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空 第10章 废土·IA2

“……”

梅格抬眼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外来的事物的确充满新奇，但不要过度放纵。”

“你们是在监视我”

夏浔摘下腕表举至半空发出疑问:“是通过云端吗？”

“‘天眼’从未限制你们的自由，但为了防止你们之中出现背叛者……监视不如说是保护，”梅格说着视线移向桌面，他操作虚空控制台打开门柔和地说，“祝你生活愉快。”

当夏浔走后，部房中的梅格起身来到空旷的地方，他将双手举过头顶虔诚地低下头祈祷道:“伊瓦契夫，基因工程终于能得到进展了，我们终于朝着新的世迹更进一步了，一切都是为了人类的新世迹。”

『哔咔……新世迹伟大的基因改革。』

夏浔走出“龙心”想起在113地中出现的蛇人，印象里他并没有记得当时的实验中存在有幸存者——虽然他并不属于哪个实验区。

想着他坐上“地皮车”前去IA2。夏浔翻看腕表上的通报并未查询到近期关于IA2“天眼”的明文。

“没发吗？”夏浔嘀咕着关掉腕表。

“哔。”

“地皮车”到点打开喇叭提示乘客缴费，共计三个钢镚。

付完款他下车步行至楼房之间——好安静，果然快没有人了吗？

突然不远处的照明灯下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路口——编号1206，杨鸣。

杨鸣打扮时髦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痞子的味道，他两耳坠着金属质感的菱形耳钉，嘴中吐出的舌尖在灯光照明下隐隐约约可以看出上头的金属反光。

杨鸣声音清脆，他瞥见不远处的老熟人夏浔热情地打着招呼:“Hi，夏浔你怎么回来了？”

“听说出事了，”夏浔说着来到他面前，发出疑问，“你呢？”

“我也是，我可是为了能回来推掉了不少演出。”

杨鸣眼角上扬从口袋中掏出两张镭射票，语气中带上期待。

“看在是朋友的份子上给你两张我半年后的演出票，虽然档期久了点，但是节目效果还不错。”

夏浔瞥向那两张镭射票微微皱眉，票上人的动作和配色简直就是花里胡哨。

“谢了，没兴趣。”

他转身要走表明拒绝。

杨鸣倏地瞪眼震惊印在脸上:“唉唉唉，一等座啊，你好歹也看一眼。”

“公堂，换位置了吗？”夏浔问。

“好像没有吧，”杨鸣下意识回答问题，转瞬他便发现被跑偏了话题，“不对，夏浔别扯其他话题，就说卖不卖这个面子。”

“‘大明星’，人要学会适可而止，”夏浔走向印象中公堂的位置，他实在被身边这人烦得受不了伸手接过那两张“花孔雀”般的票，“可以安静点了吗？”

——公堂，基地中少数的“墓地”，它的外观类似于一座祠堂，堂面上供着香火摆放牌匾刻录编号，其本质上的用途是用来保存异能者的基因不在死后被窃取。

俩人并排即将走入公堂，迈脚的瞬间他们明显感到脚踝处传来丝线崩断的触感。

下一秒俩人前方的上空便投来密集的自制鞭炮，劈哩叭啦的声响击打在俩人身上不足以致命，但侮辱性极强。

“秋雀！”

夏浔拍净身上的炮灰顺声音看去，说话的人是这里的守灵，他按理说是异能者中最长寿的记得不错，应该有九十了——老计，当年实验的残次品。

老计从堂布后走出上到九十身子骨的确不行了，出来时蹒跚而行杵着拐杖。

他看了眼俩人将目光转向上头的房梁。

老计声音醇厚低沉，他说:“秋雀，你快下来，看看你干的好事。”

这时一道人影从顶梁柱上滑下，不服气地走到俩人面前用手指着杨鸣朝老计评理:“老计，你看看这个人他这幅打扮，明明就不像这里的人，我又没干坏事。”

秋雀貌似是个十六七岁出头的女孩，剪着一头短发穿着打扮也十分中性，她在左眼尾处刻意画上一道红痕彰显急烈的性格。

“我！你说我？”

杨鸣听着这莫名其妙的非意有些恼火，要不是被夏浔拦着他真的会上去教育一下这小屁孩。

“真是不懂审美的家伙。”

“老计，好久不见。”夏浔率先问好。

“好，一切都好，刚刚多有得罪，”老计说着拉住秋雀的手将她拽到身边往自己后头拉了拉，赔笑着说，“夏浔，你是听宋洵儿的话才回到这里的吗？”

他点头表示赞同问出口:“他们真的是自然死亡的吗？”

老计:“是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杨鸣此时还在气头上，无意间说出了反驳的话:“这哪是最好的安排，人均活不过70岁。”

此话一出，全场便陷入僵局中。

杨鸣回过神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但碍于自尊心作祟他将头撇向一边进行道歉:“对不起，是我过分了。”

突然杨鸣脸颊上传来刺痛感，他半捂着脸回过头刚好撞见秋雀手头上收东西的动作。

老计见此情景转身俯看秋雀将她手上的弹弓夺过，发声呵斥道:“屡教不改，秋雀回去罚你面壁三日。”

“……”

秋雀脸上明显挂着不服气的表情，闷声瞪了眼俩人转身离开。

“老计，这个小屁孩是谁啊？”杨鸣气不过质问起老计。

“这……”

老计脸上有些局促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养女吗？”

夏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香鼎前点上三支香，他毕恭毕敬的三拜完插进香灰。

“怎么来的？”

“算是我捡的吧，”老计叹了口气缓缓说着，“你们也知道我是个残次品，平常没事的时候我会去下屋区瞎逛悠，说来也巧，我是在返回的途中在一个脏乱的垃圾桶旁看见了她。”

他说着看向秋雀离开的方向:“那时的她应该是十三岁，整个人窝在那里像只脏兮兮的小猫，我当时也是一把年纪了无儿无女，心一横就收养了。”

杨鸣听完老计的发言倏地瞪眼蹙眉发出质问:“老计你犯糊涂了，你很清楚我们的身份，你也知道基地对实施的另一套法则，一旦你们之间的收养关系被发现，很可能就是直接死刑，为什么不向上级提交收养申请？”

“我没办法向上级申请，我被判定为残次品本不应该IA2生活，但最终碍于我身上的基因链，他们还是将我困在了这个地方。”

老计布满皱纹的脸上表露出愤怒的神情，可惜身体的老化程度不允许他这么大动肝火，他撑着拐杖在地上猛戳了两下说:“上级认定我没有能力养育能力，如果我向上级提交申请我只会失去她，她……是个古灵精怪的孩子。”

夏浔注视面前牌匾上的编号冷不丁地说:“你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对吗？”

基地对于异能者“特殊优待”的法则存在着极大的漏洞，他推测老计现在可以表现的像个没事人一样，大概率是找到了漏洞。

“是的，我打算将她送到军队里，在她成年的时候，我的岁数大了也活不了几天了，这孩子，我算是看出来了，她有着极高的武器制造天赋，进入队里可能才是她最理想的归宿。”

老计说完像是累了般长叹了口气，随后告别俩人走到公堂后场休息。

军队吗？顺着关键词他脑中想起顾朔，以他队长的身份让秋雀进入队应该不成什么问题，只是有点难以开口……

“夏浔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杨鸣有样学样的也插上三支香。

夏浔斩钉截铁地说:“没有，那你呢？还是泡在你的梦想中吗？”

杨鸣在实验房时与他是同一期的实验对象，他的性格外向几乎与当时的同龄人都建立了或多或少的友谊，记忆中他时常把当明星挂在嘴边，久而久之大家都默认了他是明星的观点。

杨鸣有些无奈地耸肩看去似乎是有万般的不舍，他看向夏浔的眼眸里却始终坚定:“反正对于我们来说也没有多少时间了，救得了别人却救不了自己，想来这才是世间的可悲之处吧！”

由于异能实验处于开发期被强行中止，导致其中的因果数据不完善无法进行后续填补。现如今治疗系异能者每使用一次能力都是对自我生命的消耗，以目前外界污染发展的局势来看——的确没有多少时间了。

“话说回来，你近期还好吗？”杨鸣侧头看向他，见他这副平淡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你是忘记了还是……”

他想着自从半年前的那场大战结束后，到如今再见面夏浔就像换了一个人，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什么？”

夏浔被问得有些发懵，他瞥视杨鸣从他质疑的表情中察觉出细微的隐情。

杨鸣假笑着应付试图扯开话题:“没事，就是想诈一下你，看看你还记不记得半年后我的演出。”

“你待会要去干嘛？”他问。

夏浔点开腕表。上头没有发来任务，大概率情况下他会去周边进行义务加班。

“巡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