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太阳高照,亦千寄要闭不闭眼皮,在那刺眼的阳光照射下又拉拢了下去。
没过一会儿,他感到了富有节奏感的喘息声,就在他的耳旁,忽的一下子立起身,看向四周,最终目光聚焦在路有时的脸上。
那其实是一张极其美的脸,尽管亦千寄知道这个人是男人,还是咽了一下口水,而就在刚刚,自己还趴在上面睡觉。
陆有时,这个人的名字在他的脑中回荡,大脑又有些刺痛,亦千寄不再看去,轻咳一声,此刻陆有时开了双眼。
便看到了亦千寄拉拢下来的衣服,炸毛的头发,脸上还有些许泛红,陆有时又一次笑了起来,又是那个该死的职业性假笑。
亦千寄不禁在心里诽谤,这人是不是睡傻了?
“笑什么笑,我很好笑吗?”
陆有时偏过头去,“今天我们要起程去一个地方。”
“地方?哪个地方?”
陆有时的神色冷下来,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事情,他好像总是这样,亦千寄想。
“幽渡口,渡的是执念,我的执念已消,是该走了,至于去哪里?”他向窗外看去,阳光依然那么的刺眼,“那不重要。”陆有时随后从怀中拿出什么东西,那好像是一个竹简,亦千寄不明白,在科技如此发达的现在,还有人依然用如此古老的方式,记录着。
他伸出手,“想去哪里便说吧,江河湖海,上天入地,哪里都是可以去的。”
亦千寄接过竹简,没有接陆有时的话,那其实是一个郑重的承诺,却被如此轻而易举的说了出来,好像本来就应该这样。
亦千寄想起了自己那个可笑的家,那些个为利益而交的朋友,对了,许苛那小子,好像还不知道自己走了,那是他虚伪人生中唯一的真心,没有利用,没有一丝一毫的利用。陆有时呢?亦千寄看不透。
现在手机还在他的手中,是如果只是一条冰冷的消息,那便显得太可笑了,亦千寄沉默了一会儿,至少要见一面吧……
亦千寄收回散落在竹简上的目光,
“a市”他低着头,头发挡住了亦千寄落寞的神情,一声轻笑,是自嘲,儿时在不知道这个地方前,他以为a市是他始终眷恋的故乡,时至今日,亦千寄连身处何处,都需他人的同意。
亦千寄抬起头,笑得更加勉强“总得和过去告个别吧。那里还有很多我在意和在意我的人呢……”陆有时抬起手,冰凉的手在他的盖住亦千寄牵强的笑容,“我说过,便不会反悔,自然是哪里都可以去的。”
只是
不要再这么笑了,千年前,百年间,这张脸,自始至终都不该是这样,自己又做错了吗?可是他还是舍不得。
还是不甘心……
亦千寄的情绪来的快走的也快,他来的时候没带多少东西,迅速整装待发。
等他回来陆有时又摆上了,职业性假笑,亦千寄受够了,亦千寄崩溃了,亦千寄沉默了,“你的笑容真的很假,谢谢”
陆有时“……”其实我是真心笑的。
“怎么去?我看你这里好像没有车什么的,走着过去吗?”亦千寄打心眼里好奇
陆有时没说什么,打了一个响指,等再睁开眼,亦千寄就发现自己来到了a市
他又想起了昨晚的不愉快,原谅了这个人,只是睡了一晚,况且陆有时现在说话也没有那么难听了。
“哇塞,这么厉害”他决定捧个场
“你的夸赞真的很假”
……
陆有时不配被亦千寄原谅。。。亦千寄丢下陆有时,径自向前方走去,陆有时没有追上了,忽然亦千寄的手腕像是被什么缠住,低头看去,竟然是一个红丝带
“好不容易来的,怕丢了。“自带的另一头在陆有时他手腕上系着,此刻看上去,两个人像是被红线扯住,亦千寄不知该怎么形容这个感觉,四下望去,周围的路人有些侧眼看下他们两个,不用想,一定误会了。
亦千寄知道这个扯不断,“走”只能来到陆有时陆有时的身旁,轻声说着“去我朋友家,他叫许苛,和他说两句,就走。”亦千寄耐下性子来解释。
明明两个人才认识不久,亦千寄哄人的方式却如同肌肉记忆,还没等反应过来,他便已经说完了。
陆有时没有料到亦千寄会这么说,“走吧。”
“解开”
“不,我怕丢了,不解”
……
亦千寄便只好拉着陆有时向他朋友家走去,陆有时一路上职业假笑。
只是还没到人家家门口,便先遇到了其人
“亦千寄,你怎么在这里?昨天去你家找你,你奶奶说你被送走了,我看她哭成那样,不像是假的呀……”许苛惊讶的说
亦千寄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哭”这个字眼上,随后又无助的叹了一口气,与他再也无关了。
“是被送走了,今天是来道别的,许苛,爸爸,以后会想你的,不要忘了我的恩情。”
许苛没料道“就算是以后见不到,手机总归可以联系的吧。”亦千寄知道他在忍耐。
“那样太累了,我现在身不由己。”
许苛沉默的点了一下头,看到了亦千寄身后的人,而他们的手腕处,还牵着一个红丝“这位是……”
还没等亦千寄回答,陆有时便先开口
“暧昧对象。”职业性假笑再一次上演
亦千寄更大的双眼看向他,可这一幕再许苛眼中好像是答应瞒着的事情,突然被另一方说了出来,许苛目光在二人间徘徊。
亦千寄疯狂的摇头,“陆有时,我们只是躺在同一张床上睡了一觉,我和许苛,陈愿,都这么干过。”
“你是抱着我睡的,你得负责”
神t妈负责
许苛不知想到了什么?可能是觉得离谱,但最终还是问了出来“你爸,把你嫁给他了??”
“靠,你跟陆有时一伙的吧!
”亦千寄觉得自己就不应该来,“哦对了,他叫陆有时。”至于是什么关系?其实亦千寄也回答不出来。
陆有时说,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