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李晏顿时心慌起来,“我这就去叫太医。”
李锦却突然制止他,眼光清明起来:“我好像……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了?”李晏连忙问道,他面露惊喜之色,心中不断祈祷会有奇迹出现,或许这一次就是真的,他瞧着李锦那双清明深邃的眸子,似乎并不是装的,或许他真的就要恢复记忆了。
李锦却突然指着李晏,傻笑道:“你是我的娘子。”
“啊?”李晏当即石化,然后是一脸哭笑不得。
看样子,他明天真得叫人去民间遍寻神医了,痴傻本就已经令李晏心痛了,如今他最爱的弟弟貌似又要变成个疯子,他怎能不担忧?
“你就是我娘子。”李锦信誓旦旦道,“你们家是盐商,我们家是屠户,咱俩两小无猜,自幼交好,然后两家便结了娃娃亲,所以你是我娘子。”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李晏的大脑处于一片停滞状态,丝毫没注意到李锦向他露出的有些狡黠的笑容。
“娘子,你真好,我真的太喜欢你了!”李锦环着李晏的腰,甜甜地说道。
李晏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虽然李锦现在的精神状态貌似不太对劲,但至少说话是正常的,智力已经完美提升到成人的水平了,而且单就两人目前的相处模式来说,如果李锦不开口说话,是与平时无异的。
“啊呀,娘子你的衣服都被我弄湿了,快换下来。”李锦说着便伸手解开了李晏的衣带,李晏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大脑还是处于一片恍惚状态,还未适应“屠户家的娘子”这个新的身份。
上衣被脱了下来,倘若真是光溜溜一览无余,倒也没什么美感可言了。正因为那肌肤外面垂着丝丝缕缕的长发,这姣好的身材才更令人动容。大概就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越是看不清,就越能让人想入非非。
干净衣服被送了进来,李晏本想自己穿上,但李锦非抱着那衣服要帮他穿,李晏也由着他来了。
刚套好里衣,还未束上衣带,李锦就停了下来,直愣愣地盯着他看,那眼神看得李晏浑身发毛,凌厉的目光穿透他的胸膛,直达心底,仿佛能将他内心的世界看得一清二楚。
“怎么了?”李晏有些战战兢兢地问道。
“没什么。”李锦嘴角微翘,还是没有移动眼神,只是那有些毛骨悚然的笑容令李晏更加头皮发麻了,他真怕下一秒李锦会问出他的心事。
李锦只是笑了一下,然后道:“娘子,我可以抱抱你吗?”
“可以啊。”李晏不假思索道,反正平时也是如此,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说起来,他们俩儿时抱在一起滚作一团的时候还少吗?
“只是,不要叫我娘子啊,我不是你娘子。”李晏拿过李锦手中的衣带,想要束在自己身上,结果发现长发垂在身侧有些妨碍,便用手撩了一下,将头发撩到了耳后,露出了被氤氲水汽浸润得有些发粉的脖颈。
李锦瞧见了,呆愣了片刻,然后便坏笑着抱住李晏,凑在他脖颈上亲了一下。
这一下可是不轻,不大一会那地方就红了一块,李晏有些不解其意,终于问出了心中所惑:“锦儿,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吗?”
“什么?”李锦调皮地笑笑,还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就是……”李晏有些纳闷地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没什么啊,就是喜欢你啊。”李锦边说边给李晏束好衣带,又套上外衣。
李晏有些震惊,他现在的心情就仿佛一个多年孤高自傲、不入凡尘的得道高僧骤然被困温柔乡一般,满腹疑惑且羞赧不安。
“所以,是夫妻之间才能这样做是吗?”李晏有些慌不择路,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那大门之后是一个他完全不熟悉且感到羞涩的世界。
如果真是这样,他新婚那一晚的不安也就得到了证实,即便那些是他所从未踏足的领域,但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也难怪,他总觉得近来是否与李锦过于亲近了,亲近到他认为有些不妥,不合乎礼仪,想要下意识回避。就好像动物即便没有属于人的意识,但在遇到危险时四肢也会下意识地奔跑起来,远离危险。
“也不是啊。”李锦歪着头,挑了一下眉毛,“只要是你觉得亲近的人,都可以这样做,不过必须是非常非常亲近的人才行。至于夫妻之间嘛,你是我娘子,我到时自会教给你的。”
如此一来,李锦这样解释好像也没有什么不通顺的地方,既是至亲之人,相拥相抱既然可以,那么唇齿相贴貌似也没什么,不过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李晏微皱着眉头看着不怀好意地微笑着的李锦,开始回忆自己儿时与李锦一同读书的场景。
这里毕竟是皇宫,有些发乎情止于理的东西都是闺房秘事,再加上李晏没有教引嬷嬷指导,有些方面的确不开窍,而唯一有可能获得知识的来源就是书籍,然而皇宫重地岂有三流书籍?所以一向克己复礼的李晏实在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同与自己安分读书的李锦到底是从哪学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除了不在他身边的这一年,他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而另一方面,李晏本该有所发现的新婚之夜的壁画,也因为李锦的突然闯入,与其失之交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