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南北两大营力竭,五皇子和七皇子双方亦损失惨重,四皇子抵达城下一举歼灭两方势力,欲要攻入城内,李锦带着的军队也随即赶到,于是双方又陷入了一场厮杀之中。
李锦与四皇子李婴双方势均力敌,多日混战不分胜负,李婴起初还自以为能在三日内拿下李锦的军队,然而双方已兵戈相接长达半月有余,却依然胜败难分,李婴也有些心烦意乱了。
双方交战争执不下,得利的只有接下来会陆续赶到的皇子,而李婴为此刻已经谋划了太久太久,他断不可能让李锦成为他天子路上的绊脚石。
于是他派人去李锦的营地求和,并试图说服李锦两人先合作攻城,囚禁李晏,再一致对外诛杀其余皇子,之后两人再拼个你死我活也不迟,而李锦只是狡黠一笑,当众泼了那使者一脸茶水,一脚搭在面前的案几上,嘲讽道:“滚,就凭他也敢来跟本王谈条件,他也配?”
使者回到李婴身边,将李锦的话如数带到,气得李婴当即握碎了手中的茶盏,并发狠与李锦从此势不两立。
混战仍在继续。
李晏得知李锦就驻扎在城外,十分想偷溜出去看看李锦,但他身为皇帝,尤其还是处于这种尴尬境地可能即将被谋权篡位的皇帝,是断不能出面的,一旦被心怀不轨的小人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
无奈,李晏只得落寞地守在皇宫,等着战局的转变。
说来也神奇,最初城外炮火连天,震得李晏是整夜整夜睡不安稳,现如今他竟也习惯了,而且能一觉睡到大天亮,反正现在早朝也没有人来,众臣都老鼠似的躲在自己洞里。想想也是好笑,满朝文武大臣,可真正遇事能用得上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
要是他真能挺过这一关,除了除掉刘仁等居心叵测的奸臣,那些虽然默默无闻但尸位素餐的老臣也该整治整治。
不过这也都是他的幻想罢了,现在的李晏倒是有种即将要退休老干部的感觉,辛苦了一辈子,总算也要熬出头了,回想起自己在位时的种种,倒也还行,没有功,也没有过,平庸且安稳。
行走在御花园中,望着那湛蓝的天空,李晏心中感叹:北陈的未来,就要靠这些年轻人啦。
……
“报!”
战报一个接一个的传来。
李锦已经拿下了李婴的人头。
十皇子带着兵马赶到。
十皇子薨。
九皇子赶到。
九皇子薨。
……
李锦一直蹲守在城门的做法令前来的皇子们都是恨得咬牙切齿,甚至有人狂骂道:“李锦你他娘的是看门狗吗!”
李锦对此不置可否,只是一如既往地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李晏听到这消息都有些绷不住了,一时不知该感到开心还是难过。
一方面他庆幸李锦百战百胜的消息,但另一方面,苦战足有一月,他实在担心李锦的身体,怕他会吃不消。
所以李锦当年在战场上也是这样吗。每天都殚精竭虑,用性命在替他守护着北陈江山。
那该有多辛苦啊。
李晏又是心疼又是爱怜。
而当张庭带着西北大军赶到后,其他赶在半路上的皇子瞬间望而生却,知道赢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便都十分有自知之明地默默原路返回了,毕竟谋反大罪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锦见张庭来了,悬着多日的心这才稍稍放松下来,他本想着立刻偃旗息鼓的,但毕竟有黄袍加身,要不象征性的再挣扎一下好像不是那么回事,所以便又闹着玩似的随意打了两天,最后才光荣地被张庭拿下。
林如带领侍卫将他关押在天牢的最底层,这里光线昏暗,只点燃着一根微弱的蜡烛,但牢内并不潮湿,甚至还有一张铺着软垫的床,似乎是特意为他准备的豪华套间。
“哎呀,到底还是到这儿来了,身为皇子不坐一回天牢都算是枉活一生。”李锦半开玩笑道。
林如站在牢门外看着若无其事的李锦,微皱着眉叹气道:“王爷,您又何必如此?”
“想当皇帝。这个理由可以吗?”李锦唇边带着一丝笑意。
林如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您这样做不是让陛下为难吗?”
“那又与本王何干?反正也是拼一次,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现在既然落到他手里,也输的心甘情愿,要杀要剐都随他便。”李锦不以为意道。
林如摇摇头,满面惆怅地离开了。
李锦收敛起笑容,坐在了床上,低垂着眼眸,面无表情地从袖口中掏出一把精致小巧的银匕首。
况且,我也不会让他为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