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的世界 第19章 Chapter19—入团后的第一餐

会议开了将近四十分钟，出门时已是五点半，团员们的肚子饿得咕咕叫。过了六点，天色暗了下来，伊莉希恩城倏然间灯火通明，夜晚的热闹比白天更甚。此时，这座城宛如一名明艳的女子，苍茫的夜赐予她一件绸缎纺成的薄纱，光与烛火令她的肌肤透亮而香柔。夜与灯汇聚的丰饶底蕴，酿成一坛绵长的好酒，宛若群星般闪耀的祝福在她心间舞动。

站在城中，潮湿的酒气从各个方向飘来，顺着风一股脑地钻进人们的鼻腔，在嗜酒者们的脑海里停留，成为一段美妙夜话的开端。然而，内陆地区的燥热又与酒味交织成湿乎乎的潮气，这让酒徒们倍感惋惜。

年轻冒险家的特征，便是正值青春年华，虽经验丰富，但尚不够成熟。年轻，是他们最大的资本。

城中众人在这妖精舞会般的酒宴中寻觅慰藉之所，载歌载舞，好不热闹。纵使心中落寞，也渴望拥有未来与爱。末日来临前的这份忧愁与畅快，已快要融入所有人的骨子里。但，日子总得继续，所以一切依旧有条不紊。

与原教旨主义深入人心的神圣天堂不同，在伊莉希恩，人们能够自由谈论与末日有关的任何话题，而这，也得益于这座城邦良好的治安环境。这座城市开放、包容，居住者多为外来人。

在伊莉希恩的最西边，条条魔列车疾驰而过，如一条条钢铁长龙翻越高山、跨越大海、驶向遥远的边境。又有多少个冒险者，在多少个这样的日夜里，被未来的蓝图勾走了思绪，为之流连忘返？这无从得知。即便末日将至，也阻挡不了他们冒险的脚步。甚至可以说，这使他们更向往冒险。依莉希恩团，自然也在这些有志队伍之中。

画面转到自助牛排餐厅——Purr Beem。它既不像阿拉德大陆的月光酒馆那般家喻户晓，又并非默默无闻。店长很神秘，是一名留着黑色碎发的年轻男性。传言，这家店起初门可罗雀，不知怎的，有一天生意突然好了起来。开业至今，装修风格虽调整了数次，但不变的是，用不易损耗的特殊荧光涂料写在纯黑看板上的“禁止打架与喧哗！”几个超大号标语。

在这里工作的人都很机灵，要么是头脑灵活，要么是手脚麻利。他们统一穿着荞麦色的厨师服，嘴里哼唱的歌曲和他们的心境一样单纯又明朗。

最重要的是，这家餐厅定价便宜，内容却不敷衍。每到饭点，食客便纷至沓来。譬如，今晚五间二十平的包间全部被订满，大厅中间还留有四五台四人位或六人位的空桌。毕竟是牛排自助，真不会亏本吗？

时间到了六点二十分，冒险家们在餐厅外谈笑风生，而餐厅内部则忙碌非凡。此时，六位魔法师扮相的人刚刚现场订下了一张大桌，餐厅内仅剩下最里间的一张四人桌还有空位！主角团一行见状，急匆匆地往那里赶，生怕错过了这难得的座位。

夜幕已经降临，他们还来得及享用这顿饭吗？

四人排成一列，匆匆赶往餐厅，彼此之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露希耶走在最前方，沫沫可紧随其后，饿得眼冒金星，嘴里不停地碎碎念着：

“要是有个传送卷轴就好了……”

沫沫可不仅是炼金术士，还是一位魔道学者。并非她不能吃苦，只是最近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一方面要准备即将到来的冒险，另一方面，次月中旬魔道学者协会还将举办中级资格测验。虽然是远程测试，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一旦通过测验，她就可以研修扫把掌握课程，这需要花费大约一周的时间，在魔道学者工会或指定的学院学习。课程内容主要是自制魔法粉为扫帚附魔，以及熟练掌握扫帚飞行技巧。完成前期课程后，她就能进行短途飞行了。

虽然是短途飞行，但总比用脚走好得多！绯亚和露希耶都非常支持沫沫可的研修计划，为她加油打气。沫沫可每天都会在睡前抽出一小时的时间来温习功课，常常学到深夜十二点。如果还有其他没做完的事情，她的睡眠时间就更是少得可怜。学习之路真是艰辛无比，想要做到今日事今日毕，实在是太难了！学海无涯，苦作舟，只是这艘船，也划得太过艰难了吧！

大约在行程过半的时候，绯亚悄悄走到沫沫可身边，轻声细语，语气中充满了亲昵：“回去后我帮你揉腿，怎么样？”

“太好啦！”

沫沫可一听这话，立刻精神焕发，满脸喜悦地答应了。尽管她们二人尚未结婚，但相处之间却仿佛老夫老妻一般默契十足。

“好啦好啦，咱们马上就要到了！”露希耶右手轻轻挥动，仿佛要扇去脸上的暑气，同时打趣道，“你们俩的甜蜜劲儿，简直比这夏天的热气还要让人受不了！”阿莱克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们，没有插话。

四人刚刚穿过一个被流浪舞者占据的小广场，空气中弥漫着香樟木特有的清新香气，有效地驱散了蚊虫。虽然各式各样的地毯并没有完全铺满地面，但整个场景却充满了舞台的韵味和市集的热闹。与宫廷贵族舞蹈的奢华不同，这些流浪舞者所展现的是生命力的舞蹈，如同姜糖一般，甜中带苦，这正是平凡生活的真实写照：平凡而不失质朴，热情中蕴含自由。

随着夜幕降临，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队伍也因此越走越慢。阿莱克静静地走着，他的刀魂已经沉默数小时，与他一样，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忽然，他心中涌起一个念头：如果露希耶、绯亚和沫沫可知道了刀魂的存在，他们会有什么反应呢？

除了阿莱克外，其余三人走得气喘吁吁，终于在晚间七点时分抵达了餐厅。一进门，他们便被由黑色圆盘收录并透过喇叭放大的悠扬管弦琴乐所吸引。仔细观察，可以发现整个屋子散发着迷人的光彩，锃亮的瓷砖地面与从木窗雕花中透进来的光线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简约而不失雅致的氛围。

黄油与淡淡的油烟味构成了这家餐馆的独特基调，烹饪的底味中充满了人间的烟火气息。幸运的是，他们恰好在一个无人排队的间隙走进了餐厅。此时，他们注意到某一桌上堆满了喝完的木酒桶，足足有十几只之多。而在那一桌，一个二十岁左右的战士打扮的青年正小声地哭嚷着：

“真不景气！活不下去了！”

梦想的空头支票仿佛都溶解在了酒里，一张接一张地消失。美梦如同丰腴的佳人般诱人，而现实却如同嶙峋的骷髅般残酷。人们举起酒杯，试图托起心中的愿望、**和空想，但酒杯终究无法承载这些沉重的情感。

“还有最后一桌空着！”

沫沫可的眼神真好，一下子就发现了空位，心中暗自庆幸：真是好运气！但愿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插队！

“欢迎光临！来得正好，刚好空着四人位的最后一桌。”

餐厅进门右侧的长吧台里站着三四名店员，其中一位黑发金眸的年轻男子向他们热情地打招呼。他头上的猫耳头饰纹丝不动，十分引人注目。原来，这里的店员都戴着这种独特的猫耳头饰。

按照餐厅的规矩，他们需要先付钱后用餐。绯亚有些心疼地摸了摸腰包里仅装着四枚银币的钱袋，然后依依不舍地将其交给了团长露希耶。露希耶接过钱袋，没有丝毫犹豫地将其递给了收银小哥。

“一、二、三、四，刚好，请入座。”

收银员迅速清点完银币后，礼貌地招待他们入座。

在店里，另一位引人注目的员工是胸前挂着“贝贝”名牌的服务员。他拥有粉色的短碎发和紫堇色的眼睛，和其他店员一样忙碌地穿梭在餐厅中。此时，他正端着一个白色的餐盘从四人眼前经过，餐盘上摆放着淋上番茄酱后依然保留着洋葱本味的黄金洋葱圈。这些洋葱圈经过甜口的番茄调味后，既辛辣又不呛口，金黄酥脆，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贝贝在忙碌之余，还不忘热情地招呼他们：

“四位是吗？里面请！”

冒险团四人入座了一张长方形的高脚木餐桌，桌上已经整齐地摆放了四套餐具和一张对折前为8开大小的菜单。他们注意到，其他桌的客人一直在加餐，店员们看起来非常忙碌，但忙而不乱，井然有序。

阿莱克和绯亚坐在一边，露希耶和沫沫可坐在另一边，两两相对而坐。虽然他们可以稍稍挪动桌椅来调整位置，但四人都没有这么做。阿莱克坐下的时候，太刀刀鞘不小心碰到了椅子边，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咔”响。

“谢天谢地，我们终于赶上了，呼……”绯亚庆幸地松了一口气，随即拿起菜单开始查看并确认大家想点的食物，“没想到我们第二次来，这里的生意居然变得这么好！让我看看菜单有没有变动……嗯，牛排还是不限量吃到饱，啤酒要每人外加20铜币一杯，橙汁无限畅饮……不过由于预算有限，我们就喝橙汁吧？牛排的话，默认是每人一份，那就先各点一份，不够再加，怎么样？”

“……可以。”此时，餐厅里充斥着各种言论和寒暄声，几乎所有人都在聊着阿莱克听不懂的话题。阿莱克听着这些背景音，目光落在桌上的刀叉上，有些发愣，“这个……要怎么用呢？”

“嗯？你不用刀叉，难道打算直接用手抓吗？”露希耶有些惊讶地看着阿莱克，摇了摇头，“橙汁就OK了，我也要一份牛排。”说完，她心里暗自嘀咕：这个傻瓜不会真的打算用手吃吧？

沫沫可眼见气氛又要紧张起来，便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开始闲聊：

“我也要橙汁和牛排各一份！如果烤玉米还没下架的话，我还要来半根！啊，对了，我突然想起来，这家餐厅店员的猫耳朵头饰其实是魔法装置呢，做得超级逼真！以前还挺稀罕的，现在居然都量产了，真想戴着它拍张合照留念呢！”

“好啊好啊，我们很快就会有钱的！”

团长露希耶的心情因为想到未来的美好前景而微微好转。

绯亚向店员贝贝挥手示意点餐：

“您好，我们要四份橙汁，四份牛排，外加半根烤玉米。”

“收到！”

贝贝应声而去，四人便开始等待美食上桌。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贝贝端着一个大托盘回来了，先放下了两盘牛排。过了一会儿，他又从厨房端来了剩下的两盘。紧接着，他将四杯加入了冰块的橙汁和装在盘子里的半根烤玉米一一摆上了桌。这家餐厅的上菜速度还算快。四块牛排大小相近，形状都是扁长的，每块大约150克重，厚度约两公分左右。对于平价自助餐来说，这样的分量已经不算小了。

刚端上桌的牛排还在滋滋作响，金色的油脂在盘子里欢快地跳跃。阿莱克仔细观察后发现，这家餐厅的牛排做法与他之前在孤儿院所尝过的截然不同。最大的不同在于，这次他不仅能远远地观看和闻香，更能亲自品尝这美味。肉香四溢，热乎乎的牛排汁水丰富，对阿莱克而言，吃肉如今已不再是奢望。

“你们的餐点已经上齐了，请慢慢享用！如果需要加菜，随时叫我哦。”

贝贝说完，便又去忙碌了。

“哇！看起来和上次一样美味！”

沫沫可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我开动了！”

露希耶、绯亚和沫沫可异口同声地说，而阿莱克则好奇地看着她们，似乎对这样的餐前规矩感到新奇。

三人开始享用美食，而阿莱克却迟迟未动刀叉。绯亚见状，关切地问他：

“你怎么不吃呢？”

“…啊，哦。”

阿莱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可以开吃了。他愣愣地拿起刀叉，试图模仿其他三人熟练且自然的切肉方式。然而，当他真正使用餐具时，却显得异常笨拙，就像以前叉鱼时那般滑稽可笑。

阿莱克右手的餐叉上挑着一块牛排，看起来就像一条被挑起的鱼，十分不雅。接着，他像猫一样用牙齿撕扯着黑椒风味的牛排，几乎没嚼几下就匆匆吞下肚子，吞咽食物的声音“咕嘟咕嘟”地响着。如果他是正常人，或许会被这份美味感动到哭泣。然而，他只是默默地吃着，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感动之情。

“真是色香味俱全啊！”

绯亚和沫沫可一边品尝着牛排，一边赞不绝口。

“要是拉菲（拉尔夫）在就好了。”

露希耶忽然提到这个名字，阿莱克听着，觉得既奇怪又耳熟。

刀魂双手抱臂，站在阿莱克的背后，默默注视着正在用餐的四人，并向阿莱克解释道：

「拉菲就是拉尔夫。」

阿莱克心中一动，名单上的人，他没忘。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继续埋头享用美食。

“…… 是啊！”

绯亚闻言也感慨起来，他的感慨似乎比另外两人都要深沉，但最终还是欲言又止。

“想拉菲，也好想卡本桥啊！”

沫沫可也感叹道，她用叉子挑走碗里的一小块水煮花椰菜，放在盘子边。然后，她像一只机灵的小仓鼠一样，拿起玉米“唰唰”地啃了起来。

而旁边的露希耶则拿着餐刀使劲切着牛排，仿佛在撒气。她既气阿莱克，也气玩消失的拉菲。她对着团员们滔滔不绝地说着：

“那家伙是越来越难联系到了，而且肯定有事瞒着我们。这里应该不算贵，可每次聚餐，他就是不愿意来，说什么‘不想花我们的钱，你们吃就好了’之类的……超见外！我知道这是他的好心，但他手头真的有那么紧吗？算了！暂时别提他了！吃饭吃饭！”

绯亚在心里腹诽：拜托！我们还不是没有存款！账面上连一分钱都没有！刚刚的饭钱还是沫沫可从桌子底下的秘密储蓄里掏出来的！要是没有这笔钱，今天都吃不起晚饭。真的要谢谢女神保佑！

然而，阿莱克却仿佛置身事外，只顾埋头大快朵颐。三人吃饱了，可他依然觉得很饿。于是，他问绯亚：

“……还有吗？牛排。”

绯亚回答说：

“要吃的话肯定还有，自助就是这点好，直接和服务员说就行，阿莱克。”

“再给我一盘。”

阿莱克说道。

“好的，您稍等，菜马上就好。”

贝贝回应道。

过了十分钟，阿莱克就吃完了第二盘牛排。可他还是觉得没饱，于是继续说：

“再来一盘。”

“好的，请稍等。”

贝贝再次回应。

第三盘也吃完了，阿莱克依然觉得很饿。他再次说道：

“再来一盘。”

“好的。”

贝贝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满足了阿莱克的要求。

……直到加到了第五盘，贝贝奶咖色的紫眼睛里显出了紧张的神色：

“啊……您这边确定还要加吗？虽然是没问题……”

“嗯。”

阿莱克坚定地点了点头。

这时，沫沫可、露希耶、绯亚和贝贝一样感到诧异。他们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当阿莱克吃到第八盘牛排，并一口气喝光了最后的果汁时，饥饿感总算消失了。三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邻桌的客人也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想：这家伙到底有几个胃？

露希耶真的非常生气。在这家廉价自助餐里，牛排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平民食物，新来的阿莱克却像从未品尝过一般，狼吞虎咽。她不禁心生疑惑：忍者中真的会有如此落魄之人吗？她实在难以相信。

“啊，我真的忍不住了！左手拿刀，右手拿叉，这点最基本的常识你竟然都不懂吗？”露希耶半带嘲笑半带认真地说道，但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只有满腔的怒火在燃烧。这个阿莱克，怎么连这点基本的餐桌礼仪都不懂呢？她心中暗想：如果是在地方上的贵族家庭，他恐怕早就因为这样的行为被惩罚过无数次了！

太过分了！太离谱了！这可是连乡下人都懂的常识啊！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呢？那岂不是连乡下人都不如吗？这个阿莱克，到底差劲到什么程度啊？愚钝、不开窍、不像样！露希耶后悔极了，当天签名同意他加入团队，可当天就感到后悔了，这简直可笑至极。她的预期已经降得非常低了！

露希耶并非出身于名门望族，但乡野男爵之家的背景仍然让她保持着贵族般的自尊和自傲。

露希耶不满地盯着阿莱克，觉得他的吃相极其不雅。尽管这样的比喻可能不太礼貌，但她确实感到不悦。她认为，有错就要指出来并改正，所以批评一下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正常人总不至于因为几句批评就寻短见吧？于是她说道：“再怎么好吃，也不至于吃得像饿狗一样狼吞虎咽吧？真难看！”在她看来，阿莱克似乎对此毫不在意，连他那乱糟糟的头发也让露希耶感到心烦意乱。

“请不要让你的个人行为显得我们整个团队很掉价，好吗？”露希耶话音刚落，绯亚便提醒道：“团长，我们这是在外面呢！”

还好他们的说话声不算特别大，不然就要被店员请出去了。

“就是说啊，不要吵架嘛……”

沫沫可也在劝着顽固多疑的团长，既怕露希耶和绯亚吵架，又怕露希耶和阿莱克吵架。

“我知道啊，在外面又怎样？别人爱看就看呗！最好把这什么阿莱克的模样看看清楚！所以，新来的人吃没吃相我还不能说了是吗？万一他现在的样子都是伪装呢？”

“伪装？”

绯亚疑惑道，额前冒汗，心中纳闷。

阿莱克只是坐着，看着三位团员在他面前谈论他。

“所以说他这种人很麻烦啊！”

露希耶大喊。

“啊……我指的不是这个，”绯亚头痛扶额，说话语气略微变了，“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招到人，已经很不错了。”

“不，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他到底有没有长脑子哦？一直这样没头没脑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个人风格？在不一样的文化和环境下长大，差异化的性格和做事方式也很正常嘛！”绯亚一心一意地劝导团长，语气尽量随和，以表中肯的想法，“性格很烂但能力很强的人大有人在，现在还不好评价，再说，他也没做什么坏事啊？”

“等到他真的做了什么就太晚了！”露希耶愤愤然，“本来晚上都想和他打一架，算了！是骡子是马，明天出去遛一趟就知道，不行就别管他了，老样子，我们三个上！”

绯亚看得出团长想撵走阿莱克，直言：“现在的问题不就在于，你的担心到底是不是多余的吗？”

“我觉得不是。你们都听他说了吧，‘从悬崖上掉下来！’别说血了，这人身上连一点淤青也没有！”露希耶气得咬牙切齿，她用手使劲地把桌子戳得“笃笃”响。

绯亚只觉得头痛欲裂，表情也越发显得为难。作为调解者，他深知要明白和要去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稍有不慎，就可能会得罪其中一方，甚至两边都不讨好，这种情况实在糟糕。阿莱克和沫沫可都沉默着。阿莱克是不想说话，沫沫可是不敢说话。

见众人都沉默不语，露希耶索性直接站起身，挥手示意大家打道回府：

“好啦！既然都吃饱了，那就回去吧！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阿莱克想跟着离开，但他的腿却好像生了根似的，不愿离开座位，好不容易才站起身。他与冒险团的其他三人一起，缓缓走向返程的夜路。尽管这第一餐不太圆满，但是正如俗话说得好，好事多磨，命运的罗盘已然开始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