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 第6章 皇子府

秦昭听下人说，楚余温要去皇宫处理事情，下午无法陪他一起，只好闷闷不乐的从丞相府离开了。

本来他们下午约定一同去各个王府探探究竟，现在也只能明日再去了。

不过秦昭又高兴起来，左右这个案件还需许多时日才能探查清楚，他们相处的机会还多着呢。

更何况，他们若真可以在这段时间成为朋友，日后定会有联系的机会。

那么，明日再见楚余温也是可以的。秦昭想着，独自回到了大理寺，准备处理些自己的事务。

他的父亲曾是贵族之后，虽落魄已久，但在淮南地带多少有些人脉。

秦昭父亲早逝，被母亲磕磕绊绊的带到七岁，母亲又因一场瘟疫逝去。

幸好他遇到了楚余温，并对他多加关照，否则在当时的情况下根本活不下去。

在淮南时，除了在楚余温的下属资助下努力读书，他私下里亦发展了不少人手。

如今，他手下的商队已遍布全国，可谓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商帮了。

因朝廷不许官员私下从商，因此他格外注意，除了跟着他多年的叶永安和徐立，没有人知道秦家商行的掌门人是谁。

关于这点，许多人议论纷纷，更觉得秦氏商行神秘无比。

秦昭虽听说些传言，但并不理会。只要没有把他的身份猜出来，就不用过于关注。

况且，这样的传言也有利于秦氏的做大，别人会暗中忌惮他们。

叶永安向秦昭汇报了几月来商行的工作内容，接下来又共同讨论了接下来几个月的发展方向。

秦昭想了想朝堂最近的动静，嘱咐他们避开五皇子的人。

“太子被刺一事，皇帝暗中怀疑是几位皇子所为。而五皇子，是嫌疑最大的人，皇帝对其多有不满，近日已在朝堂上多次斥责五皇子。

我与丞相共查此案，若真是查不出什么，为了向皇上交代，可能会推个替罪羊出来。

那五皇子，就可能是最好的人选了。”

秦昭眼里划过一抹厉光，丞相那么好的人定不会这样做。可若什么都查不出来的话，丞相定会被那狗皇帝责怪。真到了那一步，他不如偷偷推个替罪羊出来，免得让丞相为难。

叶永安恭声答应，随即便退下了。

次日清晨，丞相府的马车就来到了大理寺门口。

秦昭早早就起床等着了，见马车来的那么早，觉得是丞相亦是想念自己，便高高兴兴的坐了上去。

楚余温半靠在垫子上，见秦昭进来，对他笑了笑。

秦昭的心里甜丝丝的，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嘴角，向楚余温露了个大大的笑容。

楚余温眼里有笑意闪过。

真可爱，他想着。

楚余温摸了摸秦昭的头，见他坐好了，提声道“先去三皇子府上吧”。

马车缓缓的行驶着，车里的氛围却温馨而愉快。两人都是满腹才华的人，可以谈论的话题自然很多。

楚余温有种遇到知己的感觉。心里不由有些遗憾。

当初在天渊池见到秦昭时，他就想去与对方交流。可惜，为了让他可以在科举中取得个好成绩，只好按捺住这个想法。

之后，礼部侍郎主动提出将秦昭送到他府上。为了避嫌，也因为秦昭有喜欢的人，怕是不愿答应他，便没有过去找秦昭。

再到如今，经过几年沉淀，秦昭更是博学多才，满腹珠玑，身怀宰相之才。

只可惜……

只能做个无实权的大理寺卿，根本无法手握大权。

楚余温的目光坚定起来，这个朝堂必须有所改变。再这样下去，整个国家恐怕都有灾祸。

很快就到了三皇子府。

三皇子虽贵为皇子，却显得很是谦逊，早早在门口等候着。

三皇子看起来很是儒雅，浑身散发着书卷气。他五官分明，目光柔和，穿着件颇为简朴的衣袍，唯一能看出他显赫身份的，只有衣带上挂着的几颗玉石，让他整个人添了几分贵气。

楚余温呢看起来与三皇子关系很好，两人谈论的颇为愉快。

秦昭陪在两人身边，默默听着他们的谈话。

三皇子显然注意到了他这个大理寺卿，可并没有过于在意。

他身为皇子，天生尊贵。也就是楚余温身为丞相，把持朝政，才值得他恭敬对待，期望获得他的支持以夺取太子之位。

而区区一个普通的小官，哪里值得他在意。

楚余温与三皇子聊了不久，便提出要告退。

三皇子本想留下楚相在府中用个午饭，来拉近些关系，却被委婉拒绝了。

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楚余温工作在身。只是暗暗皱了皱眉头，语气也冷硬了几分。

楚余温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也并不生气，告罪离开了三皇子府。

马车上，两人静坐了一会。

楚余温突然开口问道“阿昭，你对于三皇子，有什么看法吗？”

秦昭弯了弯眼睛，笑道“小事到还可以，至于大事，确是不能成的。

三皇子虽惯于掩饰，但内里却心机太重，深藏不露，不可以过多交往。

况且他野心虽大，却没有与之相配的实力，这样的人，难成大器。”

楚余温很是赞赏，神情也温和了许多。

如今，皇室衰落，大权被世家掌控。但接连几任皇帝都不思进取，贪图享乐。

如今的几位皇子，有的一味依靠世家，为了皇帝的位置给世家许诺出更多的权利。有的目光短浅，空有野心却没有对应的本领。

他虽想重振朝堂，但可以用的人实在是太少太少。

再加上世家和皇帝的暗中阻拦，他只好营造出爱好男色的假象，让他们放松警惕。

实则利用男宠的名头联络下属，并将自己的人手分派的各地。

如今差不多十几年过去，他已经暗暗掌握了诸多地方，才减少了男宠的数量。

他看着秦昭，这人无疑长的十分好看。眉目如画，眸如辰星。高挺的鼻梁让他显得英气勃发，但薄薄的唇颜色偏淡，中和了他有些锐利的五官，让整个人的显的温和稳重。

临近饷午，有些炽热的阳光从窗户里透了过来，找在秦昭身上，让他墨玉般的头发闪着淡淡的光泽，衬的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

楚余温坏心眼的笑了，他伸手碰了碰秦昭的脖颈。

微凉的手指摸了上去，让秦昭打了个哆嗦。脖颈处的皮肤很是敏感，秦昭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楚余温手指移动的轨迹。

他的心砰砰跳了起来，面颊发烫，四肢也有些发软。

丞相，丞相这是在干什么？

秦昭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根本使不出力气反抗。

楚余温看着秦昭发红的面颊和几乎滴血的耳朵，这才心满意足的停下了手。

若是他的计划可以顺利进行，那他就去追求这个人吧。

那么好的一个人，天真又热枕。让他放过秦昭，着实有些遗憾。

“刚才有只小虫子飞到了这里，我替阿昭抓住了他，阿昭不会介意吧？”

楚余温神色自若的说，抽出了一块手帕，好像真的抓到了什么东西。

秦昭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他呆呆地点点头。努力的平复着呼吸，以免被楚余温看出什么。

如今，他只想着楚余温近一点，至于更近一步，他却已不抱希望了。

毕竟，楚余温一直喜欢的好像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他虽说年纪还轻，但实在沉稳，根本没有那种少年意气的感觉。

秦昭心里有些难过，忍不住瞪了楚余温一眼。怎么府里有那么多人了，到外面还对别人那么体贴。

要是楚余温知道，肯定觉得十分冤枉。他从十七岁入朝来，就一直伪装成喜爱男色的模样。

他府中的几位公子，也是他最为看重的心腹。至于其他男宠，要么是可用的属下，要么是别人派过来的棋子。

他今年二十又九，已经是而立之年了，还从未经历过床事。

也就是近几年，他大部分计划已经实现，才有心去考虑这些。

但合心的人实在不多，那么多年，也就只有秦昭一个罢了。

楚余温感觉到秦昭瞪了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妥。他们认识的时间确实短了点。

自己是年纪大了，有些急躁。但秦昭年纪还轻，也应是喜欢女孩子的。自己这样做，有些过于无礼了。

不过，好像自从秦昭中状元后写的那首诗之后，就再也没有他心上人的消息了。

过去了那么久，定然是没有什么联系了。

楚余温勾了勾唇角。看阿昭刚刚的模样，也应是有些感觉的。

最起码，他对自己并不反感。那么，自己慢点来，希望还是很大的嘛。

楚余温冲秦昭温和的笑了笑，带着点安抚的意思。

这件事好像就这样过去了。

但莫名之中，整个马车都充斥着有些暧昧的氛围，让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只静静地坐着。

到了五皇子府上，五皇子到没有亲自过来迎接。

只派来了王府管家带他们转了一圈。

他们本是来试探一下各位皇子的，五皇子没有亲自过来，两人只好转了一圈，便离开了五皇子府。

至于九皇子，他一向被皇帝宠爱，被留住在皇宫之中，还没有外出建府。

楚余温笑着对秦昭说“九皇子府我们明天才可以过去查探。阿昭近日不如同我一同用膳，也好为昨日的不告而别赔罪才是。”

秦昭自是答应了。

虽经历过刚才的事有些不好意思，但过去了那么久，他还是想和楚余温再多待上一段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