执行这个奇怪的命令。
艾利维斯似乎幻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哀嚎声,心情好了起来,捧着镜子回到了书房。
叶随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艾利维斯习以为常地端起叶将军为他泡好、温度恰好的养生茶,轻抿一口,随手拨弄了一下被摆放整齐的香薰,盖上自己被精心叠好的最喜爱的小毛毯,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一边对着镜子顾影自怜,一边漫不经心地听下属汇报任务。
被呈上来的大多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艾利维斯不禁感叹,帝国是真的稳定下来了啊。
不论是雄虫低到异常的出生率,又或是雌虫们苦恼已久的发情期,新开设的研究院都已经有了重大的研究突破。
雌虫被迫背负的繁重军役,雄虫被过度保护,强迫性/////交的情况都在改善。
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他跟着叶随一步步往前走,真的完成了叶随母亲的遗愿。
到现在,令他苦恼的只有两件事情,第一件就是叶随迟迟不到来的发情期。
按照正常情况,雌虫在青春期应该就颇有征兆,并会对雄虫出现一定程度的性////渴求,但是他压根没发现叶随有什么求偶现象。
更别说叶随空闲的大部分休息时间,全部被他没有任何理由的霸占了。
是的没错,他也知道自己很任性,但是这就是非常有效的方法。
整个宫殿里没有第二只雄虫,艾利维斯每天的日子都是掰着手指过的。
梳头,护肤,穿一件露出胸膛的设计感长袍,保持舒心又十分有魅惑力的信息素浓度,就差抛媚眼了!
叶随就像一根木头一样对这一切毫无反应,每天冷着张脸站在旁边巴拉巴拉地提醒他这件事要做那件事要做,他恨不得直接亲上去堵住这张喋喋不休的嘴!
平时闲聊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多话?
其实艾利维斯出身金粉女神蝶世家,是有魅惑天赋的,也没少为了达成目的对别人使用魅惑,但他就是不想对叶随使用。
他就静静等着叶随等到那一天无法自控地扑上来,在理智与情///欲拉扯分裂的关键时刻,再用会变成心形的红色瞳孔对他撒下精神迷药,让他扯开自己身上松垮的长袍,发现他每一天准备的小tips。
红色的、紫色的、蓝色的宝石每天在他的腰上叮叮当当响个不停,样式换了几百种,仍然没有幸运的宝石被特殊的人发现。
艾利维斯又莫名其妙生气了。
于是他决定今天换两次!他拿起了一条白色的珍珠贝壳链,在浴室里缠在了腰间,心说,“万一呢?”
今天可是命师指定的吉日。
艾利维斯艾利维斯,你猜猜你不在的时候叶随对你的宝石腰链们做了什么。[托腮]
虽然艾利维斯每天都在砸碗,但是其实0个碗受伤,碗说谢谢叶随。[彩虹屁]
叶随做饭.jpg泡茶.jpg 点燃香薰.jpg 叠毯子.jpg,艾利维斯迟钝的很根本意识不到这些哈哈。[彩虹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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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你喜欢的金色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