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呢?
亦千寄不知道,可当陆有时来到他身边的那一刻他便不怕了。
“陆有时,接下来要干什么?”
陆有时回过神,虽然他不想,但在那一刻,他清晰的感觉,到了那个人的影子,怎么可能呢?他自嘲一笑。
“接下来”他的目光向远处看去,刘柱扭曲的身体,诡异的笑容,让人看了不禁后背发凉。“当然是解决它了“
随后亦千寄看到陆有时迅速的飞向刘柱,手中比划着亦千寄看不懂的东西,刘柱飞速的躲开,紧接着笑得更加大声,“陆有时,我们都是一样的,相煎何太急呢,哈哈哈~”
癫狂的声音和刚才那个唯唯诺诺的刘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是陆有时好像全然没有被这些话伤到,一味的攻击,古代的服饰此刻在空中飞舞,令人眼花缭乱。
“亦千寄,接着!!”还没等亦千寄反应过来
“啊?啊啊啊”
他的手慌忙的伸出,一节白骨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上,亦千寄的心脏突突地跳着。
“陆有时,你准备吓死我吗?”他大口喘着气
陆有时没有回复他这句话,此刻刘柱好像注意到了亦千寄手中的白骨。血红的双眼向他看来,充满了痴狂。
“阿桂……你凭什么拿着……阿桂”亦千寄因为恐惧,感官放大,此刻刘柱口中的呢喃,如同魔音贯耳。
饶是亦千寄再迟钝,也明白自己手中在拿着什么。
……
这t么是那个人口中的梁桂的骨头……
身上打了一个激灵,头上冷汗开始冒出,亦千寄到底还是正常人,一个陌生的环境已经让他难以适应,更何况这是一个人的骨头。
“啊一一一”陆有时你等着你等着,要是我还能出去陆有时就要变成陆猪头!!!
他叫的非常大声,反而把刘柱吸引了过来。早知道不喊了,可惜没有早知道。
亦千寄发誓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跑的这么快过,他跑的越快刘柱追的也就越快。不跑不行,跑了更不行,陆有时你等着。
陆有时在后面撒着符咒,此刻不明显的,有些好笑。
“陆有时乱飞你的破符干什么?!?!!”黄色的浮在空中胡乱飘荡,不太聪明的样子。
陆有时终于张开口,说了一句“拖住他”
……
亦千寄沉默了,到底还是大家族出来的,恐惧是人的本能,恐惧后冷静思考并找出解决方案,是亦千寄恐惧后的本能。他的大脑在飞快地找出解决方案,不能再被追下去了。
刘柱此刻大脑非常的奇怪,眼中好像只剩下了这一节骨头,令人没有想到的是。
亦千寄顿住脚步,他转过身“刘柱……”他轻声道,陆有时并不太诧异的样子,好像早就料到。
果不其然刘柱停下了脚步
“小桂子,我的阿桂,他才十八岁,就死了,你还我,还我……”刘柱又一次开始了他的呢喃。
“人死不能复生,这是白骨,相信你的阿桂,也不愿意你这样,刘柱”亦千寄想方设法的安抚,他见过这样的人,但同样的也见过很多对这样的人无可奈何的人。
四周好像变得更加的昏暗。
刘柱双手捂住头,脸上已经被他抠出血痕,像是在忍受什么极大的痛苦,“你放屁,阿桂没死,上她就活过来了!!!!”他随后将目光转向陆有时
“陆有时,亦千寄就是你的白骨,对不对?!!!”刘柱泛白的脸诡异地笑着。
亦千寄诧异的看向陆有时,他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扯上自己,亦千寄知道自己和陆有时有极大的渊源,可是他同样也明白白骨的含义,亦千寄在这之前并不认识陆有时。
只见陆有时轻微的摇晃了一下头,看了一眼亦千寄,摆上了职业假笑,没有猜错的话为了安抚亦千寄。
长发在空中四处飘散,是邪风。毫无目的得四处吹着,阵阵阴寒。
“不”陆有时的话说的很勉强,“亦千寄只是亦千寄,就像他说的那样,人死不能复生,不是吗?”不知究竟在说给谁。
陆有时明白,那个人,终究只是那个人,就算是亦千寄拥有了那个人全部的记忆,就怎样,亦千寄还是亦千寄。
可他还是动了私心,不愿亦千寄这张和那人一模一样的脸,与他人朝朝暮暮。
刘柱好像有所触动“我的阿桂没有死。对不对,他只是像”刘柱忽然将双手指向亦千寄,咯咯的笑了起来“像他一样,把我忘了。”很显然刘柱并没有听进陆有时的话。陆有时只是笑着看向刘柱,眼神中闪烁着昏暗不明的情绪。
刘柱的身旁长出一树桂花,没有生长期,就像是忽然冒出,又缓慢凋零。
亦千寄向陆有时“真的吗?”像是在说桂花,就像是在确定陆有时的话,谁也不想被当替身。
“真的”说完亦千寄又补充了一句“你就是你”没有戏谑,没有悲哀,只是在陈述一项残忍的事实。
亦千寄无言,看上去没有什么反应
四周变得明亮起来,刘柱消失了,可他们还没有离开这个地方,场景不断变换,四周变成了古老的村落。
这里山清水秀,没有一丝一毫现代化的痕迹,刚刚的阴暗好似不复存在。
亦千寄身上的衣物变成了陆有时般古代的样子,时空穿越?不过陆有时一身红衣,此刻他身上却湛蓝一片。
亦千寄变得有些茫然,偏头看向陆有时“陆有时,这是哪儿。”真不是他要问,这几天他已经去了三四个奇怪的地方了,是好是坏,他总得问问。
陆有时也换了一套衣服,黑色的衣服穿在身上,整个人充满了矛盾的感觉。他好像变得有些矮了,不对亦千寄再反复四处望后,发现其实是自己长高了。
“这里,是一千年以前。”陆有时语气平静
“1千年?那我们还能回去吗?”亦千寄问
陆有时一笑“你猜?”职业性假笑又浮了上来,看上去异常的欠揍,亦千寄也笑着看向他“猜你个大猪头,赶紧说”亦千寄觉得自己真的没有耐心了,如果他还是那个大少爷,根本没有人这么和他说话。
可惜不是。
陆有时非常欠揍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大猪头只会吃东西,不知道能不能回去,被大猪头,拍了的人,就是小猪头。”
……
他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是不是!?!亦千寄内心疯狂咆哮,谁是猪头,你全家都是猪头,都是猪头!!
最后陆有时还是叹了口气,一脸老父亲的模样,对亦千寄说“当然可以回去了,这是幻境。”
亦千寄“……”知道为什么不早说?这个便宜就非要占吗?看着陆有时得意的笑容,好像对于这个人来说确实很必要。
到底是谁年龄大……
亦千寄发现自己果然不能想象这个人的脑回路,就在刚刚陆有时还称自己是他的情人,爱慕对象,现在陆有时把自己的身份变换成了亦千寄的爸爸。
两个人沿着小路走了不久,远处便迎来一个人,这个人穿着粗布麻衣,小麦肤色,笑得阳光灿烂,可是亦千寄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是谁?刘柱,他竟然是一千年以前的人。
“两个大恩人,今日怎么有空来拜访我们这小地方。”
陆有时进入角色很快,他笑着说“刘柱,我和我……拜访这里,其实是想吃你的烧饼了。”陆有时笑得很假,至少亦千寄这么觉得。
那个人拍拍手“哈哈哈,烧饼啊,多的是!你帮我们村解决了那群妖魔鬼怪,要多少有多少?”随后他向亦千寄看去“这位怎么不说话?看起来怪怪的”当然怪,都不是一个人。
“没什么。”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恩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冷”刘柱叹了口气
……
高冷?!!!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陆有时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时光好相重合,明明不是一个人,为什么会说同样的话?大概是幻境吧,幻境影响的,就像他1千年这么久,他怎么还会记得自己当年说了什么呢,是幻境。一定是。
两个人跟随刘柱去到了他的家里,家中朴实无华,是个稍微富裕一点的平民“阿桂!恩人来了,点名要吃你做的烧饼呢?”刘柱声音中充满了愉悦。
亦千寄正在想些事情,刚刚陆有时说我和……来到这里,那句话就像是被人为的截取掉了一块,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还没等他想明白,阿桂便传入他的耳中
“是我想的那个阿桂吗?陆有时…”他紧紧盯着陆有时。
“是也不是”陆有时竟然感觉到了紧张,没错,他紧张了。因为这句话真的有点欠揍。
“哇塞,你的话好像话呀,陆有时”
“多谢夸奖”
……可恶的职业性假笑
面前走来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此刻也洋溢着笑容“这么好哦,那肯定是最好吃的嘞”此处应当是淮南,梁桂的声音嗲嗲的。
刘柱爽朗一笑“阿桂,又好看了哦!”
“有外人在呢”两个人毫不顾忌,当着他们的面,开始**。亦千寄感觉刘柱正在报复,但他没有证据。
意外成了电灯泡呢……
“陆有时,他把我们两个送到这儿,是为了当电灯泡吗?”亦千寄正在打量窗边的一盆花。陆有时若有所思的也像那花看去,是一盆极其普通的花,等到再走近些,花上就像蒙了一层马赛克。
“不,这是他自己编织的一个梦,在我们世界,这个时间线,梁桂已经死了”陆有时没有多说什么。
已经死了,亦千寄顿时有些可怜刘柱,这可是1千年前啊一一一
“死了?!”随后他诧异的看向陆有时
陆有时和他对视“对,这其实就是执念的化身,我们要做的,其实是很残忍的一件事情,那就是让刘柱认清现实。”陆有时的脸依然笑着,很残忍的笑容。
亦千寄忽然不受控制的伸出手来,将陆有时脸上的笑容拂去,他的头又泛着刺痛,眼中激起了生理性的泪花,通红的眼眶,对陆有时说“这样笑,太丑了。”
陆有时慌乱起来,撇开他的手“亦千寄”轻声喝道,亦千寄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尴尬的将手收回来,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刚刚脑袋有点疼,不知道为什么,就摸上去了,实在抱歉”陆有时抓住了,关键的字眼,“你的脑袋经常疼吗?“
亦千寄无奈,叹了口气,“从到了你那个小破地方,就开始疼,”不是为何,他下意识选择了隐瞒,“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疼而已。”
陆有时叹了一口气,依旧迟疑的看向他
“真的只是疼而已。”
陆有时只想转移话题,将目光转向了忙里忙外的两个人,忽然道“这样不也挺好吗?”
陆有时反应过来,不加思索开口回道“人死后会入轮回,梁桂在奈何桥等了他1千年,此刻已经快要形神俱灭,按命格他们本该生生世世在一起的。”可惜刘柱执念太深。
亦千寄没有说话,他在想那下一辈子的,他们还是他们吗?
或许是吧,又或许不是。
“陆有时,你不是说我们要破它,该怎么破?”亦千寄坐到了屋内的小凳子上,因为脑中的疼痛,强撑着。
他不知道去哪里,好像哪里都不属于他。不知道,就不那么早退学了,当时还没到时候,如果他强求一下,他那个顽固的父亲,还是会同意延迟退学的,这样或许他现在正呆在学校,到了晚上才会看到陆有时,而不是现在,出现在一个奇异的幻境里,穿着不属于他的服饰,回忆着不属于他的记忆,慢慢的变成另一个人。
“每个梦都有它的漏洞,漏洞会化做一个钥匙,我们要找到这把钥匙。”陆有时此刻已经发现亦千寄的不对劲。“你……”还没等他说
亦千寄便先开口“挺麻烦的”从来到这里,他便这么觉得,他的身份不再普通,老天爷不打算给他幸运。
透过窗,看像幻境里明媚的阳光,那么的真实,一夕间亦千寄好像活了很久很久,真的变成了1千年的那个人,只是亦千寄还是亦千寄。
这个梦编织了1千年,好像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