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空 第9章 废土·“龙心”

“前辈那个东西要被送去哪？”宋洵贴上夏浔侧头看向收容箱小声地说，“训练场还是改造房？”

“下一个实验地。”

夏浔声音很轻，他先前对基地泯灭人性的人体改造实验有过了解，实验员将研发出的药物注射进成年男子体内，通过偏激的断食电击活化药物从而完成变异。

他伸手移开宋洵与他保持距离说:“宋洵，你的级别还不足以出行任务，IA2出什么事了？”

宋洵青涩的脸上表露出少有的严肃说:“是的，IA2中较为年长的五位前辈在夜里去世，现在尚存的人已经不多了。”

夏浔在F1战点物资供应室前停住脚步，侧头瞥了眼宋洵提醒他说:“你先回‘绿洲’，‘天眼’可能要给你升级。”

“行，那我先走了前辈。”

宋洵听到自己即将升级脸上挂起笑容，对于他一个二级入员只是参加一场任务就被破格升为一级，那简直就是天降福气少努力个五六年。

——

IA2是基地内部划分出的一线区域，其中压存着稀少的“外战资源”——代号异能者。

该项实验的本原以儿童为实验体与人体改造有着同等的泯灭性，在实验施行一段时间后就被强行暂停导致分化能力仅限于治疗性。

——

赫夫一路颠簸着被关入特殊绝缘房间，他警惕地看向四周蛇尾处青色的鳞片泛起白膜仿佛要脱离表面。

“滴——”

“嗞嗞？”

赫夫听见声音飞速使用绞杀正对来人，突然他看清来人动作僵持在原地。

“嗞。”

“好久不见。”

法伯尔注视着眼前的人眼尾升起红晕，她伸手扶上赫夫的脸感受那冰冷的温度轻抿着嘴。

赫夫放心地将脸依靠在法伯尔手上发出愉悦地声音:“嗞嗞。”

“砰——”

身后的仿真人不合时宜地开出枪打破俩人温馨的氛围。

赫夫反应迅速地将法伯尔揽入怀中，背生羽翼挡在前头形成屏障，他嘴中吐出蛇芯凶狠地看向前方，只见刚分化出的纯白羽翼被子弹击打出密集的血晕。

“立刻停止射击！”

法伯尔以人类的声质发出指令让仿真人停止进攻，她安抚着赫夫用手滑过他凸起倒刺的背脊。

赫夫的倒刺极为锋利，法伯尔摸着手被划出无数条细小的伤痕从中冒出血丝。

“嘀——”

“天眼”通过仿真人发出质疑:“法伯尔，你在做什么？”

她放开赫夫将他挡在身后转身盯着仿真人说:“我申请对该项异化体进行实验。”

“天眼”:“为什么？”

法伯尔平缓地说:“他对我貌似没有攻击性，可以减少实验人员的伤亡损失。”

赫夫收回羽翼有些疲惫地向前将头靠上她的肩膀，伸手环住她的腰加深接触。

“天眼”:“通过讨论上级批准你的实验申请，短时间内我们会安排人来配合你，不过这段时间你只能呆在这里那也不能去，上级只给了你两周的时间，超过这个时间没有得出理想的数据我们就要将他送去下一个实验地。”

“好，我答应你。”

法伯尔拿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在心头暗自窃喜——好在没有出现信息上误判。

仿真人退离房间从外锁上房门，法伯尔静静注视着搭上腰间冰冷紧扣的手缓慢将其移开，轻唤身后的人:“赫夫。”

“嗞……”

赫夫轻声回应着放开与她的接触，自顾自滑向房间角落盘成圈。

“皮……”

法伯尔从实验服上取下几片死皮握在手中，她走到赫夫跟前蹲下身——赫夫正在进行自然褪皮。

她无法帮助赫夫度过这换皮的过程，原于一切都是自然的规律。

随着一段时间后，赫夫全身被一层粗糙的白膜包裹，他不断扭动摩擦着蛇尾掀起一片膜角展露出其中青亮光泽的鳞片。

赫夫伸手摸上头顶用尖锐的指甲划开一条缝隙顺着缺口撕开覆盖在脸上的白膜，他紧闭着眼一头青黑的长发散落到肩，身体上的皮肤质感趋近于人类有了血色，但细看仍有一层淡色的鳞片覆盖在表面。

“赫夫？”

法伯尔伸出手想去触碰他结果却被冷不丁一尾巴甩出几米远，她沉哼一声撑起身体大口喘气。

胸前单薄的实验服被撕裂开一道口子从中露出深黑色的防弹衣，内穿的防弹衣成为最后一道防线，替她挡下攻击形成缓冲。

“嗞，嗞。”

赫夫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瞳孔极速收缩，他想上前却又害怕再次伤害到她，思来想去最后选择窝在原地不动。

法伯尔挣扎站起刚想说话房间侧墙处就从隐藏机关中移出一个实验操作台。

“……”

她移步到实验台边拿起上面摆放的待检测数据文件，不多总共就五张纸，基因、化形、身体各项指标……

法伯尔看着文件上最后一条指标是解剖发出强烈的质疑:“他们是疯了吗！”

“嘀嘀嘀。”

房间顶上降下一面机械时表倒计时两个星期。

“……”

一群疯子！

顾朔回到乙区工兵宿舍坐在桌椅子上，他看着手头上的腕表等待“天眼”对这次出行进行划定评估，无聊间他手指一滑点到夏浔的通讯栏。

“没想到他还记得。”

顾朔嘴里嘟囔着朝聊天框中打字。

顾:好点了吗？

等待回话期间顾朔收到“天眼”的评估——优，补助金已分发入账户。

“赫夫啊，”顾朔这时才知道“天眼”要的实验数据是赫夫，他向后仰头闭上了眼，“提前相遇了，是福还是什么？”

夏浔此时睡在A区的落脚点呼吸平稳，他今晚没有服药靠着强制入睡进行机体的修复。

顾朔到外边公共洗漱区洗完拿着腕表躺上床，他看着聊天框中发送的问候信息，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而对面那头却迟迟不肯做出回复。

他不由地发出一声吐槽:“这人装什么高冷，不会是喜欢冷暴力吧。”

放下腕表他注视天花板发呆，恍惚间他想起在车上夏浔的表现，立马起身跑到洗漱区从泡衣服的盆中捞起裤子拿出糖。

“这个种类的糖好像不多了。”

回到宿舍床上顾朔打开糖皮将糖放人嘴中，顺着甜腻的蜜桃味让他思绪再次回到A区的夜晚，隔着干净被套夏浔身上充斥出淡漠安心的味道环绕在鼻尖。

“真是个冷淡的嘴温热的心。”

翌日清晨，夏浔被准七的生物钟让唤醒。

思绪朦胧中夏浔侧身从柜台上拿起腕表点亮屏幕，他看着首面弹窗栏处顾朔发来的信息微微蹙眉——好点了吗？

难得一夜好眠让他没有多想，点进聊天框打上字。

夏:可以

夏浔发完信息放下腕表起身坐到床边收拾地上散落的衣服。

“嘀。”

夏浔捡起脏乱的衣服疑惑地拿起腕表看到上面的信息不由得皱眉——你醒了，可以开个门吗？

他看向门口心里泛起嘀咕:这人什么时候来的？等了多久？还有要不要开门放他进来？

“嘀。”

顾:你现在不方便吗？那基地今天派发的早餐我就放在门口了，早点出来拿

顾:那个衣服也在，记得多穿几次不然上场不舒服

夏浔手停在打字盘最终还是心软决定让他进来。

夏:你要进来吗？

顾:想，你开吗？

他将衣服泡水去给顾朔开门，他看着门外顾朔让出位置示意他进来。

“你怎么来了？”

夏浔扯起话题走入厕所着手清洗出行任务时粘上泥渍的外搭，“不是明天才开始比赛吗？”

“给你送衣服，”

顾朔这次学聪明了，他将手中的包裹放在床上走向厕所依靠在门沿边。

他侧身端详着夏浔那笨拙的洗衣手法，不由得摇头发出疑问:“你平常也是这么洗的？”

夏浔瞥向身边的人眉毛上挑:“……不对吗？”

“要我做个示范吗？”顾朔动身靠近夏浔，见他犹豫不决连忙话头打转，“这是你的衣服，你可以拒绝。”

“行。”

夏浔抽出手退到一旁静静地注视着顾朔，他看着这人手头上娴熟的动作，有那么一瞬间想起之前好像有谁也为自己做过如此的示范——记不清是谁了。

顾朔拧干清洗好的上衣，扭头看着一旁呆滞出神的人，心想:看来是白教了。

想着他一时没忍住伸手掐了把夏浔的脸说:“你发呆了。”

“别碰我。”

夏浔抬眸对上顾朔压低声音警告道:“不然我将你拉入黑名单，让你滚出这里。”

“生气了？”

顾朔没有理会他的警告，一路下摸到他的脖喉处停在喉结上。

“你讨厌这些触碰吗？”

“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朔打断。

“好了，今天基地的早餐还可以，你去吃吧。”

顾朔收回手平静地说着，神情却有些落寞，他拿起剩下清洗干净的衣服来到最里边挂上横杆。

“我准备要走了，记得多联系。”

夏浔沉默不语的来到外面，他拿起床上类似保温桶的包裹放在书桌上打开——杂菜粥。

“咔嚓。”

听到声音他侧头看向门口心里五味杂陈。

杂菜粥不属于基地派发的食品只能通过人工烹煮，然而桌上的这份杂菜粥明显是俩人量——顾朔从自己的月粮中扣出这一份两人量的杂菜汤。

他喝着粥拿起腕表给顾朔发送信息。

夏:谢谢，粥有点咸了

顾:好，注意休息我明天来接你

『0196收到信息，请立即前往‘龙心’。』

他划进“天眼”发送来的加急信息，点击收到确认键，恍惚间他想起像这样收到“天眼”的信息还是在半年前。

那时外界的异形体突然暴走，发疯似的集体攻向总部人类的幸存地——“绿洲”。

当时就废了好大劲才压下来……

夏浔来不及多想，他将吃剩一半的杂菜粥放下穿起备用外搭和马甲走出门。

A区与“龙心”有一段距离，只能乘坐“地皮车”前往，当夏浔到达已是半个小时后。

夏浔通过电子识别走进内部，他端祥着“龙心”发现这里与以往来时没什么区别。

四周简陋的钢板上装满监控对准通向这里的走道，整个房间唯独在西南方向多了个武器台，前方单一的操纵台上摆放着为数不多的绿植——是梅格总指挥的特殊喜好。

椅子上的梅格身材壮硕肤色暗黄，中年丧气下垂的面容配上嘴边粗黑的胡茬略显老气。

“癸区，已经勘测完毕，上头决定在两天后派发一批人去现在研究。”

他听着声音微微蹙起眉头。

梅格说话的声音还是让他难以接受，粗烟嗓加上尾音断字时仿佛有痰卡在喉咙般粘腻让人感到头疼。

夏浔咽下嫌弃的情绪面容平静地说:“你叫我来应该不只是让我去癸区研究那么简单，还有什么？”

“异能者不多了，”梅格伸手拉来一盘绿植无心地抚摸着上头的绿叶，“你是他们中最出色的孩子，上级对你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