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际 第35章 成人之礼携使徒2

贝德维尔坐在殿堂之上：“在座各位王室贵族都是为王爵女爵的成人礼前来祝贺...”众人纷纷干笑，嘴里说着夸张至极可喜可贺的言语，可想而知这些祝福语都是赠予女爵殿下，不说些垃圾言论指着骂凯因就已经算是好的了。

这时，从圣光殿们走来一个身着洁白教服的神父，只见他手中拿着古书，缓缓走进殿堂。心魔放低气息，强压制着体内的黑气。

麦迪逊用余光瞟了瞟身旁的心魔，众人好似屏住呼吸，等待着神圣的神父走上殿堂前。那神父慢悠悠的走着，台下的心魔心急如焚，单脚有意无意抖来抖去，巴不得抬起他，给他抬上圣光殿的殿台上。那神父花白的长发披在背后，心魔盯着神父苍老的脸庞，那些历经岁月洗礼的皱纹，看五官端正年轻的时候应当俊俏。

神父抬脚迈在殿台上，他眯眯起眼睛，翻着手里的古书，外皮早已破旧不堪。

艾利克在心魔身边提醒，他的声音很小，貌似那个意思是贝德维尔怎么不让麦迪逊主持成人礼，反正心魔压根没有在听，他脚下急得都快踩出一个深坑了。

麦迪逊在一旁含笑不语。

论才能和资历，麦迪逊是霍亨索伦堡中最令人仰慕的先生，神父手中的那本古书，麦迪逊怕从小就读的滚瓜烂熟铭记于心了吧。说是神殿堂神父主持成人礼，总要有一些形式，年纪大的多多少少有点仪式感。

那神父翻了很久，停滞了一会儿，开口讲道：“只有王爵才配拥有使徒，举行成人礼的王爵都要选出合适的人选，也就是所谓的王爵和使徒关系。王爵要选定属于自己的使徒，使徒不得背叛王爵，否则王爵将要亲手杀死自己的使徒。”

中世纪之前，使徒的王爵一旦死去，使徒都要陪同殉葬。可是中世纪之后，贝德维尔战胜迪厄多内就修改了此律法，若王爵殉道，使徒可以重新选择新王爵或者从此退出使徒的职责。

又闻那神父讲道：“凯因殿下，您是否选择您的使徒。”

众人的目光跟随神父的言论一齐聚了过来，坐在殿堂王座上的贝德维尔满脸严肃，心魔装装样子随即摇了摇头，律法又没有规定必须在成人礼当天选出使徒。

此时，露娜身后的赛尔特逐渐踱动双脚，她忽然抓住赛尔特修长的手，赛尔特慌张与她对视，露娜肯定的点了点头。

神父眯了眯眼，又转过头望着露娜，连道：“那么露娜女爵，你的使徒...”

话音刚落，露娜平静道：“我的使徒是赛尔特。”

神父的瞳孔顿时放大，再三确定露娜在没有说错的前提下，殿堂内喧哗一片，众人纷纷议论。

“哪有一个将军侍从做使徒的？”

“就是就是，地位明显低了些吧，更何况那是女爵殿下，最起码爵位配爵位啊。”

“太便宜他做女爵的使徒了。”

赛尔特握紧拳头，露娜开口再一次坚定道：“择选使徒并未规定过出身贵贱之分，我既然选择他成为我的使徒就有我的道理。”

言毕，在场的王室贵族纷纷停止了激烈的议论。

赛尔特顿首，清晰的听清了她诉说的一字一句，缓缓松开了紧握着的双手。一旦被选中成为使徒，是一个很艰巨的职责，赛尔特深知自己的身份不配，虽说选任使徒不分身份高低贵贱。

但他也明白，有史以来的使徒都是些有头有脸的贵族人士。再怎么说王爵的使徒能低贱谦卑到哪里去，今日露娜撑着女爵的面子，那些势力的王室贵族才不会多言，哪怕自己的身份再高一点，也不会被评头论足议论纷纷。

这边，麦迪逊缓缓扭头看着不远处默默无闻的心魔反而觉得有些意思，眼前这个没有坏意的男人他第一眼就认出来并非凯因本人。麦迪逊白色的手套抵在嘴角边，对眼前的这个男人的身份十分感兴趣，即使是与凯因外貌体型一模一样甚至分毫不差，麦迪逊也确信这人并不是凯因。

他动身慢慢逼近心魔，心魔同样察觉到了，扭过头笑脸相迎，感觉到麦迪逊的机敏，一举一动都在他掌控范围之内。自从行过成人礼，心魔就一直在殿台下最外边的殿门一侧，他也知道现场没有他什么事了，刚转身将要离开，麦迪逊紧跟上前。

谁料从殿台上传来贝德维尔浓厚的声音：“麦迪逊！请稍等，你要跟随神父一起完成露娜女爵的神殿堂祷告。”

这些祷告也就是成人礼形式中的一部分，王室贵族若是少了此项那便是树少了树叶，总之霍亨索伦堡的规矩多到千篇一律，繁杂至极。不可缺少同样繁多。麦迪逊真的很不想再插手神殿堂的事，因为很早之前他就从神殿堂主动退了出去，神父一职至此也离他远去。

麦迪逊眼看着心魔离去的身影，无奈的转身朝殿堂前走去。

……

圣光殿一处的墙边路

艾利克没有一同跟上来，女爵成人礼是件大事。况且人越多，祷告的虔诚度也会随之真诚。至于他这个假哥哥也没必要非凑这个热闹，况且一个邪祟，怎么可能真诚祈祷。

说是来索伦堡有些日子了，但这里根本不熟悉，就连回忆凯因以往的记忆里面都是，王爵殿，神殿堂，圣光殿，如此一来凯因的童年真是索然无味。心魔现在无能发愁，的的确确现在他迷了路，正当他焦躁不安时，身边传来阵阵脚步声，下意识回头，忽然眼前一黑。

当他能睁开眼睛之际，忽然又是一阵光亮，一缕刺眼的光打在脸上，这强光怕是专门对付邪祟的，光很炽热，神殿堂的圣光。心魔强忍不适环顾四周，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头顶上的光照着整个身子。上半身被绑着绳索，这绳索同样也灼烧发亮，上面涂满金汁，越是挣扎捆绑的越是牢靠。

视线恍惚从远处走来一个身着淡紫长衫的男人，望着男人一双古铜色的眼睛，心魔苦笑了几声。

英帝拉蹲下来，笑道：“告诉我，凯因现在在哪里？”

心魔嘴角一抽：“殿下在说什么，我不就在这里吗？”

一巴掌落下，抽打在那张净白的脸上。英帝拉瞪大双眼怒斥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是什么邪祟我还是一清二楚的。”

心魔嘴角溢血：“你不也和邪祟沾边吗，何必和我划分界限呢。”

随后又是一脚，英帝拉怒道：“你这肮脏的东西，你是什么东西岂能和我相提并论。”

心魔微微抬眼几分，看了他一眼，笑道：“我辉煌的时候，你这狗东西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很显然未等他讲完，英帝拉又是一顿拳打相加。眼前的英帝拉并非普通人，那一身泛着深紫色的邪气如同死亡一般鬼魅。与邪神签订神契，邪神会给予你想要的东西，包括常人无法拥有的力量，这些全部在英帝拉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如今本体不在身边，心魔不敢轻举妄动。他现在堪比那路边的蚂蚁，没有本体的加持，瞒不过就是一个魂魄和一具躯体，只能强忍着□□上的疼痛以及被金汁侵蚀的魂魄。

刹那间，英帝拉单手拥入，心魔霎时失去意识，整个魂魄从躯体里面被猛的揪了出来。

……

天色已黯淡下来，麦迪逊急匆匆从神殿堂走出，转过街角和艾利克撞个满怀，看样子已经在女爵殿忙完成人礼之事。

他连忙扶住麦迪逊，礼貌道：“先生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对了，先生可曾看到凯因？”

麦迪逊惊了一下，道：“并没有，我以为他回去了。”

路过圣光殿，望着殿旁的墙边，朝那边走去，艾利克跟在麦迪逊的身后。借着太阳落山微弱的光，麦迪逊停在了半路，他转身与艾利克对视，问道：“大公不妨把近期所有发生的事情转告于我。”

言毕，见他这般着急，艾利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麦迪逊望着逐渐落下山的太阳，道：“大公大人，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艾利克应道：“先生请讲。”

心魔虽说离开本体，遇到危险不会被怎样，但是力量一定会变弱。凯因不在此地，心魔遇到危险的话，距离遥远的凯因也会变得不利。麦迪逊直言道：“请大公将凯因带回，只有这样，那心魔才能回到本体...何况，现在霍亨索伦堡很危险。”

艾利克略微有些疑惑，忙问：“此话怎样。”虽说他也不是每日每夜待在霍亨索伦堡，但也没有看到过什么奇怪的人，发生巨大的事件。

麦迪逊略微正色：“霍亨索伦堡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那成人之礼原本因露娜而举行，自然而然王后塔西娅一定不会缺席。但王后塔西娅下落不明没了踪迹，贝德维尔安抚不扰平民恐慌，为了能让成人礼完好继续举行下去，才将此事隐瞒了下来，待到事后再寻王后。现在霍亨索伦堡很是不安全，还有很多公爵子女无缘无故失踪，我怕心魔落入恶人之手，会对凯因造成一定的损失，还请大公帮我。”

一股脑儿的全部说了出来，艾利克茫然些许竟然不知道霍亨索伦堡发生了这么多怪事，一时间难以接受。他定神道：“此事我会做，还请先生放心，在这期间，一定要确保女爵的安全。”

麦迪逊拱手应道：“大公大人只管去，这边我会尽全力应付。”

望着艾利克离去的身影，麦迪逊摘下单镜片。太阳逐渐在山腰中消失，黑暗渐循渐进笼罩整个霍亨索伦堡，神明庇护不了的地界终究会被邪神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