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熄作夜光曲 第4章 离人照月

来自2024年12月8号

中秋的时候，月亮是我口中的喻体，而思念的本体指向你。陆淮延，秋气渐渐浓了，如果可以的话，可以拾一片故乡的银杏落叶夹在你的书页里吗？等到岁末，我回到故乡的时候，将书页里的银杏叶赠与我。

一天一天的熬过去并不容易，没有你的日子一点一点的耗过去，等到回首看时才发觉又已经许久没有见你了。

再往后便是国庆，思念是无形的线，将我拉向你。当时买机票告诉母亲的时候，母亲直接问我说是不是与你有约，我矢口否认了，我确实没有约你，但是，我很想你，很想见你。国庆假期，我回来的很顺利，可以说是我一直以来，坐飞机坐的最愉快的一次，不是因为有多想杭州，而是在飞机上追赶落日，又背离晚霞步入黑暗，在空中看着地平线的分界在黑暗的地面和留着残霞的天际边境，交界上丝丝泛红，再被黑色和蓝色湮没。飞机曾路过浙江周边的城市，在城市中心金黄色的灯光连点成线，城市的边缘乡镇里，不知因为什么日子，烟火此起彼伏……我们，再一次身处同一座大而荒唐的城市，我自己小说中无法相连的秦淮河与黄河，今时今日也要换作钱塘江和锦江，两条江如同小说里那样无法相连，我无法坐着穿从锦江顺流而下到钱塘江畔见到你，但是，两条江最终都将汇入大海，我们的故事仍将被写入同一篇章。

回到高中学校是有一点不适应的，我是对环境磁场很敏感的人，或许是因为一百天未踏足，高中校园的磁场让我感到很熟悉，但却有一种距离感，即使是和朋友一同回来，仍旧让我有一丝局促，或许是因为和你在物理距离上太近了吧。我总是在想，是如何巧合的情况下，能让我在抬头的瞬间，一眼就和不远处经过的你对视，看到你同我挥手打招呼，这样的巧合太离谱，以至于让我怀疑你是否在我未曾看到你之前，一直都看向我。无论如何，见到你我是开心的，从我回应你后你的反应来看，转头不看我的瞬间，嘴角早就压不住，你应当也是如此。我去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走廊，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故乡。旧地的阳光洒在我脸上的那一刻，我知道，重逢过后，是再一次的离别，每一次回到我的第二乡，在旧地的我便会销迹，而你，我的缪斯，也将成为我在旧地唯一的遗物。

十月下旬，你们的运动会，我的好友化身战地记者，直接拿着手机拍了现场的盛况，带有你的照片有好几张，我只留给自己一张，那一张，足够了。那几日，正巧喜欢了你五百天，我在蜀地买了一束洋桔梗，与其说是仪式感，不如说是纪念我自己经历的五百天，洋桔梗的花语是真诚不变的爱，我没法客观的评价我的选择是否正确，但是，至少我是开心的。

我再次在电话里试探你毕业后去的计划，问你如果没有考上想去的学校，会去哪里。我没有问我所在的第二乡，与其说是不敢听真话，倒不如说，我其实没有把你此前说要来的话当回事，我不看你所说的，因为动动嘴皮子就能说出的话，代表不了什么，你做的才是真的，而且这里……实在是不适合你。后来我没忍住，还是问了，你说或许会考虑吧，但有一些地缘文化缘由，我知道你不会优先考虑我的第二乡。实际上，我也没那么希望你来这里，我总是想着，你我彼此心悦，又互为白月光，我知道“白月光”的意义，若真的我们相互拥有，那美好就可能破灭，喜欢就一定要谈恋爱吗？不必吧。我也希望你能够去到你想去的学校，如果没有，那请遵从你心，我们已经面对过一次物理意义上的分别，我也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去接受精神上的分别。

我生命第十八年的冬，似乎格外冷一些，蜀地的寒风带着匪气，直往骨头里透进去，手脚冰冷是常有的事，纵使是穿上了羽绒服也是难防。一模结束，你一如既往像个臭屁小孩儿，告诉我说你的年排不错，首考在即，我只祝你白鹤孤凛，首考大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