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洛城没待多久,当日晚上,便打道回木灵阁。
顾策与惟月在外面等,留夜愿与洛云离去同赵亦秋和洛将军道别。
“顾策,你怎么没去同赵姐姐他们道别呢?”
“道过了呀,我不擅长说这些,这次还要带云离回木灵阁,阿姐肯定还是会难过,我先跑了,阿姐就生气了,阿姐一气就不会难过了,更何况,这大黑天的,我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吧。”
“我没关系的。”惟月看着顾策,没想到顾策看着大大咧咧,心思却很细致。
“喂,惟月!等会带你感受一下御风而行,那感觉,别提多爽了。”顾策兴冲冲地冲惟月说。
惟月有些发懵,夜愿与洛云离还在同赵姐姐告别,自然是帮惟月挡不了话。
“御风是做什么呀?”
“御风就是借助风力,乘风而行,一般是在无人的地方才会这样,免得吓到人了,现在正好是晚上,御风回木灵阁也快些。”说罢,顾策冲惟月眨眨眼。
“对了,你的长枪还在我这里,回到木灵阁后我再给你吧,路上也用不着。”
“顾策,为什么你可以将我的长枪收起来呀,我自己都收不进去。”
“多练练就行,谁的枪都一样,看。”
宝蓝色的光芒出现在顾策手心,惟月的长枪也出现在他手中。
“哇,好快呀。”
“是吧?哈哈,看,就像这样,凝聚你的灵气,将你的灵气覆盖在长枪上,自然就能收放了,一开始要覆满,熟练了就不用了。”
“可一般不是只能收放自己的本体吗?”
“可能是因为我比较强吧,哈哈,开玩笑的。以后你可以与云离一起练习,重剑灵少,云离又有天赋,说不定可以成为最强的重剑灵,咋们枪灵呢,竞争激烈一点,毕竟还有一个玄参在那,她有陨梦术加身,还是不好对付的,但是只要自己够强就行了,别的不必想太多。”
惟月点点头,却问:“那,长枪可以不收着吗?”
顾策对这话锋一转哑口无言,只得理了理思路,说:“自然是可以的。”
“为什么不想收着呀?”顾策耐不住性子问。
“有时候拿着方便一些。”
顾策却被这个回答逗笑了:“哈哈,那好吧,我已经将收枪的方法交给你了,你以后多练习,熟练了以后想不想收都随你。”
“嗯,好的。”离歌双眼炯炯有神,坚定地点了点头。
“阿姐放心,此去木灵阁,我们定会将云离照顾好。”夜愿平静地说道,赵亦秋眼里的不舍却消不去。
“云离本就属于木灵阁,能回木灵阁我也安心,只是你们几个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愿儿,木灵阁尚有人在,你别压力太大了,云离也是,去了木灵阁后要好好学习,别让前辈们担心。”
“阿娘放心,云离自当谨记教诲,还望爹娘珍重,云离会常来探望。”
“云离是个好孩子,阿姐不用担心,我们先走了,阿姐与洛将军都先进屋吧,不必相送。”夜愿与洛云离行过礼,就转身走了。
赵亦秋看着二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忍不住眼中噙满泪,洛将军为赵亦秋递上手巾,赵亦秋接过,掩住眼泪,看着几人的背影叹息:“真想不通,我小时候日子苦的时候都没怎么哭过,怎么现在日子好了却爱哭了。”
洛将军只是轻轻拍拍赵亦秋的背,说:“孩子们都有自己的路,我们只要等在这里就行了。”
“喂!你们两个好磨叽呀。”
顾策一把上前搂住夜愿:“阿愿,趁这夜色,何不起风?”
“若像你这般动不动就要起风,我的灵气怕都是要用绝了。”夜愿道。
“怎么会呢?你可是夙夜草,唉,我还跟惟月说要带她试试御风而行,你若是不愿意,我可就御枪咯。”
惟月震惊于顾策将自己牵扯出来,正对上了夜愿投来的目光。
惟月看着夜愿,夜愿的眼眸中显现出淡淡的绿色,又转过头,说:“那还是我来吧,免得你把月儿和云离摔了。”
“切,我也是要回木灵阁的,你这当阁主的怎么这么偏心,也不怕我摔了。”顾策打趣道。
“好了,顾策前辈放心,夜愿前辈自然不会把你丢在这里的。”洛云离打起圆场。
“还有你,云离,说了多久了,要叫我顾策,每次都喊顾策前辈这么长的名称难道不累吗?再说人多的时候,那么多前辈在一起,你怎么分得清呀?”
闻言,洛云离无奈地看向夜愿,夜愿却摇摇头,说:“云离,这个我可真帮不了你。”
“好吧,顾策。”洛云离叹了口气,只得答应,也逗乐了在一旁看热闹的惟月。
惟月看着眼前打趣的人,此情此景,又何尝不打动人心呢?
夜愿看着几人嬉闹,笑着说:“云离,看来阿策还是得交给你管呀。”
“好了好了,开始开始,我准备好了。”顾策催促到,顺便抓住了夜愿与洛云离的胳膊,再往下聊,他也说不过夜愿与洛云离,还不如先出发算了。
夜愿缓慢闭眼,四人周围骤起大风,等夜愿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瞳色已经完全变成了绿色。
夜愿拉起惟月,带着顾策与洛云离一起,乘风而起,一跃空中。
风卷着花与叶,几人却在风里站得安稳,顾策索性腾空坐下,顺便拉着洛云离一起,并排打坐。
“惟月,你不恐高吗?坐会吧,很快就到了。”顾策问。
“那夜愿呢?”惟月问。
“不用管阿愿,这是他的阵法,不会出问题的。”
惟月缓缓坐下,不是她不想陪夜愿,只是这样的高度,惟月确实也害怕。
洛云离问:“顾策前辈,我记得先前夜愿前辈御风不是这样的,是借风穿行,今日这般模样的御风是灵力又提升了吗?”
“云离,要叫我顾策,”顾策一本正经地说:“阿愿本就会两种,你们没试过御风,今日速度快,用这种方法估计是怕把你们摔了吧。”
惟月静静将手贴在身下,虽然看不出什么,但是惟月能感觉到有什么隔绝着几人与外面的大风,风吹过树端,想来应该会有很大的声响的,屏障里却很安静,只是发丝还是会被吹起,人却并没有什么不适。
惟月又看向夜愿,他独自一人站着看向远方,应该是要盯着些方位,眼神平静而坚毅,屏障里安静,夜愿的发丝被吹拂着,丝丝缕缕散在风中。
惟月细细端详着夜愿,看他被吹吹起的衣襟,看他绿色幽深的双眼,看他白净的脸庞和脸上温柔的笑意,看他散落的发丝轻轻缠上金黄色银杏叶状的发饰。
夜愿衣不染尘,平和温柔,却又去漆黑的夜一样,身处其中,却看不清全貌,高贵的不像是与惟月生活在一个世界的人,惟月不明白自己是如何与这样的人结缘的。
看着看着,惟月突然一羞,想起来那发饰的另一半正在自己头上……
没过多久,几人便到了木灵阁内阁,随着风速变缓,几人落了地,惟月原本发着呆,这才意识到已经到了木灵阁,赶紧站稳。
这么快就到了木灵阁,这可比惟月想象中的快太多了。
四周都是屋子,几人落脚的地方应该是处于某物院子中,可是这院子却必其他院子要精美、宽阔许多。
“这里就是木灵阁吗?我还以为再要些时间才能到的。”惟月感叹道。
“准确来说这里是木灵阁内阁,我们从内阁后方进入能避开人群,速度不必减,自然就快了。”夜愿解释到。
“走吧,今天先去休息吧。”顾策呼唤着。
“这里好像没什么人耶。”惟月看着四周。
“对啊,这里本来就是给阿愿准备的,在这里住的多的也就是阿愿和我了,以后,还有云离和你,一般来说也就这几个人了。”顾策边说边往里走。
“走吧。”夜愿对惟月和洛云离说,就像当初刚到洛城的小院一样,夜愿仔细地介绍着,洛云离是来过这里多次的,需要听的自然就是惟月。
夜愿的房屋是主屋,并不直接与其他屋子相连,中间还有夜愿平时进行查看公文、读书写字等等活动的地方,他与顾策也会在这些屋里相聚,顾策与洛云离的屋子在离夜愿近的一边紧紧相连,而惟月的住所则被夜愿安排到了离夜愿近的另一边,互相也都好有个照应。
进了屋后,惟月在房间里转了转,又停在了镜子前,她看着夜愿为自己梳的头发,又对着镜子取下夜愿别上去的发饰,放在手心仔细看起来,不自觉地露出浅笑。
晚间,当几人都已经各自去休息的时候,夜愿一个人坐在书案边,灵花树的种子静静燃烧着,照亮了屋里的一大片。
灵花树的种子可以用来跨越空间,但是以这样的方式使用灵花树的种子时,灵花树的种子是一燃即散,若是将灵花树的种子以灵力点燃用来照明,一颗种子便可以使用很久很久。
夜愿已经洗漱完,取下的部分发饰就放在书案上,扎起的辫子也已经松下,一齐散在肩上,发尾还留着沾过水的痕迹。
夜愿看着桌上堆着的文书,一本一本地翻阅,眉头随着越来越多的翻阅而微微皱起。
突然,有人敲门:“阿愿,是我。”
内阁里有结界,一般人自然是进不来的,即使是通过伪装,也会被立刻发现,没机会进入内阁。
“进来吧。”
顾策合上门,坐在夜愿对面,他见夜愿正在翻阅文书,道:“阿愿,清水岸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有所耳闻,只是这文书上只写了个大概,不知详情。”
“已经确定了是与玄参商陆有关的,我们的人发现了玄参与清水岸领主在清水岸会面,只是最近玄参还与衍器宗走得近,不知这背后搞鬼的到底是魇城还是衍器宗,或者,是二者合谋。”
顾策神情严肃,与平日里嬉嬉闹闹的样子完全不同。
“衍器宗与木灵阁有约,无论怎样,衍器宗都不能明着使乱,木灵阁也不能因为没有证据的猜测坏了与衍器宗的关系,这件事上,我们还需要了解更多。”
说完,夜愿想到了什么,接着说:“梅姑娘找到了吗?”
“梅长老的女儿吗?已经确定了目前还在木灵阁,她给梅长老写了信,说要自己独自出去游历学习,梅长老说让我们不必再为这件事忧心,而是要做好准备应对清水岸的事情。”
“阿策,这几日辛苦你带着云离与惟月多加练习,木灵阁外有人虎视眈眈,他们要在木灵阁,就必须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嗯,云离的水平你我大致了解,就是惟月的水平还有待检验,可能重点要放在惟月身上,对了,阿愿,惟月是你从哪里带回来的?而且你直接就带她进了木灵阁内阁,安全吗?”
“受上一任梦灵所托,我见到了忘昭,惟月是忘昭托我从密林带到木灵阁的,惟月出身于万灵冢,是枪灵,我与她在洛城的院子里同住了几日,她心思倒是单纯,还算安全。”
“上一任梦灵?忘昭?”顾策很是惊讶。
“梦灵换任了吗,我说怎么前几日我屋里燃的灵花树种子怎么突然都熄了呢,梦灵一族也是可怜,守着世间,走的时候却无人祭奠。”
“灵花树的花已落,只望我等后辈,继承先人遗志,不负荣光。”
“嗯。”顾策深吸了口气。
“忘昭又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还碰到他了?”
“说来话长,很晚了,你确定现在要听吗?”夜愿问,屋外天已暗,屋内只有灵花树种还含着光亮。
“听啊!当然要听。”顾策顺着夜愿的目光望向窗外,虽是黑夜,顾策的睡意却远不及好奇。
“那好,我来说吧,你知道后就别再去问别人了。”夜愿看着顾策一脸兴奋的样子,实在担心他因为好奇去找惟月问些奇怪的东西。
“行!”顾策应的果断。