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际 第34章 成人之礼携使徒

自从心魔在艾尔亚曼定居下来，每日悠哉悠哉，他也实在承受不住霍亨索伦堡长篇大论的规矩，连吃个饭都要仔仔细细不得马虎，也真佩服那些王室贵族怎么受得了的，反正自己是受不住这些古板窒息的规矩。

凯因走后，心魔只在霍亨索伦堡待过不几日，之后的日子如同往常，待在以往的地方。现在担心的可是凯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最主要自己的本体还在那家伙身上，如若有了差池，他也不能幸免。想到这里，心魔双手杵着脸，望着窗外发呆。

随即房门被缓缓推开，艾利克悠闲进来，身子一倒，便栽在的绒床边，大喘着气汗水浸湿衣衫，看模样是刚从马场回来。他翻身挪到心魔旁边：“你这一天到晚都不出去，不会觉得无聊吗。”

心魔拿起桌上的折扇，扇了扇，道：“我能去哪，况且艾尔亚曼还真没有我想去的地方。”

艾利克立马起身慢慢逼近他的脸，怔了怔道：“最近我越发觉得你不对劲...”

心魔将折扇挡在脸上，眼睛眯起道：“怎么可能。”

艾利克翻身站起，两手抱胸倚坐在一旁的桌子上道：“那就是我想多了。”

百叶窗外熙熙攘攘的街市比以往还要热闹些，今天也不是什么信奉神明的日子，也不是什么重要日子，为何这么热闹。心魔转移话题询问道：“今个儿是什么日子？”

艾利克顿道：“方才在马场与几位大公赌马，恰巧碰到麦迪逊先生，他告知我说神殿堂改的日子好像就在今天。”

心魔一脸疑问，停下手中扇子茫然道：“什么改日子？”

艾利克沉道：“成人礼。”

话音刚落，给他重重来了一击，这可如何是好。成人礼这种场合一定会有神父，若是被神殿堂上的神父瞧见身上的邪祟黑气那便暴露了。况且艾尔亚曼本来就供奉神明，如果暂时盖住身上的黑气可以缓一段时间，但还是尽量早些举办完比较好。心魔忐忑道：“可以不去吗？”

艾利克擦拭额头上的密汗，道：“神殿堂把你的成人礼推到和露娜同一天。”

心魔叹了口气，焦躁的扇着手里的折扇。

见状，艾利克道：“我知道你不喜欢热闹的场合，大不了行个礼再溜呗。”

心魔欣然点了点头，双眸泛着焦躁。现在身处躯体里面，凯因不在身边，一旦遇到什么难事，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硬挺，但愿成人礼上不会碰到麻烦。

忽然街上传来一阵唏嘘：“这是谁家的马匹，撞了人可怎么办。”

“好像是皇室的马，先不要碰，碰皇室的东西是要掉脑袋的。”

艾利克凑了凑热闹，脑袋从窗户边探了出来，他右手急忙拍打着心魔的肩膀，慌张道：“哎哎哎，那不是塞拉吗，你怎么把他丢在街市上了？”

心魔不知所措将手中的折扇放下，他一起身，便与街市下面的塞拉眼神对视。并未犹豫，二话未说转身快步至楼下，身后的艾利克有些发懵，也没管太多紧跟了上去。

来到楼阁之下，塞拉像有灵性一般朝这边扭头走了过来，望着塞拉背上奄奄一息的男人，心魔才将塞拉牵到楼阁的后院。

艾利克跟在其后，到了后院心魔杵在原地，细细摸着塞拉发光的毛发，问道：“凯因如今在哪里？”

话音刚落，塞拉晃了两下头，两个前蹄跺了又跺，随后又转了几圈，心魔貌似知道了些什么。

艾利克满脸茫然，指着心魔确认道：“凯因？”

心魔两手抱胸，细细说来：“大公理应认得我，我就是在西北部被人面兽黑气诱发出来的邪祟，我叫焰形，凯因前段时日已经离开艾尔亚曼前往不远的附属国卫城。”他又颔首低眉瞥着塞拉背上的男人道：“这人是维安贵族的，黧城的勾当以及凯因现在身处的卫城都与维安贵族脱不了干系，还请大公大人将此人押送回霍亨索伦堡。”

艾利克没有因为这件事而生气，也没有感觉到多么惊奇。他盯着塞拉背上的苟活男人，身体被结结实实紧绑着一条黑亮的鞭子。

心魔在一旁续道：“成人之礼，我会去替凯因完成。但凯因此去我怕他会在途中遇难，虽说我乃邪祟有常人以外的能力，以及他手里有焰形伴左右，但他仍是凡胎□□。待成人礼一过，我将去和凯因汇合，还请大公这边一定要帮忙圆过去。”

艾利克同意点了点头：“好的，我会将此人带回到霍亨索伦堡。”指尖触碰在那漆黑皮鞭之上，刚触碰之际那鞭子自动散了开来。

心魔怔神仔细瞧捆在军服男身上的鞭子，这器物瞧着如此熟悉并非常人之物，覆盖在鞭子上面的一层浓混墨绿气息，将整个鞭子笼罩的完好无损。仅凭艾利克一个普通公爵，便轻而易举打了开来。

他将整个鞭子握在手中，那鞭子像是看到主人一般，如同孩童一般软趴趴的待在艾利克掌心，与方才那般刚硬如剑刃的模样截然相反。艾利克不禁抬起这条鞭子询问道：“这器物也是凯因的？”

心魔摇摇头，道：“这不是他的东西...只不过...这鞭子更像是你的器物。”

艾利克怅然一笑：“啊，怎会。你若说铁器剑刃是我的器物这合情合理，眼下这条鞭子好比神明所持的圣物，我一个普通人岂会是他的主人。”

怪就怪在这一点，心魔再三端详着他手中的黑鞭，沉思细想，问题不在鞭子上，而是在人的身上。他再次抬首端详着面前这个温文尔雅的公爵大人，高贵金发，浓眉硕眼，像啊，别提和那位君主有多像啊。

被盯到心里发毛，艾利克有些不知所措。

心魔满意微笑，开口道：“原来如此...不怪不怪，这鞭子大公大人也一同拿去吧。”

艾利克被无缘无故盯了好长一会儿，被他盯得云里雾里稀里糊涂的。停顿片刻他回过神道：“人我会带到霍亨索伦堡，但眼下要把成人礼办完，之后再说之后的事情。”

心魔点了点头。

……

霍亨索伦堡

转眼马车停在了霍亨索伦堡的城门前，艾利克下了马车，见心魔转手将折扇丢给了他：“这扇子不比那鞭子差，也是个好玩意，好生留着。”

艾利克将折扇收好，二人入了霍亨索伦堡，贵族王室在堡中随处可见，心魔瞧了瞧耸立在索伦堡中的神殿堂，渐渐屏息凝神收起了体外的黑气。

殿内要比以往还要华丽，看来贝德维尔为这个成人礼准备的不少，光是气派就要比凯因婚宴那时气派得多，况且这个成人礼好像只是给露娜准备的，贝德维尔貌似没有想给凯因准备过什么盛大成人礼一说。

凯因啊凯因，你还真是爹不疼妈不爱，心魔两手附在背后，这堂堂二度王爵在殿中一站，反倒引来许多贵族王室的笑话。这一身臭名声还不是他自己拼了命搞出来的，心魔悠闲满不在乎，况且被嘲笑的是凯因又不是他。

调侃过后，一股子邪气充斥着心魔的眼球，顺着那股气息，心魔才注意到王座旁绒椅上的英帝拉。英帝拉全身散发着微弱的黑气，当然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得清楚，但准确来讲，那股黑气不是黑色而是深紫色，深到发紫，邪魅如同邪祟。

心魔静默了一会儿，若散发这气息，索伦堡神殿堂那么神圣的地方都没有发现不对劲，那这是为何。还是说英帝拉散发的气体不是来自本身，而是借助着其他的力量。他瞳孔顿时放大，在不确定一度王爵现在是什么身份之下，心魔不敢放松警惕，更何况他现在只是躯体。

只见不远处那双古铜色眼睛轻扫一圈惺惺停了下来，与他深红色的眸子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