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茧房 第10章 朦胧的幸福

小蝴蝶看得出来，赵卿云只是在安慰她，她的作文写得根本就没有那么好。

但是该说是赵卿云真的看懂了，还是幸运？赵卿云评价小蝴蝶的抒情很感人的那一段，是小蝴蝶想起她的外婆写的。

小蝴蝶从前跟父亲姓的时候并不叫胡依然，蝴蝶是她自己编的小名。

年幼的小蝴蝶抬起头，望向一位高大的老妇人：“姥姥，我有小名吗？”

“你不是然然吗？”外婆问。

“我是小蝴蝶。”

外婆思量了半晌，喜笑颜开地说：“对，我们然然就是小蝴蝶。”

外婆很喜欢孩子，虽然自己有个表哥，但从来都是一视同仁。小蝴蝶从小就在外婆家，外面卖的糖葫芦雪红果小零食，外婆家天天都得有。妈妈不能给小蝴蝶开家长会的时候，家长也从来没有空缺过，全都是外婆去的。

小蝴蝶曾经很喜欢家长会，因为回去的路上外婆会带自己去公园玩，那必然就会有小零食和新玩具。她还记得自己曾经一个踉跄摔进了有金鱼的人工湖里，外婆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她，好在她只有下半身泡进了水里，回去的路上外婆给她买了条新裤子换上。

小蝴蝶看着那几行短短的抒情话语，沉浸在了过去的记忆中，醒来时恍如隔世。

结果第二天，小蝴蝶求仁得仁。

“少爷，您回来啦？”

小蝴蝶刚进门，就见赵卿云从里屋拿着皮带靠在里屋的门上等她。

“听老师说，上回考试你考得不错啊？”赵卿云一边嬉皮笑脸地走近，一边还在手里摔打摔打腰带。

小蝴蝶没怎么经历过这种场面，回想上次考试确实考得还不错，瞪着双大眼看着赵卿云不敢说话，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看样你是最近过得挺滋润，是不是？”

小蝴蝶感觉到气压有点低，默默往后退了两步。

赵卿云“啪”地一下把皮带摔在腿上，抱着胳膊说：“上次差点扎同学眼睛的事，怎么说？”

小蝴蝶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早前欺负自己被换走的女同学，答道：“她上课踹我……”

“然后你就打算扎她眼睛了？”

“没有，”小蝴蝶摇头，“我用椅子碰了她的脚，她不服，下课要来找我的麻烦。”

赵卿云撇撇嘴，点头：“好。”

小蝴蝶以为没事了，打算放下书包洗洗手吃饭去了，没想到赵卿云手上的皮带突然挥了下来！

她条件反射地抬起胳膊，结果皮带扬起了风声，划过她的手臂，一下打在了她的屁股上。

“噫啊？！”

小蝴蝶一个哆嗦，觉得沟子都夹紧了——她没觉得疼，但是从屁股到脊椎再到天灵盖都是一阵战栗，下意识地耸了下肩。

“她找你麻烦，你就扎她？！”

“你小子学胆大了，同学眼睛都敢扎？扎坏了怎么办？”

赵卿云一阵疾言厉色，小蝴蝶愣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今天小蝴蝶听老师的话穿了校服，没有她的蛋糕裙厚，赵卿云又打了几下，这才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

“等……等等，我错了！姐！”小蝴蝶话都说不清楚了，

小蝴蝶捂着屁股往后退：“是我的错！”

“还敢不敢了？！”赵卿云教训道。

“不敢，不敢了！”小蝴蝶连连摆手。

赵卿云见小蝴蝶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心里本来就忐忑，想别待会又多云转晴了，马上收了手：“说话算数。”

小蝴蝶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赵卿云听小蝴蝶没人去她的家长会，今天偷偷以她远房姐姐的名义去了，结果是个年轻的教数学的老师接待的她，把这些天小蝴蝶在学校发生的事情告诉她了，没想到小蝴蝶看起来豆大的胆子还隐瞒了一部分，和后桌打架的部分没跟她说。

说实话，她觉得小蝴蝶受欺负，打架就打了——那天她骑着摩托去就是想能跑就跑，赵卿云又不是小蝴蝶，成年人没法出手，她小孩打人又不用负责任。

看来是她矫枉过正，差点让小蝴蝶闯了祸。

“我今天去你学校了。”赵卿云刚开口，小蝴蝶那红一阵白一阵的脸色就变了，瞬间变得煞白。

“你数学老师全告诉我了，小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扎同学的事被我知道了吧！”

小蝴蝶本来失去血色的脸马上又灵动起来，眼睛眨了眨。

“不过当时老师好像都忙着改作业，只有你数学老师跟我聊了聊，你语文老师刚要找我又有事了。他夸你最近上课很认真，作业也在交，成绩在缓慢地进步。当然，这是你老师说的话，我不像他，都知道你在家是怎么过的，别夸你两句就翘尾巴！”赵卿云对小蝴蝶指指点点道。

小蝴蝶满脸通红，也不知听没听进去，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这一天小蝴蝶都是浑浑噩噩地过的，直到睡前还在想赵卿云打她的事。

她不是没有挨过打，同学打过，妈妈和外婆也打过，但是大部分时间她挨打都是难过的。

直到她十三四岁的时候，妈妈还会打她，但是现在妈妈早已经不打她了，她的注意力都在那间卧房里。

妈妈的卧室传来嘈杂的声音，她家的隔音并不好，小蝴蝶知道那是什么声音，但是好像听不到一样，她的大脑里关于那种声音和那个男人好像只有一团模糊，就像马赛克一样。

这么多年过去，唯一一次打她的人居然是赵卿云，她挨打的时候没有觉得难过。

确实，姐姐是最近最关心她的人。或许是姐姐对自己的关心让自己明白，赵卿云打她真的是为了自己好，让自己记住不要伤害自己的同学，毕竟自己虽然没有成年，但也已经到了可以负刑事责任的年纪了。

原来人们说打是亲骂是爱，是这样的意思吗？

小蝴蝶从来以为打骂是讨厌的表现，直到今天赵卿云给她留下了完全不同的体会。或许是因为自己快要长大了，会因为一些小事觉得幸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