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白行尽可能小心地拉动谈苍,试图让他清醒。
“你还好吗?”陶白行掀开一角被子,摸到谈苍胳膊上。
谈苍胳膊也是烫得很。
怎么就发烧了?
昨天出门太累了吗?
还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谈苍是昨晚开始发烧还是今早才开始发烧的——陶白行如今十分懊悔今早没有一早就过来看一看谈苍。
懊悔,又担心。
谈苍在陶白行刚开始敲门的时候就已经有听到他的动静,只不过身体现在不受他控制。
他想醒过来,意志却拼不过被病魔打败的身体。
被陶白行拉扯两下,眼皮子仿佛才有了力气睁开,实际上是混沌的精神终于找到一个出口。
“嗯?”谈苍的声音轻得快听不见。
“你发烧了。”陶白行没顾上那么多,坐在床头扶谈苍坐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陶白行的语气有点紧张。
“几点?”谈苍一些习惯仍没改过来,仿佛每分钟都在他生命中不可或缺、不可浪费。
“一点多了。”陶白行告诉他。
“这么晚了?”谈苍说的话依旧轻飘飘,无意识拖长的语音艰难地飘入陶白行耳朵。
陶白行也是个鲜少生病的人,偶尔一次感冒了、发烧了,那好像还是十几年前的事。
他自有以来,就没怎么生过大病,小病那就更是从来没有上过医院。
要是现在换做发烧的是他,烧到四十度都未必想过要去医院。
可是那是谈苍哎,一个看起来就精致、看起来就矜贵的城里人。
谈苍昨天就已经不舒服了,现在瞧着更是可怜,陶白行对待谈苍就像对待国宝一样小心。
“要去医院吗?”陶白行放轻放缓了声音再次问道。
陶白行把被子重新给谈苍掖好,仔仔细细地掖好。他也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轻手轻脚中藏着点真挚的笨拙。
谈苍想摇摇头,但是才动了一半,眼前顿时闪现阵阵花白,没有睁眼,杂乱的星星点点在他脑中转。
“不去。”谈苍缓了半天劲后轻声说,“我睡会儿就好了。”
谈苍自己没有多大感觉,晕乎也是短时间的一阵,只是总是嗜睡。
谈苍没有想到头疼睡一晚之后不是痊愈,而是病情加重。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拖着没有完全痊愈的身体出行已经令他疲惫至此了吗?
可是这一场小感冒也拖得太久了吧,大半个月都没好。
他的身体现在是在走下坡路了吗?
人到中年,还是不得不认输吗?
谈苍的胡思乱想也是轻飘飘的,倏一下从他心头钻过。
他也不愿意这样想。他不是个轻易认输、放弃的人。
稍微清醒一点儿后,谈苍想推开陶白行,再度把自己身体贴近床垫,用被子裹起来。
他感觉到自己昨晚出了一晚汗,也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了,现在被子里估计还有点潮。
谈苍要面子,不想一身黏糊糊沾在陶白行身上。
陶白行也是个木讷的。
谈苍再钻进被子里,他也就以为对方是还想再睡,也就不拦不阻的。
“家里有体温计吗?”陶白行仍是操心着,“你半天没吃饭了,吃点儿东西再睡吧?”
“在电视下面的那个柜子里,中间那个。”谈苍闭着眼睛,向着陶白行的方向垂着脑袋贴近被子,把自己缩成一团,声音闷闷的,轻轻的。
陶白行是倾着身子贴近去听才听清谈苍的声音。
房间里仍是不亮不暗的。
陶白行站起身,拉开一点儿窗帘,大片的光亮瞬间争先恐后地涌进来。
谈苍很轻地闷哼了一声,把头更埋在被子里了。
陶白行是想拉开窗帘想让谈苍不要睡太久,怕他睡得太沉醒来更难说,可是一看谈苍那样,又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也才将至夏末,谈苍已经盖上了一层厚棉被,躲在其中仿佛还觉着冷。
陶白行把窗关到只剩一点儿缝隙了,把窗帘拉上,走出客厅。
电视柜下面的药物还挺齐全。
退烧药和消炎药都是用过的状态,酒精、体温计也好找。
陶白行想了想,还是只拿了体温计,拿进去塞入谈苍腋下。
谈苍就像个玩偶一样被摆弄着。
“测一□□温。”陶白行动作很轻柔,力气就跟揉捏一颗熟透的柿子差不多,“你再睡会儿,小心别压到体温计了。”
谈苍睡着太热就脱了条裤子,现在就只穿了一件上衣、一条内裤来着,不知道陶白行有没有发现他没穿裤子。主要是他裤子也就放在床边柜格来着!
可他此时连尴尬都没力气、没精神,躲在被子里,眼睫毛颤了颤,就是不睁眼。
装死算了。
妈妈最近不在家,我以为自己做饭能吃少一点来着,结果是天天想到这个就吃点儿这个、想到那个就吃点儿那个,反而胖了……讨厌叠起来的肚子!但是对美食是真的无法抗拒呜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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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